第75章 細心加膽量等於線索

　　喬智這段時間都忙著照顧嶽母這邊的事情了，根本分不開心去思索這件案子，所以，他搖搖頭，說道：“我想到局裏查看壹下相關材料和搜集到的證據，看看能否找到壹些有用的線索。”
　　“那好！那就趕緊開始吧！劉隊向我建議，妳在專案組的具體工作不要確定，讓妳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獨立偵破，需要幫助的時候，就告訴劉隊。另外，根據偵查規則，也為了妳調查方便，我特意指派肖探長作妳的搭檔，妳們這對組合在雙屍案裏曾經發揮了很大作用，希望這壹次能壹如既往，完成市委交給我們的這項艱巨的任務！怎麽樣？有沒有信心？”
　　“有！”喬智和肖雲琦都點頭道。
　　“很好！我等待妳們的好消息！”許帆很領導做派地伸手跟喬智和肖雲琦握了握手，跟喬智握手時很用力，還用另壹只手在喬智手上拍了拍表示激勵，這才帶著劉威、周仕元走了。
　　肖雲琦很高興地朝著喬智笑。喬智道：“是妳出的主意吧？”
　　“是啊，我跟劉隊說了，這案件沒有妳破不了！”
　　“這麽誇我？當心我飄起來哦。”
　　“什麽誇妳，本來就是事實嘛。劉隊也都贊同我的看法，所以才去找到許政委。開始許政委還不怎麽重視，後來劉隊說了妳在雙屍案偵破中的作用之後，許政委很驚訝，這才同意了，不僅同意了，還決定親自來跟妳說，足見對妳的重視。”
　　“是嗎？簡直有些受寵若驚了。”喬智調侃道。
　　肖雲琦嘻嘻低聲笑道：“其實，許政委也是迫不得已了，案件這麽長時間沒進展，上頭的壓力太大，妳沒見他明顯蒼老多了嗎？”
　　喬智笑了笑，許帆是否為這件案子蒼老他不管，他關心的是這件案子的偵破，這關系到他的暗靈魔法的增長。問道：“案件這段時間有什麽進展嗎？”
　　“沒進展，摸底排查了幾萬人，都沒有任何突破，下崗職工那邊也派人進行了詳細摸排調查，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整個案件似乎進入了死胡同，所以政委才著急請妳出山啊。”
　　“嘿嘿，我這諸葛亮去請示壹下夫人，咱們這就發兵去者！”喬智回病房說了有緊急公務，宋景平和宋韻霞都很理解，讓他安心忙工作，吳珍這邊有他們照顧。
　　喬智和肖雲琦來到市局，專案組設在重案組裏，所有的物證、資料也全部聚集在了這裏。喬智不想看那些外調情況筆錄，那些都經過了專案組摸底篩選，凡是有點價值的都已經進行過排查了。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物證的研究上。
　　在搜尋線索之前，喬智首先找到了那小塊在現場爆炸殘片上發現的帶血的醫用紗布，問了肖雲琦和DNA法醫黃曉鶯後，得知紗布上的鮮血已經進行了DNA鑒定，並進行過比對，與受傷的所有人的DNA都不相符。在局裏數據庫進行比對，也沒有相符的。
　　作為壹條重要線索，專案組對這塊醫用紗布的來源以及血跡DNA進行了大面積的調查走訪和采樣比對，都沒有結果。
　　能做的工作都做了，喬智當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只好將精力投入到這數千件爆炸殘留物裏，希望能尋找到蛛絲馬跡，那些被專案組忽視了的線索。這些殘片雖然經過了專案組反復的研究，但有些線索就算擺在面前，也未必能發現得了的。
　　連續兩天，喬智都在舉著放大鏡觀察著，尋找著，終於，他發現壹個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片上粘附的塑料有些蹊蹺，這塑料已經被強大的高溫高壓沖擊變形了。但喬智卻反復地觀察著。
　　旁邊的肖雲琦這兩天都陪著喬智觀察這些殘片，剛開始他還有些耐心，舉著個放大鏡幫忙仔細查看，可沒發現什麽線索之後，也就灰心了。到後來，甚至開始懷疑喬智這樣盯著這些殘片壹個個瞧，到底有沒有作用。此刻看見喬智壹直盯著這片東西在反復觀察，頓時燃起了壹絲希望，湊過來問道：“怎麽？有發現嗎？”
　　“嗯，有點問題。我需要找個物證專家來幫忙。”喬智摸出了手機，給孫翰打電話。孫翰很快趕了過來。
　　喬智將那片小鋁片遞給他，說道：“妳能將這上面的膠帶無損害地揭下來嗎？”
　　孫翰是物證法醫，這是他的本行，接過來瞧了瞧：“應該沒問題，不過，揭下來做什麽？這樣可損害物證原貌哦。”
　　“物證就是拿來揭露犯罪的，就算毀損了，如果能揭露犯罪，也就可以達到目的了。”
　　“哦？這上面有什麽破案線索嗎？”
　　“希望有，但我還不能肯定。”
　　肖雲琦眼睛頓時亮了：“有什麽線索？”
　　喬智沒有回答，反問道：“這個金屬片是幹什麽的？”
　　由於強大的高溫高壓沖擊，這殘片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兩人都搖了搖頭。
　　橋知道：“我用指甲劃了壹下，發現這金屬片很軟，估計是鋁，所以，我懷疑它是引爆炸藥的電池上的鋁片底蓋。”
　　“現有證據已經能夠證明爆炸是使用電池做電雷管引爆的啊。我們已經做了鑒定了。”
　　“我要的不是證明它是電池上的東西，而是讓妳幫我把這焦糊的膠帶從鋁片上取下來。”
　　“行啊！能問壹下，取下來目的是什麽嗎？知道目的，可能有助於我決定采用什麽方法把它取下來。”
　　“妳不覺得電池上出現壹層膠帶很可疑嗎？”
　　孫翰和肖雲琦相互看了壹眼，心頭頓時都有壹種赫然開朗的感覺，孫翰道：“妳是說，這焦黑的東西是透明膠？”
　　“應該是，否則沒有東西能這麽牢牢地粘附在電池鋁片上。如果是膠帶，我希望能在這上面找到指紋！——這是所有爆炸物的殘留物裏唯壹的有膠帶存留的東西。”
　　兇手制作爆炸裝置的時候，兇手壹般都會樂觀地估計，爆炸肯定會將所有的壹切都炸成灰燼，又為了操作方便，所以常常不戴手套，這樣，如果兇手使用的是透明膠帶進行捆紮，撕扯膠帶時，往往會留下清晰的指紋。而爆炸卻不壹定能將所有的東西都化為烏有。這些物證也經過了專案組千百次的審查，專案組並不是不知道這壹點，但他們想不到揭下這膠帶來尋找線索，因為這件案子太重大了，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這些物證，生怕有什麽閃失，沒人想到過會破壞物證來查找線索。
　　只不過，這壹小片焦黑的膠帶上是否存留有兇手的指紋，這可不壹定，只能看老天爺是否開眼了。
　　得知喬智的用意後，孫翰將那小片鋁片拿到檢驗室去了。喬智繼續舉著放大鏡觀察那些殘片。
　　半天後，孫翰興沖沖跑來了，叫道：“喬哥！搞定了！猜猜發現了什麽？”
　　“指紋？”喬智充滿了期待地叫道。
　　孫翰搖搖頭。
　　喬智心頭壹涼：“那是什麽？”
　　“妳希望的指紋啊。”
　　“靠！妳小子敢耍我？”
　　“不，因為妳剛才說錯了，指紋的確是指紋，只不過只有壹小點，認定同壹需要的關鍵識別點可能不夠。”
　　“不夠？”喬智心頭涼了壹下，“那還有用嗎？”
　　“還不知道呢，我發現膠帶上有指紋之後，就著急著跑來告訴妳們了。”
　　“走！趕緊去比對去！”
　　兩人跟著孫翰跑到物證檢驗室，果然，只有小半枚指紋，還沒有筷子頭那麽大。究竟是否具備可以認定的足夠特征，物證法醫孫翰自己也沒把握。只能試試看了。他用指紋掃描儀掃描指紋之後，輸入了電腦，與指紋數據庫開始自動對比。
　　隨著壹幅幅照片飛快地往前翻動，十多分鐘過去了，依舊沒有發現符合的。
　　肖雲琦有些泄氣了：“看樣子是壹場空喜歡。唉！”
　　剛說完，就見吧嗒壹下，壹張圖片卡住，並閃著匹配的火光！
　　“居然找到了！”孫翰驚喜地叫了起來，“張秋菱！女，37歲，麒麟路橋公司下崗職工，老公因為販毒被判處死刑，本人因吸毒三次進戒毒所強制戒毒！有個兒子在上學。”
　　喬智眼睛壹亮：“麒麟路橋公司？有作案動機，而且有可能接觸炸藥，懂得炸藥技術！地址呢？”
　　“麒麟路橋公司院內家屬樓三棟壹樓07號。”
　　肖雲琦大叫道：“太好了！走！抓人去！”
　　喬智卻沒有動靜，盯著那屏幕，搖搖頭：“估計不是她幹的。至少不是她放的炸彈。”
　　“為什麽？”肖雲琦和孫翰同時問道。
　　喬智指了指屏幕：“妳們看仔細了，——兩個月前，她就已經被送進戒毒所第四次強制戒毒了。沒有作案時間。”
　　兩人仔細壹看，果然。剛才太高興了，沒註意看完。都很是沮喪。
　　喬智安慰道：“當然，也不排除她以前就做好炸彈讓別人定時投放的可能性。咱們還是去戒毒所查查，有必要的話，對她家進行搜查。”
　　“搜查她家？”
　　孫翰道：“就是，不單單是她家，包括她有可能制作炸彈的任何地方。”
　　“她就算在家裏制造炸彈，也恐怕隱藏起來了吧，事隔這麽久才去搜查，有用嗎？”
　　“當然有用，炸藥跟血液壹樣，只要粘附在物體上，很難清洗掉的。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好！我馬上去申請搜查證，然後咱們去戒毒所找這張秋菱！”
　　爆炸案都是特事特辦，局裏很快把搜查證批下來了。三人驅車來到市郊外的戒毒所，提審了張秋菱。
　　張秋菱雖然只有三十七歲，可看上去簡直就是個六十歲的老太婆，滿臉皺紋層層疊疊的，而且枯瘦如柴，睜著壹雙無神的眼睛望著他們。
　　肖雲琦問道：“妳以前是幹什麽的？”
　　“路橋公司職工，下崗了。”
　　“原來在路橋公司幹什麽的？”
　　“財務室會計。”
　　三人相互看了壹眼，肖雲琦道：“妳接觸過炸藥嗎？是否幫人制作過炸彈？”
　　“炸藥？我怎麽會做這種東西啊，警官，妳也太擡舉我了。”張秋菱有些驚訝地擡頭瞧了肖雲琦壹眼，她已經被關在這裏兩個月了，外面的事情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發生了爆炸案。
　　“妳可要說實話喲，我們要去調查的。”
　　張秋菱木訥地點點頭：“警官，我以前做什麽的這有必要騙人嗎？要騙也是騙以後做過的事情。”
　　“那妳以後做了些什麽？”
　　“還能做什麽？本來我們路政公司好好的，雖然錢不太多，卻也足夠溫飽了，那該死的廖俊和熊世隆、吳萬達他們壹夥串通了，搞什麽股份制改造，這下好了，公司背了幾千萬的債不說，壹半的人都被掃地出門。為了養家糊口，什麽事情都得幹！我這會計也是半路出家，沒文憑沒技術，人家根本不要，做生意人太實誠不願意損人利己，只有虧本。唉！要是我年輕個十歲，還能坐臺賣笑，現在人老珠黃了，又惹了壹身毒癮，誰要啊。”
　　喬智問道：“妳怎麽沾上毒品的？”
　　“老公唄！他和我都是路政公司的，下崗後，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做生意，從銀行貸了十五萬，跑長途販運，結果車翻了。又沒有保險，全虧了，欠了壹屁股債。他的壹幫狐朋狗友叫他去做販毒買賣，說來錢快。這話沒錯，錢倒是來得很快，但死得更快，——他很快便被公安逮到，後來被槍斃了。他販毒的時候也吸毒，並讓我也吸，結果就這麽染上了。他死了，所有的財產都沒了。兒子也被他外公接走了。我也就破罐破摔，跟著混唄，唉！只要能掙錢，什麽事情沒幹過啊……”
　　這女人話還真多，喬智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聽她嘮叨上面，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實話告訴妳，在將近壹個月前，在市裏‘紅燈籠大酒樓’發生壹起爆炸案，我們在爆炸物的殘片的膠帶上發現了妳的指紋，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