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清羽記

弄玉&龍璇

都市生活

傍晚。細蒙蒙的小雨從天而降,在路燈外緣交織成壹團濕淋淋的光幕。程宗揚默默在街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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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探險

六朝清羽記 by 弄玉&龍璇

2021-5-10 20:24

  “凝羽姑娘回來了嗎?”
  祁遠搖了搖頭。
  兩支商隊住在壹處,花苗人卻被白夷人送到另外壹處安置,臨行時將凝羽也帶了過去。程宗揚有些不放心,又問道:“武二呢?”
  祁遠咧了咧嘴,“妳還是找花苗族長吧。蘇荔族長身邊十步以內,必定有咱們武二爺的影子。”
  程宗揚拔腳就走,祁遠在後面喊道:“要不要帶幾個人?”
  花苗人的住處離商鋪不是很遠,白夷族的道路又整齊,不至於迷路,程宗揚道:“不用了。”
  祁遠擠了擠眼,小聲笑道:“對面那個兔兒哥還朝這邊看呢。壹個人走,小心被人強拉到屋裏。”
  程宗揚頓時打了個寒顫。
  蹲在門口的朱老頭揣著手過來,哈著腰道:“要不,老頭兒陪妳走壹趟?”
  說著他伸頭朝路上吐了口濃痰,引得過往的白夷女子人人側目。
  程宗揚訝道:“老頭兒,妳能不能再思心壹點?”
  朱老頭嘿嘿笑道:“俺半年沒洗澡了。”
  “才半年?我還以為妳這輩子都沒洗過呢。”
  “何止啊,”
  石剛接口道:“他拉完屎連屁股都不擦!”
  “胡說!我哪次不是使了好幾片樹葉……”
  朱老頭的氣勢真不是蓋的。白夷族女多男少,他們兩個外鄉男人走在街頭,分外引入註目。但那些白夷女子見著朱老頭的尊容,壹個個都避之唯恐不及。
  白夷人生性愛潔,朱老頭卻是豪放過人,壹邊走壹邊大聲抽著鼻子,鼻涕口水什麽的都隨手抹在衣上,壹邊還猥瑣地朝每壹個路過的人淫笑。那德性連程宗揚看見都很有踹他兩腳解恨的沖動。不過這效果正是程宗揚想要的,至少自己不用再提心吊膽地去分辨那些白夷人究竟是男是女。
  美女峰並起的雙腿在山間形成壹片開闊地,白夷人的房屋就眾集在此處。周圍綠樹成蔭,點綴著無數花草。花苗人的住處在白夷族長的宮殿壹側,緊鄰著山腰,周圍沒有多少住戶,白色的石屋隱藏在蒼翠的薜荔架中,十分幽靜。
  程宗揚趕到時,壹碗湯藥剛剛煎好。凝羽的毒癮在睡夢中已經發作過,這時身體雖然虛弱,神智已經恢復清醒。
  程宗揚本來想扶著她,餵她喝藥,卻被凝羽拒絕了。這個倔強的女子將湯藥慢慢暍完,不多時又沈沈睡去。
  樂明珠把程宗揚拉到壹邊,小聲道:“方子裏有祛毒安神的藥物,不知道效果怎麽樣。餵,她以前吃那個東西的時候,有沒有假死的癥狀?”
  “什麽假死?”
  樂明珠比劃道:“就是整個身體都沒知覺,壹動也不會動。”
  “沒有。”
  恰恰相反,服過藥她會變得很興奮。
  “奇怪……”
  樂明珠使勁擰起眉頭。
  “哎,別皺眉了,會老得快。怎麽奇怪了?”
  樂明珠白了他壹眼,“我給她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她小衣裏面都濕透了。只有全身癱軟無力才會失禁,可凝姐姐的癥狀分明是陽亢陰虛,身子繃得很緊,我擔心開錯了方子。”
  程宗揚猶豫了壹下:“她衣服裏面濕的那些,是不是很滑很黏?”
  “是啊。她以前也有過嗎?”
  程宗揚露出古怪的表情,這丫頭不知道女人的生理嗎?
  樂明珠沒有留意程宗揚的表情,反而興致勃勃地說道:“餵,我們晚上去爬山吧!”
  “爬山?”
  程宗揚擡起頭。他們的住處靠近這座美女山峰的腰部,頭頂酷似女子美乳的雙峰清晰可見。再高處,則是那女子修長的脖頸和翹起的鼻尖。
  “我已經問過了,山頂有兩個很深的水潭,正好是美女山左邊的眼睛和右邊的眼睛。她們還說,水潭底下藏有寶貝呢!”
  樂明珠眉飛色舞地說道:“我們壹起去尋寶好不好?”
  “妳會遊泳嗎?”
  樂明珠猶豫了壹下,“妳會嗎?”
  程宗揚聳了聳肩,“如果真的很深,會遊泳也沒辦法,除非會潛水。”
  樂明珠嘆了口氣,接著又高興起來。”就算不尋寶也很有意思啊。這麽漂亮的山,我從來都沒爬過呢。”
  “是不是又準備給妳的小師弟、小師妹吹牛?”
  樂明珠喜孜孜道:“那當然嘍。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小師姐也是很厲害的呢。”
  程宗揚本來心情郁郁,但樂明珠小女孩壹樣的喜悅感染了他,笑道:“那就這麽說定了,晚上我們壹起去。”
  “好啊好啊!”
  樂明珠拍手道:“記得帶點吃的!要好吃的!白夷人的魚幹最好吃了,記得多帶壹點!”
  “哎,妳自己怎麽不帶呢?”
  “我怎麽能帶?”
  樂明珠理直氣壯地說道:“被人看到,會以為我是個好吃鬼,那多沒面子!”
  ***武二郎摸著下頷的髭須,壹邊斜眼看著程宗揚:“鏡子?”
  “就是壹面鏡子。”
  武二郎又摸了半天下巴,最後睨了程宗揚壹眼。”誑二爺呢?”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我膽子有那麽肥嗎?”
  蘇荔帶著族人去拜訪白夷族長,武二這個外人只好留下來,讓程宗揚逮了個正著。
  武二郎擰起眉頭,“什麽鏡子讓雲氏這麽上心?”
  “別琢磨了。靈飛鏡,雲老哥說的。”
  “嘖!我當是什麽呢。那破玩意兒。”
  武二郎壹臉的不屑。
  “怎麽?二爺知道那東西?”
  “聽說過四大假嗎?珊瑚鐵、澄心棠、玄秘貝、靈飛鏡──全都是坑人的。
  嘿嘿,這種騙小孩的東西,雲氏居然也會上套。”
  “是嗎?”
  程宗揚懷疑地看著武二郎。
  “廢話。壹件東西傳了好幾千年,說什麽上古秘寶,從來沒見誰用過。不是假的難道還是真的?這雲氏什麽眼光,浪得虛名嘛,哈哈哈哈。”
  等武二郎笑夠了,程宗揚笑咪咪道:“武二,妳覺得是自己有錢呢,還是雲氏有錢?”
  武二郎鼻孔重重哼了壹聲,“拿二爺開心呢?”
  “這不結了。人家雲氏要是比二爺妳還傻,還用混嗎?行了,別拿妳那牛眼瞪我,我可跟雲老哥說好了,明晚三更,誰不去誰是孫子。”
  “什麽牛眼,二爺這是虎目!”
  武二郎嚷了壹聲,接著壓低聲音:“要二爺出手沒問題,絲雕再讓二爺拿幾匹。”
  “武二,知道妳為什麽發不了財嗎?”
  程宗揚拍了拍武二郎的肩,“說好聽呢,妳這是耿直,不好聽呢,這叫鼠目寸光。眼裏就看見那幾匹絲綢,短視!”
  “得了吧。二爺這叫不見兔子不撒鷹,十鳥在林,不如壹鳥在手,妳小子懂個什麽?”
  “好了好了,我不跟妳爭。東西到手,絲綢隨妳挑。到時候蘇荔族長穿到身上,隨便妳怎麽撕著玩呢。”
  “瞎扯什麽呢……”
  武二郎嘴裏罵著,臉上卻是眉開眼笑,哪兒有半點發怒的樣子。
  程宗揚忍不住贊嘆道:“二爺,妳這臉皮可真夠厚的。”
  臉皮真厚的不只武二郎壹個,朱老頭比起武二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壹進院子就鉆進廚房,不管生的熟的,撈著就是壹通猛吃,讓壹邊的阿夕直皺眉頭。
  朱老頭根本不在乎她的白眼,壹邊吃壹邊道:“丫頭,魚幹還有沒?”
  阿夕翻了個白眼,“蜘蛛妳要不要吃?”
  “別說蜘蛛了!”
  朱老頭壹哂,“蠍子我老人家都吃過!外面殼壹扒,熱火滾油那麽二熙!味道那叫個香……”
  阿夕笑咪咪遞來壹塊面餅。”還剩這個,阿普,妳吃嗎?”
  阿夕這聲“阿普“叫得朱老頭渾身舒坦,他壹把搶過來,老實不客氣地塞到嘴裏,壹口下去就咬掉半邊,含含糊糊說道:“還有沒有?”
  “咦?這是什麽?”
  阿夕眨了眨眼睛,壹臉天真地指著面餅道。
  朱老頭低頭壹看,嘴巴頓時張得老大。
  面餅裏夾著條細長的蟲子,蟲體兩側生滿密密麻麻的觸肢,看形狀依稀是條娛蚣,只不過這會兒只剩了半截。
  “呃……”
  朱老頭壹手叉住喉嚨。
  阿夕從面餅裏揀出那半截娛蚣,歪著頭看了看,忽然瞪大眼睛,叫了起來:“好啊!妳把我養的天龍咬死了!”
  天龍是娛蚣的俗稱,可沒事誰會養娛蚣當寵物?朱老頭那口面餅早已吞了下去,這會兒他還像噎住壹樣張大嘴,扛嗝壹樣發出聲音:“呃?”
  阿夕把半截娛蚣遞到朱老頭面前,氣勢洶洶地說道:“賠我!”
  程宗揚搞定武二,過來正看到這壹幕。朱老頭壹臉呆相,嘴巴大張著,旁邊阿夕委屈得泫然欲滴。
  “怎麽了?老頭,妳又來欺負人家小姑娘了?”
  朱老頭壹手哆哆嗦嗦地指著阿夕,“她……她……”
  阿夕帶著哭腔道:“就是他!就是他!咬死了我養的天龍!”
  “我……我……”
  “我的天龍養了好久的!”
  “快……快……”
  阿夕提著半截娛蚣遞到朱老頭面前,大聲道:“快賠錢!”
  “呃、呃!”
  朱老頭壹邊打嗝,壹邊掙紮著說出壹句完整的話,“快……快把它弄出來!”
  阿夕皺起眉,“它都死了,還要取出來?”
  “毒……毒……”
  朱老頭急得直頓足。
  “天龍是有毒的啊。可是……”
  阿夕攤開小手,愛莫能助地說道:“妳都已經吞下去了。”
  朱老頭鼻涕都出來了,阿夕卻笑得像只小狐貍。
  “要弄出來啊?有壹個辦法……天龍最怕公雞,”
  阿夕道:“要不,妳吞壹只大公雞試試,讓它把天龍趕走。”
  程宗揚也瞧出朱老頭受了這丫頭的捉弄,笑道:“連娛蚣都敢吃。朱老頭,妳可真強啊。”
  朱老頭不停打著嗝兒,噎得壹句話都說不出來。這邊阿夕握住腰間小刀的刀柄:“還有壹個辦法!把妳的肚子剖開,讓它爬出來!”
  朱老頭臉憋得紫茄子壹樣,最後捂著喉嚨直竄出去,險些撞在程宗揚身上。
  阿夕拍手笑道:“活該上讓妳吃蠍子!”
  程宗揚道:“餵,那娛蚣是不是真的有毒?”
  “嚇唬他啦。”
  阿夕甩著手裏的娛蚣笑道:“本來就是半條,我留著玩的。誰讓他吃得太快,連看都不看。”
  少女吃吃咯咯又說又笑,花辦般紅潤的唇角帶著笑意,神情狡黠而又可愛。
  她瞳孔又圓又大,眼白微微泛青,像被水銀燈照著壹樣明亮純潔,顯得很美。
  程宗揚心裏微微壹動,想起西門慶在酒席間說的觀女之術。
  “這種眼睛的女子多為室女,如同百合含苞未放,秘處毛發必定稀疏,”
  西門慶壓低聲音,“摸起來就像剝殼的雞蛋,柔滑細嫩,程兄壹試便知……”
  程宗揚正出神間,阿夕手裏的半截娛蚣忽然彎曲過來,狠狠咬在她白嫩的指尖上。
  阿夕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小聲嘟嚷壹句:“怎麽回事?”
  程宗揚也是壹怔,連忙抓起阿夕的手。那娛蚣早已經死透了,又幹又癟,只在阿夕指尖留下壹滴小小的血珠。
  程宗揚抹去血跡:“妳沒事吧。”
  阿夕甩了甩手指,壹腳把娛蚣踩碎,嘟囔道:“奇怪。”
  ***月明如鏡,夜色下的山峰如同壹個長發委地的女子,靜謐而又安詳。
  危機四伏的湖沼和險峻的山峰,使白夷成為南蠻最安全的地方,事實上白夷族在此安居之後,就再沒有被強敵侵入過。
  也正是因此,商隊進入白夷人的城市後都松了口氣。至少,這裏不會有可怕的鬼面蜂、嗜血的蜘蛛,和那些敵我難辨的南荒蠻族。
  “妳壹點輕身功夫都沒學過?”
  “妳都問了我六遍了。”
  “哼!”
  樂明珠皺起鼻子,“妳騙人。”
  穿越之後程宗揚就沒再剪過發,頭發長了許多,他學著謝藝的樣子,戴了壹頂青布的方巾,配上他的布衣,這時的程宗揚看起來就像個普普通通的六朝人,至少在表面上,再沒有以前的痕跡。
  “比爬山妳已經贏了,怎麽還不高興?”
  “我才不信妳沒學過輕身功夫。”
  樂明珠兩手比了壹下,“妳怎麽可能只比我落後壹點?”
  “妳不會是想告訴我,妳所有功夫裏,就輕身功夫最好吧?”
  樂明珠嘀咕道:“才不是呢。餵,妳沒學過輕身功夫怎麽能爬這麽快?”
  程宗揚在壹塊石頭上坐下,解開衣襟,感受著清涼的夜風。他望著峰下星羅棋布的湖沼,隨口道:“妳學藝有多少時間了?”
  “我六歲入門,到現在是九年。”
  樂明珠扳著手指道:“十二歲的時候練成第壹級的築基,去年到第二級內視,現在已經快第三級了。”
  程宗揚點了點頭,“用了六年時間練到第壹級。”
  樂明珠俏臉微微發紅:“我又不是每天都練……潘師姐練到第壹級的時候還比我大了壹歲呢。”
  “那妳潘師姐是什麽時候開始學的?”
  樂明珠眼珠轉了壹會兒,擺手道:“這個妳就不要管了。”
  “不會是十二歲才開始練吧?”
  樂明珠搶道:“就是十二歲怎麽了!我也不慢啊,師傅還誇我呢。”
  說著她得意地揚起下巴。
  程宗揚笑著看了她壹會兒,然後說道:“但妳聽過四大力場沒有?”
  樂明珠搖了搖頭。
  “有壹些物理學家──哦,壹些方士──證明這個世界有四種力量,他們認為這四種力應該是同壹種力量不同表現方式,稱之為統壹力場。這些方士壹生最大的夢想,就是找到這四種力量的本原。”
  樂明珠納悶地說道:“這是哪個宗派?我怎麽沒聽說過?他們很厲害嗎?”
  程宗揚點了點頭。牛頓武學功夫怎麽樣,他不太清楚,但厲害是壹定的。
  “那些方士費了很多時間,也用了很多錢,卻壹直沒有找到統壹力場。但可以證實的是,所有武技的力量都屬於壹種力場,那些方士把它叫做萬有引力;法術是另壹種力場,也許就是他們說的強、弱相互作用力;第四種力場是電磁力,表現方式是咒語和符箓。”
  支配物體的能量稱為力──程宗揚還記得高中物理書中對力的定義。
  念書時程宗揚曾讀過壹本四大力場的科普作品,對四大力場印象頗深。統壹力場是每個物理學家的畢生夢想,他們堅信,四大力場都來自同壹個本源,肯定存在壹個完美的方程式,能夠將這四種力統壹起來。但直到自己穿越的壹刻,所有物理學家的努力都失敗了。四大力場仍舊沒有統壹。
  目睹過卓雲君和藺采泉所施展的法術之後,程宗揚壹直在猜測──從掌中變化出水、火種種異相,這是壹種什麽樣的力量?
  毫無疑問,這也是壹種力量。因為它也是壹種支配物體的能量。只不過它與武技的力量來自不同的力場。
  如果說武技近似於搏擊,那麽法術更類似於魔術。擅長法術的術者們從壹個自己還無法理解的角度,窺測到物質的本源,獲得操縱物質的力量。而符藤和咒語,換個角度來想,自己在以前世界使用的磁卡難道不像符錄?語音識別與聲控程式在這個世界看來,不像咒語嗎?
  但要讓自己這樣半瓶水的文科生構建出壹整套力學理論,並對這些現象加以解釋,那根本就不用想了。
  樂明珠偏著頭想了壹會兒,“什麽亂七八糟的……餵,我問的是妳有沒有學過輕身功夫,跟這些有什麽關系?”
  程宗揚道:“我是想說,武技和輕身功夫看起來雖然不同,但本質上是壹樣的,都屬於壹種力場。也就是說,如果我力量不比妳小,跑的就不會比妳慢。”
  “我才不信呢!”
  程宗揚聳了聳肩:“至少從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程宗揚說著跳起來,抓住懸崖上壹條青藤,手腳並用地攀了上去。很難衡量自己身體的變化,如果勉強要比,目前自己的身體狀況柑當於運動健將的水準。
  差別在於,那個世界的運動健將只能從肌肉中獲取力量,壹秒、壹米、壹公斤的提高成績,而自己的修練才剛剛開始。程宗揚無法猜測,自己練到極限時會如何。不過以武二郎的水準,如果穿越到他的世界參加奧運會,大概能拿五、六十枚金牌──假如允許那廝參加女子項目,會拿得更多。
  樂明珠壹手挽住藤條,輕輕壹扯身子便升了起來。程宗揚雖然說的嘴響,但有沒有受過訓練,差距還是很明顯的。樂明珠的修為比程宗揚高得有限,但身法的輕盈迅捷比他可強得太多了。
  兩人所處的位置在美女峰修長的脖頸附近,那些青藤從崖上垂下,仿佛剛剛洗沐過的長發。兩人沿藤而上,壹前壹後踏上山頂。
  山頂叢生著各種花草,淺淺沒過雙膝。翠綠的草葉隨風偃伏,月光下,壹朵不知名的藍色花盞被吹得揚起,幾片紫藍色的花辦飄舞著,將細細的花莖拉得筆直。忽然花蒂壹輕,花辦從枝上飛揚起來,伴隨著星光壹樣微閃的花粉飄蕩著,從樂明珠耳邊飛過,落到崖下。
  樂明珠驚喜地揚起手,接住壹片花辦。她溜出來的時候面紗早拋到壹邊,月光下,面孔猶如精致的寶石,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喜悅。
  程宗揚爬上來,長長呼了口氣。在他眼前是壹道形如鼻梁的山巖。兩側各有壹座水潭,在月光下散發出碧綠的幽光。
  程宗揚心頭猛跳了壹下。任誰看到這座山峰,都會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如此維妙維肖的面孔,已經不能用自然形成來解釋,尤其是那兩座水潭,大小壹模壹樣,兩端狹長,渾如壹雙碧藍的美目凝望天空。
  山頂覆蓋著壹層泥土,只有那道鼻梁有巖石裸露出來,白色的表面有風化的痕跡,看不出是否曾經加工過。
  山峰的體積比自由女神像還龐大數倍,如果這整個山峰都是人類作品,程宗揚無法想像那要動用多少人力和物力,而南荒所有的種族加起來,也未必能提供起碼的人手。如果是其他人創造了如此驚人的作品,又為什麽會選擇南荒?
  程宗揚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樂明珠已經脫掉鞋子跳到水潭邊,將赤裸的雙足浸在水中,興高采烈地叫道:“好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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