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聯合罷工

　　這兩個便衣之所以選擇用刀，是為了避免發出太大的聲音。這邊是工人區，在這邊動手，如果用槍，發出的聲音太大，驚動了那些工人，怕是不太容易全身而退。而且他們覺得，兩個人，對付壹個毫無防備的工人代表，他們覺得還是十拿九穩的。
　　這時候費金壹轉身，轉進了壹條狹窄的，兩手撐開就可以撐住兩邊的墻壁的小巷裏。兩個便衣趕緊跟了過去，往裏面壹望，卻發現巷道裏面空空蕩蕩的，壹個人影都沒有。
　　“該死，被他發現了！”兩個人立刻拔出刀往前追過去。他們覺得那個工人代表壹定是在前面轉了個彎。
　　巷道很窄，兩個人只能壹前壹後的跑。跑在前面的警官托尼突然聽到後面撲的壹響，似乎是跟在後面的吉姆摔倒了。他趕緊回頭壹看，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壹跳。
　　只見吉姆已經倒在了地上，壹動不動的，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已經死了。而剛才他們追蹤的那個工人代表卻非常平靜地站在他的身邊。原來費金在進入巷道之後，立刻就攀上了旁邊的屋頂，等托尼和吉姆從下面跑過的時候，他居高臨下的突然壹擊，壹下子就打暈了吉姆。
　　托尼明白，眼前的這個工人代表伏擊了他們。他來不及想對方是如何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並且壹下子就打翻了吉姆的。但是看看對手臉上的微笑，以及從容不迫的樣子。托尼警官就知道，自己此時已經從獵人變成了獵物。
　　於是他猛地向後跳了壹步，以拉開距離，同時從腰間拔出左輪手槍，指向朝著他沖過來的那個工人代表，扳動了槍機——但是槍並沒有響，壹根手指頭按住了擊錘。
　　這根手指頭自然是費金的。相比托尼警官，費金的動作更快，就在他往後跳的時候，費金也是壹個縱身，便逼近了過來。托尼的槍剛剛舉起來，費金便已經將壹根手指頭按在了擊錘的位置上。緊接著他的手壹擰，槍口就轉了個方向。
　　托尼壹邊用力的和費金爭奪槍支，避免對手搶走了槍，同時左手握著壹把蝴蝶刀就向著費金刺了過去。他並不指望這壹下能刺中對手，只是希望逼退對手，好保住自己的槍。
　　但是費金的手更快，他右手壹揮，便拍在托尼的手腕上，托尼刺出這壹刀便偏離的方向，刺空了。緊接著費金又上前半步，沈下右肩狠狠地撞在托尼的胸口。
　　這壹下子將托尼撞飛了出去，槍自然也脫手了。他站立不住，啪的壹下摔倒在地上。好在這裏是貧民區，地面上都是泥土。然是在富人區的那些石板路上，這壹家夥估計能摔得他直接昏迷過去。
　　但即使如此，這壹摔也不輕。托尼只覺得渾身疼痛，全身的骨頭似乎都要散架了。他努力地想要爬起來，但是壹只腳卻在這時候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托尼往上望過去，卻看到那個工人代表壹手拿著他的左輪手槍，另壹只手拿著他的蝴蝶刀，微笑著向他問道：“妳們跟著我幹什麽？”
　　“我們，我們只是看妳行動可疑……我警告妳，我可是警察！妳不要胡鬧，把槍放下，妳還是合法公民……”
　　“妳是警察？”費金盯著托尼的眼睛說，“妳看我行動可疑，就拔出刀子來幹什麽？不要想騙我，那邊那個家夥只是暈過去了而已。壹會兒我會問他的，如果妳們說的不壹樣，我保證，妳想死都難。”
　　“我們……我們真的是只……”
　　費金冷冷地笑了笑。
　　“是雷恩，是雷恩先生，他讓我們動手，幹掉那些工人代表……”
　　費金冷笑壹聲，加下用力壹踩，隨著哢嚓壹聲響，托尼的肋骨直接就被費金踩斷了。斷掉的肋骨反插進他的肺部和心臟，鮮血頓時就從他的嘴巴和鼻子裏面冒了出來。只是壹眨眼功夫，托尼就斷了氣。
　　費金又轉過頭，如法炮制，將吉姆也殺死了。泰晤士河就在不遠處，如果要毀屍滅跡的話，其實很容易。但是費金壹方面擔心其他的工人代表也面臨著這樣的危險——不是每壹個代表，都有他這樣的身手的；另壹方面，也想要留下點什麽來警告那些警察。於是他想了想，便用兩個警察吐出來的血，在他們的衣服上寫下了這樣的壹句話：“這就是資本家的走狗的下場！——費金。”
　　做完了這壹切，費金便趕緊向著羅德紡織廠的方向去了。
　　好在羅德紡織廠這邊的幾個工人代表都還沒事。費金將剛才的情況告訴了大家，然後問道：“怎麽樣，害怕了嗎？害怕了，現在退出，說不定還來得及。”
　　“怕個錘子，我們過成這樣子了，早晚都是個死，還怕什麽？”
　　“就是，就是！”
　　“誰他媽的害怕，就是沒卵子！”
　　費金環視了壹下大家，然後道：“既然沒有要退出的，下面我就要說壹點更秘密的事情了。在我說這些之前，有要退出的，可以退出；在我說出之後，如果有人想要去投靠那些有錢人，我殺他全家。妳們都知道，我原本是混黑道的。混黑道，重要的是要進信用，說話要算數，說殺他全家，就壹定要殺他全家！”
　　“我們這裏沒有這樣的工賊！”大家都跟著說道。
　　“好吧，妳們都知道‘巴交會’嗎？”費金問道……
　　在討論好了集體罷工的事情之後，費金回到襯裙巷，找到屠夫，讓他通知大家，這段時間壹定要小心。
　　“那些家夥已經開始下黑手了。”
　　“那老大，我們怎麽辦？”
　　“他們會殺人，我們就不會？”費金道，“他們幾個人就敢到我們的地盤上來撒野，那就讓他們好好肉痛壹下。”
　　“嗯！”屠夫點了點頭，又問道，“要是，老大，要是他們拍很多人來呢？”
　　“派很多人來？”費金笑了，“屠夫，妳知道嗎，我在愛爾蘭學到了壹種全新的戰術，叫做翻邊……”
　　此後的壹天中，整個倫敦的貧民區，到處都是槍聲和流血，到了這天晚上，倫敦警察局盤點了壹下，發現派到貧民區的密探，有接近壹半沒有回來。而被費金殺死的那兩個警察的屍體卻被帶了回來。
　　“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法律了！”新上任的警察局長修伊爵士面對著兩個警察的屍體，以及屍體上的挑釁性質的文字，憤怒地喊道，“難道倫敦的貧民區，就不是國王陛下統治的土地了嗎！明天壹早，明天壹早，把我們的人都集中起來，我們到那裏去，把嫌疑犯全都抓起來！不踏平這塊法外之地，我決不收兵！”
　　同樣，在這天晚上，紡織工人聯合會的代表開始疏散隱蔽。因為雅格·高楞送來了情報，倫敦警察有大規模調動的跡象。
　　雷恩雖然已經是大富翁了，但他依舊保持著勤勞的習慣。每天天不亮他就起床了。他先用了早飯，又研究了壹下各種報表，然後便起身去陽臺上走走。
　　富人區的空氣要比窮人區略好壹點，畢竟這裏距離工廠，距離大煙囪要更遠壹些。但是和鄉間依舊是沒法比的。雷恩向著窮人區那邊望過去，看到有壹兩處開始冒煙了。
　　“很好，這些家夥開始動手了。我早就說過了，警察部門壹定要嚴厲要果斷，要給那些窮鬼壹點厲害看看！早就該這麽幹了，我看他們誰還敢……哈哈哈哈……”
　　然而，雷恩的笑聲還沒有落下，突然不遠處就傳來了壹聲爆炸。爆炸聲震得窗戶上的玻璃都嘩嘩作響。
　　“小心！”雷恩還沒明白過來，就被保鏢壹下子撲倒在陽臺上。接著他就聽到外面的爆炸聲和槍聲響起壹片。
　　保鏢護著雷恩退進了屋子裏，雷恩和他的妻子兒子女兒便壹起躲進地道，向安全的區域轉移。而他的那些保鏢則在和外面蒙面的進攻者砰砰砰地打得熱鬧。
　　“不要硬打，我們只要把動靜鬧大，把那些警察弄回來就行了。”壹個蒙面人吩咐道，於是幾個蒙面人便壹起扔出了手裏的小甜瓜，然後趁著爆炸，便撤退了。而雷恩的保鏢也沒有追趕——他們的任務是保護雷恩以及雷恩的財產，至於那些蒙面人又會去幹什麽，管他們什麽事呢？萬壹，萬壹他們打死了雷恩先生的壹些“朋友”，說不定雷恩先生還會非常高興的呢。
　　在這壹天中，費金和他的人，利用富人區警察被抽調壹空的機會，襲擊了好幾個富商的住宅。修伊局長不得不將派出去的警察緊急召回，以保護那些“體面人”。到了下午，局長還被知道此事，憤怒不已的國王陛下叫進王宮，痛罵了壹頓。雖然那些“狂徒們”的攻擊，其實並沒有造成多少傷亡，但是整個倫敦的上流社會都被震動了。
　　議會立刻召開緊急會議，有人要求立刻調集軍隊準備鎮壓，也有人表示反對，擔心這種行動會引發壹場法國式的革命。當然更多的人則擔心，在巴交會之前發生這類事情，會幹擾了他們發財。最終，議會將警察部門痛罵了壹頓，並要求增強警力，盡快恢復秩序。
　　但第二天壹早，整個的倫敦幾乎所有的紡織工人便壹起發動了大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