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勝利

　　勇敢的“老鐵甲”猛地壹轉舵，幾乎是向著“自由貿易號”撞了過去，雙方的距離迅速的逼近。
　　“靠過去。貼著臉轟他們！”赫爾船長大聲的叫喊著，鼓舞著手下的士兵們的士氣。
　　這個時代的美國人，那也妥妥的屬於戰鬥民族，基本上全民紅脖子，普遍信奉不要慫，就是莽的信條。法國人的第壹輪炮擊雖然讓他們損失慘重，但是並沒有把他們的士氣打下去，反而好像起到了激發怒氣值的作用。
　　兩條戰艦之間的距離迅速接近，從壹百米左右迅速地拉近到八十米……六十米……四十米……
　　赫爾船長盤算著距離正要發出齊射的命令，對面的法國人卻搶先又打出了壹輪齊射。
　　後裝炮的射速優勢表露無疑，事實上，如果不是炮手們還不夠熟練，他們本來應該能更快的打出這壹輪齊射的。
　　如今雙方的距離只有不到四十米，即使是使用老式的火炮，也不會打不中了。所以這壹輪齊射中，“自由貿易號”的九門大炮全部命中了目標。
　　和上壹輪炮擊的時候不同，上壹輪炮擊的時候，法國人對美國人的“超級巡防艦”的防禦力到底有多高還不太拿得穩，所以使用了專門的穿甲彈。結果，壹些穿甲彈明顯出現了威力過剩的問題，結果反而沒能實現最大的殺傷效果。
　　所以這壹輪射擊的時候，左拉艦長下令將炮彈更換成穿甲人員殺傷彈。
　　這種炮彈依舊是實心彈，因為可靠的炮用的高爆彈引信壹直沒能弄出來，直到今天，這東西的可靠性從來沒有靠譜過，甚至不止壹次在實驗中發生引信在發射的時候就被激發，然後炮彈將炮管炸開了花的事故。
　　穿甲人員殺傷彈其實就是壹個長長的生鐵圓柱體，只是這個圓柱體的前部有幾個深深的溝槽，而整個彈身上也到處都是深深的溝槽。這種炮彈在擊穿船板的過程中會因為這些溝槽的存在，產生大量的應力集中點，並因此發生斷裂和破碎。雖然在威力上還是沒法和高爆彈相比，但是比起容易出現壹炮兩個洞的穿甲彈，這東西壹旦擊穿對手的船板，造成的傷害就要大很多。
　　所以這壹輪齊射給美國人造成的損失就更大。這壹輪炮擊幾乎讓“憲法號”的下層炮甲板中的炮手減員了三分之壹。
　　但是美國人的士氣並沒有被這壹輪炮擊打下去，“憲法號”繼續逼近，壹直逼近到三十米左右。
　　“開炮！”赫爾船長大聲喊道。
　　“憲法號”上的兩層炮甲板上的大炮已經有不少在前兩輪的炮擊中損毀了壹些，更重要的是炮組人員損失慘重，這使得很多大炮已經沒有人控制了。二十三門大炮中，只有十八門得以打響。
　　但是赫爾船長相信，即使只有十八門炮，這壹輪炮擊也能給法國人沈重的壹擊。因為在這樣的距離上，他們幾乎就不可能打空。
　　但是現實卻給了他們沈重的壹棒，這壹棒子雖然壹個美國人都沒有打死，但卻壹下子把美國人的士氣打下去了——美國人射出的炮彈，都在“自由貿易號”的外掛鋼板上彈了回來。撲通撲通地掉進了海裏。
　　在這麽近的距離上，都無法擊穿法國軍艦的船殼，這基本上就是在宣布炮擊什麽的，已經是無用功了，他們的大炮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擊穿法國軍艦的船殼了。
　　“靠過去！靠過去！準備跳舷戰！”赫爾船長大吼道。既然炮戰占不到上風，那麽跳舷戰，就是翻盤的唯壹希望了——現在法國軍艦的煙囪中冒出來的煙已經越來越濃了，他們的蒸汽機很快就能用了，逃跑肯定是跳不掉了。現在，沖過去，讓前桅和對方的前桅上的纜繩纏繞起來，然後用近距離的肉搏戰來決壹生死。這的確也是這個時候，“憲法號”唯壹獲勝的機會了。
　　“自由貿易號”設想的理想作戰模式中，是要盡可能的避免肉搏戰的。這也很正常，能夠靠遛狗放風箏獲勝，為什麽還要接舷戰？
　　但這並不意味著“自由貿易號”就不能打接舷戰。甚至於針對接舷戰，“自由貿易號”還專門做了壹些準備。
　　最開始，有人提議，要不和飛剪船壹樣，在船頭船尾裝備“希臘火”。但是大家很快發現，戰戰艦上裝備希臘火，很多時候，會很危險，比如說找遭到對方軍艦的葡萄彈的射擊的時候，那些“希臘火”說不定會點燃自己的船。
　　於是在戰艦上裝備“希臘火”的建議就被否決了。但是另壹個提議卻得到了應用，那就是在軍艦上裝備“闊劍”來對付跳幫過來的敵人。
　　於是在自由貿易號的很多地方，比如桅桿之類的地方就都掛起了“此面向敵”的小方塊，整個甲板全都處在這些“闊劍”的覆蓋之下。
　　“憲法號”靠上去了，“憲法號”上的美軍在揮舞著利劍的赫爾艦長的率領下，沖上了“自由貿易號”的甲板。
　　甲板上壹個法國人都看不到。這讓赫爾艦長本能地感覺不妙。不過如今的局面已經是勢成騎虎了——難道還能像司馬懿壹樣退回去不成？現在也只能壹條道走到黑，壹路莽到底了。
　　“跟著我來！”赫爾艦長揮舞著利劍壹邊喊，壹邊帶著士兵們向著尾樓的方向沖過去，壹些人還胡亂地向著尾樓那邊開槍。
　　就在赫爾艦長帶著人幾乎都沖到尾樓前了，壹片爆炸聲卻在“自由貿易號”的甲板上響了起來，無數的鐵珠像暴風雨壹樣，橫掃了整個的甲板，那些沖上了“自由貿易號”的甲板的美軍士兵壹個不剩地都被打翻在地。
　　“憲法號”壹共有四百名船員，在此前的炮戰中，他們就已經付出了上百人的傷亡了，而這時候在自由貿易號的甲板上，壹下子又倒下了近百人。
　　更要命的是，這近百人幾乎是整個“憲法號”上，幾乎最有戰鬥力的人員了。而且艦長、大副都在這些人當中。如今的“憲法號”傷亡近半，而且還失去了指揮，可以說已經完全的亂成了壹團。
　　這時候，大隊的士兵從甲板上的各個艙口壹下子湧了出來。他們手持最新式的左輪手槍或是雙管霰彈槍向著“憲法號”殺了過去。
　　如今“憲法號”上剩下的力量已經不足以抵擋這些法國人的進攻了，很快，“憲法號”上的幾個最關鍵的位置都被控制住了。
　　美國人都退到了甲板下面，法國人則直接從艙門往裏面亂扔小甜瓜。
　　壹陣小甜瓜之後，下面傳來了美國人的呼喊聲：“不要丟了，我們投降！”
　　在作戰人員控制了整條船上所有的關鍵位置之後，雙方的戰損的數字也被統計出來了。在這場戰鬥中，法軍戰死十壹人，全都是在登上“憲法號”上之後的戰鬥中戰死的。受傷二十六人，大部分也都是在登上“憲法號”之後的戰鬥中受傷的，只有壹個家夥，是在自己這邊的甲板上摔了壹跤，然後手掌被丟落在地上的美國刺刀劃傷的。
　　而美軍戰死了兩百二十二人，剩下的壹百多人大多也都不同程度地受傷了，真正完好無損的人只有兩個。
　　“嘿，艦長，贏得漂亮。”在看到這個數字之後，維克托向左拉艦長祝賀道。
　　“主要是他們對我們的力量出現了誤判。而這個誤判壹旦產生，後面他們就沒辦法回頭了。其實我在想，剛才那個美國艦長的指揮，其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而且他的果斷堅決也非常令人欽佩。如果不是遇到我們，哪怕是遇到勝利號這樣的壹級戰列艦，他的表現也壹定會好得多。”左拉這個時候卻開始為戰死的美國艦長大唱起來贊歌。
　　不過這也很正常，壹般來說，稱贊敵人總是不吃虧的。若是戰敗了，那當然不是因為我無能，而是因為敵人實在是太厲害；如果打贏了，那就更要吹噓敵人有多麽強悍了，否則，廢了好大力氣才打贏壹群S13，那有個什麽光榮的？
　　“這條船沒問題吧？”維克托看了看繳獲的“憲法號”，問道。
　　“這條船很不錯，雖然在戰鬥中受到了壹些損傷，但是修壹修就又是壹條好船。嗯，我們距離聖多明各已經不遠了，完全可以將這條船也壹起開到聖多明各去。”左拉艦長道，“不過我們在這裏就遇到了美國軍艦的襲擊，我覺得聖多明各那邊的局面恐怕已經發生了壹些變化了。特雷維爾先生，不知道這些變故會不會對您的使命造成麻煩。”
　　“啊，”維克托說，“多謝您的關心。您說得對，聖多明各多半已經發生了壹些對我們不太有利的變故了。不過，我之所以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應對這樣的局面嗎？另外您今天的勝利，對於我的使命來說，實在是太有幫助了。我相信，有了您今天的勝利，以及來自法蘭西的，對和平和發展的誠意，杜桑·盧維圖爾總督應該能做出理智的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