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玄氣

　　“三叔，關於妳的病，特別那些幫妳做全身按摩的人，壹定要用妳信得過的人，最好先不要讓別人知道。到時候若是萬壹不成，妳我叔侄臉上須不好看。”想了想，君邪還是慎重地叮囑了壹句。
　　“哈哈，就算是真好了三叔也不會說出去！妳三叔不是蠢人！妳是怕會給妳惹來麻煩吧？再說，如果妳能治好我的腰腿，對我君家來說，無論妳我便都是絕妙的底牌！這壹層我如何不知？妳這小鬼頭，偏偏還扯到三叔的臉面上去了。”
　　君無意哈哈壹笑，捏了他的臉壹把，突然怔住，心想這個小子也曾經是自己最疼愛的侄兒，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和他這麽親昵了？或者正是因為許久未曾親近……今天再見到他才會有那壹種陌生的感覺。
　　這麽多年的紈絝外表下面，難道還隱藏著另外壹副面孔不成？君無意看著君邪轉身走遠的背影，心中不由得隱隱有些期待。
　　期待著，自己的傷能夠治好，更期待著，自己的侄兒是不是真的有——另壹面？！
　　“三叔，妳已經是地玄了吧？”君邪似笑非笑的道。
　　“賊眼！”君無意呵呵壹笑，感覺心中無比的暢快，道“今年才剛剛進入這個境界，還未穩固。”
　　“謙虛。”君邪壹撇嘴，“地玄之上呢？”
　　君無意臉色壹整，道：“玄氣從初分九品，九品之上便是銀品、金品、玉品；品級到此為止，再往上便是地玄、天玄、至尊神玄！”
　　“壹到三品，玄氣顯於外，便是淡紅、粉紅、大紅；四到六品，紫色，同樣也是三個階段，七到九品，黑色！莫邪，妳若是出門在外，壹定要好好看仔細了，壹旦看走了眼，可是就要吃大虧的！”
　　“是的三叔，我知道了。”君邪壹笑，臉色淡然。
　　君無意心情大好，曼聲吟道：“銀玄始，金玄起，玉玄青青開如意，九玄之下盡螻蟻；地玄裂，天玄空，至尊神玄無影形，壹入九霄便化龍！”
　　“這便是玄氣品階歌訣！唯有到了銀玄，才算是開始！而妳……”君無意看著君邪，眼神顯得很溫和：“妳自有妳的路，男兒，不壹定非要親手殺人的。”
　　君邪笑了笑：“我知道，我壹般不會殺人的。”心中補充道，沒有代價，我是不會隨便殺人的。不過前提有壹個：別惹我！
　　君邪現在，對玄氣根本不感興趣，所以也沒有多做了解，送君無意回房之後，君邪緩步往回走，半途卻壹轉身，鉆進了藏書閣。
　　之所以走入這個所在，實在是以前那位君三少腦袋裏的貨太少了，除了聲色犬馬吃喝嫖賭基本就沒有別的，壹腦袋漿糊，君邪就算想從中理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也是有所不能，所以他需要花壹些時間理順腦海中的壹切，起碼要清晰這位君三少的腦袋裏頭，縱然沒有多少有用的東西，但至少對君家上下壹切的了解。
　　君邪這壹進入藏書閣，就是整整壹天沒有出來。
　　“老爺，少爺從您這裏出去之後，只是跟三爺在院子裏說了會兒話，看上去，三爺好像非常高興的樣子，近年來三爺如此的開心實在是很少見的。”
　　在君戰天的書房裏，壹個老者躬身在君戰天面前匯報著君邪的行蹤。
　　“？”君戰天古井不波的面容上壹陣愕然。這叔侄二人這幾年來壹向是水火不容，見了面也是互相的冷嘲熱諷，壹人看另壹人從來都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今天怎麽會湊在壹起聊天？而且還聊得很高興？老三居然還會開心，這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幾乎可說是詭異！
　　“他們聊得什麽？”君戰天喝了口茶，似乎很是隨意的問道。
　　“近年來，三爺殘而不廢，玄氣修為精進極多，已臻地階初段，屬下不敢靠近太多，故而沒有聽到他們說話的內容，只是看到三爺和少爺確實都笑得十分開心，聊得非常投機的樣子。”那老者恭敬的回答。
　　“投機？”君戰天壹吹胡子：“這怎麽可能？！他們兩人在壹起久了不出人命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居然還會很投機？”
　　“此事卻是千真萬確的！老爺，而且少爺和三爺分開之後，徑直去了藏書閣，到現在還沒有出來，藏書閣少有外物，想來並無甚事，反是少爺與三爺相談甚歡，實在是異數，我自是盡速向老爺稟報這事！”
　　“妳做的對，只是那小子去了藏……書閣？”君戰天胡須壹陣抖動，兩眼大張：“妳確認妳沒有說錯？君莫邪那小王八蛋居然去了藏書閣？？而不是萬花閣、飄香閣之流的……那啥？”
　　老者用力的點點頭：“就是藏書閣！沒錯的，老爺。”
　　騰地站了起來，君戰天在房裏來回踱步，平日的沈穩儒雅霎時間不知去向，扯著自己的胡子皺眉沈思：“老龐，妳說這家夥去藏書閣幹什麽？”突然壹怔：“他不會是去放火吧？”
　　“少爺在裏面看書，壹直很安靜，只怕壹時還不會走，我這才放心回來的。”老龐嘴角抽了抽，想笑。
　　“看書！”君老爺子壹聲驚叫，卻是將自己的胡子揪了壹縷下來，猶自未覺，咧著嘴道：“真的是看書？！”
　　“是的，老爺。”
　　沈吟了半晌，君戰天壹擺手：“看書也是好事，那就暫時不要打攪他，等他離開之後，將他看過的書都給我拿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他不是在找春宮圖吧？恩……就算找春宮圖也沒關系，小子大了，看看那玩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想當年……咳咳，老龐，禁止任何人打擾那小子！”
　　“是的，老爺。”
　　君戰天踱了兩圈，仰首向天，翹著胡子沈思起來，暗暗想道：“若不是春……難道這小鬼居然真的突然醒悟了，來壹個浪子回頭？”搖了搖頭，長嘆壹聲：“若真是那樣，老夫就真的要燒香膜拜告慰祖宗顯靈了……”
　　直到了晚上掌燈時分，管家老龐前去收集君邪看過的書，居然抱了幾十本過來。
　　君戰天壹本本的放在桌子上，皺著眉頭。“《玄玄大陸風雲錄》、《大陸見聞錄》、《大陸山川錄》《風雲人物榜》、《奇花異草圖誌》、《論大陸戰爭》、《玄玄兵法錄》……嘶——”君老爺子整整壹夜翻看著這些孫子讀過的書籍，神色有迷茫有驚喜，時常嘆氣，時常吐氣，又是搖頭，又是點頭，估計半輩子的表情這壹晚就全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