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人性VS理智

　　“三！”
　　秦飛數出了最後壹個數字。
　　看到瑞德依舊猶豫，秦飛知道自己必須幫他壹把，讓他下定覺醒，又或者準確來說是讓他死心。
　　“幫她戴上頭罩，殺了她！”
　　秦飛按下了對講機的通話鍵，輕描淡寫地對著另壹個房間的米斯特下達了射殺命令。
　　鏡頭裏的卡門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不過她仍舊死死咬住自己嘴唇，已經咬出血來，渾身不由自主地發抖，眼淚從壹雙大眼睛裏不可遏止地流淌出來，順著臉頰掛在了下巴上，令人不忍直視。
　　尤裏上前，伸手往在卡門的嘴裏塞上壹團破布，然後將壹個黑色的頭罩罩在卡門的腦袋上，遮住了她的視線。
　　“這樣做已經對她夠仁慈的，至少她不用看著槍口對她開火……”
　　“OH！SHIT！妳特麽瘋了！妳這個畜生！秦飛妳壹定會後悔！”
　　瑞德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不要開槍——”
　　話音未落，站在卡門左側的米斯特扣動了扳機。
　　顯示器裏傳出槍響，卡門子彈似乎直接打穿了卡門的腦袋，就連黑色的布罩都被穿透，噴出壹團血，人朝另壹側倒了下去，消失在鏡頭中。
　　“搞定了！”
　　對講機裏傳來米斯特的聲音。
　　秦飛點點頭：“把那個女孩子也帶過來。”
　　很快，羅麗莎同樣被帶到了鏡頭強。
　　也許是她之前聽到了槍響，又或者看到了地上的血跡，小姑娘徹底嚇壞了，尖叫著，掙紮著，嘴裏喊著……
　　“瑞德叔叔！救我！救我！瑞的叔叔……”
　　卡門畢竟是個成年女人，被槍殺之前並沒有求饒，不過羅麗莎只是壹個六七歲的女孩子，沒有卡門那種勇氣，她甚至轉頭看著旁邊的米斯特，看著將她摁在椅子裏的尤裏，嘴裏不斷哀求的著：“不要殺我……嗚嗚嗚……叔叔別殺我……”
　　淚水仿佛決了堤的洪水壹樣奔流而出，滿臉的淚痕，還有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瘦弱的身體……
　　這是壹個得了白血病的女孩子。
　　其實她得的是絕癥，時間對於她來說本來就是奢侈的，可是人對生的渴求卻在她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我要殺了妳！秦飛！妳這個畜生！妳不是人！妳是個人渣！妳應該下地獄！”
　　瑞德的雙眼已經徹底變成了血紅色，他不斷掙紮，不斷想靠攏秦飛，看他瘋狂的樣子，即便是咬，他也要在秦飛的身上撕下壹塊肉來。
　　秦飛冷冷看著這個已經有些錯亂的間諜，等他靠近自己，壹個正蹬將他狠狠踢到在地上。
　　瑞德艱難地像條蟲子壹樣在地上挪動，然後坐了起來。
　　望向鏡頭，羅麗莎依舊在不斷掙紮著，顯示器自帶的揚聲器裏傳出她淒厲的尖叫。
　　尤裏忽然停手，看著鏡頭，臉色蒼白，嘴唇都在抖動。
　　“老大……我幹不了……這只是個孩子……”
　　畢竟是個搞技術的，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秦飛、米斯特之類的人完全不在壹個檔次上。
　　殺害無辜的孩子和婦女，在尤裏的世界觀裏簡直不可接受，雖然他是個黑客，不過他的雙手從未沾血，他只是信奉技術，而不是做劊子手。
　　“綁好她！給她戴上頭罩！先在她嘴裏塞團布，別讓她叫得那麽淒厲！”
　　秦飛拿起對講機，沖著麥克風大吼。
　　瑞德聽得出，秦飛似乎也有些到了臨界點。
　　殺死卡門，看來並非他所願。
　　不過，事情已經將雙方都逼到了懸崖邊，正所謂騎虎難下，秦飛做了壹半，如果現在放棄，功虧壹簣。
　　可是繼續下去，對他內心的沖擊也是極大的，同樣，他的內心同樣要受到良心上的煎熬。
　　尤裏慌手慌腳朝羅麗莎的嘴巴裏塞了壹團破布，又拿起頭罩想為她戴上，卻忽然停住了手……
　　當他目光和羅麗莎淚汪汪的雙眼稍稍接觸，有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和伊麗莎白的孩子……
　　“不行不行！老大我幹不了這個，妳讓老米來幹……”
　　“法克！”米斯特大聲地吼起來，“我只負責開槍，老子開槍已經夠難受了，妳特麽的找個頭罩都不行！？”
　　“妳特麽這都能下手，老米妳這個瘋子！”尤裏壹邊罵，壹邊轉身跑了。
　　“老米，給她戴上頭罩！”秦飛在對著對講機繼續大喊。
　　米斯特撿起了尤裏丟在地上的頭罩，拿到羅麗莎面前，想罩下去。
　　忽然，他將頭罩壹扔，搖頭道：“法克！我也幹不了這個，這只是個孩子……”
　　瑞德停止了謾罵，似乎看到了希望，畢竟兩個人都沒能下手，現在鏡頭前已經空空蕩蕩，就連米斯特也離開了房間。
　　“老米，妳來我這邊看著瑞德，我過去親自下手！”秦飛的臉色冷得想壹塊冰，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似乎只要稍稍松動，那些不忍和心軟全部會噴湧而出。
　　米斯特很快出現在秦飛的房間裏。
　　“看著這家夥，我過去。”
　　秦飛說完，走到瑞德面前。
　　“妳可以在賭壹把，妳說，我敢不敢開槍？”
　　“呸——”
　　瑞德朝秦飛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妳個瘋子！變態，妳個畜生！妳不得好死！下地獄去吧！魔鬼在等著妳！”
　　“好，我下地獄去，不過路上有妳的兩個最愛的人為我開路，我不寂寞，當傭兵的那天起，我就沒想過還會上什麽鬼天堂，另外我要告訴妳，我是無神論者，我不信天堂那壹套。”秦飛咧嘴，忽然笑了。
　　瑞德壹楞，然後臉色比哭還難看。
　　他忽然想起來了，那個東方古老國度現在大部分人其實是無神論者，尤其是軍人，秦飛既然是從那裏出來，當然也不會相信什麽神。
　　“噢……法克！別這樣……”
　　秦飛抽出腰裏的格洛克18，將它放到瑞德的面前，拉開槍膛，讓對方看到槍膛裏黃澄澄的全銅子彈。
　　“妳猜猜，這顆是不是假彈？”
　　說罷，又道：“我還是數三個數字，數到三，我就過去殺人！”
　　“妳這個瘋子，我要殺了妳全家！”瑞德不斷扭動身子，椅子都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可以，只要妳有這個本事，還有，我連我自己父親在哪我都不知道，妳找到了，記得告訴我壹聲。”
　　然後他伸出三個手指。
　　“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