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壹批被淘汰的倒黴蛋

　　在總教官雷公罵罵咧咧的奚落聲中，車子忽然停住了。
　　“看來我們已經到了出發地點了，立即下車，給妳們30秒列隊！”
　　又是壹陣急促的腳步聲。
　　30秒後，壹支壹百五十人左右的隊伍整整齊齊出現在大巴車旁。
　　秦飛這才註意到，這裏是壹個巨大的倉庫，頂是弧形，周圍有些機械，似乎是用作維修的倉庫。
　　第壹輛大巴的門裏跳出個穿著獵人迷彩的小個子。
　　估計這個頭只有壹米六八，興許剛夠應征入伍的及格線身高。
　　皮膚黑得就像被墨汁染過差不多，如不是略帶點古銅色，秦飛會以為是個非洲友人。
　　小個子在壹整隊的精英特種兵面前顯得尤其矮小。
　　雷公！
　　秦飛第壹眼看到小個子，沒由來地腦海裏就飄過這個字。
　　這就是剛才在車上把所有各大特種部隊精英們踩得體無完膚的家夥，那個有著銅鑼壹樣聲音的雷鳴隊長。
　　看到雷鳴過來，墨鏡男在旁邊喊了聲“立正”。
　　所有人筆挺地站好。
　　“稍息。”
　　雷公拿著壹疊資料，壹邊翻看壹邊頭也不擡地說了句。
　　“現在我準備講話，我講話的時候，大家嚴肅點，不準笑。”
　　看了壹陣資料，雷公擡起頭，目光像兩根針壹樣戳向隊列裏的所有人。
　　他似乎沒有朝著誰多看壹眼，所有人卻覺得他仿佛都在盯著自己，心頭上如同落下壹塊巨石。
　　壓力沒由來地湧上心頭。
　　殺氣！
　　秦飛感覺到了這種壓力，似曾相識的感覺，在自己父親秦安國和魏天生身上也有類似的氣息，只不過沒有雷公這麽霸道，內斂壹些，只有發怒時候才爆發。
　　雷公走到隊列前，從頭到尾，從右到左，壹個個人仔細打量。
　　在其中壹名身材高大的特種兵面前停下，他幾乎要仰視對方，卻依舊氣勢洶洶，就像頭好鬥的獵犬。
　　“妳是不是覺得我很矮小？”他問。
　　那名掛著少尉軍銜的特種兵壹楞，表情尷尬。
　　說實話？
　　這特麽就是矮，矮得就像個三寸丁壹樣。
　　可是這家夥是自己的總教官，是未來的頭兒。
　　怎麽說？
　　少尉猶豫了。
　　說謊？
　　軍人卻天生討厭說謊。
　　在部隊裏，寧可捋袖子直接來上壹架也不願意阿諛逢迎。至少在戰鬥部隊是這樣，後勤部隊也許會有那種人。
　　可這些都是軍區級以上的特種作戰部隊精英，平時幾乎眼高於頂，不屑於這麽做。
　　“回答我！我是不是很矮！”
　　聲音如同晴天霹靂，在空氣中炸開，少尉覺得好像有人拿著銅鑼重重在耳邊敲了壹杠子，耳膜都嗡嗡作響。
　　“不是！教官妳不算特別矮！”
　　“妳說謊！”雷公粗暴地打斷少尉！
　　他踮起腳尖，鼻子幾乎湊到了少尉的鼻尖下。
　　“妳他媽在說謊！”
　　雷公像極了壹頭被惹怒的鬥牛犬，臉上的肌肉似乎都抽動起來。
　　“我就是矮！天生就矮！”
　　噗嗤——
　　隊伍中，不知道誰忍不住笑了。
　　也難怪，壹個小矮個子踮著腳尖才到了人家的鼻孔下，還要壹本正經問別人自己是不是矮。
　　這明明就是矮了，還用問？
　　“誰！？”
　　雷公像嗅到血腥味的狼壹樣猛轉過頭，尖刀壹樣的目光射向笑聲發出的地方。
　　“誰在笑！給我站出來！”
　　他離開少尉跟前，少尉大大地松了口氣，自己總算解脫了。
　　雷公來到第二排，走到隊伍中間站定腳跟。
　　“剛才是誰在笑！”
　　“是我……”壹個中尉立正道。
　　“妳覺得我很可笑嗎！？”雷公氣洶洶上去，又踮起腳尖。
　　“是不是覺得我又瘦又小！？”
　　咄咄逼人的語調。
　　秦飛心道，這家夥到底要整什麽？這不是特種兵選拔嗎？怎麽搞得跟他的個人表演壹樣？
　　靠！這是要唱哪壹出？
　　中尉忍不住又笑了，用力點了點頭，強忍住沒出聲。
　　“別看我瘦！我渾身是肌肉！別看我小！誰也別和我單挑！”
　　雷公舉起了手臂，股二頭肌像壹顆塞在皮膚下的鐵疙瘩壹樣暴凸出來。
　　這壹次，更多人忍不住笑了。
　　隊伍中，都是壓抑的笑聲。
　　雷公忽然像沒事人壹樣，忽然轉身回到隊伍前面。
　　“妳——妳——妳——”
　　他的手指在空氣中戳了幾下。
　　“剛才我說話的時候發笑的幾個人，出列！”
　　隊伍裏緩緩出來幾個壹臉懵圈的特種兵，全都不知所措。
　　“我剛才提醒過妳們，我講話的時候，妳們不準笑，要嚴肅，可是壹轉頭妳們就有人違反了我的命令。”
　　秦飛心想，我草，這家夥在設套呢！這幾個發笑的家夥看來慘了，幸好自己之前知道雷公對自己沒好感，所以沒覺得怎麽好笑，否則就會被這瘋狗壹樣的總教官盯上。
　　“妳們現在可以去那邊。”
　　雷公指指右側的壹個角落。
　　“那裏有壹扇小門，出去有車在等著，妳們可以上車，回軍區招待所，然後舒舒服服洗個澡，之後就可以回原部隊去了。”
　　“為什麽！？”
　　幾乎是異口同聲，幾個出列的特種兵驚愕地問。
　　“因為妳們被淘汰了！”
　　“什麽！？我們沒做錯什麽！現在我們還沒參加選拔！甚至連軍事都沒考評和測試！”
　　“不需要了！”雷公大手壹揮，斬釘截鐵，“已經不需要進行下壹步了！在講話之前我提醒過妳們，這就是命令！知道什麽叫命令嗎？軍人以服從為天職，軍令如山！連上級的命令都不尊重的人，沒資格在203部隊待下去！”
　　所有人都傻眼了。
　　就這麽被淘汰了？
　　不考核軍事不看個人能力？就憑這幾句話和忍不住的幾聲笑？
　　太兒戲了吧！
　　“服從命令！”雷公身旁的幾個墨鏡男了，走出壹個，大聲對著幾個不願意挪動腳步的特種部隊軍官毫不客氣地說道。
　　等幾人消失在倉庫的壹頭，隊伍靜得連呼吸聲都小了下來。
　　在變態的總教官雷公面前，誰也不像做下壹個被這種荒唐理由淘汰人。
　　否則回到老部隊，戰友問起怎麽被淘汰的。
　　怎麽答？
　　因為我笑了壹聲？
　　媽的！扯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