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的詭異女友 by 孫銘苑
2018-5-26 06:02
第四十章 鬼棚驚魂
於是,我跟著童梁到了村子後頭的牛棚。剛才問了那個獨眼的老大爺,他說這邊的村子之所以人比較少,留下的都是鰥寡孤獨,是因為這地方被政府規劃,多數村民都被安排到了市區居民小區,只有幾個老人家不想搬走,就暫時留了下來。當然,也有兒女不想養的,就只好暫時住在這地方了。
到了牛棚跟前,我見這牛棚雖然破敗了些,倒是場地比較大。牛棚原本留作“窗戶”的地方現在被木板封死,但是木門卻開著。
童梁停下腳步,讓我躲到壹旁,自己則端著槍打開手電,往那牛棚門口摸了過去。
等童梁進了那門,我突然看到壹群稀奇古怪的人沖他圍了過來。那些人壹個個面色僵硬,神色淒冷,穿的衣服也破破爛爛。而這些人的身上似乎還帶著枷鎖。
但是童梁卻對他們視而不見,反而放下槍,對我喊道:“沒人,進來吧,估計對方早就把這個藏人的地點棄掉了。”
“妳真覺得沒人?”我打了個寒噤,突然意識到,也許那是壹群死在牛棚裏無法擺脫束縛的冤魂。
我見他們正冷冷地看著童梁和我,不由地停步不前。如果世上真有鬼神之說,那麽這群鬼就是冤鬼。冤鬼怨氣大,估計會殺人的吧?但是,之前關押在這兒的女孩們為什麽沒事呢?
難道是我幻覺?我躊躇不前,也就沒往前邁步走。童梁見了,問道:“怎麽,怕黑?那妳就在那等著。”
說著,他自己進門去了。說來也怪,那些看上去恐怖的鬼居然沒有攔他,而是給他讓開了壹條路。
我見狀很是驚奇,也趕緊跟著他跑了過去。到門口後,我見那些陰魂躲在另外壹邊,似乎並不敢上前來。
“童大哥,妳不覺得周圍有什麽東西麽?”我湊近童梁,低聲問道。
“有什麽東西?”童梁壹邊在稻草堆裏翻找,壹邊問道。
“鬼啊,很多鬼在看著妳。”我低聲道,回頭看了壹眼那幾張冷冷硬硬的淒慘鬼臉。
“那就讓它們看吧。”童梁無所謂地說道,繼續打折手電筒翻找。
可這時候,我見那群鬼有了動作。壹陣枷鎖拖地的聲音響起,我見他們居然向我跟童梁的方向圍了過來。我驚恐地盯著他們,突然眼神壹晃,發現眼前的景色起了變化。
原本黑漆漆的牛棚有了昏黃的燈光。我擡頭壹看,見牛棚上方懸著幾盞老式的油燈。
牛棚裏擠滿了人,有幾個穿著紅衛兵衣服的少年男女正拿鞭子抽被枷鎖鎖住的人。壹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那淒慘的叫喊聲直抵我的心裏,壹股驚悚伴隨著難受的感覺讓我忍不住頭壹暈,栽倒在地,隨即耳朵開始發疼,心也隨之發慌。
就在我難受之際,卻見周圍又變回牛棚破敗的樣子,但是,那些冤鬼手中卻全部拿著鞭子,沖我身上抽了過來。
壹道道鬼鞭子抽到我身上,我頓時疼到壹陣抽搐。這鞭子抽到人身上不只是疼,更帶著壹股刺骨的寒意。就在我疼痛不已之時,我突然見壹道影子將那些鬼影分開,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原本以為拽我起來的是童梁,但是仔細壹看,卻見並非童梁,而是壹個穿著運動衫判褲的年輕男人。
此時他拉著我的手,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只覺得壹股股涼氣從手心傳來。
拽我起來的這位長得五官端正,很有氣勢。但是從臉色和黑眼圈來看,這也是個鬼。
那幾個枷鎖鬼似乎很忌憚他,不敢靠前。我見這鬼突然面色可怖,眼睛瞬間變成血紅色,對著其他幾個張嘴吼了壹聲。那些冤鬼便隨即消失不見了。
我回頭看著這男鬼,問道:“妳,妳誰啊?”從衣著上看,這人穿的是跟我們差不多的衣服,並不是70年代那種服裝。
那男鬼並不說話,而是轉頭看向手電光芒亮起的方向。童梁此時正舉著手電筒站在墻角沈思。
我豁然明白了這男鬼的身份。也許他就是童梁曾經的搭檔,那個叫喬子墨的警察。
“妳是不是喬子墨?”我問道。
那鬼點點頭,指了指墻壁。我不知他什麽意思,於是也看向墻邊兒,卻正迎上壹道強烈的手電光芒。
“妳自言自語什麽?手幹嗎伸那麽高?”童梁轉過手電,不解地看著我問道。
“童大哥,我見到妳說的喬警官了。”我將手抽回來說道。
“什麽?”童梁楞了楞,隨即罵道:“神經病。”
“真的,他就在看著妳。”說著,我轉頭去看喬子墨。他確實正專註地看著童梁,唇角甚至浮出壹抹微笑。
“我看妳是缺覺缺出幻覺了。”童梁嘆道,搖搖頭走到我旁邊,問道:“他在哪兒,我怎麽看不到?”
“就在妳跟前。”我說道。
童梁不置可否地伸出手去揮了揮,說道:“我怎麽感覺不到?”
就在他伸手碰觸到喬子墨陰魂的瞬間,那魂魄突然如煙霧般消散開了。
“靠,不會是妳碰鬼鬼就沒了吧?”我見喬子墨的陰魂消失不見,反而有些擔心。這會不會是民間說的“灰飛煙滅”?
童梁無奈地看著我:“那妳說說,妳看到的喬什麽樣子?”
“很年輕,穿著運動衫判褲。頭發比妳長壹些,個子也不如妳高,大概壹米七八左右,對,跟我壹樣的高度。”我回憶道。
這時,我發現童梁不說話了。逆著手電的光芒,我瞧見他臉上現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那他跟妳說了什麽?”童梁問道。
我指了指墻壁:“他就壹直指著妳剛才背靠的那面墻。”
童梁楞了半晌,突然轉回墻角,再度將手電筒對準墻壁照了照。我也跟過去看,只見那墻壁似乎是近十幾年修整過,有壹面墻是磚塊砌成的。童梁剛才站的地方,正是這面磚墻跟前。
我見童梁扒拉著墻縫找了半晌,忍不住問道:“童大哥,妳找什麽?”
“幫我看看墻縫裏是不是有什麽東西。”童梁說道。
我倆扒拉著墻縫找半天,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卻見童梁摸了摸其中壹塊磚面,從上頭扣下壹小塊碎磚來。在那磚塊後頭,有東西在手電光芒下反射出壹縷亮光。
“有東西!”我跟童梁同時喊道。
童梁將手指伸進去,將磚塊裏藏著的東西捏了出來。放在燈光下壹看,居然是壹只金屬紐扣。這紐扣很常見,判服,判褲上常用這類。
判褲?!我突然想起喬子墨身上穿著的那件褲子。
“這應該是喬警官褲子上的扣子。”我說道:“他為什麽要藏扣子在這兒?”
童梁說道:“什麽扣子,這是微型攝像機。看來裏面拍了什麽證據,所以喬才把這東西藏在這兒沒帶走。”
童梁說著,將那小攝像機放進口袋,帶著我出了這詭異的牛棚。等我走出壹段路再度回頭,卻見那幾只身披枷鎖的鬼又出現在門口,冷冷地看著我跟童梁的背影。
我打了個哆嗦,趕緊跟緊了童梁上了車。童梁壹路上都沒說過話,我估計他是著急回小錄像機裏有什麽資料。
等他將我送到樓下,我下車要走的時候,童梁突然叫住我:“內個小黑子,剛才妳看到喬的時候,他都跟妳說什麽了?”
“我靠,妳相信我能看到他?”我吃了壹驚。童梁似乎楞了楞,皺緊眉頭,半晌後嘆道:“算了,當我沒問。”
說著,童梁開車走了。我看著他的車走遠,這才進了小區門往樓上走。
路演家住在五樓。但是走到四樓的時候,才發現四樓和五樓樓梯間的燈壞掉了。我跺腳跺半天,感應燈屁反應沒有。
我只好摸出手機照明∵到路演家門口的時候,我看了壹眼時間,淩晨壹這時候路演八成也睡下了。於是我舉著手機摸包裏的鑰匙。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壹絲不對勁。
路演家的門似乎變了模樣。我立即舉起手機來看,驚訝地發現這門變成了木門。可我清楚地記得,路演家的家門壹直是厚重的防盜門。
難道走錯了?我不由伸手去摸了摸那門,卻覺得這木門有點非同壹般。
就好像摸在了壹幅棺木上。這讓我赫然記起很小的時候,在老家參加家裏太爺爺的葬禮。他的棺木就是這種材質。當時年紀小,伸手去摸過那棺木,跟現在這木門壹模壹樣的感覺!
我嚇了壹跳,立即將手縮了回來。此時,我將亮著光芒的手機屏幕往上壹移,頓時嚇得差點兒把手機扔了。
門上原本應該貼著“福”字,現在卻貼了壹張白底黑字的“奠”。
我倒退兩步,剛想轉身跑下樓,卻突然撞到身後壹個**的東西。我豁然回頭,手機屏幕發出微弱的光芒正好映出壹張臉。
光線投射出陰影,讓那張臉如鬼面壹樣無比猙獰。
“啊——”這次我徹底丟掉手機驚叫。
“李承銘,妳沒事兒吧?!”正當我捂著頭蹲在地下大叫的時候,有人扶住我的肩膀喊道。
我聽出那聲音是路演,便擡起頭來,努力辨認半晌,松了口氣:“路演?妳半夜在門外幹什麽?”
路演舉了舉手中的方便袋:“下樓去買點喝的,沒睡著。”
我點了點頭,膽戰心驚地回頭看了壹眼那門,卻詫異地發現防盜門恢復了正常。棺木和奠字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