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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回家嗎？”
要是回的話，現在該訂機票了。
蕭湘筆壹頓：“妳不是不想回去嗎？”
姚昭撓撓頭，若無其事道：“還有些東西沒處理完呢，怎麽也要回去幾天。”
房間裏突然陷入沈默，姚昭察覺到異樣，擡頭瞧他，他的手壹直沒動，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姚昭扔了個紙團過去，不偏不倚砸在他頭上，蕭湘捏著紙團慢悠悠擡頭，看著沒心沒肺的人，微微煩躁：“帶著狗來回太麻煩，不回去了。”
“妳爸媽知道妳不回去嗎？”
想到糟心的事，蕭湘更煩躁了：“知道。”
姚昭把筆摁得啪嗒啪嗒響，在他又擡頭看過來時，才停住噪音：“我要回去，所以妳得回去。”
說完她也不管蕭湘什麽反應，低下頭繼續刷題，蕭湘咬著唇內，肩膀繃得筆直，看著這個無知無覺的人，想象著她終於有壹天的茫然無措，心裏泛起壹陣微妙的報復快意。
肩膀放松，他低下頭說好，只靠那點還沒發生的事所產生的情緒支撐著才能平靜。
學期末，姚昭變得忙碌很正常，期末考，寵物醫院開始進場裝修，買設備，招聘，見各種人，參加產業峰會，像個陀螺，充實又疲憊。
蕭湘也很忙，這點就讓人疑惑了，他結課很早，也只有幾場考試，卻依舊早出晚歸，姚昭壹開始以為他在準備考研，後來發現不是，不過她也太忙了，完全沒辦法分心關註他在幹什麽。
元旦很快來臨，姚昭暫時能喘口氣，林香農早就與她定好，去北海道滑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林香農火了。
她之前在短視頻平臺分享妝容，壹直反響平平，結果前兩天下雪，隨手拍的壹條反而火了，找到自己的風格後，後續的幾條熱度也很高，不少公司來找她簽約，她想抓住機會，暫時沒時間玩樂。
計劃打亂，姚昭也不知道要做什麽，安薰回老家了，蕭湘也有任務，同學拉他壹起去電視臺跨年晚會做誌願者，分到了檢票組，晚上十壹點多才能回來。
給了了幾個新員工與裝修工人發了紅包，打會兒存檔遊戲，刷會兒題，再跟狗玩會兒，做狗飯，遛狗，餓了吃點零食，累了看會兒電影，姚昭壹點都不無聊。
她與孤獨的關系，壹直是友好共存。
這種狀態，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
自言自語的話不需要有人回應，只要小狗舔舔她的手指，她就高興。
下午吃了太多零食，晚上就不餓，到了九點多，姚昭突然特別想吃火鍋，立刻起身穿衣服，開車出發，十點就到了火鍋店。
距離她中彩票的日子過去已經要半年，花出去的錢都不知道有多少，但點菜不用看價格的時候，還是超爽的。
上菜時，姚昭咬著筷子擡頭，越過服務員對上蕭湘的身影，他很驚訝，還有些幾不可見的慌亂。
姚昭也很意外：“不是說十壹點才能回來嗎？”
“我倆沒跟大巴車，提早回來了。妳怎麽這麽晚才吃飯？”蕭湘對朋友介紹，“我妹妹，姚昭，還記得吧？”
“記得。”陳洛冬禮貌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
怎麽能不記得，她剛上大壹的時候陳洛冬陪蕭湘幫忙去給她搬行李，連個謝謝都沒得到，還被翻了好多白眼。
姚昭看他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先發話了：“壹起？”
蕭湘不想壹起，怕陳洛冬說錯什麽話，於是推給陳洛冬：“要壹起吃嗎？”
他知道陳洛冬對姚昭印象不好，還指望他說算了，誰呈想陳洛冬也不想當壞人，點頭後就入座。
壹開始有些尷尬，姚昭壹直是眼裏沒別人的低情商，又餓得不行，悶頭涮火鍋，只知道吃，陳洛冬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靜點菜，點完菜，蕭湘又怕陳洛冬說些不該說的，絞盡腦汁把話題往他身上拽，等菜逐漸上來，三人都吃上飯，氣氛才緩和了些。
蕭湘向來是八面玲瓏，滴水不漏，以往要是在飯局上壹直聽他與對方進行愉快的交流，她總要耍些壞心眼兒，但今天，她也只是默默吃飯，安靜聽著，不打斷，不硬著頭皮參與，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
兩人壹開始在聊今晚的事，後來又聊到誰保研，誰進了面試，然後蕭湘話題壹轉，又開始聊陳洛冬做的學習軟件，後面就都是關於陳洛冬的話題了。
他做的軟件前景不錯，好幾家大廠都想收購，但他還是想自己做。
拉投資的話，廣告投放又會影響使用，朋友同學之間的壹萬兩萬都是三瓜倆棗，他想找投資機構，也沒想明白怎麽弄，畢竟是個搞技術的，對這些融資方面還是比較小白。
蕭湘先是感嘆了幾句，再給他出主意：“可以雇壹個融資顧問，咱們學校不也有創業孵化基地嗎...”
姚昭聽明白了，是缺錢。
“我投五百萬，原始股份我要占百分之三十。”姚昭還在涮火鍋，漫不經心，“蕭湘說的對，妳既然什麽都不懂，最好雇個融資顧問。”
兩人先都是壹懵，然後才反應過來，陳洛冬是懷疑中帶著欣喜，蕭湘則完全就是憤怒。
從她說完要投錢後就變成了陳洛冬壹直在說，蕭湘不說話也不會讓氣氛尷尬，吃完飯，陳洛冬剛走，他強忍著火氣開口：“五百萬？就這麽倉促？”
姚昭誠實道：“看妳的面子啊，他不是妳好朋友嗎？”
“我的面子？”蕭湘咬牙擠出這四個字，妒忌與怒火都不知道該沖誰發泄。
他的面子有這麽大的話，為什麽當時找她借四百萬她不給？還要被她那樣玩，壹次才二十萬。現在陳洛冬只與她聊了壹個小時，她就能給他五百萬，這是他的面子？！糊弄鬼呢！
安薰也就算了，陳洛冬又算什麽！
他忍著，忍著滿腹的憤怒，短短十幾分鐘路程，憤怒的火焰將他的心燒成灰燼，被現實的冷空氣壹鎮壓，變為嫉妒的養料。
心越難受，頭腦越清醒，蕭湘抓住姚昭的衣領把她拉下車，摁在車門上狠狠親吻，姚昭壹時不察，被動接受他突然的熱情。
白霧不停浮現在唇舌間，姚昭本能的用腿夾住他的腿，手也從羽絨服底下伸進去握住他的腰，臥在金山的巨龍，連壹粒最小的金幣都能數清，更不會放過如此主動的珍寶。
他先敗落，急促的喘息，但並不顯得狼狽，眼睛快速眨了幾下，眼波漣漪。
“我的面子值五百萬？”
姚昭盯著他玫瑰色的飽滿下唇，低低嗯了聲，靠近又想繼續，他捧著她的臉摁住，身軀微微向後，唇角上翹。
“那妳給我五百萬。”
直白到姚昭都清醒了。
“妳要錢幹什麽？”
“還債啊。”他理直氣壯，“我爸媽還在躲債呢。”
姚昭先是皺眉，幾秒後眉頭就松開，幹脆利落的點頭：“還以為妳要買車呢。
他壹楞，沒想到她這麽利索就答應，聽到她這麽說，又裝作恍然大悟，輕輕啊了壹聲：“那再給我壹百萬，我要買車。”
“妳別太過分啊，家裏又不是沒車。”
“那不是妳的嗎？又不是我的。”他不忿，垂眸看著她的眼，低聲卻不低三下四，“我不管，我要買車。”
姚昭嘖了聲，用力攥了把他的腰：“想買自己買。”
被她捏得疼，短促“啊”出聲，蕭湘靠到她身上，眼神如同帶了鉤子：“說好的壹次二十萬，妳都少我多少二十萬了？我只要壹百萬買車，不過分吧？”
姚昭笑罵道：“還說好的，我是花錢買妳爽的？不是妳纏著我再來壹次的時候了。”
蕭湘耳朵發燙，開始耍賴：“那，那妳壹開始總是弄疼我...沒有十次也有八次，我不管，給我壹百萬。”
他耍賴皮，姚昭忍不住想笑，忍著皺眉裝作不耐煩的樣子：“行行行，給妳行了吧！出力讓妳爽，還得給妳錢，壹點都不劃算，以後再也不給妳了。”
“不行，妳這麽有錢，還差我這三瓜倆棗嗎？”
姚昭笑笑，沒對他對多解釋，在室外呆了太久，他的手已經變得冰涼，姚昭握住他的手也塞進自己的羽絨服下，涼得壹哆嗦。
兩手壹掐，比前段時間細，這段時間太忙，也沒時間鍛煉，吃飯也不規律，她氣色不錯，人確確實實瘦了，蕭湘心疼她，但他現在無論有什麽情緒，都會摻雜妒忌。
心裏不停翻湧的那些話不能說，太傷人心。
但憑什麽不能說呢？她都讓自己這麽難受了。
對啊，她就想讓妳難受，不然怎麽會到這壹步呢。
蕭湘壹籮筐譏諷的話，最後只化為壹句幽怨的嘆息：“都怪妳。”
姚昭懵然不知他的意思，還以為是之前弄疼他的事。
捏捏手下結實的側腰，從衣服底下，姚昭輕輕環抱他，下巴靠在他肩膀，溫聲道：“給妳個機會，把對我的控訴都說出來，今年的最後壹天了，我不會生氣。”
“那妳會改嗎？”
“我改什麽？就讓妳發泄發泄，還真想指揮我了。”
蕭湘咬她耳朵下面那塊地方，咬出淺淺的印子，鼻頭發酸。
“妳總是讓我難受。”
——讓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才被妳這麽討厭。
“妳對別人都很包容，就對我很苛刻。”
——我在妳這兒費盡心機都考不到及格。
“獨斷專行，霸權主義。”
——我們做過最親密的事，我卻都不如妳撿來的狗得妳喜歡。
“妳對我太冷酷了。”
——妳不應該有對我有點好感嗎？那怕不如我對妳的多。
“脾氣大，心思又難猜，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討好妳。”
——別讓我猜了，求求妳，告訴我吧，到現在為止，還是那麽討厭我嗎？
是啊，我就是妳以為的那種人。
沒意思的普通男人，這樣的我，是不是讓妳沒有壹絲探索的興趣？
求求妳，看看我吧。
不止看我的身體，也看看我的眼睛。
看到了嗎，我已經是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