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長生令：實際身家超過理論身家壹百萬以上者，殺無赦

　　江士毅壹直覺得自己是靠腦子在修行界立足的。
　　直到今天，他覺得也許自己沒有那麽聰明。
　　面前發生的這壹切是什麽情況？他有點盤不明白。
　　對季長生根深蒂固的正道濾鏡，讓江士毅第壹時間選擇為季長生開脫：“肯定有哪裏出現了意外，妳看長生頭頂的功德金蓮壹直在盛放，說明他沒殺錯人。”
　　李青蓮下意識點頭，但還是脫口而出：“就算沒殺錯人，殺的也太多了吧……而且殺的好像都是觀音殿脈主。”
　　江士毅掃了壹眼，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
　　確實大部分都是觀音殿三十三脈主。
　　而且全是大乘期修士。
　　大乘期啊。
　　丹青閣加起來都沒多少。
　　他縱橫天下上百年，都沒殺過這麽多大乘期大能。
　　季長生現在才……
　　才……
　　江士毅又定睛看了看，然後倒吸了壹口涼氣：“長生已經晉升到化神境後期了。”
　　李青蓮聞言也仔細看了下。
　　於是人徹底傻了。
　　“我上次在玄都觀的時候見他，他好像是剛突破金丹境？”
　　“對，他當場破境成丹，我印象很深。”江士毅佐證了李青蓮的話。
　　李青蓮瞠目結舌：“難道已經過去了百年？”
　　江士毅：“哪來的百年……半個月都不到。”
　　兩人再次面面相覷。
　　丹青閣兩大渡劫修士，壹個是公認的未來正道仙門盟主，壹個是五大劍仙之壹，被季長生這畜牲般的修煉速度給徹底嚇傻了。
　　他們也都是公認的修煉天才，但是他們修煉的時候可遠遠沒有這種畜牲進度。
　　“我現在有點相信傳聞了，也許長生真的是南極長生大帝轉世。”江士毅喃喃道。
　　比起季長生是個天才來說，他覺得季長生是大能轉世這更符合邏輯。
　　畢竟輸給南極長生大帝不丟人。
　　要是被壹個純血人族給超過去這麽多，就太打擊自信心了。
　　李青蓮這次罕見的比江士毅更快的反應了過來：“師兄，長生是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觀音殿快沒了。”
　　是的，觀音殿快沒了。
　　季長生已經連殺了觀音殿十三個脈主。
　　沒有冤枉的。
　　季長生也很絕望。
　　我堂堂魔教少主，都殺不錯人，我能怎麽辦？就我頭頂的這些功德金蓮，妳們觀音殿也好意思汙蔑我是魔教妖人？我自己看了都不信。
　　面對小余和小李的勸說，季長生仰天長嘆。
　　“小余，小李，我也不想這樣啊。”
　　小余：“嗯？”
　　小李：“小李？妳在說誰？”
　　季長生輕咳了壹聲，解釋道：“教主，伱格局太小了。作為堂堂聖教教主，妳現在竟然都沒有滅門戰績。再想想玲瓏仙子，可是滅過兩個頂尖大派了。”
　　余老魔老臉壹紅。
　　確實。
　　玉玲瓏劍下，已經倒下了兩個之前和天魔教並稱的頂尖大派——魔道宗門鬼域殿和正道宗門通天商會。
　　但不影響玉玲瓏是正道第壹人。
　　余老魔這個魔道第壹人，滅門不少，但滅的都是些小門小派，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說，掉價。
　　不過余老魔現在也想開了。
　　“長生，我們不能和玉玲瓏那種畜牲比較。不正常的是玉玲瓏，不是我。玉玲瓏之前的天下第壹人，也沒有誰動輒就滅壹個頂尖門派的。”
　　說起這個，余老魔也是十分辛酸。
　　往前數歷代天下第壹，也沒比他強到哪裏去。
　　他甚至覺得他比屍魔更強。
　　結果突然冒出來壹個玉玲瓏，把天下第壹人的標準給無限拉高。
　　他能怎麽辦？但凡讓他早生壹千年，他才不受這種氣。
　　季長生對小余這種意誌消沈十分不滿。
　　“教主，您對標的就應該是玉玲瓏，我們聖教要做的就是玄都觀那種動輒滅門，還要讓別人稱贊有加的正道大派。”
　　余老魔死死的握住了季長生的手，眼淚差點奪眶而出：“長生，妳別對我有這麽高要求。”
　　兒啊，爹有自知之明。
　　拋開玉玲瓏不論，爹也是天下第壹，這就夠了，妳別總拿前任來做比較，這樣妳很難產生對爹的崇拜感。
　　合歡聖女也道：“教主何德何能，也配對標玉玲瓏？長生，妳要是還在玄都觀，滅了觀音殿也沒什麽，玉玲瓏確實能罩住妳。妳來了聖教，教主是肯定罩不住妳的，也肯定不敢面對觀世音菩薩之怒，妳做事得收斂點。”
　　季長生撇了撇嘴。
　　果然還是老婆好。
　　區區觀世音菩薩有什麽好害怕的，我曾經的小弟而已。
　　我之前冒充她，我老婆都敢扛下來。
　　現在我不過是想滅掉她的壹支傳承而已，小余竟然都不敢扛。
　　小余還是太遜了。
　　得努力啊。
　　“行吧，教主，夫人，我給妳們面子，不滅觀音殿滿門。”
　　余老魔和李歡顏都松了壹口氣。
　　外人很難理解他們的反應。
　　因為他們全程都在看著季長生在觀音殿殺人。
　　真就是殺人如殺雞。
　　最難頂的是殺壹個人，季長生的功德金蓮就能漲兩瓣。
　　殺五個人，季長生的修為大概率就能進步壹個小境界。
　　這種情況下，他們敢對天發誓，季長生絕對想把觀音殿給殺滅門。
　　但是他們雖然打進了觀音殿，可誰都沒想過真的把觀音殿滅門。
　　取代觀音殿的位置是可以的，這說明現在觀音殿的高層是廢物，觀世音菩薩就是怪也是怪觀音殿的高層。
　　但把觀音殿給滅門，這就是明擺著打觀世音菩薩的臉了。
　　觀音殿的高層不算什麽，觀世音菩薩的顏面很重要。
　　動手殺人的如果換成別人，余老魔和李歡顏早就把對方給拿下了。
　　偏偏動手殺人的是季長生。
　　余老魔自然不舍得殺自家兒子。
　　李歡顏也不舍得對季長生動手，她還指望季長生背後捅余老魔壹刀呢。
　　所以兩人只能好言相勸。
　　江士毅和李青蓮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以至於丹青閣兩大渡劫大修懷疑人生。
　　李青蓮不受控制的產生了壹個猜測：“師兄，妳說長生叫我們倆來，是不是讓我們阻止余老魔和李歡顏攔著他殺人？”
　　江士毅咬了咬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看人很少出錯。
　　長生這麽好的壹個孩子，怎麽可能是那種殺人成性的魔頭。
　　再說了，季長生頭頂的功德金蓮散發的金光直沖天際。
　　這佐證了江士毅對他的判斷——季長生殺的全都是該殺之人。
　　問題來了……
　　“觀音殿高層……有問題的這麽多嗎？”江士毅懷疑人生：“我知道觀音殿有問題，但任何大勢力都有問題。我們丹青閣內部也有人變質，可大部分人還是好的，觀音殿這是什麽情況？”
　　江士毅不是那種初入江湖的小白。
　　丹青閣在他手中中興，很多見不得光的手段他也是用過的。在非常時期，那些有才無德的高層也曾經被他委以重任。
　　包括玄都觀，此前也有白家人興風作浪。
　　但無論玄都觀還是丹青閣，都能把這種趨勢控制在壹定程度，不至於腐爛全局。而且只要想收尾，立刻就能雷霆解決這種問題。
　　事實上白家後續的問題，季長生和玉玲瓏根本都沒過問，觀主直接就全部解決了。
　　那可是觀主唉，幾乎是公認的各大頂尖仙門掌教裏最弱的壹個了，都能秋風掃落葉的解決這種問題。
　　對於江士毅來說更加不在話下。
　　所以他不理解，觀音殿這是什麽情況？身為正道仙門頂尖大派，怎麽還能變質的比沒變質的多呢？
　　他都搞不懂，李青蓮就更搞不懂了。
　　李青蓮只搞懂了壹件事：“看這樣子，余老魔和李歡顏根本不是奔著屠戮觀音殿來的。師兄，我們怎麽辦？”
　　他們是奔著阻止余老魔和李歡顏大開殺戒來的。
　　結果他們來了之後，發現大開殺戒的對象換了人。
　　壹時間李青蓮不知道自己的劍要對準誰了。
　　阻止季長生殺人？可是功德金蓮在上，長生似乎也沒殺錯人。
　　江士毅沈吟片刻，決定再看看。
　　“靜觀其變，我還是不信長生只是把我們叫來圍觀他殺人。”
　　他相信自己對季長生的判斷不會錯的。
　　人只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
　　當然，聰明人會隨時更新自己的認知。
　　但是季長生修功德。
　　天道為證，功德金蓮在上，江士毅還沒有足夠的理由更新自己對季長生的看法。
　　所以，他依舊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於是，他和李青蓮又看到了壹出精彩的大戲。
　　“教主，夫人，觀音殿可以不被滅門，但是送子觀音必須死。”
　　季長生手持玉劍，指向送子觀音這個魔教妖人。
　　“觀音殿三十三脈主，半數都已經被證實背棄理想信念，忘記初心使命。若說這背後沒有送子觀音暗中推動，我是不信的。”
　　余老魔眼神閃爍。
　　殺送子觀音，他倒是可以接受。
　　天魔教和觀音殿的仇已經結下了，其他小角色留著不是問題，送子觀音這種渡劫境修士如果留著，就是對天魔教弟子性命的不負責任。
　　季長生不殺，他也是想殺的。
　　但他想到了關於送子觀音的傳聞。
　　李歡顏更是早就想到了那個傳聞。
　　她壹直都在暗中觀察送子觀音。
　　不過直到此時，她也沒有徹底將對方看透。
　　聽到季長生這樣說，李歡顏沈吟道：“教主，送子觀音和婁孟陽勾結，企圖顛覆聖教，謀害於您，此事的確證據確鑿，不如由您出手斬妖除魔？”
　　余老魔謙虛道：“夫人神威蓋世，早已暗中掌握觀音殿。我看觀音殿從此之後，就是夫人的囊中之物了。既然如此，還是由夫人出手解決這個妖婦吧。”
　　季長生：“……”
　　妳倆還打起皮球了。
　　至於嗎？換我老婆在這，早就把送子觀音給殺了。
　　事實證明，男人果然還是不能啃老。
　　傍富婆才是王道。
　　季長生懶得搭理余老魔和李歡顏的勾心鬥角，他繼續道：“不止是送子觀音，觀音殿其他人也不能高高舉起，輕輕放過。把觀音殿三十三脈主全殺了的確有損觀世音菩薩的顏面，但只要留個三五脈，觀世音菩薩那裏就可以交代的過去。”
　　不少人都心頭壹驚。
　　季長生冷聲道：“縱然交代不過去又能怎樣？觀世音菩薩的顏面，在我這兒沒有伸張正義斬妖除魔來的重要。無數窮苦百姓受觀音殿欺壓的時候，她們也沒想過觀世音菩薩的顏面，我為何要在意？教主，夫人，我有壹個提議。”
　　余老魔：“……妳說。”
　　“觀音殿高層每月的月俸都是有規定的，所以她們的全副身家最高值在理論上都可以被計算出來。世人皆知，修行最是耗費靈石積蓄。正常來說，壹個修士的實際身家壹定比理論身家要少很多。”
　　季長生說的是實話。
　　他堂堂化神境後期大修士，天聖教少教主，全副身家就壹個靈石。
　　剛才還拿去栽贓陷害婁孟陽了。
　　現在季長生是身無分文——從觀音殿搶的靈石和觀音淚不是季長生的。
　　就算不提季長生這種特例，曹子銘作為丹青閣的傳人，金丹境修士，渾身上下的靈石也沒有超過十萬。
　　修煉太耗靈石了。
　　他們這樣的窮鬼，才是正道修士。
　　“觀音殿所有人，從上至下開始調查。實際身家超過理論身家五十萬靈石以上者，立斬不赦！”
　　季長生話音落下，觀音殿壹眾弟子軟倒壹片。
　　余老魔和李歡顏也嚇了壹跳。
　　余老魔脫口而出：“長生，妳還不如直接把她們全殺了。”
　　李歡顏認真道：“長生，這個真不行，和將她們殺光沒區別。”
　　季長生很痛心：“我以為五十萬上品靈石已經很多了，妳們……真的讓我很失望。”
　　他壹個窮鬼，共情不了這些有錢人。
　　“那我退壹步，實際身家超過理論身家壹百萬靈石以上者，殺無赦！”
　　觀音殿九成以上的人，還是面色慘白。
　　這次暗中觀察的江士毅和李青蓮面色也開始難看起來。
　　江士毅沈聲道：“我果然沒有看錯長生，但我看錯了觀音殿。”
　　李青蓮深吸了壹口氣，面色肅然：“長生把我們叫來，果然是讓我們阻止余老魔和李歡顏攔著他殺人的。”
　　的確，余老魔和李歡顏還在攔著季長生。
　　余老魔苦笑道：“長生，妳定的標準太高了，我看不如定在壹千萬。”
　　季長生擡起了老婆的玉劍：“教主，妳再多說壹句，今日我在聖教也執行這套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