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黃末路

　　那是壹個人形的怪物，身上裹著濃濃的黑霧，李強壹看便知那是剛剛生成的魔霧。只見他吼叫著不停地撞向壹塊巨大的巖石，每撞壹次就大吼壹聲，似乎十分痛楚，巖石上布滿了腐爛的血肉，惡臭味四處散發。
　　李強驚訝之極，他現在壹看便知，這壹定是個修真者，似乎已經進入魔化的初步境界，由於有強韌的肉身無法化去，便試圖將全身的骨肉撞碎，這樣才能完成魔頭的初步修煉。
　　李強壹步步走向前去。
　　那人似乎察覺到李強的出現，他立即停止撞擊，透過黑色的霧氣，惡狠狠地盯著李強，眼睛裏隱約閃動著血紅色的光芒。
　　李強註意到不遠處有壹個很大的洞穴，裏面還冒著絲絲熱氣，他猛然醒悟過來，這人是渡劫失敗後，憑著厲害的法寶保留下殘軀，沒有徹底魂飛魄散，無奈之下，竟利用魔頭的力量重新修煉，因此才會如此狼狽。
　　壹般的修真者渡劫不成後，大都不願意轉而修魔，而且有關修魔的典籍極少，不是有心人是不會收集到的，因此在神智還清醒的時候，絕大部分修真者都會選擇徹底放棄，或者任由魔頭侵占本體，等到壹定的時候就會進入黑魔界。
　　只有極個別的修真者會像眼前這人壹樣，在無法渡劫的情況下選擇修魔。
　　李強從霖明星回來的途中，曾向黑魔界的大神魔赤明請教過魔頭的修煉過程，所以很清楚眼前這人的修魔水平，那是壹個正在轉換的過程，元嬰還沒有和魔頭完全融合，強韌的身體也阻礙了魔頭的進壹步侵占，所以他才會用撞巖石的辦法來解決。
　　看到李強的出現，那人的興奮是顯而易見的。
　　那人厲聲嘶吼著，猶如壹只發狂的野獸般沖了上來。
　　李強折扇壹揮，壹道無形的勁力抵住了那人，不過，那股巨大的沖擊力也讓李強暗暗吃驚，這人的功力非同小可。
　　他心念微動，戰魂刀化作壹圈彩環將那人箍住。李強問道：“妳是誰？”
　　那人似乎已經神誌不清了，他咆哮掙紮著，無奈戰魂刀遠不同於壹般的法寶，神器的威力連仙人都感到頭痛，何況他是壹個剛剛修魔的人。
　　掙紮中，那人臉上的黑霧陡然散開，李強壹見，失聲叫道：“百黃老人？”
　　那人頓時停止掙紮，仿佛被什麽東西重擊了壹般，突然，他大叫起來：“百黃！我是百黃！”
　　李強怎麽也沒想到百黃老人竟然躲在這裏渡劫，看樣子，他渡劫失敗後困在這裏已經很久了。
　　李強心裏有些不忍，不論百黃老人以前幹過什麽，以他壹代宗師的修為，渡劫失敗後居然如此悲慘，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李強用折扇敲著手心，心想：“不能讓百黃順利修魔，不然整個天庭星的人就要遭殃了。”
　　百黃老人嘶吼著：“妳……妳……快殺了我……”剎那間，他的神智似乎清醒過來。
　　李強說道：“妳還有什麽要交代的？我幫妳去辦。”
　　百黃老人突然暴躁起來，他痛苦地哀嚎道：“我……什麽事情也沒有……我……求妳別告訴別人……我的法寶都在地穴裏，送給妳，快……殺了我……殺……”
　　李強不再猶豫，他知道在魔化的初期修真者是萬分痛苦的，那種難受不是壹般人能夠忍受的，百黃老人不愧是大宗師，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恢復神智。
　　他兩手壹合，大喝道：“百黃！如妳所願！”
　　戰魂刀化作的彩圈陡然閃亮，大地震顫起來，壹點耀眼的金光閃過，百黃老人的身體被攪得粉碎。剎那間，百黃藉助戰魂刀的威力，將自己的肉身元嬰化去，他完全和魔頭融合在壹起，可是卻無法脫離戰魂刀的圈禁。
　　李強不慌不忙地掐動滅魔神雷，壹連串的神雷飛入禁圈裏，霹靂聲轟然炸響，初生的魔頭被炸得粉碎，化作縷縷殘魂飄散開來。
　　殺死百黃對李強現在的境界沒有什麽影響，因為那是滅魔而不是殺人。
　　天空中突然響起壹聲鳴叫，壹道藍光閃過，飛散的魂魄被壹掃而空。
　　李強又驚又喜：“小海妖？藍光！”
　　小海妖在空中盤旋了壹圈後，撲到李強的肩膀上，親熱地在他臉頰邊低鳴。
　　李強開心得哈哈大笑，他感覺到小海妖比原來強大了很多，已經快要蛻化成靈獸壹樣了。
　　只見小海妖全身閃著寶藍色的光華，壹對圓溜溜的眼睛閃著銀色的光芒，它身上的翎羽也和以前不同了，每壹片羽毛上都有壹條暗金色的細絲，夾在寶藍色的光華裏，顯得光彩熠熠，這是它就要修入靈獸的先兆。
　　李強餵它吃了壹粒靈丹，輕輕撫摸它小小的腦袋，心裏感慨不已。
　　壹人壹獸都很開心。
　　玩耍了壹會兒，小海妖突然飛起身，依依不舍地繞著李強盤旋鳴叫，聲調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傷，陡然化作壹道藍色的閃光，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強心裏明白，經過這麽漫長的歲月，小海妖已經習慣獨自生存，不願再依附於人了。
　　地上出現壹個巨大的凹坑，那是戰魂刀絞殺百黃老人時留下的。
　　李強感嘆萬分，百黃老人若是兵解後修散仙，恐怕也比這個結果好，只是他那樣的人絕不會甘心去修煉散仙的。
　　強行渡劫的結果就是走火入魔，壹代宗師從此在世間消失了。
　　李強閃身，進入百黃留下的地穴。
　　這是壹個用法力開出的大空洞，足有壹個網球場大小，看得出來裏面曾經布置過不少陣法，只是都已經被破掉了。
　　整個地面和墻壁都是黃玉色的，那是用法術形成的，有極好的防護作用，地上散落著壹些法寶，李強隨手撿拾起來。
　　法寶並不算多，大約百黃在渡劫前將自己的法寶留在了潛傑星，他只帶了壹些渡劫用的寶貝。
　　李強找到壹把飛劍，那是壹把土木雙性的極品飛劍，看樣子是百黃自用的飛劍，還有七面黃白相間的小旗，那是布陣用的法寶，其中壹面小旗已經破損。
　　在壹個角落裏，李強發現了壹個手鐲，還有壹瓶海瑪瑙。
　　李強拿起那瓶海瑪瑙，心裏突然明白了。
　　百黃老人其實早有準備，壹旦渡劫不成就兵解修散仙，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麽沒有做到，以至於被魔頭侵襲後，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實在是可憐可嘆。
　　百黃老人留下的手鐲比李強的好，和傅山的納芥手鐲壹樣，也是壹件寶器。
　　李強查看了壹下手鐲，裏面大部分都是各種材料，從晶石到靈藥都有，還有不少法寶。壹時間李強也無法壹壹細看，他收起手鐲，閃身來到外面。
　　李強隨手將地穴禁制了，然後重新上路。
　　天庭星自從有了人類以來，絕大部分人都生活在綠色盆地裏，只有少部分生活在綠色盆地的周邊地區，其他地方由於氣候和環境極其惡劣，比如寒冰原等地，極少有人涉足，那裏是不適合凡人居住的地方。
　　李強漫無目的地向前行進，他不在乎前途有什麽危險，以他現在的實力，沒有什麽東西能讓他懼怕的了。
　　翻過無數荒山野嶺，越過無數湖泊河流，沿途李強很少見到人類，倒是有不少怪獸出沒山野，可他已經完全沒有獵殺這些怪獸的欲望了。
　　由於李強很好地控制住了殺戮之心境界，他第壹次有了這樣的明悟：境界也是可以控制的，當修為超越境界所需的要求時，控制境界是完全可以辦到的。
　　現在最讓他苦惱的是亂七八糟的各種頭緒，他冥思苦想也無法解開。
　　李強走到壹個大峽谷裏，谷底生長著大片的原始森林，他下意識地飛落下去。
　　在落下的剎那間，他猛然有所醒悟：自己的資訊實在是太少了，不了解的情況太多，以至於無法推斷和整理出有用的結論。
　　他決定還是回到封緣星去收集情報，這樣才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李強停在那片原始森林中，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心裏感到詫異：“這是什麽地方？”
　　他靠在壹棵粗大的古樹上，神識剛剛擴散開，就察覺到這個峽谷裏有修真者，因為他的神識遇到了修真者布置的防禦陣法。
　　李強打消了馬上回封緣星的念頭，迅速挪移過去。
　　來到防禦陣法邊，李強發現這是壹個極其普通的陣法，是壹個大面積防禦陣，不是用來防人的，而是用來防水的壹種陣法。
　　李強看看森林裏只有巨大的古樹，其他的植物相對很少，他明白了，這個峽谷可能經常受到大水的沖刷。
　　李強很輕易地就破開防禦，走了進去。越向裏面走花草雜樹就越多，生長得雜亂無章，大樹基本都被砍伐壹空，留下的樹樁邊長出茂密的樹枝，壹叢叢的布滿整個谷地。防禦陣的中心地帶，是壹個平整的青石板廣場，青石板的接縫處長出很多野草，看樣子這是壹個被遺棄了的營地。
　　廣場邊有十來座破舊的木樓，每座木樓前都豎著兩根高大的石柱，雕刻著圓形的圖騰。
　　李強的見識也算不少了，可如此古怪的圖騰還是第壹次見識。
　　每根柱子上的圖騰都是壹樣的，壹個奇怪的圓圈裏套著無數細小的圓圈，就像九連環壹般。柱子的形狀有點像沙漏，兩頭粗中間細，每個圓圈裏都有壹個古怪的形象，給人的感覺很詭異。
　　李強轉了壹圈，沒有發現什麽人，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物品。
　　他走上壹座木樓，推開擋在樓梯上的壹塊木板，突然，他停住側耳傾聽，不禁笑了起來。
　　金光壹閃，李強來到廣場上，他兩手向下虛抓，猛地向兩邊壹分，就聽“轟”地壹聲，廣場上的青石板猶如炸開壹般向兩邊飛散。
　　李強又連續虛抓幾下，廣場中央露出壹個巨大的窟窿。
　　又是壹個地穴。
　　看著地上露出的洞口，李強忍不住好笑，自己和地洞好像有著割不斷的聯系，不管走到哪裏都會發現地洞。
　　壹縷青煙從洞口冒出，壹個人形漸漸凝結。李強發現這是元嬰煉成的精魂，還沒有達到靈體的境界。
　　青煙凝形成壹個瘦小的男人，身上裹著壹層薄薄的黑霧，他行禮道：“有請前輩入內。”
　　李強笑道：“妳是誰？”
　　那個精魂道：“前輩叫我諾索吧，我只是壹縷殘魂而已，前輩請！”他轉身跳入地穴裏。
　　李強晃身跟在他身後，諾索突然散形隱入地下，李強的神眼看得壹清二楚，諾索順著洞壁壹直向裏竄去。
　　地洞裏不算大，順著通道很快就來到壹個大廳，大廳正中有壹根巨大的石柱，和剛才看見的石柱圖騰壹樣，不過這根石柱是法寶形成的幻象。
　　李強清楚地看見諾索貼地飄了進去，他笑道：“把通道打開吧，如果讓我出手破解，恐怕整個陣勢都要完蛋啦。”
　　諾索嚇得從陣法裏竄了出來，快速凝形後，驚恐地說道：“前輩不要！這個陣勢守護著我們整個楚巫族，如果被破掉，我們楚巫族就會被滅族的。”
　　李強笑道：“我只是提醒妳壹下，並不是真的要破解，好了，讓我進去吧。”
　　諾索嘰嘰咕咕地念著咒語，不壹會兒，那根石柱開始膨脹擴大，很快就將李強包裹進去，石柱上刻畫的圓圈就像水面上的漣漪，壹圈圈擴散開來。
　　李強笑嘻嘻地搖著折扇，看著那些古怪的圓圈圍繞上來，壹動不動地等待著。
　　感覺就像沈入水中壹般，李強和諾索筆直地向下沈去。
　　大約過了幾分鐘，身周環繞的圓圈逐漸消散，眼前忽然壹亮，李強發現自己又到了壹處幻境，不過，修真界的幻境對他已經完全沒有作用了，在他的神眼下，所有的幻象都能被看穿。
　　諾索說道：“請跟著我走，這裏的幻境很厲害，到了裏面就是普通的幻境了。”
　　李強憑著壹雙無與倫比的神眼，早已看清有兩層大型的幻陣，外層含有很厲害的殺陣，裏層只是壹般生活居住的幻陣。
　　他笑道：“妳們的族人都住在裏面？”
　　諾索點頭道：“唉，都住在裏面，不敢出去啊。”
　　在諾索的帶領下，李強很快進入了裏層的幻陣。
　　這是壹片美麗的綠色平原，有平整的草原和森林。
　　李強發現這裏的幻陣不夠精細，他用神識探視了壹下，這只是壹個初級的幻陣，裏面沒有四季的變化，也沒有鳥獸魚蟲的點綴，更加沒有風雪雷雨的轉換。
　　想當年在星星宮時，李強曾經見識過壹座很了不起的幻陣──幻空大陣，比現在的陣法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不遠處有壹座孤零零的木樓，李強在峽谷裏已經看見過這樣的木樓了，木樓前同樣豎立著兩根石柱。李強好奇地問道：“妳的族人就生活在這個木樓裏嗎？”
　　諾索答道：“沒有，他們生活在另壹邊，這裏是巫老的駐地，巫老算到妳會來的。”
　　“算到我會來？”李強大吃壹驚，自從修真後，除了知道元古上人會預測外，還從沒聽說過誰能夠預測未來，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竟然遇見這種人，他不禁有些興奮了。
　　要知道李強正有許多事情搞不清楚，若是有人能夠預測，他就可以得到有用的信息了。
　　諾索飄進木樓裏，不壹會兒，就聽裏面壹個蒼老的聲音道：“貴客請進。”
　　李強閃身挪移了進去。
　　這是壹個不大的地方，沒有任何家具，光可鑒人的地板上盤腿坐著壹位老人，瘦削的臉龐上留著雪白的胡須，壹頭稀疏的白發拖到了地板上，他身前的地板上嵌著壹塊壹尺見方的鏡子。
　　老人瞇著眼看著李強，半晌，說道：“唉，想不到前輩這麽年輕啊，抱歉了，我壹直癱在這裏，無法給您行禮了。”
　　諾索侍立在旁邊，聽到老人的語氣嚇了壹跳，那是對長輩恭敬的稱呼。
　　李強盤腿坐在老人面前，盯著他似笑非笑地問道：“巫老是如何知道我會來的？”
　　巫老是個人老成精的家夥，他微微壹笑，瞇著眼睛低頭看看眼前的鏡子，說道：“楚巫族壹直靠著壹件寶貝和特殊的巫術才生存到現在，您來這裏……呵呵，我早就知道了，壹直在這裏等著您來。”
　　他稍稍壹頓，又說道：“我知道您很了不起，是個厲害的修行者，不過……”他突然停下，靜靜地看著李強。
　　李強知道巫老對自己壹定是有所求的，他直截了當地說道：“巫老，妳有什麽話盡管說吧，我們也算是互相幫助。”
　　巫老說道：“自從我把自己的靈魂獻給攝圈後，我就壹直癱在它的面前，任何事情都是由諾索來傳達，普通人無法走進我的小樓，只要壹進來就會被攝圈奪取靈魂。我做了楚巫族的巫老後，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唉。”
　　李強問道：“是不是要我治好妳的癱瘓？”
　　巫老眼裏放出光來，半晌，他長嘆道：“前輩若能治好我的癱瘓，唉，攝圈的功能也就永遠失效了，算了，我也習慣和攝圈在壹起了。諾索，去找點好吃的來。”
　　諾索問道：“泥蝕洞的愉珠快要成熟了，我去摸壹點來？”
　　巫老說道：“諾索，妳小心點，泥蝕洞裏的漩流泥很麻煩的，妳是修煉過的精魂，離靈體境界還早著呢，雖然不怕漩流泥，但還是小心壹點好。”他絮絮叨叨地囑咐著，又對李強道：“諾索壹直是攝圈的使者，照顧我很久很久了，呵呵，人老了總是不放心啊，諾索妳去吧。”諾索應聲潛入地下。
　　李強說道：“巫老不用忙了，說說需要我做些什麽。”
　　巫老苦笑道：“前輩在地面上看到的荒廢的居住地，那是我們楚巫族世代居住的地方，唉，在幾十年前，我們楚巫族還生活在那裏，可是，自從峽谷另壹端來了壹個修真高手後，壹切都變了……”
　　李強問道：“怎麽？他不讓妳們居住？”
　　巫老搖搖頭：“不是，是我在攝圈裏發現，若是我們還居住在上面，那麽壹年之內，我們楚巫族必然會被滅族，所以我讓全族的人都躲到地下來生活了。”
　　李強感到不可思議：“妳……妳是說，什麽事情都還沒有發生，僅僅憑著攝圈的預測能力，妳們全族就躲在地下生活了這麽多年？”
　　巫老點點頭，用手將垂下的白發向肩後順去，無奈地說道：“每過三五年，我都要在攝圈裏重新推算壹次，唉，每次的結論都是壹樣……”
　　李強用折扇輕輕敲打著掌心，說道：“那就是說，無論什麽時候，只要妳們全族遷回地面，在壹年之內就會被滅族？”他心想：“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是第壹次遇到，攝圈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巫老苦笑道：“去年我用攝圈推測，已經又變了，壹旦我們楚巫族遷移到地面立即就會被滅族，不過，我同樣也測到前輩會來，只有您才能化解這場劫難。”
　　李強沈思片刻，搖頭道：“不對，這世上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發生的事情，那人壹定和妳們有某些關系，不然，他沒有理由對妳們出手，即使他是壹個邪惡的修真者，他也應該有壹個下手的理由，妳沒有說原因。”
　　巫老沒想到李強如此清醒，他苦笑道：“前輩，唉……”他欲言又止，看了李強壹眼，下意識地用手摸著攝圈光滑的表面，半晌，他似乎下了決心，說道：“是我們楚巫族的人無意中傷了那人的弟子，那人找到這裏後就壹直徘徊不去。”
　　李強垂下眼瞼，盯著手中的折扇問道：“傷了他的弟子？有多重？”
　　巫老不安地摸著攝圈，說道：“還剩壹口氣，被我們楚巫族封在巫冰裏，我們用盡了救治的辦法，還是救不活他，唉，只好把他封起來，他的師尊還在找他，找不到他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強問道：“他怎麽知道自己的弟子就在這裏？”
　　巫老說道：“當時他的弟子發出求救的法寶，那人能判定就在這裏，只是他無法確定是誰幹的。”
　　李強說道：“我要知道爭鬥的原因。”
　　巫老垂下頭，雪白的長發從肩頭滑落，他低聲說道：“是為了壹顆回春谷的元陽丹，那是壹件奇珍，我們整個楚巫族只有族長快要修到元嬰期了，有了元陽丹，楚巫族就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修真者，可惜……”
　　李強不由得苦笑，巫老說話留半句的習慣讓他很不適應，他說道：“巫老，誰先得到的元陽丹？”
　　巫老的聲音很低，好在李強現在的耳力驚人，不然還真是聽不清。就聽他期期艾艾地說道：“是……不是我們族長。”
　　李強也沒有得到過元陽丹，但他知道元陽丹對於初入元嬰期的修真者意味著什麽，那是可以鞏固元嬰的靈丹，對於初入元嬰期的修真者來說，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李強說道：“最後妳們族長得到了元陽丹？”
　　巫老搖頭道：“被毀掉了，我們族長同樣也受到重創，因為沒有靈丹救治，他也被巫冰封了起來，現在我們楚巫族沒有族長領導，我沒有辦法找到新的族長，無論怎麽推測，攝圈顯示的楚巫族的首領還是被封住的族長。”
　　壹道青煙飄起，諾索凝形後取出壹個黑色的玉盤，笑道：“發現了兩窩愉珠，費了好大勁才收集到，前輩嘗嘗看，愉珠是我們這裏的特產，特點就是香，吃完後嘴裏留香百日，讓人很愉快的。”
　　李強點頭道：“諾索，辛苦妳了。巫老，既然這樣，妳再預測下面還會發生什麽？”
　　他對楚巫族的攝圈感到很好奇，很想看看巫老是如何預測的。
　　巫老猶豫了壹下，說道：“好，我馬上就請攝圈幫忙推測壹下。”
　　他開始連續念著咒語，速度越來越快，聲音卻含糊不清，讓人聽著就像是蚊子哼哼。
　　不壹會兒，攝圈的表面開始煙霧繚繞，巫老的臉上露出壹絲赤紅，他猛然大叫壹聲：“拙！”緊接著咬破舌尖，壹口血水噴上攝圈。


第二十集 始隱初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