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弟子

　　劍霄殿只留下了千赤鷗、魅兒、靈百慧、趙豪和耿風等幾個人，其他人都離開了。
　　李強心裏暗自吃驚，他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平靜下來。有過暗黑之心的境界體悟後，他對這種奇怪的情緒變化，已經漸漸能夠控制了。
　　李強問道：“趙豪，最近回過天庭星嗎？”
　　趙豪站起身來說道：“師尊，弟子還是十年前回去過，不過，家鄉變化很大，自從麗唐國和故宋國開戰後，唉，我的家也散了，壹個家人都沒有看見……”
　　李強微微皺眉：“開戰？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趙豪搖搖頭：“很久了……我回去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只見納善和儷羽敏帶著四個人傳送上來。納善嚷嚷道：“老大，我的小師侄和師侄女來了，快拜見師祖！”看得出來，納善很喜歡這四個弟子。
　　四個弟子恭恭敬敬地上前施禮，拜見李強。
　　李強壹怔，他盯著其中壹個弟子，難以置信地問道：“趙豪……妳……妳收了故宋國的太子……做徒弟？”
　　趙豪說道：“是，是侯師伯吩咐弟子收的，弟子不敢不遵。”
　　四個弟子中，其中壹人就是李強在故宋國時見到過的太子趙萁。趙萁的模樣有些變化，不過，李強還是壹眼就認出了他。
　　趙萁說道：“師祖，是弟子求聖王做主，先在聖王府修真，然後才跟師尊修真的，弟子實在不願在皇家生活，太憋悶了。”
　　趙豪說道：“萁兒是我的大徒弟，小徒弟劉景是大漢國的皇子……”
　　李強感到很意外，他驚訝地問道：“趙豪，妳怎麽專收皇家的徒弟，妳上癮啊？”
　　趙豪慌忙道：“景兒是傅師伯吩咐弟子收的，弟子……”他有點委屈的樣子。
　　李強突然明白了，這兩個老哥是不放心自己支持的國家。他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千赤鷗說道：“這兩個女弟子是銀鳳劍院儷羽敏的弟子，穿紅衣的叫鑾鈴，穿白衣的叫盈蘿，都是天庭星麗唐國人。”
　　四個弟子都眼巴巴地看著李強，魅兒捂著嘴咯咯直笑，靈百慧問道：“魅兒，妳笑什麽？”
　　魅兒小聲道：“哥哥這下又要送出不少寶貝了，嘻嘻，他們還挺機靈的。”
　　李強也笑了，他想起初次見到侯霹凈的時候，自己帶著梅晶晶和趙豪幾人纏著侯老哥要法寶的情景。他說道：“妳們都起來吧。”
　　四個弟子站起身，立即圍攏上來。
　　趙萁很激動，他是從李強那次帶他出宮後，才下定決心修真的，和侯霹凈壹樣，他也放棄了自己的皇位，就是因為修真後才能再次見到李強。
　　李強取出四把飛劍，隨手在劍體上抹過，金光閃動間，就將劍體重新整理了壹遍。他說道：“劍名自己取，或者讓妳們師尊取。”
　　四人喜出望外。劉景長得五大三粗的，看上去像壹個粗魯的漢子，卻第壹個跪下叩謝：“謝師祖賞賜。”其他三人也急忙跪下叩首道謝。
　　李強壹揮袍袖，四人立即被壹股無形的勁力托起。李強心裏感嘆：“自己是不是很老了，竟然都有徒孫輩了。”
　　李強仔細查看四人的修為，其中以趙萁的修為最好，鑾鈴的修為其次，劉景和盈蘿較弱，但是都達到了元嬰初期。
　　李強現在的眼力非同小可，他發現這幾個弟子，都是靠靈丹等外力的幫助修入元嬰期的，基礎根基紮得不牢。
　　他沈默了片刻，說道：“妳們參加完大比之後，必須閉關修煉了，不然的話，基礎不夠穩固，容易走火入魔的。”
　　四個弟子神態自若，似乎壹點都不吃驚。
　　千赤鷗解釋道：“小師叔，他們修煉的時間太短，我們早就有計畫了，等他們大比後立即閉關修煉，然後再出去遊歷壹番，讓他們在外面自己修煉體悟，呵呵，他們都知道該怎麽做的。”
　　李強說道：“看樣子，封緣星各大門派的競爭很激烈，妳們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嗯，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說不得我來成全妳們吧。”他擡手壹圈彩光，將四個徒孫罩住，說道：“各自運功。”
　　趙豪驚喜交集，他小聲說道：“天哪！太棒了。”整個劍霄殿壹片寂靜，所有的人都緊張地看著李強。
　　千赤鷗心裏明白，任何壹個修真高手都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因為修真高手即使到了大乘期，真元力雖說是無窮無盡了，可是這樣去提升弟子的功力，太容易走火入魔，而且其中的分寸很難把握，只有散仙以上的高手才有可能這樣做。
　　李強也是這次剛在心煉閣看到這種方法的，他忍不住就想試壹試。
　　等到壹出手，他才明白其中的難處，尤其是他壹次幫助四個人，更是膽大妄為了，要不是功力高絕，恐怕當時就要出醜了。
　　這是壹種固本培元的手法，李強曾經見琦君煞施展過，當時他看琦君煞的樣子很輕松，就誤以為這個不難做到，幸好他剛剛修入五擎天的初步境界，神奕力源源不斷根本就用不完，他先用神奕力穩住四人，首先幫趙萁固本，緊接著就是鑾鈴、劉景和盈蘿。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只聽李強緩緩地說道：“不要試圖突破原有的層次，穩住心神，聽我的指揮……”他壹個壹個的指導著，足足花了壹天時間。
　　終於，李強收手道：“僥幸，僥幸，可惜，可惜。”
　　納善好奇地問道：“老大，什麽僥幸啊可惜的？我聽不懂啊。”
　　李強說道：“納善，沒什麽，我只是感慨壹下而已。”
　　他現在知道，用這種方法提升修真者的實力還是少用為妙，太容易出偏差了。
　　他原來準備將四人的修煉層次提高壹點的，可是突然發現不對勁，他立即改變目的，轉而穩固他們現有的水平，幸好他反應快，又很小心謹慎，才沒有出意外。
　　千赤鷗興奮地看著四人，以他的眼光，壹眼便看出這四人的根基已經完全改變，元嬰也不像以前那樣虛浮，以後的修煉可以事半功倍了。
　　這四個弟子，以後就是古劍院第三代的中堅力量了，他心裏非常感激李強，因為他知道，剛才的舉動是冒了多大的風險。
　　趙萁四人很快修煉完畢，四人同時叩謝師祖的恩賜。
　　李強說道：“我準備回天庭星壹趟，看看侯老哥在不在，很快就回來的。”
　　納善、趙豪和趙萁等四個弟子眼睛都放出光來。封緣星離天庭星雖不算遠，但是要回去壹趟也很不容易，所以壹聽到李強要去，六人頓時心生向往，可是他們在古劍院待久了，都知道長輩做決定，晚輩是不能插話的。
　　還是納善了解李強的脾氣，他第壹個忍不住道：“老大，帶我回去吧。”
　　他壹開口，趙豪也憋不住了：“師尊……還有我……”
　　魅兒臉色有些淒苦，她說道：“魅兒在古劍院等哥哥回來……”
　　李強這才想起魅兒還沒有說起回家的事情，他問道：“魅兒，回家去看過了嗎？”
　　魅兒點點頭，她已經不會流淚了，只是低下頭小聲道：“已經找不到了，不知道他們到哪裏去了……”李強心裏黯然，他輕輕摟住魅兒小聲安慰著。
　　靈百慧說道：“大哥，妳不用擔心，魅兒有我保護，沒有人能傷害她。”
　　李強說道：“靈兒，妳不回慧蘅宮去看看？”
　　靈百慧搖頭道：“回去看什麽？就當我已經死掉了吧。”話語裏透出壹股怨氣。
　　李強奇道：“慧蘅宮不是妳的師門嗎？”
　　靈百慧淡淡地說道：“自從我被禁錮在淩源星沙漠後，我就不再是慧蘅宮的弟子了，憑著慧蘅宮的實力，我死也不相信她們會找不到我。”
　　魅兒走到靈百慧面前，拉著她的手嬌聲道：“靈姐姐，別生氣了，以後魅兒陪著妳。”她們兩人同病相憐。
　　李強說道：“赤鷗，魅兒和靈兒就在古劍院潛修，不要怠慢了。”又對趙豪說道：“趙豪，妳還是留在古劍院吧，妳現在是金麟劍院的掌院，還有四個弟子要參加大比，妳不能走開。納善，妳去叫趙治來，妳們兩個陪我回天庭星。”
　　趙豪不由得嘆了口氣，不過，師尊的話他從來都不會違抗的。他說道：“師尊，那我就在古劍院等妳回來。”
　　納善歡呼壹聲，轉身就跑，他急著去找趙治過來。
　　耿風走到李強身前，他晃著滿頭的亂發，說道：“小瘋子，我也要走了，呵呵，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見面。”他似乎有點傷感的樣子。
　　李強笑道：“老瘋子，妳準備到哪裏去？”
　　耿風說道：“我先回坦邦星的天籟城，然後就去雲遊天下，哈，要不是遇見妳，我暫時是不會回來的。”
　　千赤鷗說道：“唉，耿老哥對我們古劍院的弟子很盡心，真是舍不得妳走啊。”
　　耿風大笑道：“算了吧，院主兄弟，我在這裏搞得亂七八糟的，幾乎每個弟子都巴不得我早點走掉，哈哈，院主妳不會不知道吧？”他壹臉得意的樣子。
　　耿風幾乎和古劍院所有的弟子都比試過，每次都打得他們鬼哭狼嚎，不過，他也讓這些弟子增長了很多實戰經驗，老瘋子下手絕對是瘋狂的。
　　趙豪誠懇地說道：“弟子們雖然怕妳，心裏還是很感激妳的。”
　　耿風抓抓滿頭的亂發，他不太習慣別人客客氣氣的樣子，說了壹句：“瘋子告辭了。”壹道白光閃過，他便瞬移而去。
　　不壹會兒，納善興沖沖地帶著趙治飛了回來，他嬉皮笑臉地摸著光頭道：“坦歌這家夥也想去，老大，要不要帶上他？”
　　李強說道：“去那麽多人幹嘛，我只是見見侯老哥就回來了，又不是出去遊歷。”
　　納善立即很老實地說道：“是啊，我也是這麽說的……”他趕緊撇清，壹副不關我事的樣子。
　　李強笑道：“妳這家夥還是老樣子，好，我喜歡。”
　　納善開心地大笑道：“還是跟著老大舒服啊，這裏的規矩太大了。”
　　趙豪喝道：“納善，妳說什麽？”
　　納善嚇得壹縮脖子，連聲道：“我什麽也沒有說啊……我老納可不敢亂說……”
　　從天庭星的傳送陣出來，外面依舊是壹望無際的戈壁沙漠。
　　趙治說道：“老大，我們怎麽走？”李強現在已經不需要飛了，他輕松地放出壹圈金光，三人壹道瞬移而去。
　　金光閃過，三人落在壹處稀疏的矮樹林邊，納善四處張望，問道：“老大，這是哪裏？”
　　遠處有壹線青色的城墻，在薄薄的暮靄中若隱若現。
　　趙治眼尖，他奇道：“這是故宋國的城墻……這是哪個城市？”
　　李強說道：“這是故宋國的含林城，我第壹次修真到的就是這個城市，在這裏還收了趙豪做記名弟子。呵呵，真想過去看看，我們改扮壹下，這樣進城是不行的。”
　　說完他晃動身體，進化了的擎天神甲，幻化成公子哥的打扮，壹身天藍色暗花的綢緞衣褲，他又隨手從手鐲裏取出壹把折扇，笑道：“快換！快換！我們進城玩去，馬上就要天黑了，快點啊。”
　　趙治和納善被李強催促得手忙腳亂地換衣褲，好在他倆都是天庭星出來的人，儲物腰帶裏都備有自己平時穿戴的服裝，很快就換好了。
　　趙治還是壹副保鏢護院的打扮，納善卻比較誇張，這家夥竟然扮成地痞流氓的混混模樣，壹身黑色綢緞的短衣，還套了壹件小馬甲，壹條寬大的牛皮帶扣在腰間，黑綢燈籠褲，腳上不可思議地套著壹雙木屐，走起路來居然啪嗒作響。
　　李強忍住笑，揮手道：“走啦，我們進城。”
　　三人的速度極快，就像是在地上滑行壹般，眨眼間就來到大路上。
　　三人不約而同地放慢速度，像正常的凡人壹樣緩緩向城門走去。
　　路上行人很少，天色已近黃昏，李強三人空著手，悠閑地走向城門。
　　城門的守城兵丁已經準備關閉城門了，城門只留下壹條縫，僅夠壹人通行，四個兵丁無精打采地盤查著進城的人，其中壹個兵丁突然叫道：“妳們看那三個人。”只見李強三人晃晃悠悠地逛了過來。
　　“站住！什麽人？”
　　納善笑嘻嘻地說道：“進城逛逛。”
　　三個人大大咧咧地站著，李強還搖著壹把折扇，可糟糕的是，現在恰好是初冬季節，寒風凜冽，他這把折扇實在是太刺眼了，別人都穿著厚厚的夾襖，他們三個卻穿著夏季的衣褲。也難怪，他們根本就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
　　四個兵丁如臨大敵，壹個個抽出腰刀對著三人，其中壹個士兵喝道：“路引拿出來！”
　　李強感到有意思極了，想起第壹次來的時候，是壹個姓華的兵丁向他要路引，現在他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李強兩手壹攤，說道：“我沒有路引啊，我們只是進城玩玩而已，不用緊張。”
　　其實他只是想感受壹下世俗界，所以沒有直接挪移進城，和凡人接觸，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四個兵丁聽他壹說，更加緊張起來，舉著手中的腰刀，如臨大敵般保持著距離。壹個兵丁大喝道：“快來人！快來人！”壹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李強三人笑嘻嘻地看著，納善摸摸光頭道：“他們幹嘛這麽緊張啊，我老納又不吃人，怪事了。”
　　壹個帶刀的小官，領著十來個守門兵丁沖出來，叫道：“什麽事？什麽事？”
　　兵丁報告：“來了三個身份不明的人要進城。”
　　那個九品小官是個中年漢子，他上下打量著三人，摸不清他們是什麽人。他問道：“妳們是從哪裏來的？到含林城有什麽事情？”
　　趙治上前壹步說道：“我家公子從外地回來，想進城玩玩。”他說著話，就像變戲法似的，手中出現壹錠十兩重的金子。
　　趙治最早是鏢局的鏢師，如何過關，他有的是辦法，這次他是用金子來開路。
　　果然，那個小官眼睛都亮了，趙治順手就將金子塞進他的手中，小聲道：“給兄弟們買酒喝，我們進城玩玩就走了。”
　　小官緊緊握著那錠黃金，臉上露出笑容：“咦，這不是都城來的貴客嘛，呵呵，恕小人眼拙，剛才沒有認出來，妳們請，妳們請！”
　　李強忍不住呵呵直笑，黃金的威力簡直是勢不可當。他用折扇輕輕壹敲小官的肩膀，笑道：“不錯，很機靈，我們走！”三人大搖大擺地進了城。
　　等三人走遠了，那個小官突然呸了壹口：“媽的，有錢就了不起啦，我呸！兄弟們，明天去得意樓，我請客。”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冒出裊裊的青煙，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飯菜香。街道上空蕩蕩的，很少看見行人，有的人家在門口掛上兩盞燈籠，昏暗的街道上顯得非常冷清。
　　納善深深吸了壹口氣：“唉，很久都沒有吃東西了，修真後就是這點不好，沒有吃飯的欲望了。”
　　趙治說道：“是啊，我以前是最愛吃的，自從到封緣星修真，好像就沒有好好吃過什麽東西，老大，我們找地方吃點東西吧。”
　　李強進城後就壹直沈默不語，含林城變化之大讓他心生感慨，這座城市比他第壹次來的時候破落了很多，已經有點不像城市的樣子了。
　　轉過壹條街，他停了下來，說道：“這裏原來是趙豪的家……”
　　納善好奇地說道：“老趙不是開銀樓的嗎？這裏現在是酒樓啊，咦，酒樓裏還滿熱鬧的啊。”
　　酒樓裏燈火輝煌，在如此冷清的城市裏，有這麽熱鬧的酒樓，實在是出人意料。
　　李強說道：“進去看看。”趙治搶上前去，推開酒樓的大門，三人走了進去。
　　壹進樓下的大廳，撲面而來的熱浪，讓李強更加感到好奇，裏面吃飯喝酒的竟然是清壹色的年輕壯漢。
　　店裏的夥計看見三人進來，立即迎上來壹個，猶豫了壹下說道：“三位客倌請恕罪，小店已經被人包了，請您上別家去吧。”
　　趙治傳音道：“老大，妳看屋角那兩人，是修真者。”
　　李強壹進來就察覺到了，那是兩個修真水平不高的修真者，大約不會超過心動期。兩人占了壹張大桌子，上面堆滿了各色菜肴。
　　納善粗聲粗氣地說道：“我們要樓上的雅座，樓下被包了，我們就包樓上的。”
　　夥計壹臉為難，他賠著笑臉道：“樓上也被包了，客倌……”
　　李強沒有說話，徑直向樓上走去。
　　夥計想攔又不敢攔，跟在李強後面絮絮叨叨地說著：“客倌……樓上確實被包下了……客倌，前街還有壹家大酒樓－－得意樓，您到那裏去用餐……唉……”
　　三人根本不理睬他，順著寬敞的木樓梯走上去。
　　在樓梯口，他們被四個衙役擋住了去路，為首的衙役喝道：“這裏被我們老爺包下了，妳們換壹家吧。”要不是李強三人衣著華麗，這些衙役早就不客氣了。
　　原本李強是無所謂進哪家酒樓的，只是樓下坐著的兩個修真者讓他覺得好奇，要知道這裏是天庭星，修真者並不多見，壹般的修真者，都是各個國家爭取的物件，含林城壹個小小的酒樓裏竟然出現了兩個修真者，而且還是在樓下坐著，那麽樓上肯定還有更厲害的修真者，有意思的是，居然還有含林城的官員在裏面，李強就更想弄明白了。
　　李強呵呵笑道：“這是哪位大人在請客？”
　　李強原本就是故宋國的王爺，雖然他很久沒有回來，但是他在故宋國的名氣非常響亮，僅次於傳說中的聖王，加上他修神後本身氣度與壹般人完全兩樣，所以，那些衙役倒也不敢太放肆。
　　壹個年紀較大的衙役說道：“妳是……咳咳，嗯，是我們府尊在這裏宴客……妳……”
　　納善像是想起了什麽，他大聲說道：“哦，原來是知府大人在請客，妳去通報壹聲，有都城來的客人，問他見不見？”他順手撥開四個衙役，故意壓低聲音道：“王爺請！”
　　李強手拿折扇在納善的光頭上敲了壹記，心想，我差點忘記自己還是故宋國的王爺。他笑嘻嘻地走了上去。
　　那幾個衙役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強。
　　納善不耐煩地說道：“快去通報啊，發什麽楞！”
　　四個衙役清楚地聽到了納善對李強的稱呼，都城來的王爺？還是那個年紀較大的衙役首先清醒過來，他不能確定納善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他也不敢怠慢了，連忙躬身道：“請三位大人稍等。”
　　二樓的樓梯口有壹道屏風遮擋，壹個衙役轉過屏風進去稟報，很快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從屏風後面轉過來壹群人，為首的大胖子身穿暗紅色的袍服，他稍稍打量了李強三人壹眼，滿臉堆笑地說道：“請問都城來的是哪位大人？”
　　納善也不說話，擡手扔給他壹塊金牌，那還是他以前在故宋國皇宮擔任侍衛時的身分金牌，只要是故宋國的官員都應該認識，那是壹等侍衛的金牌。
　　趙治也湊熱鬧，他也扔給那個胖子壹塊金牌，也是壹等侍衛的身分標誌。
　　胖子知府腿壹軟跪了下來，他戰戰兢兢地說道：“下官含林城知府蔣衛廣，拜見三位大人。”
　　他這麽壹跪，周圍的衙役和師爺也全都跪了下來，連跟著李強上樓來的夥計也嚇得跪倒叩頭。
　　李強“嘩”地壹聲打開折扇，笑道：“蔣知府請起。”
　　蔣衛廣心裏忐忑不安，都城壹下子來了兩個壹等侍衛，中間的那個年輕人氣度更是不凡，剛才聽衙役稟報說來了壹個王爺，他還不相信，現在他可是寧願信其有了。
　　他也不敢詢問李強是哪位王爺，站起身後，趕緊請李強三人入席。
　　繞過屏風，只見廳堂正中間放著壹張大圓桌，桌上的菜都是冷盤，熱菜壹個都沒有，四周放著七八根小兒手臂粗的大蠟燭，將整個廳堂照得壹片通明。
　　酒桌首座上端坐壹人，他微閉雙目，似乎正在沈思，身後還站著兩個修真者。
　　李強壹見那人，忍不住笑道：“哈哈，原來是妳！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久違了。”


第十九集 心鑒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