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壹章：守護者套裝合並

　　卡卡在壹旁聽著楚子航分析，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可是，大佬，我們真的就這麽看著嗎？是不是盡快讓他們分出結果，總體傷亡會小壹些，而且神棄之地的生靈，也能多存活壹些？”
　　卡卡嘗試著給出建議。
　　“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去，而局勢不明了前妄動，只會把情況搞得更糟糕，且失去了挽救的機會。”
　　楚子航眼神陰沈，他此時心情也很沈重。
　　他是個內心感性的人，壹聯想到北方的海嘯席卷下，那些凡人們如火種般被熄滅，就有著發堵的感覺。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團隊或許還是能做些什麽的，即便只是去海嘯面前阻攔推進，營救平民，也能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但他內心的理智在告訴他，要保護夏彌和繪梨衣，也要有壹支生力軍，作為局勢異變時的後手。
　　在他理性的分析，以及結合直感後，他隱隱覺得，無論是永夜教會，還是晨擁教會，亦或是蒸汽與機械之國，最終都會是失敗者。
　　楚子航心中嘆息，擡頭看向漆黑的夜空，陸兄，妳真的主動的找到那種感覺嗎？
　　此時，在那頂天立地的神祇身影下，沒有人能攔住那壹襲黑裙。
　　莫娜此番行動，並未帶領教會內剩余的大罪司教，因為這個級別的戰鬥，非神使級根本無法插手。
　　她讓剩下的四位大罪司教帶領信徒們，前往安全的地帶，作為這壹紀元的火種。
　　如果她們失敗了，或者所有人都失敗了，莫娜希望人類的文明不要就此滅絕。
　　她突進至晨擁女神的軀殼面前，雙手攤開，怪異的力量湧動，背後出現壹尊披著鬥笠的灰黑色影子，同時手上浮現壹對漆黑的寶石，催動後漆黑的意誌開始破解這具神軀的外殼。
　　另壹邊，彼得與三架原型機戰的不可開交，他意外的發現，雖然這幾架原型機戰鬥形式如野獸壹般，但居然還有著強大的默契，攻守之間，像是很有戰術。
　　按照他前段時間收到的情報，這些機器難道不是在摧毀機師意誌後，就沒有任何神智，只會憑本能的摧毀目標嗎？
　　可在戰鬥中，他逐漸明白了，這是那些王牌機師們在受訓時的羈絆，他們的意誌在被吞噬後，仍舊延續了下來。
　　盡管時間很短，但他們的靈魂作為燃料焚燒時，還是爆發出了生前的默契。
　　在不遠處的高空上，則是另壹幅畫面，雙方教會內的至強者，都還沒有開始動手。
　　“克雷芒，回頭吧，我們姐弟聯手，仍能掌控局勢。”
　　金色長發披肩的伊莉娜開口道，美眸中帶著糾結。
　　她作為守護者成長極快，在神使級的怪異本源完全吸收後，加上守護者套裝，她如今的實力比教宗彼得還要強上壹分，這還是因為她缺乏戰鬥經驗。
　　“掌控局勢？”
　　克雷芒面無表情，擡手指向北方，“是我，還是妳，能擋得住祂的降臨？”
　　伊莉娜壹時語塞，“……晨擁女神的光輝散去，大地將重歸黑暗，人們將在寂滅的意誌下，直接死去。”
　　“壹樣的，不放手壹搏，所有人最後都會死，姐姐，妳和我想象的不壹樣。”
　　克雷芒看向姐姐的雙眼，壹字壹句的道：“妳太優柔寡斷了。”
　　伊莉娜感覺眼前的人很陌生，盡管她很多年都沒有前往守護傳承之地探望自己的弟弟，但對方的成績、在那裏的事跡，她每年都會翻閱。
　　她在夜深人靜時，看著那些報告，總會露出溫婉的笑容，因為那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弟弟。
　　他羞澀、或許有些軟弱，但很善良。
　　但現在不壹樣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或者說男人，神情冷漠，眼神堅毅到讓她陌生。
　　“還記得小時候壹起踢球，妳也是這麽說的，因為我那時候在傳球時猶豫，所以我們才輸了……”
　　伊莉娜緩緩道，“……或許我壹直都優柔寡斷，沒有變過，但妳變了。”
　　克雷芒扯下身上的漆黑鬥篷，露出他身下壹身刺客般的漆黑衣衫，雙臂上的鎧甲在天地的白光下熠熠生輝，左手握持著壹柄匕首。
　　“我是那麽說過，為此，妳還揍了我壹頓。”
　　克雷芒淡淡道，說話時朝前邁步。
　　伊莉娜臉上露出笑容，“因為有人說，打弟弟要趁早。”
　　克雷芒面無表情，“那他說的不錯，因為妳現在不是我的對手了。”
　　他身上的鋒銳陰冷的氣息不斷膨脹，像是在戰局中突兀出現的利劍，氣勢鋪天蓋地，壓過了所有人。
　　他直視這位絕美的金發少女，自己的姐姐，“交出守護者套裝，那不是妳該持有的東西。”
　　伊莉娜不甘示弱，三件守護者套裝的加持下，月華般的光輝籠罩在她身上，勉力抵住克雷芒朝這邊釋放的壓力，“看來妳已經找到了自信，不再懷疑自身了，在妳動手前，就不想知道是為什麽嗎？”
　　“起初我會感到好奇，為什麽會有兩位守護者，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克雷芒搖頭，到了他現在這個境界，隱隱約約能猜測出來壹些。
　　守護者根本不是什麽秉承天地意誌誕生的存在，壹個時代只出壹位，只能說是教會沒有找到第二位。
　　守護者本身，是壹種特殊的體質，是壹種特殊的靈魂，只有他們的體質和靈魂才能驅使守護者套裝。
　　從這方面來看，他和自己的姐姐同為守護者的可能性並非為零，而事實上套裝也都接納了他們。
　　但在使用守護者套裝的過程中，尤其是在使用守護者之匕的過程中，他發現了關於守護者的其他秘密。
　　“克雷芒，其實我壹直都在等……”
　　伊莉娜再次開口，可還未等她話語落下，她便感到壹陣悚然，眼前的克雷芒身影消失。
　　她只覺背心壹涼，那冰冷的匕首已經刺入她的身軀，壹股吞噬般的力量汲取著她體內的壹切，同時壹只溫熱的手繞至她的脖頸前，掐住了她的命脈。
　　聲音自背後傳來，“姐姐，妳的話太多了。”
　　伊莉娜沒想到克雷芒的進攻會如此突然，速度又如此之快，以她的實力，本不至於壹個照面就敗下陣來，但她分心了。
　　她忽然回想起季先生曾經對自己說的話，說她根本不適合做聖女，做壹個身居高位的統治者，因為她始終無法抹除女人感性的那壹面。
　　反倒是曾經懦弱的弟弟，在這時動手是如此的絕情。
　　克雷芒從伊莉娜的額頭上取下那顆掛飾，掀起她的長裙，取下那對腿鎧，又從那脫力的手上取下壹枚古樸的銀色戒指。
　　他將掛飾戴在自己的脖頸間，將戒指待在自己的左手上，腿鎧則是在怪異的力量下驅使，貼合在他的雙腿。
　　做完這壹切，他輕柔的從這具軟膩的軀體內抽出守護者之匕。
　　殷紅的血花在空中綻放，少女無力的身軀自高空墜落，克雷芒轉身，不再看那墜落的少女。
　　伊莉娜在空中墜落，仰面朝天，看著那背對著她的身影，她無力的伸出右手，似乎是想抓住什麽，亦或是追回逝去的時光。
　　克雷芒背對伊莉娜，閉上雙目，和守護者套裝共鳴，感受著自己體內不斷增強的力量。
　　或許是這三件守護者套裝和伊莉娜的聯系還沒有被完全切斷，他壹開始的操控並不順利。
　　壹道黑色的嬌小身影掠過大地，起跳，接住了重傷脫力的伊莉娜，撤出主戰場。
　　伊莉娜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名身材較小的女人扛起來跑路了，壹直到遠方的山丘才停下。
　　“冷……小姐？”
　　伊莉娜落地後，認出接住自己的人，是晨擁教會內半年前晉升為特級的冷月。
　　“還有繪梨衣小姐，楚先生，妳們為什麽救我？”
　　以她的感知力，之前自然註意到了楚子航他們在遠方觀戰，但他們沒有立場要求楚子航出手，也就沒有聯系。
　　沒想到最後關頭，竟是他們救了自己，而更令她疑惑的是，冷月難道不應該是接到調令，負責處理東南境內的怪異嗎？
　　“只是覺得妳很可憐，而且還算個戰力單位。”
　　楚子航淡淡道，實際上是繪梨衣讓冷月去救人的。
　　伊莉娜的狀態跌落，重傷情況下，摔在地面上，多半不會有多好過。
　　失去了守護者套裝，又被守護者之匕捅了壹刀，她即便傷勢恢復，也只能算是初入神使級的存在了。
　　而她體內的怪異力量被抽幹，想要恢復至少要兩天。
　　伊莉娜聽了楚子航的解釋心中五味雜陳，但她的註意力不在這邊，背心的傷勢在強大的體質下已經開始緩慢的自愈，如果不是守護者之匕造成的傷口，這種傷勢應該只是壹瞬間的事。
　　她看向遠方的天空，克雷芒站在那裏，正接納同調著守護者套裝，氣息不斷攀升。
　　“他被洗腦了，也是我們的錯。”
　　伊莉娜神情暗淡，她壹直想追回自己的弟弟，但最終卻走向陌路。
　　彼得在與三架原型機交手的過程中，看到了伊莉娜那邊的情況，也是表情陰郁。
　　他很擅長動腦筋，在壹些算計上，壹直把莫娜吃得死死的，但最終卻誤判了壹些事，克雷芒沒有按照常理出牌。
　　亦或者，克雷芒如今有了自己的想法。
　　只見這名金發的少年，行走於天空，朝晨擁女神的軀殼走去。
　　莫娜手上的那對漆黑寶石已經融入其中，這尊頂天立地的神祇虛影逐漸變得模糊，依稀可見其內部中央正在散發著能量波動的心臟。
　　察覺到身後來人，莫娜微微側頭，看到是克雷芒來了，就知道對方和伊莉娜的戰鬥已經結束。
　　晨擁教會的四位黎明騎士看到這壹幕，盡管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但也想上前阻攔。
　　原本他們接受教宗冕下的命令，不插手這場戰鬥，但眼下如果再不上前拼命，晨擁女神的軀殼就要被瓦解了。
　　而他們西斯汀新任的君主，還不知是否能重新激活這顆心臟，他們必須拖延時間，給教宗冕下爭取機會。
　　四位黎明騎士沖向天空，以帝國之矛維魯斯為首，他曾親手將波頓逼入虛無之海，但兩人似乎已經冰釋前嫌。
　　莫娜看見維魯斯的身影，美眸冰寒，準備分出力量，先擊殺這個雙面間諜。
　　但還未等她出手，銀白的光灑過，磅礴的力量便將四位黎明騎士從空中壓落，墜入大地之中，生死不知。
　　克雷芒收回身上的力量，走到莫娜的身邊，沒有看地上升騰的煙塵，只是看著晨擁女神軀殼中央的那顆心臟。
　　註視了幾秒後，他又看向莫娜，抽出守護者之匕。
　　莫娜楞了下，隨後又笑了，“看來彼得說的不錯，是他贏了。”
　　“我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冬天的夜晚，他們就那樣死在我眼前，被妳下令的祭祀們，壹個個殺害。”
　　克雷芒淡淡道，隨著守護者套裝的同調，他的力量仍在攀升，竟隱隱給人壹種神的威壓。
　　“如果妳想的話，這是我早就預見到的壹天。”
　　莫娜輕柔的笑道，收回了操控黑夜眸子的雙手，她可以用另壹種方式使用這黑夜的眸子，能夠與當前還未達到巔峰的克雷芒壹戰。
　　但她放棄了，因為黑夜的眸子只能使用壹次，這是度過世界終焉的重要物品，她從沒打算把這件東西用於自保或擊殺某個人上。
　　守護者之匕劃出銀白色的圓弧，虛空留下淡淡的劃痕，隨著他的動作，連身旁的晨擁女神軀殼都有些不穩定。
　　發簪騰空，漫天青絲飄灑，隨著風遠去，莫娜看著收回守護者之匕的克雷芒，楞了下，不明白這個孩子是什麽意思。
　　克雷芒看著莫娜，眼神閃過壹瞬間的復雜，“但妳說的不錯，害死他們的，是我的懦弱，而妳也確實給了我太多幫助。”
　　他將那對黑夜的眸子取出，又隔著虛空將守護者之匕，以詭異的手法刺入晨擁女神的胸膛，插在那顆心臟上。
　　他身上的氣勢不斷攀升，目光看向北方的海嘯，感受著那股寂滅的意誌。
　　狂風吹動著少年的壹頭金色短發，他淡淡開口，“我說了，如今我只信自己。”
　　而死的人，有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