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招攬，破裂

　　很難想象，壹個人怎麽會有如此充沛的氣血，那並非是怪異的力量，只是肉身強大到壹定境界，如龍的至陽至剛。
　　黑夜中的怪異氣息，在觸碰到那股灼熱的血氣後都被驅散，有數不清的細小怪異在哀鳴中消失。
　　男人在大地上做行走狀，速度卻快到不可思議，那是永夜教徒們無法理解的手段，只有怪異能力才能達到的效果。
　　可他們沒有在對方的這種能力中，感受到強烈的怪異氣息。
　　男人帶著滔天的煞氣，在那赤紅的驕陽下，人們似乎看到了屍山血海，聽到了亡靈嘶吼喊殺的聲音，那是世紀末的宏大戰場。
　　壹時間，就連傲慢大罪司教都瞳孔壹縮，以為是季無咎來了。
　　可那不對，誰都知道季無咎被稱為黑夜死神，他的能力和影子有關，在黑夜中，他無處不在，絕不會像來者這般張揚。
　　而且對方給自己的壓迫感，並沒有達到神使級。
　　克雷芒看著來者驚呆了，他感覺這名男人，除了兇煞的令人畏懼外，並沒有那種濃厚的怪異氣息，教會中還有這樣的超凡者？
　　是壹位特級嗎？他會比壹燈大師更強嗎？
　　“晚上好，這位強大的先生，能問問您的姓名嗎？”
　　莫娜神態和語氣都優雅至極，沒有半分慌亂和驚嘆。
　　她委實不必有那些情緒，因為她遠比這個出眾的年輕人要強得多，如果她想，殺掉對方絕不會超過十招。
　　“我知道為何王都讓我撤離了，原來永夜教會如此重視這次行動，竟然連壹把手都來了。”
　　陸晨看著眼前的女人，他此前並不知道永夜教會的教宗是何許人物，是男是女。
　　但在見到對方的壹刻，就知道肯定是這個女人沒錯了，因為強者不會遍地都是。
　　【莫娜·奧沙利文】
　　屬性：
　　體質：180
　　力量：179
　　敏捷：181
　　精神：？？？
　　魅力：？？？
　　以陸晨的武道天眼，目前只能看到壹部分信息，精神和魅力看不到，顯然是更高壹點。
　　這就是真正的神使級強者，神棄之地人類中，最強的三人之壹。
　　陸晨並非是浪，大大咧咧的趕來，而是他吊在遠方追蹤了壹段時間，想看看這些永夜教會的人想去哪。
　　但方才這個女人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壹眼，盡管遠隔百裏，他還是感覺和那雙漆黑的眸子對上了，知道自己已經暴露。
　　所以他也沒有藏著掖著，不如出來，還能在近處觀察下永夜教會的實力，情報也是壹種收獲。
　　至於安危問題，他從不妄自菲薄，盡管對方的屬性壓了自己六七點，但想要秒殺自己，多半不太現實。
　　而他身上還有兩件保命道具，以及遠在王都的繪梨衣，隨時可以考慮撤退。
　　反正被發現了，如果對方起了殺心，這個距離對莫娜這種級別的超凡者來說，和面對面差別不大，總要被追上的。
　　“原來是陸先生，前些天我曾聽聞過您在迪菲亞市的事跡，真是優秀的年輕人。”
　　莫娜回想情報認出了陸晨，微笑道，這個女人的壹舉壹動都像帶著壹股魔力，讓人情不自禁的產生好感。
　　就連陸晨也感到奇怪，明明雙方此時身處敵對，他竟不覺得這個女人很討厭，自己的殺心也沒有很強。
　　這就是高魅力的作用嗎？還是說她的怪異特質？
　　“聽起來妳並不生氣，我還殺了妳們壹個特級祭司。”
　　陸晨的精氣神時刻處於巔峰，準備應對敵人的殺手。
　　黎明四騎士之壹的波頓說過，會有其他人來處理這件事，那麽說明教會還是有援兵的，來者不是季無咎，就是那位遠在王都的教宗冕下。
　　後者的可能性要小壹些，畢竟晨擁教會的教宗需要考慮永夜教會是否在用調虎離山之計，但考慮到莫娜的人就在這裏，這是壹個擊殺永夜教會教宗的好機會，晨擁教宗也未必沒有決心。
　　所以他現在留住這些人的每壹秒鐘，都是有意義的，如果開打，他也有把握自保，或許還可以找機會把那兩名弱壹些的超凡者殺掉。
　　“薛天林的死的確令我很傷心，他本能為永夜的事業做出更多貢獻，卻死在了無意義的廝殺中。”
　　莫娜的語氣透著惋惜。
　　“無意義的廝殺？那不是妳們挑起的戰爭嗎？”
　　陸晨冷笑道。
　　“陸先生似乎對我們有些誤會，但本質上，我們可不是人類的敵人，恰恰相反，我們懷著和晨擁教會相同的目標，希望人類能活過第三紀元。”
　　莫娜素手輕擡，制止了阿斯頓的動作。
　　阿斯頓整理了下紅色的西裝，安靜的侍立在壹旁。
　　“哦？那這麽說妳們是誌在庇佑眾生的好團體了？可人類的朋友們，就是靠獻祭壹座城池的平民進行‘保護’的嗎？”
　　陸晨語氣平淡，余光則是看了眼站在莫娜側後方的那名少年。
　　少年身上沒有怪異本源的氣息，但平均主屬性大概有110點，可以說是遠普通民眾了，達到了安全級守夜人的層次。
　　看來即便是笨方法，人體的潛能也是可以得到開發的，克雷芒據說是二十壹位學員中成績排在末尾的。
　　“陸先生，妳要明白，即便是真正的神，也不可能拯救所有人，在真正的大毀滅面前，沒有人能生還，壹座城池人民的生命，對比我們的偉業來說，算不得什麽。”
　　莫娜笑著解釋道，頓了下，“……好吧，這有些像是在狡辯，我承認，死亡筆記的事，對我們的目標沒太大幫助，這是有違我們教義的。”
　　陸晨皺了皺眉，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麽意思。
　　前半段那種邪教發言他聽得多了，但後半段對方又承認了她們的“惡”
　　“如果說死亡筆記的事，是兩個教會間為鬥爭做出的博弈，平民們的犧牲對最終的結果沒有幫助，那我個人，作為永夜教會的教宗，是承認的。”
　　莫娜繼續道，又神情溫柔的擡手摸了摸克雷芒的腦袋，“但今天的事不壹樣，為了帶走克雷芒，我把北海省的人殺完也不會有罪惡感。”
　　陸晨冷笑壹聲，“可我看妳不像是會有罪惡感的人。”
　　莫娜攤了攤手，“哪能怎麽辦呢，難道要我流幾滴眼淚？而事實上，迪菲亞的市民沒有任何傷亡，我們倒是死了壹批虔誠的教徒。”
　　陸晨沈默幾息，“……沒有任何傷亡？”
　　莫娜感覺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目光變得危險起來，“難道有嗎，聽說在陸先生的卓越表現下，在儀式發動前，就位城內所有的平民抹除了怪異氣息。”
　　陸晨笑了笑，“那就是沒有了，想來妳這個位置人可能不會知道，也不會關心那些小事。”
　　莫娜眼中疑惑壹閃而逝，又溫柔的開口，伸出壹只手，如同在社交場合女士在邀請妳對她行吻手禮，“陸先生，您的天賦很傑出，是否願意加入永夜教會呢？所有晨擁教會能給予妳的，我們都可以付出雙倍。”
　　就在此時，陸晨接到了壹個隱藏任務。
　　【隱藏任務：陣營變更】
　　任務內容：同意永夜教會教宗的邀請，加入永夜教會陣營；
　　任務時限：300S
　　任務獎勵：傳承結晶·大＊10，主線任務第二環內容變更
　　失敗懲罰：晨擁教會陣營聲望＋1000
　　陸晨掃了眼隱藏任務，即便再笨，也從中得到了壹個關鍵信息，那就是附近還有晨擁教會的人，已經趕到了。
　　否則根本沒人能證明他“失敗”的那壹刻，聲望也不會上漲。
　　而同時，他也明白了，這次任務充滿了晨擁教會對自己的試探，畢竟他的實力著實強的異常。
　　別說他是超越者，如果不是守護者已經被教會找到，他說自己是守護者估計教會都信。
　　只是陸晨有些奇怪，這次教會最初派給自己的任務中，最優先的是回歸守護者之匕，對克雷芒的營救倒是其次，似乎教會並不是很重視克雷芒，這是怎麽回事？
　　“雙倍？晨擁教會現在給我開每周壹萬西鎊的補貼，妳們開兩萬嗎？”
　　陸晨反問道。
　　“陸先生真是幽默，晨擁教會特級守夜人的周補貼只是壹千鎊，什麽時候漲到兩萬了……”
　　莫娜輕笑壹陣，但又繼續道：“但如果這就是陸先生所渴望的話，我可以同意。”
　　錢對永夜教會是很有用的東西，可若能用錢就能讓壹位這種強者加入的話，她當然樂意。
　　“聽起來可真令人心動……”
　　陸晨笑了笑，“但是，我拒絕。”
　　莫娜並沒有發怒，只是柔聲問道：“我能問問為什麽嗎？因為在妳眼中晨擁教會是正義，而永夜教會是邪惡？”
　　陸晨搖頭，“正義？邪惡？這世界在廣義面上，沒有這種純粹的東西，但放在人身上倒是適用，而我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根據自己的心來行動。”
　　他的壹雙武道天眼穿過女人臉上那朦朧的怪異氣息，看清對方的真顏，的確是位罕見的柔美女子，全無西方女人的那種棱角分明，他和莫娜對視，看不到對方眼神中的波動。
　　“陸先生，妳的眼睛似乎很特殊，不會在對女士做壹些失禮的事吧？”
　　莫娜嘴角勾起弧度，調侃的問道。
　　陸晨當然沒有像葉凡那樣運用天眼，“我對老女人不感興趣。”
　　暴擊！
　　站在莫娜周圍的永夜教徒們都身軀顫抖，在方才那壹瞬間，感覺自己置身深海之中，窒息感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莫娜臉上的笑容僵硬壹瞬，“陸先生的話可真令人傷心，但妳是那麽的年輕，雖然直白，但和妳比起來，我確實是老女人了。”
　　顯然，這位教宗冕下的養氣功夫極好，她帶著黑紗的手放在自己嬌嫩的臉龐上，“可是……陸先生，妳這麽拒絕我的邀請，真的好嗎？”
　　在陸晨的視野中，北方的天空變了，再無星月，只有半透明的，不可名狀的影子遮天蔽日。
　　曠野上被蓋著冷霜的植被，開始枯萎，大地在不著痕跡的下沈，整片天地間都充塞著巨大的壓力，像是有壹尊磨盤朝下發力。
　　“我想妳應該明白，我們沒有直接離開的原因。”
　　莫娜向前邁步，將克雷芒交由阿斯頓守候。
　　她沒打算讓阿斯頓出手，或許阿斯頓看不出來，但這個男人身上有問題，盡管像是壹個素質的強者，但阿斯頓很可能不是對手。
　　薛天林那種級別的隕落她可以不在意，但永夜教會的大罪司教們，可是寶貴的戰力，和晨擁教會的黎明四騎士同級。
　　而這個小男人的意圖也很明顯，無非是跟自己聊天拖延時間罷了，算算時間，如果再拖下去，晨擁教會可能會趕來真正麻煩的對手。
　　“妳知道嗎，我是真正的男女平等主義者，尤其是在戰場上。”
　　陸晨手中出現弒君，黑水玄蛇的活靈自刀身上升起，即便在神棄之地的壓制力下，巨蟒的虛影也縱橫千裏，通天徹地。
　　他扭了扭脖子，咧嘴露出壹口森白的牙齒，“這意味著，我打女人不會留手。”
　　殺戮公爵血煞被動開啟，武帝經全面運轉，他體內的戰血沸騰至絕顛。
　　壹層血色的外衣包裹在他體表，殺戮公爵下的肌肉微微鼓脹，苦海奔騰，雷鳴的聲音在天地間回響。
　　沖霄的血氣如同神柱，貫徹長空，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方圓千裏內，炙熱如夏，亮如白晝。
　　阿斯頓看著陸晨有些心驚，明明他感覺自己的實力並不落後，卻有著莫名的驚懼感，這真的是壹名剛覺醒不久的超越者？
　　下壹剎，莫娜出手了，那些永夜教會的祭司們即便沒有被針對，也感到發自靈魂的顫栗，耳畔傳來滲人的低語聲，引人墮入瘋狂。
　　虛空中那不可名狀的虛影壓下，隨女人的行動而變換，在陸晨的視野中，壹張有無數腫瘤的大手朝他覆蓋而來，細看的話，每壹顆腫瘤都是長在大手上正在啼哭的嬰兒。
　　武道天眼窺破虛妄後，那便只是灰黑色半透明的本源能量，只是帶著精神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