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魏軍

　　很無聊的壹天，所有人和葉遷壹樣，對朝鮮的光榮歷史壹點都不感興趣。只有下午拜祭誌願軍烈士時候大家才有點精神。畢竟是沒有回家的同胞，也可能是永遠沒辦法回家的政治犧牲品。葉遷只和小倪說壹句：哪天我死在國外，妳得把是弄回家了。小倪點頭，客死他鄉不能回，孤魂野鬼的下場是古山這比較傳統團體中的大忌。
　　至於什麽青山處處埋忠骨，那是領導們覺著成本太高，死的人太多的壹句托詞罷了。
　　晚上去影院觀看《密林啊，請妳告訴我》《黨的好女兒》《金剛山之歌》等5部大型歌劇。播放後，某幹部對美帝、日帝還有韓國進行了大力的抨擊。最後對世代友好的中國客人表達了金老板的歡迎。
　　葉遷身邊壹學生摸樣的人切了壹聲，自言自語道：“世代友好？那妳們的教科書上怎麽大面積抹殺了我們的誌願軍？”就這話立刻引起了壹名附近陪同觀看的機關幹部的警惕。
　　葉遷嘆口氣壹拉那位幹部親切問：“家裏幾口人，人均幾畝地，老婆好嗎？孩子好嗎？妳老婆的公公身體好不好？妳孩子的外婆的親家是不是還有孫子？……大部分聽不懂？當我沒說就好……我就是代表全中國人民問候妳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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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壹天終於是熬過去了，第二天是乘坐火車去開城。唯壹糟糕的事情是葉遷他們的團隊上的是壹輛燒煤的火車，全車廂人壹臉黑黑，都不大願意張口說話，生怕啊壹聲，煤灰就進入口腔。
　　但大家都忍著，畢竟基本都是帶薪旅遊的公務員，為完成指標而來。
　　不過在地陪的說明中，葉遷倒了解了朝鮮比中國進步的壹小方面。那就是教育。朝鮮從75年就開始11年義務教育，那時候中國正在把文化全部革命掉。89年時候朝鮮的成人（包括92％殘疾人）全部拿到了相當高中的畢業證書。這個比例是非常驚人的，甚至比發達國家還要進步。唯壹美中不足是，思想政治教育是占了很大的面積，所以這個成績多少應該有兌水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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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城和平壤唯壹區別是：道路小點，城市小點，人口小點。
　　開城再了解革命文化後，終於是開始了真正的旅遊。但這時候真正的導遊也現身了。中國全陪和地陪開始休假，壹名官方導遊——40多歲婦女，和兩名監察人員開始隨團開始旅遊。監察員再宣布了規矩，包括不得未經他們同意隨意遊覽，不得向朝鮮人民散發任何物品，包括沒寫字的紙屑、使用完的口紅，甚至是有非朝鮮字的塑料袋。
　　如果這不算糟糕，到了妙魚村的路上，導遊通知了大家壹個非常……讓人高興的消息：明天是太陽節。
　　那學生剛要發問太陽節是什麽節日時候就被葉遷壹把扯住，葉遷在這倒黴孩子耳邊小聲道：“不想死就少說話。”
　　他是知道的，太陽節就是4月15號死鬼金日成的生日。
　　果然到了妙魚村葉遷壹看，真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妙魚村和附近自然村的青年們組織了壹場千人大遊行。每個人都是綠色軍裝，男男女女都有。他們舉著老金的照片，拿著擴音喇叭壹路喊著口號從村頭走到村尾。同時開城幹部對自願遊行的組織者熱烈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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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15號傍晚，欣賞了壹場本地民族歌舞後，團員們在監察的註視下回到了下榻的旅館。不過還算人道，導遊在來前收集了每人的口味，在飲食上盡可能的滿足全團人的需要。
　　21點30分除了昏暗的路燈外，妙香村壹片黑暗。
　　監察和導遊這時也睡下，葉遷走到旅館門口伸伸懶腰。當他要跨步出去時候，門口為保護遊客安全設置的民兵警惕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道：“有什麽事？”
　　葉遷鬼祟的回頭張望下，然後掏出證件說：“我要見妳們的頭。”
　　民兵接過證件看了壹眼，將證件還回去後道：“妳等等。”說完交代另外壹名民兵幾句，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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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鐘後，壹名姑娘和民兵到了旅館門口。葉遷壹看那姑娘就知道不是壹般人，雖然沒有著軍裝，卻是壹臉的英氣加正氣。腰很直。長相甚是清純漂亮，如同是壹朵冬天開放的梅花。傲骨卻又真摯。
　　如果非要說遺憾，除了那衣服死板外，就是這姑娘的左腿是瘸的。上帝造人始終不會十全十美。葉遷心中感嘆壹句：還是女媧好，最少也能整出壹個如自己這般優秀的人。
　　“她是我們的民兵排長。”民兵介紹道。
　　“同誌妳好。”
　　“妳好同誌。”葉遷回握下手，手稍微粗了點，關節比自己的還突：“我需要單獨的談話空間。”
　　“恩！”女排長點頭道：“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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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館附近壹個民宅，女排長審視完葉遷證件後打開電腦確認（電腦在朝鮮比較普遍，但只是內網，而且監察很嚴）。在確認無誤將證件還給了葉遷，然後敬禮道：“首長有什麽指示？”
　　“別客氣。”葉遷揮手道：“其實我是中國軍方的人。”
　　排長問：“那證件？”葉遷的回答打消她的壹死疑惑。朝鮮人怎麽會用中文和自己交流。
　　“這個就是我來的目的。”葉遷把嘴湊到排長耳朵邊，克制自己要啃壹口蘋果的沖動道：“妳們國內有高級將領叛國。為避免打草驚蛇，特意從中國請我來調查。”燈光下的女排長發捎在風的吹拂下掃過葉遷的臉。葉遷丹田之火熊熊燃燒。最近這幾個月自己可是沒時間沒機會親近女色。
　　“啊？”女排長壹聽深感事情重大，竟然要從中國請調查員來，這說明叛國將領級別不低啊。她忙壓了聲音湊近葉遷道：“首長放心，我會保密，即使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生命就不需要了，犧牲下色相就好。雙唇距離5毫米，葉遷心中熱癢難當。而另壹邊，女排長眼神則是堅定而又崇高的，這更加激發葉遷的獸性。
　　“啪！”葉遷給了自己壹耳光道：“蚊子真多。”
　　“？”
　　葉遷轉身喝口涼水，把老二擺平後轉身道：“同誌，我只能在此停留三個夜晚。而有份最重要的證據我必須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取得。現在黨需要妳，人民需要妳。組織考驗妳的時候到了。”幸虧自己是中國人，換了老外看誰能扯這些話。
　　“就請黨看我的行動吧。”女排長這話把葉遷雷到裏焦外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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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長叫魏軍，父母雙亡，只有壹名12歲的弟弟。她本已考取國防大學，按因為身體略有殘疾，而最終落選。由於中文水平不錯，於是就回家鄉負責旅遊路線的安全，當了村裏壹個民兵排長。
　　“到那個什麽村要多久？”黑漆漆的山路，由於怕暴露目標，連手電也不敢帶，完全靠著星光發出的微弱亮光。
　　魏軍回答：“報告首長，再有兩個小時就到了。”
　　葉遷壹聽忙抓了魏軍的手道：“不對啊，15公裏我們走了壹小時，還要走兩小時？”
　　“首長您說的15公裏是直線距離。”
　　“……”葉遷臉比路還黑，心中將局長和組長的丈母娘挨個翻出來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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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遷看這麽走太尷尬，問起道：“魏軍同誌，妳是怎麽看中國的發展的？”
　　魏軍楞了壹下，想想後回答：“我們村裏很多人很同情中國的人民。也都很疑惑為什麽中國要走資本主義道路。”
　　“我是問妳。”
　　“我？”魏軍再想想後說：“我認為每個國家都選擇自己的道路。但我認為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不適合朝鮮社會主義道路。（香港記者采訪朝鮮官員語）”
　　“呵呵，說的很有意思。”
　　“這是我們考大學的教材說的。”
　　“那妳怎麽認為呢？”
　　“首長請別生氣，我始終認為朝鮮人民是最幸福的人民。中國經常有車禍、謀殺、搶劫、自殺等等的事，但在我們朝鮮是不會有的。因為我們有最英明的領袖……”
　　“等等。”葉遷打斷道：“我知道是2008年朝鮮才開放旅遊的。我想問妳，妳看見的和電視、廣播說的，有說中國好的壹面嗎？”
　　魏軍搖頭道：“沒有，難道資本主義也有好的壹面？”
　　“妳可以想想，為什麽有車禍？就因為大家都有車了，為什麽大家都有車？因為大家都富裕了？為什麽大家都富裕了？是因為……”葉遷沒朝下說，因為壹把手槍頂住了他的下顎。
　　“首長，妳這是間諜罪，企圖顛覆社會主義罪。回去後我必須寫報告向上級匯報。”魏軍收搶有點黯然道：“我壹個同學被派駐到北京，她給我寫信說，中國現在如何如何的好，她說她每天睡了懶覺起來，就考慮到哪去大吃壹頓。”
　　“？”葉遷等待下文。
　　魏軍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著她迷失了自己的方向，甚至自甘墮落。我舉報了她，必須讓她做回原來的自己。”
　　“她現在呢？”
　　“她正接受人民的改造。”
　　“勞動改造？”
　　“恩，我相信10年後出來，她將得到新生。”魏軍的頭仰的很高，似乎是驕傲自己做了壹件很偉大的事。
　　“哦。”葉遷冷淡回了壹個字。看來今天得殺壹個自己不太願意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