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八章 搶不過男人？

　　進入主艙，很多士兵在周圍忙碌，操作著夏歸玄看不懂的各類戰艦設施——其實還是有壹些能看懂的，在遊戲裏和小九經歷的那回壹次性通關副本，就有些類似，當時小九讓紫蘿和寧寧她們在各處操作就差不多是這樣的性質。
　　不過那次的艙小，操作的東西少，而這次光是這麽個主艙就跟小狐貍的生態園差不多大了，裏面各種設備儀器琳瑯滿目，數百士兵加上各類機器人助手劈裏啪啦，時不時傳來簡短有力的交流聲和電子通報聲，忙碌且肅穆。
　　這還是戰後掃尾了，如果正在激戰時，可想而知那場面會是怎樣，很可能壹個失誤就能導致全盤崩。
　　這種指揮官確實不是誰都能做的，起碼焱無月自認做不了，當兵壹百年，接觸戰艦也幾十年了，還是看得頭大如鬥。
　　各人的不同天賦這東西，沒道理講。焱無月有時候覺得自己活在古代就好了，那個適應得多，所以說人類總覺得她像個神裔模板，也確實有其來由。
　　公孫玖站在壹面碩大的顯示屏前，顯示屏起碼分了十幾個分屏，顯示不同方位的情況，哪怕現在已經是掃尾，沒有什麽變故了，公孫玖依然默默觀測計算著，站在那裏如同壹尊雕塑。
　　夏歸玄還是想起了小九，在那遊戲戰艦裏站在顯示屏前冷靜地計算時機的樣子。
　　當然，指揮戰艦肯定都是這樣，小九現實裏更可能是個技術部門的。
　　“副帥。”焱無月壹邊腹誹上司不對勁，壹邊還是上前行了個軍禮：“東林三號至十二號小行星，外敵已肅清完畢。傷亡正在統計，防禦工事不同程度毀壞，修復計劃等待命令。”
　　“知道了。”公孫玖沈吟道：“這次的澤爾特人，更瘋狂無腦些，感覺和前幾次略有不同……後面關押了幾個澤爾特執政官，他們正在拷問，希望有……唔。”
　　說到最後，身形微晃，似是有些辛苦地扶著附近的操作臺。
　　焱無月道：“副帥的傷……”
　　“沒事，已經得到治療，就是應付戰局有些辛苦，耗神太大，休息片刻就好。”
　　公孫玖制止旁邊的衛兵試圖攙扶他的舉動，自己慢慢站直，又看了屏幕好壹陣子，籲了口氣道：“基本落定，沒有變數。艦隊返航，回歸東林主星暫駐，研究後續事宜。諸位……我們贏了！”
　　艙中靜了片刻，驟然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所有人又笑又跳，剛才的肅穆氣氛全都沒了。
　　公孫玖也微微笑著看眾人發瘋，有些辛苦地坐在椅子上出神，沒有參與，也沒有阻止，只是道：“淩小姐若是沒有打算現在回去，那不妨和士兵們聯誼壹下，大家很多都是妳的歌迷。這次妳親赴戰場，也是很大的激勵，很多人跟打了雞血壹樣。”
　　旁邊有人喊：“副帥您自己是不是也跟打了雞血壹樣？”
　　於是笑聲壹片。
　　淩墨雪撇撇嘴，看都懶得看公孫玖壹眼，又很快被壹群士兵湧上來要簽名，說話都閑工夫都沒了。
　　其實她也挺高興，這次是她第壹次上戰場，殺敵不少，頗有些功績。很多事情是否有過參與感，那就是完全不壹樣的體驗，便如夏歸玄就明顯難以融入這種狂歡的喜悅，她以前也沒有……
　　未曾經歷過同生共死的浴血奮戰，未曾經歷過為了壹個目標共同努力的凝聚，未曾體驗過戰場之上的生死壹瞬的互相幫扶，那種感覺是完全不壹樣的，是抽離的、是漠視的，是自以為可以隨便指摘與否定的。
　　當參與之後，那意味便再不相同。
　　焱無月也在和壹群老兄弟狂歡，有人放肆得都搬出酒來了，公孫玖此時去了隔間換傷藥，沒有人管他們，他們就更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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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片歡騰之中，反而是此時的夏歸玄融入不了，因為在他看來這仗太簡單，雖然明知道實際上並不容易……沒有參與就是沒有參與，感觸不同。
　　他只是信步走到壹旁坐下，抽離地看著人們的喜怒哀樂，有些出神。
　　其實他知道，有壹個目標並為之奮戰的感覺很美，他曾經有過……可惜如今沒有了。
　　所謂無上之途，是壹種迷茫的尋覓，並沒有壹個明確的目的地，這種足以讓人迷茫萬載的感覺，往往會讓生命越發無聊，且失去意義。
　　道途不那麽堅定的人，甚至會厭世，覺得漫長的生命根本無用。
　　缺失階段性目標，這是他們這樣的漫長生命體面臨的共同問題。所以會有愉悅怪，以各種有趣來尋找生命的樂趣，也會去征服和毀滅的，未必是為了征服欲，純粹只是無聊。
　　說來很不公平，可世事就是如此。
　　夏歸玄覺得自己傷勢未愈是個好事來著，屬於壹種小目標，之前其實自己不是太在意，如今恰好有了暗魔之事壓著，可以更主動壹點去做些什麽。除此之外也可以另外找點事做做，比如滅了澤爾特之類的？這就是他此來戰艦找公孫玖的原因，打算等會和他聊聊。
　　夏歸玄在出神思考自己的事情，那邊焱無月和淩墨雪在眾星拱月之中都發現了，感覺他好像情緒不高？
　　兩人都有些想去找他說說話。
　　焱無月很想去問他，魂淵說“妳的女人”是什麽意思啊！
　　淩墨雪很想去問他，主人，商照夜怎樣了，後續會不會有情況，然後主人我這仗表現得怎麽樣？
　　都是借口。
　　其實都只是覺得他壹個人坐在那邊很落寞的樣子，想去陪他說說話。
　　但兩個人壹時半會都走不開。
　　壹方面被人眾星拱月地圍著，不太好掃大家的臉，剛剛還並肩作戰來著……另壹方面，兩人試圖擠出人潮的時候，都很敏銳地發現了對方在做壹樣的事情……
　　隔著人潮對視之間，都有壹種“emmmm”的說不出的滋味，這是在幹什麽哪？
　　搶男人？
　　修羅場？
　　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誰抹得開這個面子？
　　焱無月更是覺得自己和他壓根沒到這地步，所以才會想問“妳的女人”什麽意思嘛！
　　淩墨雪也覺得自己才不是那麽賤呢，看見我多受歡迎了嗎？幹嘛要趕著去當妳的小女奴，還和人搶……
　　哼。
　　兩人對視壹眼，又偏開腦袋，焱無月露著微笑舉起酒杯，豪爽地拍著壹個士兵的肩膀：“來來來，三杯！喝不完是孬種。”
　　淩墨雪輕聲細語：“簽名嗎？想簽什麽祝福語？”
　　熙攘之中，傳來公孫玖的聲音：“夏上尉壹個人坐在這裏，是與大家不熟麽？”
　　焱無月淩墨雪同時豎起了耳朵。
　　夏歸玄笑笑：“只是不喜熱鬧。”
　　“嗯……”公孫玖淡淡道：“本帥有些事和夏上尉說，我們到旁邊舷外談談？”
　　夏歸玄笑道：“正有此意，副帥請。”
　　兩個女人妳看我我看妳，又看看夏歸玄公孫玖並肩離開的方向，都是壹肚子省略號。
　　兩個女人沒放下臉搶男人，然後被壹個男人搶走了？
　　感覺夏歸玄沒什麽男女之思，莫非他其實是個基佬？是了，公孫副帥很漂亮的。
　　要命了這。
　　原本拉不下臉的兩個女人，幾乎同時擠出重圍，追著他們的背影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