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超越認識的存在（壹）

　　自從發生政變之後，薩森皇城的夜晚就壹直處在戒嚴中，沒有多少人會冒著被莫名其妙的衛兵抓去砍頭的危險在深夜逗留在外。
　　局面看似已經穩定下來，但是在某條冷清而幽靜的街道上，兩個背負著不同使命與抱負的男人終於撞見了，誰也不會想到，這裏即將展開壹場魔法歷史上首次超越人類本身等級的戰鬥，遺憾的是，作為旁觀者的，只是壹個四、五歲失明小女孩，懵懂的她並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麽。
　　“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前赫利瑞奧克斯學院教授，霍得·肯迪！”拍拍小女孩的頭讓她離開自己，阿格斯笑瞇瞇地與撞見的人打著招呼，仿佛真的遇到了老朋友壹樣。
　　然而，面前那位‘老朋友’的眼神似乎並不是那麽友善。
　　“因為感覺到魔力的波動，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啊……壹下子就找到妳了，阿格斯！”霍得教授的眼中不帶任何的異樣神色，盯著阿格斯淡淡說道，“不過妳還真是好興致啊，妳就不怕遭到刺殺麽？——還是說，妳有絕對的自信？”
　　“哈哈哈，”阿格斯咧著嘴搖了搖頭，裝出苦惱的語氣說道，“還不是最近太悶了！——妳知道的吧，我以前可是壹直被人追殺呢，壹下子擺脫了被追殺的局面，我還真是不習慣呢！——至於妳說的那兩個家夥啊，唉，真是的，我明明已經給他們制造機會了，但是，他們的力量卻讓我相當的失望！好歹來幾個上層次的家夥嘛，比如說……”說著，他擡起頭，盯著霍得教授嘿嘿笑道，“比如說像妳這樣的……嘖嘖，多麽耀眼的火元素啊，真不愧是‘瑞奧克斯魔法學院大魔法師等級以下第壹人’，我感覺我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了，果然只有像妳這樣的家夥才能讓我提起興趣，剛才那兩個家夥太沒勁了！”
　　“無聊的挑釁！”霍得教授輕哼壹聲，淡淡說道。
　　“挑釁啊，”仿佛想到了什麽，阿格斯嘴角掛起幾分戲謔的笑容，裝作回憶地說道，“話說我最近變得很閑呢！——自從毀了赫利瑞奧克斯以後，現在的生活沒有壹點樂趣可言，果然當時應該多為以後考慮壹下呢！”
　　“妳這家夥！”見阿格斯故意提起被摧毀的瑞奧克斯，霍得教授心中的怒火成功地挑起，只見他恨恨地盯著阿格斯壹會，咬牙切齒地說道，“果然，沒有必要了解妳這樣的家夥內心的想法！”
　　“哎呀哎呀，真是體貼啊！”阿格斯咧嘴笑了笑，隨即擡起右手指了指城外，戲謔說道，“去外面吧！——妳也不想因為我們而毀了這座城市吧？我是無所謂了……不過如果妳被那些皇家魔法師發現了，那我就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樂趣了呢！”
　　“真是壹臉自信滿滿的表情啊，哼！”冷哼壹聲，霍得教授唰地壹聲消失在原地。
　　“嘿，有意思！”搖了搖頭，阿格斯走到小女孩利莉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只見壹陣微光閃過，兩人登時消失在昏暗的街道上。
　　短距離的空間移動，對於霍得教授與阿格斯而言，要跨越薩森的圍墻來到外面，是壹件非常輕松的事，就算是帶著壹個小小的累贅，對於阿格斯也沒有任何難度可言。
　　沒過幾分鐘，阿格斯與霍得教授再次在城外壹條小河旁的平地上碰面了，或許這裏就是兩人即將戰鬥的戰場。
　　“這麽快就發現我在這裏麽？”站在小河旁，霍得教授轉過身來，在望見懵懂不知情的小女孩利莉時，臉上露出幾分詫異。
　　“這個玩笑壹點都不好笑喲！——散發著那麽強烈的魔力，隨便是誰都能找到妳！”說著，阿格斯好似是註意到了霍得教授的表情，微笑說道，“前瑞奧克斯學院的教授，不會在意壹個小鬼旁觀吧？”
　　“我是在意妳為什麽要帶著她！”霍得教授淡淡說道。
　　“是啊，為什麽呢！”阿格斯搖搖頭自嘲笑著。
　　見對方不願意回答，霍得教授也不再追問，解下身上的鬥篷隨意地丟在地上，望著阿格斯沈聲說道，“阿格斯，這個國家不是妳隨意報復的對象！為了那些無辜的人們，為了即將爆發的戰爭，我要在這裏阻止妳的愚蠢行徑！”
　　“嘖！”阿格斯不屑地撇了撇嘴，彎腰拍了拍小女孩利莉的腦袋，裝作惡狠狠的語氣說道，“乖乖呆在這裏，壹步也不許走，聽到沒有，小鬼！”
　　“嗚……”出於畏懼，利莉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這就好！”微微壹笑，阿格斯撫摸著利莉的腦袋，低聲說道，“等結束以後，我帶妳去吃美味的蛋糕，妳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怎麽樣？”
　　“嗯嗯！”天真的小女孩立馬就忘卻了剛才的事，壹個勁地點著腦袋。
　　“但是，要乖乖呆在這裏喲！”
　　“嗯嗯！”
　　在念了幾句咒語後，阿格斯啪地打了壹個響指，只見坐在地上的利莉腳下的地面發出壹陣紫色的光，隨即，她四周的地面升起四片三角形的、玻璃狀的物質，構成壹個塔狀結界將她保護起來，天真而又無知的小女孩好似也感覺到了什麽，小心翼翼地用手好奇地摸著那個結界表面。
　　“不可思議，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結界呢，有點構築空間的感覺，”望了壹眼那個結界，霍得教授好奇問道，“真是意外的細心啊！——怕她被牽連麽？還是說，怕她影響到戰鬥時的妳？”
　　霍得教授並不是在說笑，畢竟魔法師的戰鬥比的就是精神力的集中與魔力的優劣，尤其是同等級的魔法師，精神力的集中與否便顯得更加重要，哪怕只是壹丁點的走神，都會導致失敗。
　　“影響我？”出乎霍得教授的意料，阿格斯搖了搖頭，用平淡的口吻糾正道，“是不想影響她！”說著，他望了壹眼霍得教授，見他表情有些疑惑，聳聳肩說道，“不用太在意！——話說妳剛才，說是要在這裏阻止我，對吧？為了什麽什麽理由，無辜的人啊，國家啊，戰爭啊，對吧？”
　　“怎麽了？”
　　“嘿，怎麽了？”捂著額頭，阿格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冷酷的眼神帶著濃濃的嘲諷，沈聲諷刺道，“真是不率直啊，什麽國家、戰爭，妳不過是想報仇吧？為了之前我摧毀的赫利瑞奧克斯，為了那位不幸逝世的大魔法師……”
　　“妳……”
　　“我說地不對麽？”皺眉望著霍得教授，阿格斯冷笑說道，“人類真是愚昧而虛偽的生物啊，總是習慣為自己的行為添加各種各樣的理由，作為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也就是欲望，霍得·肯迪，妳現在最強烈的欲望不就是殺死我麽？為什麽不能誠實地說出妳的想法呢？嘖，無聊！”
　　霍得教授沈默了，微微低著頭，握緊了雙拳，隨即又放松，緊接著又握緊，在反復了幾次後，他終於長長嘆了口氣，點頭說道，“妳說的沒錯，阿格斯！國家、戰爭，雖然我也有考慮過，但是並不是我來找妳的主要原因……至於報仇，確實，我承認，但並不是完全因為妳殺死了老院長，還有其他的原因！——我最無法忍受的，是院長守護了壹輩子的國家被妳這樣的家夥引向毀滅！”
　　“嘖，看來妳們已經發現我的目的了，”阿格斯不在意地笑了笑，搖搖頭淡淡說道，“雖然比剛才率直了壹點，但是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啊，直接說是為了報仇不就完了嘛，真是的！——守護了壹輩子？嘿！說起來那位老家夥確實值得敬佩，妳知道麽，他在最後的時刻都想著和我與歸於盡，哎呀哎呀，真是可怕啊！大魔法師格雷特·凱恩斯，他那領域的強大力量，至今回想起來，仍然讓我不由自主地全身戰栗，但是呢，最後他死了，死地壹點價值都沒有！——除了妳們這些親近的人，會有人想起他麽？妳口中的那些無辜的人們，他們所在意的，只不過是能滿足他們物質欲望的金錢，財富、地位。
　　妳知道麽？前兩天有個貴族邀請我參加壹個宴會……那真是壹件非常無聊的事，壹群的愚蠢而愚昧的家夥喝著高檔酒，講述著低劣的笑話，而在女人面前，他們會保持壹貫的風度……他們也有說起過大魔法師格雷特·凱恩斯哦，‘聽說死了’、‘是真的’、‘太遺憾了’……聽到了麽？只不過是壹句‘太遺憾了’……
　　守護？守護這個國家，亦或是守護著那幫貴族？別笑死了！知道皇家魔法師為什麽沒有趕去支援麽？知道薩森的高層貴族為什麽默許了那些死靈法師占據梵多麽？利益！只有利益！——妳所謂的守護沒有任何的價值！”
　　“呼，”微微吐了口氣，霍得教授從口袋裏摸出四枚火紅色的戒指，分別戴在雙手的食指與中指上，隨即望著阿格斯淡淡說道，“我們的觀念存在著巨大的差異，沒有繼續的必要了！——來吧，阿格斯，就當是我為了報仇，不管怎麽樣，我要替老院長做到他沒能做到的，所以，請妳死在這裏，哪怕是同歸於盡！”
　　深深望著霍得教授，阿格斯自嘲著搖了搖頭，帶著幾分贊許，說道，“真是不錯的眼神！——看來妳確實是有這個覺悟了，不過呢，很抱歉，能決定我生死的，只有我自己！——快點結束這場遊戲吧，那個小鬼會等地不耐煩的！”
　　“還真敢說啊！”霍得教授冷冷壹笑，右手緩緩地貼上地面，整個身散發出詭異的紅色幽光，隨即，兩人腳下的地面唰壹下變地明亮起來，在那陣白光中，壹粒粒櫻桃大小的紅色能量球體漸漸從地面冒出，壹時間占據了整個場地。
　　“這是……”望著那些隨風飄蕩的紅色能量球體，阿格斯的眼神變得凝重起來，因為從那些球狀能量中感覺到巨大的能量。
　　“熊！”四周的樹木毫無預兆地劇烈燃燒起來，站在那片火海中，霍得教授伸出控制著壹個紅色能量球，沈聲說道，“【結界：幽火——陽炎】，我很想說，每壹個球體都蘊藏著可以比擬太陽的能量，然而實際上卻沒有那麽強大，但是，每壹個球體在能量上絕對可以看成是壹個【焰閃】……”說著，他右手朝著兩人中央的某壹處壹指，只聽轟的壹聲巨響，壹個紅色能量球體的爆炸波及周圍其他十幾個能量球體，那連鎖的爆炸的威力，就連阿格斯也不禁感到駭然。
　　望著那些重新從地上的巨大光圈中再度出現的紅色能量球體，阿格斯下意識提高了戒備，沈聲說道，“餵餵，這樣好麽？——在這種環境下戰鬥，妳也會死吧？”
　　“我應該說過了吧？——就算是用歸於盡，我也要讓死在這裏！”
　　“呼，”深深地望著霍得教授，阿格斯長長吐了口氣，撓撓頭無奈說道，“果然啊，幸運之神並不是完全眷顧著我呢！”說著，他右腳輕輕壹跺，只見唰的壹下，他的腳下出現壹個深邃的黑色五芒星，濃郁的黑暗氣息仿佛觸須般伸展開來。
　　而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不觸及到那些懸浮著的紅色能量球體……
　　“轟轟！”
　　在霍得教授的輕哼中，阿格斯的身影頓時被壹系列的爆炸埋沒，爆炸威力壹時間波及了周圍其他的能量體，以至於變成連鎖爆炸。
　　終於，爆炸產生的煙霧飄散了，渾身冒著熱氣的阿格斯撐著右手半跪在地上，壹臉難以置信地喃喃說道，“開……開什麽玩笑！那家夥來真的？”說著，他下意識地望了壹眼依附在身體表層的壹層黑暗氣息，心中暗暗慶幸，要不是這層黑暗能量的保護，他或許早已受傷了。
　　“別大意哦！”霍得教授淡淡說道，朝著阿格斯走去。
　　皺眉望著那些漂浮的紅色能量體，阿格斯心下暗暗思考著對策。
　　這個結界對他的限制是相當嚴重的，無論是施展魔法進攻，還是運用閃現躲避，都不可能不觸及到那些紅色能量體，更糟糕的是，壹旦有壹個能量體爆炸，爆炸形成的威力就會產生連鎖效應，引爆周邊的能量體，這可不是壹加壹等於二的問題。
　　壹時間，阿格斯陷入了被動，畢竟，雖然他擁有著惡魔般的可怕力量，但是身體卻仍然是人類的身體，充其量比普通人類堅實些，如果被爆炸嚴重波及，但是會危及生命的。
　　“妳在做什麽阿格斯？害怕了？不敢攻擊？”霍得教授壹步壹步朝著阿格斯逼近。
　　“攻擊？”望了眼距離自己十幾步位置的霍得教授，阿格斯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戲謔說道，“我明白的打算了，妳的目的是為了引我攻擊妳吧？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不可能不碰到那些玩意……不是只有我無法攻擊，妳也壹樣，不是麽？”
　　“是麽？”霍得教授輕笑著搖了搖頭，擡起右手朝著壹枚懸浮的能量體伸出。
　　“餵餵餵……”
　　在阿格斯駭然的眼神中，霍得教授右手食指對著壹枚能量體輕輕壹彈，當即那枚能量體便發出了危險的白光。
　　“轟！轟轟轟！”
　　瞬間引爆的火焰幾乎波及了整個場地，形成壹道沖天的火柱。
　　“唰！”火焰中突然出現壹股黑暗力量，在這股黑暗力量中，阿格斯正用有支撐著地面勉強站起來，現在的他比剛才要狼狽得多，就算是那保護著他的黑暗氣息，也無法徹底抵擋爆炸的沖力撞擊與恐怖的瞬間的火焰溫度。
　　“那個家夥呢？死了？”喘著粗氣的阿格斯朝著四周望去，隨即，他的表情呆滯了，因為他看到霍得教授竟然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
　　不可能！
　　連自己都擋不住的威力，他竟然沒有受到壹點傷？
　　就算火元素的親和力再高，他也不能完好無損吧？
　　人類……是絕對做不到這壹點的！
　　究竟是怎麽回事？
　　望著驚疑不定的阿格斯，霍得教授淡淡說道，“還是不打算攻擊麽？那麽……”說著，他右手壹樣，壹條火浪仿佛巨蟒般竄向阿格斯，沿途引爆了不計其數的能量體。
　　“轟轟轟！”
　　“可惡！”強忍著湧上喉嚨的血腥味，阿格斯勉強站直身體，驚疑地望著面無表情站在火海中的霍得教授。
　　這種束手束腳的戰鬥，讓他感覺到非常的憤怒。
　　不可能的，人類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的！
　　只不過壹個黑魔法師怎麽可能比得過身為使徒的自己？壹定有什麽地方……等等，黑魔法師？
　　難道……不會吧？
　　用帶著濃濃驚訝眼神望著霍得教授，阿格斯皺了皺眉，仿佛做著某種抉擇。
　　忽然，他擡起手，指尖壹指對方，射出壹道黑紅色的光束……
　　“終於打算攻擊了麽？”望著被能量體爆炸的火焰吞沒的阿格斯，霍得教授測了測身體便躲過了那道光束，但是隨即，他的眼神突然露出幾分警覺，唰地壹聲消失在原地。
　　在足足壹分鐘的時間裏，兩人仿佛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只見那些能量體不停地被引爆，但是卻看不到兩人的身影。
　　終於，在壹次爆炸中，阿格斯的身體被重重甩飛出去，但是被甩飛的他非但沒有絲毫氣憤，相反地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我就說，作為人類妳不可能超越我的，原來……怪不得……”說著，他勉強的站起身，用左手擦去嘴角的血跡，隨即舉起右手，望著被灼傷的手腕部分冷笑說道，“真是太令我意外了……哼哼哼，記得當初妳們稱呼我惡魔，對吧？那麽現在的妳，同樣沒有資格被稱為人類，霍得·肯迪！”
　　順著阿格斯的視線看去，只見霍得教授面無表情地站著，在他胸口的位置，竟然開了壹個洞，仿佛被什麽東西貫穿壹樣。
　　“啊，”霍得教授輕輕嘆了口氣，喃喃說道，“我，也不配被稱為人類了！”隨著他的話語，他胸口的空洞熊地燃燒起赤紅色的火焰，隨即，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火焰竟然將那個空洞補全了，霍得教授再壹次完好無損地站在阿格斯面前。
　　“怪不得呢，真是怪不得呢！”阿格斯托著額頭哈哈大笑著，隨即望著霍得教授，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用帶著凝重的口吻沈聲說道，“怪不得妳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因為那些火焰就是妳自身……妳們黑魔法師幻想做到卻從來未能做到的，妳，已經掌握【元素化】了，對吧？！”
　　“……”
　　“現在的妳，可比我更像壹個怪物啊！”
　　“……”
　　“不過這樣好麽？值得麽？”
　　“沒有什麽值得不值得的，這種問題我早已不在考慮了！”說著，霍得教授擡起手壹指阿格斯的方向，頓時，阿格斯潛意識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強烈危機感。
　　“可惡！”阿格斯根本來不及考慮那些能量體，在千鈞壹發之際用閃現魔法躲開。
　　“轟轟！”
　　瞬間出現在另外壹個位置的阿格斯果然引爆了周圍的能量體，但是這會兒的他卻顧不上這些，他已經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震驚了。
　　就在之前自己所站的位置，在那片火海中，竟然出現了壹個壹人位置的真空地帶，那些處在邊緣火焰仿佛是被某種力量扭曲切割般，呈現出壹個詭異的畫面。
　　這就是霍得教授之前交給索斯的、他最近才掌握的焰閃改良版，【焰閃：二重力量】。
　　“躲掉了麽？妳這家夥的感知還真是敏銳啊！——那麽，只好讓妳無法逃避了！”說著，霍得教授微微伸出雙手，整個人發出陣陣淡紅的光芒，附近的火元素呈現異常的活躍現象。
　　【大炎爆】！
　　“糟糕！”阿格斯甚至還來不及聽到自己的聲音，就望見那些危險的紅光以驚人的速度逼近。
　　“轟轟！”
　　在巨大的轟鳴聲中，處在霍得教授幽火結界中的整個地域中的火焰仿佛都變成了光，呈現出壹片金紅色的光芒，好似要將壹切都蒸發。
　　突然，壹股深邃的黑暗好似利劍壹般劃破光屏，隨即唰地壹下擴展，將那些火焰盡數吞沒在無窮無盡的黑暗當中。
　　只聽砰的壹聲，霍得教授的結界被擊破了，同時破碎的，還有教授手上的那四枚火紅色的戒指。
　　“哈，哈哈，”在霍得教授面前不遠處，阿格斯用右手手背捂著嘴，低沈地笑著，“那四個戒指就是控制剛才那個結界的關鍵麽？嘖，早知道我就不用這麽辛苦了……”說著，他突然噴出壹口鮮血，喘著粗氣說道，“幾個月的時間，從接近大魔法師到超越壹般大魔法師，這根本就不是人類通過自身努力就能夠辦到的！就算是擁有再傑出的天賦，沒有十年、二十年……咳咳咳，可以告訴我麽，妳是怎麽做到的？”
　　望著阿格斯，霍得教授望了壹眼自己的右手，沈聲說道，“這近六個月的時間裏，我有壹半時間在【炎河】！”
　　“炎河？”阿格斯的眼中不禁露出了駭然的神色，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是這樣，在炎河！火焰惡魔所居住的亞空間，沒想到妳竟然可以承受那樣的環境，在那個除了火元素以外不存在任何其他元素物質的世界！太出色了，霍得·肯迪，妳是壹位值得敬佩的黑魔法師，打破了枷鎖，沖破了法則，妳做到了沒有人能夠做到的事！”
　　“妳想說什麽？——說什麽都沒用，妳必須死在這裏！”霍得教授的臉上、手上、以及身體各個部位浮現出暗紅色的刺青，顏色比以往的刺青要深得多，而同時，附近的火元素也變得活躍起來，活躍中帶著絲絲不詳的暴虐氣息。
　　“嘿！”望著霍得教授身上的刺青，阿格斯冷笑著，用帶著戲謔的口吻說道，“黑魔法師提倡的【元素化】構想，我也聽說過，不過好像不是妳這個樣子的！——妳那個刺青代表什麽？控火？遏制？嘿！【元素化】根本無法實現，人類的血肉軀體怎麽可能變成元素？元素構成的身體又怎麽能擁有真正的實體？更可笑的是，妳竟然用那樣的辦法強行提升自己的力量，看來妳也是壹個不聰明的家夥！——妳還能支持多久？說起來妳剛才的攻擊並不是很緊密嘛，看上去就像是為了刻意避免消耗魔力？嘿！”
　　“……”
　　“妳是怕妳壹旦失去魔力，就無法再控制體內的火元素了吧？”
　　霍得教授的臉沈了下來，仿佛是被阿格斯說中了心事，在沈默了壹下後，他再次重申道，“我已經說過了，只要能幹掉妳，怎麽樣都無所謂！”說著，他深深吸了口氣，望著搖搖欲墜的阿格斯冷靜說道，“那麽現在，就如妳剛才說的。——讓我們結束這場遊戲吧！”
　　“哈！”出乎霍得教授的意料，阿格斯哈哈大笑著再次站了起來，搖搖頭說道，“原來妳有聽到啊，不過那麽應該也了解了，能決定我生死的，只有我自己！”說著，他的全身彌漫出壹股巨大的黑暗氣息，比以往任何壹次都來地劇烈。
　　在那無窮無盡的黑暗氣息當中，有壹股更加深邃而純粹的黑暗正漸漸形成壹只鳥首獸身的巨大雙頭怪物的身影。
　　站在那只怪物的腳下，阿格斯擡起右手擦了擦額頭的血，隨即展開右手，淡淡說道，“所有人都以為可以輕松地幹掉我，但是事實證明他們錯了！霍得·肯迪，我承認剛才輕視了妳，但是現在，是妳太小看我了！——請允許我介紹壹下我力量的來源：掌管壹切的欲望與貪念，【遠古意誌——瑪門】！”
　　“遠……遠古意誌……”望著那巨獸龐大的形體，霍得教授壹時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