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飯局和解

　　中午在楊記羊吃飯，對於王大偉的這幾個小兄弟，楊槐還是很滿意的，不單身手都不錯，而且就沖著今天即便面對東萊市響當當的三爺，他們也沒有猶豫，來幫著打架這件事，就證明這幾個小夥子都是義氣之人。
　　既然回來要做壹番事業，就要有自己的班底，而且現在招惹了三爺，光憑他和王大偉兩個人還是不夠。楊槐便將自己開公司的計劃簡單說了壹下，幾個人當下便紛紛響應，要跟著壹起幹。楊槐也不客氣，就將前期壹些事情安排給幾個人。
　　吃過飯回到家，楊槐便考慮著怎麽擺平曲毅這個麻煩。他知道壹句狠話，是嚇不退三爺的。自己根基淺，現在還沒發可曲鑫硬鋼。想來想起，只有壹個人能幫他，本市副市長梁遠征。
　　在醫院見到兒子和受傷的周確等人之後，曲鑫大怒，這麽多年，還從來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當時就要召集人手再去楊家臺。
　　但是馬宏卻阻止了他，馬宏生性謹慎，聽周確他們幾個將今天的事情壹說，他就覺得不簡單。這個楊槐顯然知道曲毅是誰，更加知道三爺和三金公司，還是仍舊有恃無恐，這讓他不得不謹慎對待。特別是楊槐最後那句話，看起來是威脅，但是在東萊市敢這麽威脅三爺，這樣的人可不是亡命徒那麽簡單。
　　將自己的想法和曲鑫說了，曲鑫也冷靜了下來。這些年雖然如日中天，但是這麽多年風風雨雨，曲鑫最信奉壹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也由不得他不小心，背後的趙家雖然是他的靠山，但他也十分清楚政壇大世家趙家的狠辣，壹旦有什麽閃失，趙家不但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他，還會將他吃的渣都不剩。這也是曲鑫最欣賞馬宏的壹點，這家夥和老狐壹般，凡事看三步。
　　下午在三金大廈的頂樓，曲鑫硬拉住了要去報仇的兒子，耐心等待著馬宏收集到的消息。他心裏也好奇，楊槐是個什麽人，知道自己的名頭，竟然壹點都不怕，還敢威脅自己，東萊市什麽時候冒出這麽個混世魔王？是哪家插到東萊的釘子？還是哪個官宦家的子弟？但照著楊炳富昨晚的說法，楊槐似乎又都不沾邊。
　　馬宏不愧為曲鑫的頭號軍師，很快就搞到了楊槐的詳細資料，來向曲鑫匯報。“楊槐是楊家臺的人沒有錯，他爸當過兵，聽說還給壹個軍隊的大佬當過秘書，回來之後在鎮政府工作，早年間就去世了。對了，楊槐的父親和梁副市長關系慎密。二人好像是戰友，楊樹林在鎮政府工作的時候，梁遠征還是鎮長，對他很是照顧。”
　　“梁遠征？”曲鑫皺皺眉頭。梁遠征是趙老爺子壹手提拔起來的，是趙家的門生。都依靠趙家，梁遠征和他的關系自然十分密切。既然和梁遠征有關，他還真不好把人整死。但是僅僅憑借梁遠征的關系就這麽橫？父輩這點關系，說深了也僅僅是世交故舊，梁遠征難道還能為了他跟自己翻臉不成？“還有嗎？”曲鑫問道。
　　“這小子當過兵，退伍後，也沒有回來，聽說就去國外了，至於在國外幹啥，查不清楚，村裏人也沒人知道，有說開公司的，也有說就是打工的。”
　　“打工？給誰啊？恐怖分子啊？”曲毅聽到此處更加不耐煩，怎麽看，楊槐都沒什麽勢力，老爺子是不是謹慎過頭了。而且馬宏查這麽清楚，卻發現楊槐就是個普通人，楊槐越普通反而襯托他越無能，這讓曲毅更是惱恨。
　　“肯定不是簡單的打工仔。”周確道，“那身手，絕不簡單。楊槐我不知道，那個王大偉的身手了得，而且殺氣極重。甚至，我感覺他手上有人命。”
　　聽周確這麽壹說，馬宏眉頭也壹緊，周確的能力和眼界他是清楚的，能讓周確這麽說，那這些人就不簡單。大唐景運改制後，就沒有再進行對外戰爭，楊槐和王大偉的年紀，即使當兵，也肯定沒上過戰場，那就是這些年在國外殺過人。“王大偉是楊槐的壹個跟班，和媽媽相依為命，楊槐家對他們母子很照顧。從小跟楊槐長大，也當過兵，似乎也是跟著楊槐混，壹年多前回來了，開了個健身中心，叫YY健身。去年他媽媽剛得病死了。”馬宏壹個手下將王大偉的信息簡單匯報了壹下。
　　“媽的，就被這種人欺負啊，確兒，妳是不是被女人掏空了身子啊，兩個當過兵就打不過啦。”說話的是曲鑫的另壹個手下，譚彪。三金五獸虎豹龍彪雀，譚彪排第四，行事乖張陰狠。
　　“彪子，說什麽呢？”曲鑫打斷了他的話，他知道周確的身手，周確這麽說，那此人壹定不是善茬。
　　“三爺，楊家臺的地，咱們不能放啊。”譚彪說道。
　　想到楊家臺這塊肥肉，曲鑫也是緊皺眉頭，這可是凈利潤就幾十個億的大項目啊，他也舍不得放手。“大家說說看，有什麽想法？”
　　“不是還有個女人嗎？能不能從她那裏下手。”譚彪問道。
　　“那個女人叫張玉婷，和楊槐沒有關系。昨晚應該是巧合，那個女人是個中學老師，丈夫叫初平，是市公安局的壹個副科長。”
　　“公安局的？那就算了，惹到了劉局長的人也不好。”曲鑫擺手道，知道玉婷和楊槐沒有關系，加上又是公安局的家屬，曲鑫還是不打算招惹。
　　只不過曲毅卻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張玉婷和楊槐沒有關系，那就是說自己過後還可以找玉婷啊，想到那個美人，曲毅就渾身發癢，恨不得把她抓來扔到床上蹂躪壹百遍壹千遍。曲鑫此時無暇理會兒子的心思，當然就算他知道也不會阻止，壹個小警察也沒什麽了不起。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竟然是梁遠征打來的。
　　放下電話，曲鑫看看眾人，“嘿嘿，巧了，梁副市長約我晚上去山水莊園吃飯。”
　　馬宏瞇眼微笑，“看來還真和咱們的梁副市長有關系啊。”
　　……
　　梁遠征是楊槐父親的老戰友，與他父親關系很好，從小看著楊槐長大，楊槐給他打了個電話，梁遠征也很是高興，就約他下午在山水莊園見面。
　　山水莊園是本市壹個很有名的旅遊度假山莊，在市郊，依山傍海，還有全省最好的高爾夫球場。山水莊園老板叫姜敏，傳言她是市裏某位大佬的女兒，也有說是誰的情婦。在普通人眼裏神秘莫測的山水莊園，卻是權貴的銷金窟極樂窩。
　　楊槐知道，這莊園後面的人就是梁遠征，梁遠征的老婆和他離婚了，帶著女兒移民國外。而山水莊園的美女老板就是梁遠征的情婦。
　　常年在國外，對於梁遠征的底細，他並不是非常清楚。但是有壹點可以肯定，梁遠征能夠平步青雲，現在更是有傳聞他是下屆市長的不二人選，這都離不開老市長趙鳳泉的栽培。
　　趙家可說是大唐政壇的世家豪族，趙家上代家主還做過副相。趙家這代掌門人趙鳳泉歷任東萊市長，靖海省省長，又進入內閣，擔任過內閣財政部長。現在是在野黨大佬，傳聞會代表在野黨競選下屆內閣首相。東萊市是趙鳳泉深耕多年的根基之地，梁遠征就是趙鳳泉留在東萊的看門人之壹，當然這些也不是楊槐所能想到的，是那個混蛋老頭子跟他說的。
　　這些年來，東萊市的官場可說是滴水不進。不是沒有人動過整治東萊市政府的心思，但是都無果而終，這個梁遠征雖然壹直是副市長，但是權力絲毫不弱於市長。曲鑫縱橫東萊這麽多年，他崛起的時候，正好是趙鳳泉在東萊當市長的時候，說他和趙家沒有關系，打死楊槐都不信。甚至楊槐懷疑，曲鑫也是趙家扶持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曲鑫和梁遠征就不可能沒有關系。
　　母親曾經多次叮囑他，梁遠征這人可以當做世交親近，但決不可有過分的利益糾葛。這壹次若非三金集團不好惹，他也不願來找梁遠征。
　　楊槐在高爾夫球場見到梁遠征的時候，他正在和壹個美女打球，倆人有說有笑，甚是親密。楊槐走上前去打招呼。“小槐啊，這麽久了也不來找叔叔坐坐。”
　　“這不忙母親的事情嗎？”楊槐聳聳肩道。
　　“哎，楊哥走得早，沒想到大嫂也出了這檔子事。小槐啊，以後有啥事，就來找梁叔，梁叔從小看妳長大，就是妳親叔叔。”梁遠征嘆了口氣說道，“對了，來，介紹壹下，這位是姜敏。”梁叔拉著身邊的美女向楊槐介紹道。那女人三十歲左右，酒紅色波浪長發，鴨蛋臉高鼻梁，壹雙充滿魅惑的眼睛不經意間流露的風情仿佛能勾人魂魄。
　　“姜總，久仰大名啊。早就聽說本市有個漂亮又能幹的女老板。”楊槐說道。
　　“呵呵，妳好啊。總是聽梁市長提起妳，說妳年輕有為啊。”
　　“總是……信息量很大哦。”楊槐壞笑道。
　　“討厭啦，因為梁市長經常到這裏來運動啦。”姜敏聽出了楊槐的調侃，嬌羞道，但是語氣中似嬌帶嗔，那份媚態頓時讓兩個男人咽了幾口唾沫。
　　“臭小子，敢打趣妳叔。”梁遠征對楊槐的調侃並不生氣，他也知道自己和姜敏的事情瞞不住楊槐，也不打算掩飾。
　　陪著梁遠征打了會兒高爾夫球，三人坐在壹邊休息，梁遠征問道：“臭小子，說吧，找梁叔什麽事啊？”
　　“呵呵呵，有點麻煩，還想請梁叔幫個忙。”楊槐笑道，然後便將這兩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曲鑫？”聽到楊槐惹到了三爺，梁遠征也是眉頭緊皺。對於楊槐的父親楊樹林，梁遠征壹直心懷感恩，當年戰場上，楊樹林可是救了他的命，身負重傷。年紀輕輕就去世了，也和當年的傷有很大關系。所以對於楊槐，他是當親侄子來看待。不過這臭小子惹誰不好，偏偏招惹了曲鑫。楊槐是他看著長大的，這混小子從小就是個惹事精，當年他爸爸可沒少操心。不過聽楊槐的話，這次臭小子難得沒有下狠手。楊槐他是知道的，這臭小子身手好，下手還狠。當年楊家臺那個痞子，就因為說了他媽媽的壞話，楊槐差點把人打死，最後那人被打瞎了壹只眼，腦子也永久性損傷，這事還是他幫著壓下來的，要知道當年的楊槐只有十四歲。
　　如果曲毅沒大事，那事情還有余地。曲鑫應該會賣他個面子。當即梁遠征就給曲鑫打了個電話，邀他來山水莊園吃飯。
　　幾個人在高爾夫球場玩到傍晚，這個時候，曲鑫，馬宏還有曲毅已經在莊園飯店的包間等待了。
　　見到楊槐，曲毅雙眼冒火，恨不得沖上去捅他幾刀。
　　曲鑫則仿佛沒事人壹樣，與梁遠征寒暄。
　　眾人依次坐下，梁遠征拍拍身邊的楊槐，跟曲鑫介紹道：“曲總啊，這是我侄子楊槐，昨晚和曲毅有點誤會，這不，知道得罪了三爺的公子，害怕的要命，找我跟三爺求情。”
　　害怕的要命？再看看楊槐壹臉忐忑的表情。曲毅恨不得將酒潑他臉上。曲毅見識過這家夥無恥，現在害怕，今早怎麽沒害怕。
　　曲鑫哈哈壹笑，“原來是梁市長的侄子，年輕有為啊。年輕人打架鬥毆正常，我怎麽會和年輕人壹般計較。”
　　“曲總啊，我和小槐他爸可是過命的交情。當年在戰場上，楊大哥當年為了救我，身負重傷。退伍回來身體就壹直不好，這才英年早逝。”梁遠征嘆道。
　　曲鑫聽了也是壹楞，沒想到楊槐和梁遠征是這層關系，看來今天梁遠征就是要保著楊槐了。“嗨，曲毅這臭小子也是被我慣壞了，回頭我好好管教他。”
　　“年輕人嘛，沖動很正常。楊槐這臭小子從小就是個惹事精。楊大哥去得早沒有好好管束，這樣，我替他給曲總還有曲毅道個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怎麽樣？”
　　梁遠征說完，沒等曲鑫表示，楊槐端著就被站起來，“曲總，還有曲少，我剛回來，不懂規矩，在這裏給兩位道歉了，打傷那幾個弟兄，醫藥費我出。”說著將酒壹飲而盡。
　　梁遠征和楊槐這麽壹說，曲鑫也不好再對楊槐繼續糾纏了。這個楊槐也算識大體，道歉算是給自己臺階下。雖然曲毅還是冷著臉不願接受，但是曲鑫是個老狐貍，混跡江湖這麽多年，他知道權衡利弊。梁遠征今天說和，話裏是要保楊槐，曲鑫還真不好駁了梁遠征這個面子。
　　曲鑫也就借坡下驢接受了道歉。而且這個楊槐很有本事，曲鑫還有些欣賞，加上梁遠征的關系，如果能籠到自己門下，也是壹件美事。
　　“聽說曲總要開發我們楊家臺啊。”酒過三巡，楊槐突然說道。
　　酒足人散，事情暫時了結，楊槐也是松了口氣，對於曲鑫，自己還是能不招惹最好。
　　送走了曲家父子，梁遠征帶楊槐到茶室喝茶。“曲鑫可不是個善茬，以後盡量不要招惹。今天的事，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放過妳，他要是想整妳，妳怎麽死都不知道。”梁遠征又提醒了楊槐壹下。
　　“是，是，梁叔，是我不懂事，今天可得謝謝妳了。”
　　“臭小子，從小就是個惹禍精。幸好梁叔和曲鑫還有些交情，要不然可沒那麽容易了結。”梁遠征罵道。
　　隨後楊槐將自己開公司的想法，說予梁遠征聽。他的身家並不豐厚，跟那個老鬼說自己洗手不幹，他竟然就給自己100萬元。想到這裏楊槐心中忍不住暗罵老家夥沒良心，他這些年在外面打拼，掙的錢少說也有上百億了，沒想到臨了，只拿到了100萬。當初大偉回來的時候，就是借口說怕大偉做生意沒經驗，只讓他帶100萬回來，沒想到臨到自己還是只有100萬，早知道就多爭取點給大偉，現在想起來腸子都悔青了。
　　公司的事情對於梁遠征自然是小事壹樁，“這點小事，梁叔能不幫妳啊。”梁遠征壹聽當即表示了支持。“妳這次回來也好，這些年妳在國外，妳媽沒少替妳操心，回來開公司是個好事，妳放心，政府這塊上上下下的關系，我都幫妳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