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上任！打臉杜炎方青漪

　　與此同時，方青漪仍舊沒有睡。
　　穿著睡衣的她，身材顯得尤為曼妙誘人。
　　她的肌膚真的是好到極點，每壹寸都如同羊脂壹般，滑嫩迷人，芳香四溢。
　　她正畫完了壹幅畫，掛在墻壁上，如果杜變見到了，肯定會覺得畫像上的人有些眼熟。
　　武林人渣雲中邪！
　　“雲中邪，聽說妳最後出沒在百色府，妳千萬可別死了，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將妳找出來，然後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方青漪咬牙切齒恨道。
　　然後，拔出匕首猛地狂斬。
　　頓時，畫像上的雲中邪被斬得粉碎。
　　她身份高貴，武功高強，到現在為止從未吃虧過。
　　兩年之前，卻在雲中邪這個人渣身上吃了大虧，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個秘密，沒有人知道！
　　……
　　次日，壹個名叫左昂的四品武士在杜變面前躬身拜下。
　　“拜見大人。”
　　他曾經是青龍會的弟子，後來離開百色府成為了桂王府的護衛。
　　桂王不放心杜變去百色府，所以將左昂送給了杜變，至少他對百色府有壹定的了解。
　　杜變問道：“當日妳為何離開青龍會？”
　　左昂道：“因為犯錯，被驅逐出來。”
　　杜變道：“犯了什麽錯誤？”
　　左昂道：“沒有將敵人家眷斬盡殺絕，留下了壹個十三歲的孩子。所以被抽了壹百鞭子，趕出了青龍會。”
　　杜變眉頭壹皺，這左昂也談不上做錯，從中可見青龍會之跋扈了。
　　“季青主在百色府地位如何？”杜變問道。
　　“帝國西南武道領袖，地下皇帝，壹言九鼎。”左昂道：“他敵視朝廷，與厲氏土司井水不犯河水。”
　　杜變點了點頭，又問道：“百色府很亂？”
　　“表面很秩序，比帝國其他地方都要有秩序，百姓安居樂業，商人大發其財。”左昂道：“但是如同表面平靜的水，地下黑潮洶湧，每天都有許多人神秘死去，三任知府，五個知縣全部死在任上。現在留下來的官員比狗都要聽話，包括梧州參將，他手中的幾千軍隊其實已經屬於厲氏。”
　　杜變道：“除了那幾千軍隊，厲氏在百色府還有什麽勢力？”
　　左昂道：“除了百色府的文官和武將之外，厲氏依靠三個組織統治整個百色府。”
　　“第壹個紅河會，帝國西南最大的商會，每年的貿易額超過幾百萬兩。不止是百色府，乃至整個西南土司聯盟所有的生意都要經過紅河會的同意。所有土司在裏面都有股份，紅河會最高掌權者是厲如海的妹妹，厲如枝。”
　　“第二個是聖火教，不止是百色府，整個西南土司聯盟的幾百萬人口都要信奉，否則日子就過不下去，會有災難降臨。”
　　“第三個是天道會，西南聯盟最大的武道組織，幾乎在每壹個土司領地都有分舵，總舵就在百色府，總舵主是北冥劍派高手李道嗔！”
　　真是哪裏都有北冥劍派的身影啊，毫無疑問這個所謂的天道會，就是厲氏土司和北冥劍派結盟的產物。
　　這個北冥劍派和厲氏的關系比想象中的更加親密。
　　“這個李道嗔和李道真是什麽關系？”杜變問道。
　　“孿生兄妹。”左昂道：“李道嗔是兄長，娶的是厲如海的妹妹厲如枝，也就是紅河商會的會主。”
　　杜變聽出來了，厲氏在百色府的經營完全是密不透風的，金錢、武道、官場、神權、兵權，如同五根手指壹樣，將百色府死死抓在手中。
　　難怪李文虺派出三任千戶，兩個死在任上，剩下的壹個已經成為了厲氏走狗了。
　　走正常渠道根本無法在百色府立足，更別說發展了，好在杜變走的不是尋常路，完全是壹條歪門邪道。
　　“明白了，妳先退下。”杜變道。
　　……
　　接下來，杜變要見的是他要帶到百色府去的第五個人，梧州東廠百戶林啟年，杜變之前在梧州的時候，他的馬屁拍到了極點。
　　這是個人精，卻又心中有所堅持，越是復雜的地方他應該越混得開。
　　“林百戶，妳願意跟我嗎？”杜變問道。
　　林啟年直接跪下道：“拜見主人。”
　　杜變道：“妳跟著我，官職不但不上升，反而要降職為總旗，這也願意嗎？”
　　林啟年道：“別說總旗，只要跟著主人，就連小兵也甘之若飴。”
　　他說的是真心話，只要跟對人，暫時的官職根本就無關緊要，未來雞犬升天的時候，那升官跟飛壹樣。
　　杜變道：“我要去的可是百色府，那可是最危險的地方，妳也願意？”
　　林啟年臉色這才微微壹變，他也是東廠之人，百色府那邊有多危險他當然清楚，已經有兩個東廠千戶死在那裏不明不白。
　　猛地壹咬牙，林啟年道：“富貴險中求，主人千金之軀都願意冒險，更何況我這身殘軀？奴婢願意追隨主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杜變道：“好，那妳就成為我班底壹員了。”
　　林啟年激動得喜不自勝道：“願為主人效死！”
　　……
　　杜變和姐姐杜萍兒告別。
　　“梧州知府自身難保，不敢來找妳們麻煩的。”杜變安慰道：“還有杜禹，他更不敢來欺負妳，杜江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他的兒子再敢來招惹妳，那他這個兒子就死定了。”
　　杜萍兒沒有說話，就只是抱著杜變哭。
　　她此時的內心的情感真的是很復雜，她很愛很愛這個弟弟，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之前都是她這個姐姐在保護他，而現在弟弟長大了，開始保護姐姐了，這讓她又幸福有難受，因為保護別人也是壹種幸福，但是弟弟長大了，不需要她這個姐姐的保護了，以後只會越飛越遠。
　　“我會再來看妳的。”杜變溫柔道，然後稍稍掙脫了壹下。
　　但是杜萍兒依舊緊緊抱著她，好壹會兒才將他放開。
　　杜變來到吳正道夫妻面前，道：“桂王府，梧州東廠都會保護妳們家的，請放心。”
　　吳夫人眼淚汪汪看著杜變，之前只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很了不起，而通過昨夜之後，她反而減少了幾分敬畏，多了更多的親熱。
　　“好孩子，妳保重。”吳夫人道。
　　吳正道父子則躬身拜下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
　　杜變帶著壹行人離開了梧州，返回桂林，前往廣西閹黨學院，因為這裏有他要帶走的第七個人。
　　畢業大考結束了，唐嚴走了，返回廣東行省。其他大部分學院也都已經分配了工作，成績好的去了禦馬司，礦務司，市舶司，鹽運司等等。
　　成績最差的則留在了閹黨學院，成為了雜役太監。
　　曾經杜變在學院幾乎唯壹的朋友，毫無存在感的張玉侖成為這群雜役中太監的壹員。
　　雖然他的算術考了75分，但是其他學科壹塌糊塗，不管是國學還是武道，又或者是雜學，都接近零分的那種，他還真是超級偏科啊。
　　所以，他的最終成績還是倒數幾十名，每天在閹黨學院打掃廁所，洗衣裳，總之臟活累活全包。
　　而且就算是底層的雜役太監也是分等級的，那些體格健壯，比較兇悍的人在這群雜役太監中也會作威作福，天天不幹活，指使那些懦弱的太監去幹臟活，動則打罵。
　　而張玉侖就是那種最好欺負的懦弱太監。
　　他從小就容易受欺負，出身於貧苦家庭，因為生性柔弱沈悶，家中偏愛弟弟，就把他送去做太監了，父母也就少養壹個人。
　　“張玉侖，快去把所有的糞桶都清理幹凈，否則不惜吃飯。”壹個兇悍的雜役太監在後面踢張玉侖，催促他幹活，而他們幾個則坐在邊上吹牛打屁。
　　反正這個張玉侖太好欺負了，不管讓他做什麽都乖乖去做。
　　杜變重新回到閹黨學院的時候，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迎，幾乎所有的學員都紛湧而出看他，拼命地喝彩和鼓掌。
　　此時的杜變，已經成為廣西閹黨學院的壹個傳奇。別人可不知道百色府的東廠是何等的危險，他們只知道杜變壹畢業就成為東廠試百戶，朝廷的六品官員，是他們不敢仰望的存在。
　　此時的杜變，已經成為了所有閹黨學院學院的偶像。
　　杜變來到最底層雜役太監幹活的地方，那些原本正在吹牛打屁的流氓太監見到杜變後眼睛壹亮，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沖了過來，連滾帶爬跪到杜變的面前，拼命磕頭道：“奴婢拜見杜大人。”
　　“奴婢給杜大人請安了。”
　　“杜大人萬福金安。”
　　其實這些人有壹半都是杜變曾經的同學，甚至曾經還欺負過他，只不過他們現在看杜變真的如同看天上的人壹般，都已經不是用偶像來形容了。
　　杜變朝著他們點了點頭，然後朝著那邊埋頭洗馬桶的張玉侖走去。
　　“張玉侖。”杜變喊道。
　　張玉侖壹愕，擡起頭看到了杜變，先是壹喜，畢竟他曾經是杜變的好友。但是很快他明白此時兩人已經是壹個天上壹個地下，頓時他完全跪伏在地，叩首道：“奴婢拜見杜大人。”
　　閹黨的世界就是這個現實，哪怕曾經是朋友，但壹畢業之後可能壹個是人上人，壹個是最卑賤的奴婢。
　　杜變道：“我就任百色府東廠千戶所試百戶，身邊缺壹個算術很厲害的人，妳願意來嗎？暫時不能給妳東廠的編制，只能是我私人的助手。”
　　這話壹出，張玉侖頓時呆了。
　　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瞬間在他的心中爆炸，使得他再也無法抑制自己，跪伏在地上顫抖哭泣。
　　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叩首道：“奴婢願意生生死死，為主人效死！”
　　眼前的杜變，輕輕壹擡手，就將他這個可憐人從地獄擡升到天堂，這也是權力的魅力。
　　杜變道：“妳漱洗壹下，然後去廣西東廠鎮撫使府找我。”
　　說罷，杜變離去。
　　他走了之後，張玉侖稍稍猶豫，要不要把剩下的馬桶也刷洗幹凈。
　　但是之前欺負的那幾個流氓太監立刻沖了過去，朝著張玉侖拼命地磕頭，然後拼命自打耳光。
　　“張大人，請恕奴婢之前有眼無珠，有什麽對不住的地方，您盡情打盡情罵，奴婢要是躲壹下，那就是狗娘養的。”
　　這五個太監以前多兇啊，對他張玉侖不是打就是罵，此時卻比狗還要諂媚，這就是權力的魅力。
　　張玉侖成為杜變的手下後，只要稍稍提壹嘴，這幾個曾經欺負過他的太監基本上就死路壹條了，他想要報仇太簡單了。
　　但是張玉侖卻沒有這樣做，而是將這五個欺負過他的太監壹壹扶起，道：“師兄，只求妳們以後再遇到柔弱的太監不要欺負得太狠，他和妳們壹樣，都是可憐人。這個世界上的可憐人如果還不抱團，而是互相欺負，那真的就沒有活路了。”
　　……
　　盡管陳雙雙眼圈通紅，壹再表示她不怕危險，但杜變還是將她留在奶娘家中。
　　告別了奶娘之後，杜變向李連亭告別。
　　李連亭也要回京城了，而杜變則去百色府上任。
　　“孩子，如果妳死在百色府我會很難過，但決不後悔！”李連亭道：“既然效忠陛下，在艱難之世，就要做好為國捐軀準備。”
　　這話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壹去兮不復還的悲壯味道。
　　但是李連亭把他從小養大的幹孫子李元送去了撫順府，對抗建州女真的最前線，幾乎是比百色府更危險的地方。
　　杜變躬身道：“是。”
　　李連亭面孔微微抽了壹下，道：“但……妳壹定會活下來，而且為帝國在百色府建立功勛，會成為壹把尖刀刺入厲氏最柔弱的地方，是嗎？”
　　“是。”杜變道。
　　李連亭望著杜變良久，最終還是說出口道：“如果妳願意的話，可以喊我壹句幹爺爺。”
　　杜變跪下道：“孫兒，拜見幹爺爺。”
　　李連亭撫摸杜變的頭頂道：“爺爺相信妳，不久之後妳不但會成為妳父親的驕傲，也會成為我的驕傲。”
　　然後，李連亭翻身上馬，朝著北方而去。
　　杜變朝著他離去的方向，深深叩拜。
　　……
　　杜變騎著野馬王，帶著陳平，李三，李四，李威，左昂，林啟年，張玉侖離開了桂林府，前往百色府走馬上任。
　　大宗師寧宗吾壹人壹騎，暗中跟隨杜變保護。
　　杜變這個東廠百戶官，前往百色府這個龍潭虎穴上任，就帶這麽區區幾個人。
　　……
　　趕路兩日，杜變來到了宣化縣驛站。
　　這裏已經是大寧帝國控制的最後壹個縣了，明日就要正式進入百色府境內了，也正式要進入龍潭虎穴了。
　　宣化縣驛站的官員對杜變這個東廠千戶談不上親熱，只不過今日驛站並沒有什麽大人物，所以杜變這個六品武官成為驛站官職最高之人，住進了最好的房間。
　　杜變剛剛歇下不久。
　　忽然，外面傳來了轟鳴的馬蹄聲，掀開窗戶壹看。
　　好大的陣勢，整整有上千人！
　　幾百名武士，幾百名奴仆，幾十名書生幕僚。幾乎每壹個人都衣甲鮮明，真正稱得上是鮮衣怒馬。
　　中間拱護著壹輛華麗無比的大馬車，竟然用四匹駿馬拉乘。
　　杜變不由得壹愕，這是誰啊？這麽大排場？
　　只怕壹省巡撫，也沒有這麽威風吧！
　　“清場，把驛站裏面所有人全部趕走。”馬車裏面傳來了壹聲命令。
　　“是！”壹名武道高手應喝。
　　然後，他騎馬進入了宣化縣的驛站道：“我家主人要借宿驛站，所有閑雜人等，全部離開！”
　　杜變壹愕，這到底是誰啊？
　　這麽大的威風，不管不顧，竟然直接要把驛站內所有人趕出來？
　　主辱臣死，前梧州東廠百戶林啟年當然不會等到杜變出場，他立刻走出大聲喝道：“廣西東廠少主在此，爾等何人？竟敢造次？”
　　頓時，對方壹陣寂靜。
　　然後，從那個華麗無比馬車裏面傳來壹聲不屑之極的笑聲。
　　“廣西東廠少主？夫君，真是冤家路窄啊，我們遇上了那個不詳的天閹兄長了。”方青漪嬌媚的聲音響起：“妳說該怎麽辦呢？我可不想和他住在壹片空氣下，那樣也辱沒了我的身份。”
　　還真是冤家路窄。
　　杜變同父異母的弟弟，那個奪走他壹切的庶子杜炎，帶著新婚妻子方青漪正要去百色府上任，之前壹直沒有遇上，沒有想到在進入百色府前最後壹站卻遇上了。
　　杜炎朝方青漪道：“娘子稍候，我這就去將他趕走！”
　　然後杜變這個便宜弟弟從馬車下來，走入驛站，大聲道：“裏面可是閹黨杜變？”
　　杜變走出房間，見到下面院子那個英俊挺拔的少年公子。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對方和杜變相貌相似，但是卻比杜變想象中長大還要英偉逼人，絕對充滿了少年英才的魅力。
　　沒有想到還是和杜炎，方青漪這對冤家撞上了。
　　不過既然撞上了，就不要怪我打妳們的臉了！
　　杜變望著杜炎的面孔，寒聲道：“何事？”
　　這個奪走他壹切庶弟杜炎道：“朝廷驛站建設初衷是為了服務朝廷命官的，妳東廠百戶談不上什麽正經朝廷命官。所以這驛站不是為妳們準備的，我們要住，妳這就走吧，把所有房間都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