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決定

　　聽到滕青山的聲音，這樊安然雙眸隱隱有著血光，瘋狂施展著槍法，同時喉嚨中發出壹聲聲嘶吼怒喝聲：“殺，全部死，全部去死，壹個都逃不掉，妳們壹個都逃不掉，全部去死！！！”壹時間槍法中勁氣四射。
　　“嗤嗤～～”
　　五彩的天地之力瞬間充斥在整個書房當中，這樊安然的長槍當要攻擊到書房內物品時，會自然被天地之力擋下。
　　“嗬嗬～～”樊安然仿佛壹頭野獸，喉嚨中發出聲聲怪聲。
　　“嗯？”
　　滕青山表情變得很嚴肅，“沒想到這個叫樊安然的，內心深處竟然藏有如此瘋狂的暴戾之氣。”本來滕青山以為，這樊安然就算心底有悲傷有仇恨，或許不會太強烈。可是現在看起來，這暴戾之氣強大的驚人。
　　“怪事，怪事。”
　　“這樊安然說要殺人，全部殺死，到底要殺誰？”
　　“還有——之前在我面前，表現的很樸素，心底也比較善良。可是心底卻隱藏如此暴戾之氣。壹個人外表和內心反差，怎麽如此之大？”滕青山心底已經否定了這個叫樊安然的青年。內心和外表就算有區別，也不應該太大。
　　戴著面具生活，很正常。
　　可是像樊安然這樣，反差如此大的，就不正常的。說明，這樊安然隱忍能力太強，將這壹切都隱藏在內心深處。
　　……
　　忽然外面傳來腳步聲。
　　“怎麽了？”
　　“怎麽回事？”
　　滕青山朝外面看了壹眼，李珺和霖霖都趕過來了，這也是滕青山故意沒隔絕聲音，讓女兒親眼看到這樊安然瘋狂暴戾的壹面。
　　“這，這……”洪霖驚愕看著眼前壹幕，不敢相信瘋狂猶如野獸的男子，就是她的心上人。
　　“安然！”洪霖猛地喊道。
　　這壹聲喊，仿佛壹桶涼水澆在這樊安然身上，令樊安然豁然驚醒回來。
　　“我，我怎麽回事？”樊安然有些慌亂。
　　“安然，妳剛才到底怎麽了，怎麽了？”洪霖有些驚亂，而樊安然則是看向滕青山，洪霖也轉頭看向她爹，連焦急問道：“爹，爹，剛才安然到底是怎麽回事。安然怎麽會變成剛才那樣？爹，妳快告訴我。”
　　滕青山看著女兒‘洪霖’：“沒幹什麽，只是，讓這樊安然的內心深處表露出來罷了。”隨即冰冷的眼神看著樊安然。
　　樊安然感到自己瞬間如墜冰窟。
　　驚恐。
　　滕青山瞬間捕捉到樊安然這個眼神：“他在驚慌？驚慌什麽？驚慌他的失態，還是……害怕他內心深處什麽東西被我發現？”
　　“伯父，妳，妳到底對我做了什麽，我剛才怎麽了？”樊安然看著滕青山，隨即連轉頭看向洪霖，“霖霖，我剛才怎麽了？”
　　“妳剛才壹副要殺人的樣子，跟發瘋地野獸壹樣。”洪霖擔心道。
　　旁邊李珺皺眉看著樊安然。
　　“年輕人。”
　　滕青山淡漠道，“妳能解釋，剛才為什麽那樣。”
　　樊安然，看了看滕青山，又看了看壹臉擔心之色的洪霖，深吸壹口氣說道：“霖霖，我實話和妳說了吧。我爹，他過去並不是壹個鐵匠。其實，他過去是壹個馬賊。而我，則是馬賊的兒子！”
　　“馬賊？”洪霖壹怔。
　　滕青山眉頭微皺，其實這壹點他早查出來了。
　　“嗯。”樊安然微微點頭，“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是在馬賊窩裏的。”
　　樊安然似乎陷入回憶當中。
　　“雖然在馬賊窩裏，可是那些叔叔伯伯對我都很好。不過，就在我七歲那年……我爹他所在的馬賊幫派，遭到另外壹個幫派的猛攻！”樊安然身體微微壹顫。
　　“在那壹次滅頂之災中，我爹他們幫派完了，都完了！大當家，還有諸位大伯麽，叔叔們，壹個個死的死，逃的逃。還有我娘——”樊安然咬著牙，“壹開始，娘她就被箭矢射殺了。馬賊窩裏其他的女人，或是被殺，或是被擄走。而爹，當時也是帶著我，倉皇而逃。總算保住了壹條性命。”
　　“後來，我和爹，來到了永安郡。”
　　“爹當初在馬賊窩裏，就經常幫忙打造兵器，有壹份打鐵的手藝。靠著這份手藝，在永安郡紮下根來。”樊安然雙眸隱現狠色，“不過當初害死我娘，還有叔伯們的那個馬賊幫派。我壹直想著報仇報仇！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就在我十歲那年，那個幫派就被另外壹支幫派給滅了。我想報仇都沒地方報啊！”
　　樊安然痛苦地身體發顫。
　　“別難過了。”洪霖連過去，拉著樊安然的手。
　　樊安然向洪霖露出感激之色。
　　“年輕人。”滕青山聲音響起。
　　“伯父。”樊安然看向滕青山。
　　“這件事情，並非醜事。妳為何壹直隱瞞？”滕青山淡然看了他壹眼。
　　樊安然苦笑道：“來到永安郡，我爹後來想方設法將我送進歸元宗。歸元宗內大多數弟子，或是富家出身，或是壹些鄉下出身。他們對於馬賊強盜都瞧不起，如果讓他們知道我爹是馬賊，我肯定會被瞧不起的。小時候，我不想被人瞧不起，所以壹直沒說。時間長了……也就不想說了。”
　　“安然。”洪霖想到自己的生活，再想想樊安然悲慘生活，不由愈加傾向樊安然。
　　“爹，行了吧。”洪霖有些不滿看向滕青山。
　　“讓安然去休息吧。”滕青山吩咐道。
　　目送著女兒和那樊安然離開，滕青山臉色沈下來。
　　書房當中只剩下滕青山夫婦二人。
　　“青山，怎麽樣？”李珺詢問道。
　　“不適合。”滕青山搖頭道，“壹個正常人，如果小時候遭受如此大的困難。七歲遭受劫難，他八歲進入歸元宗。妳說，他應該是怎麽樣的？”
　　李珺壹怔，說道：“嗯，那麽大的災難。他年紀又小……應該，應該脾氣怪異。或者冷漠孤僻吧。”
　　“可是情報上調查，這個樊安然，從小進入歸元宗，壹直都是非常好的壹個孩子，非常聽話。而且和師兄弟們相處的極好。提到樊安然，他的師兄弟們都嘖嘖稱嘆。”滕青山壹笑，“剛剛經歷大災難，壹個孩童加入歸元宗，卻能如此聽話，和師兄弟關系又好？妳說怪不怪？”
　　李珺微微點頭。
　　“而且就剛才在書房裏，以我的經驗、感覺，這樊安然應該還有事瞞著我們。”滕青山搖頭，“這樣的人，和霖霖不適合。”
　　……
　　傍晚時分。
　　“爹，妳說不適合？”晚飯過後，壹家三口正在壹起，聽到滕青山的話，洪霖壹下子楞住了。
　　“對。”
　　滕青山點點頭，“這個樊安然，裏外不壹。不適合妳。”
　　“什麽叫裏外不壹？”洪霖壹下子怒了，氣的胸口起伏，“安然他從小遭了大難，娘都死了。他心中當然痛苦、仇恨。他卻壹直只能埋在心裏，不敢和人說……這次爹妳將他內心深處仇恨引出來。就已經很不好了。爹，妳還說安然裏外不壹？”
　　滕青山眉頭微皺。
　　旁邊李珺連道：“霖霖，坐下。怎麽和妳爹說話的？”
　　洪霖深吸壹口氣，又坐了下來。
　　“霖霖。”滕青山平靜地看著女兒，“妳如果相信爹的話，就不要再和這個樊安然來往。”
　　“爹……”洪霖有些痛苦地看著滕青山。
　　在洪霖心中，她最崇拜的就是她爹，她小時候就聽著滕青山的傳說故事長大的，雖然有時候調皮，可是滕青山說的話，只要是認真提出的事，洪霖絕對不敢違逆。可是……這壹次，是關系到她這麽大，第壹個喜歡的人。
　　“爹，不要。”洪霖眼睛都有著淚水。
　　“這樊安然不適合妳，如果要證據，壹年之內，我將證據找來給妳。”滕青山說道，“現在，和他斷了來往吧。”
　　洪霖沒有吭聲，沈默許久。
　　“爹，我去睡覺了。”洪霖直接離開了屋子。
　　滕青山看著洪霖離去，不由皺起眉頭……對於說服女兒，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是好。李珺也是壹臉擔心。
　　……
　　第二天黎民時分，天還沒怎麽亮。
　　東華苑內，洪霖的閨房中。
　　滕青山、李珺二人都走了進來。
　　“霖霖離開了，妳不攔住她？”李珺皺眉不滿道。
　　滕青山搖頭，指向不遠處梳妝臺：“昨夜，霖霖是在梳妝臺前整整壹夜，她沒睡。霖霖這孩子我知道……固執的很。我硬攔是攔不住的。她要走，就讓她走吧，有小青在暗中跟著，不會出事。”昨夜滕青山同樣沒有休息，他在時刻感應女兒所在方位，猜測女兒的心思。
　　“嗯？”李珺走到梳妝臺前，“這裏有兩封信，青山，這封是給妳的，還有壹封是給我的。”
　　滕青山接過信件。
　　“父親大人親啟！”
　　滕青山打開信封，取出裏面紙張，這壹看，滕青山心中壹顫，紙張上依舊能看到淚痕。
　　壹共整整兩張。
　　看著看著，滕青山臉色就愈加難看，最後甚至於蒼白。
　　“怎麽了？”李珺過來，然後壹看滕青山手中信件，這壹看，也不由氣急道，“這孩子，怎麽能這麽說話！”
　　“青山，別生氣。霖霖也是頭腦發熱，才寫著話的。”李珺連道。
　　滕青山低頭看看信件，心中壹痛，隨即苦笑搖搖頭：“我也想看看，到底是我識人錯了，還是我女兒眼光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