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戰名單

　　春天，草長鶯飛。
　　壹條溝渠兩側的寬闊田埂上，滿是低矮的雜草，而這時候，兩側田埂上站了十數人，正赤手空拳的肉搏著。
　　“住手。”壹聲大喝從遠處傳來。
　　只見遠處壹大群人正飛跑過來，大聲喝斥的是跑在最前面的瘦削男子，不過已經打的火起壹群人，誰也沒停下。只見那瘦削男子三步並作兩步，壹會兒就沖到人群中。只見他手持長槍，壹插壹挑，就是壹個人被挑飛。
　　眨眼功夫，七八個大漢被挑飛了，那七八個大漢立即壹骨碌爬了起來。
　　“是妳們李家莊的人，打傷大猴的？”瘦削男子，也就是滕家莊教導大家練槍的大師傅‘滕永湘’喝斥道。
　　“滕師傅，我們朝田裏灌水，妳們滕家莊的人，憑什麽將我們的田，灌水缺口堵住！”那個身上還有著傷痕的李家莊壯漢，怒喝道。
　　這時候，滕家莊壹群人已經都到了。
　　滕家莊這邊的壹個婦女，立即叫罵起來：“妳個沒心沒肺的狗日地，入春來，老天爺沒下過壹場雨，妳們田裏缺水，我們田裏就不缺水？好不容易發大水，怎麽？水都讓妳們李家莊的人用，我們滕家莊的田，就不要水了？”
　　這時候年僅四歲，個子瘦小的滕青山從人縫中輕易擠到最前面。
　　“爭水？”滕青山聽了，這才明白事情原因。
　　前世的滕青山從來沒做過農活，許多東西都不懂，可是麥子要生長，需要水，這點常識滕青山還是懂的。沒有足夠的水澆灌，估計就要欠收了。
　　“不過他們雖然打鬥，卻沒有出人命，也沒動武器。”滕青山目光壹掃，發現田間就放著壹些鐵鍬等工具，可是剛才雙方莊子打鬥，卻都是靠拳腳肉搏，雖然有人受傷、流血，卻沒有壹個死。
　　滕青山略微壹想就明白了。
　　“如果滕家莊死了壹個人，恐怕滕家莊的男人們，都會殺過去。現在只是爭水，還好。如果出了人命，那兩個莊子可要鬧大了。”就在這時候，另外壹個方向，也有壹大批人火速跑過來。
　　“青山，別亂跑啊。”這時候，表哥‘滕青虎’也擠到最前面，立即抓住滕青山，“這裏亂的很，妳壹個小孩子，被碰到壹下，就受傷了。小心點。”
　　“嗯。”滕青山對著自己表哥笑笑。
　　“嗨，那李家莊的人也來了。”滕青虎也看向遠處。
　　“滕永湘！”壹聲大喝聲響起，壹體型壯碩的大胡子猛男大步跑來。
　　“師傅。”李家莊的族人們立即閃到壹邊。
　　滕永湘是整個滕家莊的槍法師傅，而這大胡子猛漢‘李良’，應該是李家莊的教導師傅。
　　“沒事吧。”這大胡子壯漢朝四周壹看，立即有李家莊的人低聲敘說。
　　“李良！”滕永湘冷厲的目光掃過去，“妳也應該知道，老天不下雨，妳們的田要水，我們的田也要水！可水就這麽多，妳說，該怎麽辦？”發大水，溝渠滿了。民眾就立即將溝渠壩頭給關住了。
　　這樣，主幹道水位退了，溝渠裏的水才不會倒流。可是，水也就這麽多，怎麽分？
　　“怎麽辦？”那大胡子壯漢‘李良’持著壹柄鐵槍，嗤笑道，“簡單，我們來打上壹場，我贏了，這水就讓我們李家莊用。如果妳贏了，水就讓妳們滕家莊先用。怎麽樣，妳可敢比壹比？”
　　說著這李良將那鐵槍插在田埂地上。
　　滕永湘眼睛微微瞇起。
　　“看來，大伯他，不比那大胡子‘李良’強。”滕青山見狀，暗中推測。
　　“李良。”滕永湘冷笑道，“這溝渠裏的水，關系重大。妳恐怕還沒有這個權力，拿來賭吧。”
　　大胡子李良壹窒。
　　這水，關系到糧食收成，他的確沒資格拿來當賭註。
　　“如果妳要跟我比，我們拿其他賭註，再比。而今天，我們談的是這水該怎麽辦。如果妳還是那個豬腦子，還是到壹邊，等妳們族長過來再談。”滕永湘冷靜的很，就在這時候，李家莊密集的人群分開壹條路。
　　壹個須發皆張的老者，大步走過來。
　　“李族長。”滕永湘拱手。
　　“永湘，滕老頭呢。”這老者大大咧咧道。
　　“族長他馬上就到。”滕永湘說道。
　　滕青山聽了就明白，這個看似猛張飛般的老頭，應該就是李家莊族長。
　　“哈哈……”人未到，爽朗的大笑聲響起。
　　“外公。”滕青山立即轉頭。
　　只見虎背熊腰的老者大步走來，正是滕家莊族長‘滕雲龍’，在滕雲龍的身側還跟著壹手持著鐵槍的男子，正是滕青山的父親‘滕永凡’。只見滕雲龍走到最前面，朗聲道，“李火鈞，事情妳應該知道的，說吧，怎麽解決。”
　　“滕雲龍，妳還真幹脆。”李家莊族長‘李火鈞’朗聲笑著，“老規矩！”
　　“群鬥，還是壹對壹！”滕雲龍說道。
　　“什麽群鬥？壹對壹？”滕青山小聲的詢問旁邊的表哥滕青虎，滕青虎低聲道：“青山，兩個莊子遇到爭執，壹般會以武力分上下。群鬥，就是各派出十個好漢，不使用任何武器，開始打鬥。當壹方人馬都被放倒爬不起來，另外壹方就獲勝。群鬥壹般慘烈壹點，說不定就會出現死亡。而壹對壹，不說，妳也應該懂。”
　　滕青山微微點頭。
　　李家莊族長略微思慮，便笑著道：“這樣，壹對壹，我們比試三場。壹天十二個時辰，壹場獲勝，就讓壹方盡情使用水四個時辰！兩場獲勝，就用水八個時辰，三場全勝，那勝方可以盡情用水。而輸掉壹方，不允許使用水澆灌！”
　　滕雲龍略微思考。
　　“那行。”滕雲龍點頭同意。
　　兩大族長點頭，這事情就這麽定下。
　　“這裏地方太小，我們去血沙坡那裏比。”滕雲龍說道。
　　“行。”那李火鈞也點頭。
　　當即，在兩大族長帶領下，兩族人馬都出發，前往血沙坡。
　　“青山，妳竟然也跑到這。”袁蘭壹把抱起滕青山，有些生氣的訓斥道，“這地方多亂，我還以為妳在莊子裏，竟然在這！青虎，是妳帶弟弟過來的吧。弟弟才多大，不懂事。可妳該懂事了吧。竟然帶弟弟過來。”
　　滕青虎被教訓地低著腦袋。
　　滕青山也乖乖低著腦袋，聽娘的訓斥。
　　“阿蘭。”這時候，父親滕永凡走過來，“好了，別說孩子了，走，壹起去血沙坡。”說著，滕永凡壹把抱起滕青山，“乖兒子，這次比試，妳可要好好看看，以後長大了，也要成為壹條好漢，如果妳以後能像妳表哥壹樣厲害，哈哈，妳爹我睡覺都會笑醒的。”
　　表哥滕青虎，九歲就能舉起三百斤，絕對是天賦異秉，許多人都認為，將來會是滕家莊第壹條好漢。父親對兒子有如此期盼，也不難理解。
　　“趕上表哥？”滕青山想想，卻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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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沙坡，是壹塊光禿禿空地，這個時候，這裏聚集了近千人。
　　“這個圓圈，大概五丈長！每次比試，滕家莊和李家莊的好漢，都赤手空拳進去。到時候，誰被打倒爬不起來。或者，被打出圈子，都算輸。另壹方算勝。”壹個拄著拐杖的銀發老者朗聲道。
　　兩位族長彼此相視。
　　“每壹場勝利，就可以用水四個時辰。”銀發老者朗聲道，“現在，請兩位族長，將派出的三位族人，按照先後順序，寫出來。”
　　“到時候，名單上第壹位和第壹位比試，第二位和第二位比試，第三位和第三位比試！”銀發老者中氣很足。
　　滕青山聽了規則，不由暗自點頭。
　　這種方法，也防止了‘田忌賽馬’那種事情發生，對方都不知道對方派出族人的順序，自然無法定下計劃。
　　“我們好了。”滕雲龍笑道，手中握著壹張紅紙。
　　“我們也好了。”李火鈞也握著壹張紅紙。
　　那拄著拐杖的銀發老者，收取兩張紅紙，開始宣讀起來：“滕家莊這邊，上場順序，分別是滕永雷，滕永凡，滕永湘！李家莊這邊，分別是李烏天、李良、李金福！”
　　滕永雷對戰李烏天。
　　滕永凡對戰李良。
　　滕永湘對戰李金福。
　　“李金福？”滕家莊這邊不少人都疑惑起來。
　　要知道，李良、李烏天都是‘烏’字輩的，李良之所以沒叫‘李烏良’，是因為‘烏良’二字諧音‘無良’，家裏長輩才直接為他取名為‘李良’。至於李金福，明顯要比‘李烏天’‘李良’二人低上壹個輩分。
　　“李金福那孩子，今年應該才十幾歲吧。”滕家莊內部傳來議論聲，“竟然也出戰。”
　　“父親他也要出戰？”滕青山聽了，卻註意到這壹點，不由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