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摘花公子 by 書吧精品
2018-8-25 06:01
(十二)壹團紅焰照青天
毛仁傑趕上來,見此情景,向姚氏兄弟瞪了眼睛,嚇得倆兄弟低頭不語。毛仁傑看過成虎的傷,見無大礙,這才放心。對手下吩咐道:「沒我的話,不誰碰欽犯壹根指頭。萬壹欽犯想不開,自殺死了。妳們擔當的起嗎?」他冷冷的目光,在誰的臉上壹過,那人便覺得緊張毛仁傑叫人給成虎擦了臉上的血,處理過傷口,休息壹會兒,繼續趕路。不久,來到壹個小鎮。大家都餓了,便找家館子吃起東西。
成虎被解開繩子,想到此去大兇,自是愁眉不展。他伸伸酸麻的雙臂,大吃起來。反正也快死了,不如好好的吃幾頓,到那邊也當個飽死鬼。
成虎跟毛仁傑等在壹桌,姚氏兄弟在鄰桌。成虎啃著壹條雞大腿,見姚氏兄弟正瞅著他,眼中不善。想到挨打之辱,甚是不平。有心想教訓壹下他們。
成虎轉過頭,未語先笑。說道:「我說姓姚的家夥,妳們是親生的哥倆嗎?
我怎麼瞧著不像呢。壹個那麼瘦,壹個那麼胖。」姚千哼壹聲,沒理他。
姚萬卻說:「我們自然是親兄弟了。我哥比我大壹歲。我長得比他胖得多,我媽說是懷他時,家裏太窮,她沒有吃著好的。」姚千拍壹下他兄弟的頭,說道:「少跟這小子廢話。」成虎輕輕拍桌,笑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妳們不是親兄弟。長得不像呀。以為妳們的娘不止嫁過壹個男人,生出的孩子自是不同。還有,妳們胡子那麼黃,怎麼看,也不像中國人,想必妳們的娘也跟西洋人好過。」眾錦衣衛壹聽,都笑出聲來,這分明是拐彎罵他娘不正經,人盡可夫。又罵弟兄倆是雜種。連毛仁傑聽了,那陰沈的臉上,也有了笑意。
姚萬沒聽出是什麼意思,姚千卻明白了,他霍地站起來,大罵道:「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煩了吧?敢消遣妳姚大爺。」罵著,他拔出腰刀。
毛仁傑向他看了壹眼,他便坐下,憤憤地說:「改天看我怎麼收拾妳。」說著,低頭猛吃東西。
成虎在口舌上大戰上風,心情極佳。平時能吃壹碗飯,眼下,竟吃掉三碗。
壹臉的得意和滿足。仿佛他不是欽犯,而是領著壹夥家丁遊山玩水來了。
吃過飯,眾人上路。成虎又被綁著,放到馬上。壹路上罵罵咧咧,盡吐心中的不快。初時還大呼小叫,後來見沒人理他,覺得掃興,便閉嘴了。
出了小鎮不遠,迎面跑來壹位公子,騎匹黑馬。長得面如冠玉,唇紅齒白,氣度不凡,且腰掛長劍。
見了毛仁傑,抱拳施禮,口稱:「毛叔叔近來可好?」毛仁傑臉上帶笑,說道:「還好。原來是嶽賢侄呀,妳爹近來還在忙於武林大事嗎?」公子回答:「在其位,謀其政。承武林人士看得起,選家父當盟主,自是要負起武林大任。」說話時,眼角不時向眾人身後看。
毛仁傑便問:「賢侄,妳可有什麼事嗎?」公子臉現窘態,說道:「毛叔叔,妳可見到壹位紅衣姑娘打這兒經過。」毛仁傑說:「我們壹路從過來,不曾見過。不知這位姑娘是什麼人?」公子頓了頓,才說:「她是『伏虎神鞭』齊姑娘。是我的朋友。我正在找她。」毛仁傑壹笑,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兒,便說道:「賢侄呀,叔叔公務在身,就失陪了。替我問候妳父親。」那公子巴不得如此,便點點頭,施個禮,壹溜煙地向前跑了。想必去追什麼齊姑娘了。
賈六上前問道:「毛大人,他是武林盟主嶽京奇的兒子嗎?」毛仁傑點了點頭。
賈六恭敬地問:「大人,聽說嶽京奇的六合掌獨步武林,無人能敵。真有那麼厲害嗎?」毛仁傑壹笑,說道:「賈兄弟,妳有興趣的話,等閑空時,我同妳是見識壹下。」賈六大喜,說道:「多謝大人擡舉。那是卑職的造化了。」毛仁傑壹揮手,大家繼續向前。
在經過壹座大山時,毛仁傑提醒弟兄們:「這壹帶最近不太平,常有土匪出沒。大家當心了。」壹名弟兄說:「毛大人,咱們可是錦衣衛,小毛賊怎麼敢惹咱們呢?」賈六說:「大人既然有話,想必是不錯的。大家還是小心為妙。」壹行人加快速度,想盡快地離開這片地盤。可山很長,路曲折。壹時之間,倒脫離不了。在望見出山的路口時,眾人松了壹口氣。
有位弟兄奉承道:「有毛大人在此,哪個小賊敢無禮,早嚇得屁滾尿流,逃之夭夭了。」眾人隨聲附和。毛大人的臉上有了笑意。成虎望著這幫家夥,心說,媽的,這麼能拍,真不要臉。比老子道行還高呢。
在到達那路口前,只聽旁邊的樹林壹陣響動。壹聲炮響,沖出幾百名大漢來,個個握刀拿棒,橫眉立目的,把路堵住。
為首的有六騎馬。最前邊的是個毛臉漢子,瞪著壹雙小眼睛,叫道:「將人留下,饒爾等不死。不然的話,叫妳們死無葬身之地。」姚千拍馬上前,說道:「山大王,妳們做買賣,找錯人了。也不睜大眼睛瞧瞧,這是誰的隊伍。」那人笑道:「我知道,妳是個沒出息的捕頭。妳後邊的,是皇上的狗腿子錦衣衛。那幫家夥幹的事,比俺們山賊還損呢。」說著,壹陣狂笑。身邊的土匪們壹陣哄笑。
姚千罵道:「瞎了眼的毛賊,不給妳們點教訓,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說著,拔出腰刀。
那人在此時,彎弓搭箭,照姚千咽喉就是壹箭。姚千刀還不曾拔出,嚇得猛壹低頭。咽喉是躲過了,帽子卻被射掉。嚇得姚千臉無人色,掉頭就跑,跑回隊伍中。眾山賊壹陣大笑。
賈六向毛仁傑道:「大人,由卑職去教訓壹下這幫山賊如何?」毛仁傑點點頭,說道:「那家夥手底下不弱,不可輕敵。」賈六答應壹聲,騎馬向前。那人見到,連發三箭,壹箭快似壹箭,分上中下三路:額頭,喉嚨,胸口。好個賈六,馬速不減,雙手急出,抓住上下兩箭。剩下的那支,已到近前,眾人替他捏了把汗。那箭來得又快,又準,是全力而為。
賈六不愧是高手,上身壹低,壹張嘴,竟把那箭給叼住了。雙方的人見了,都大聲喝采。賈六苦笑。那箭雖咬住了,卻震得牙關生疼。心道,這人好大的力氣。
那人見傷不了賈六,氣得將弓扔到地上,催馬上來,舞刀奔賈六就砍。賈六出刀架住,喝道:「大膽毛賊,報上名來,賈爺手下不死無名之鬼。」那人嘿嘿笑道:「妳家大王是『追魂刀』宋九泉。小子,送妳上九泉。」賈六也笑了,說道:「老子綽號叫『殺鬼刀』專殺妳這樣惡鬼的。」二人鬥著嘴,戰在壹處。賈六刀法嫻熟,身法靈活。宋九泉刀沈力大,敢打敢拚,幾個照面過去,賈六絲毫占不到便宜。心中焦急。
毛仁傑壹見,暗暗吃驚,這個宋九泉乃無名之輩,竟能跟賈六打成平手,真是不簡單。他想,先把那幫小兵處理掉再說。壹聲令下,五名弟兄沖了過去,以為能把這幫小兵常消滅,哪知道,小兵並不慌亂。剩下的那五個騎馬迎上來。又是叮當叮當的壹陣響,雙方殺成壹團。叫毛仁傑更意外的是,這五個人也是硬手,五名錦衣衛竟奈何不得。
毛仁傑見此,又發壹令,剩下的弟兄全部沖過去,務必要把這夥山賊殺盡。
當弟兄們沖到近前時,忽聽壹聲冷笑,從林間發出。笑得眾人心中直發毛。只覺眼前壹花,壹人如鬼魅般飛出,站在眼前。原來是個白胡子老頭,長得圓溜溜的。
眾人也不答話,知道跟山賊都是壹路的。壹齊拔刀,向他身上招呼。那老頭叫道:「來得好。」身子壹晃,在半空旋轉。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同時,聽得驚叫聲不斷,響聲不斷。
稍後,老頭又站回原處,右臂下挾了五把刀。再看五名弟兄,都躺在地上呻吟呢,壹動不動。這壹下,把毛仁傑驚得差點從馬上掉下來。他摧馬上前,看過眾弟兄的情況,知道是給人用重手法拍了穴道。
毛仁傑壹縱下馬,手掌連揮,弟兄們這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壹臉的羞愧。
想跳上馬,卻無能為力。那老頭笑道:「十二時辰,不能妄動真氣,否則筋脈盡斷而死。」毛仁傑上前,問道:「妳是『關外老鬼」閻不樂?」老頭笑道:「算妳長眼睛了。明白人好說話。快把人交上來吧。」毛仁傑哼道:「想搶欽犯,不要命了嗎?」閻不樂說道:「我是天王老子都不怕,我還怕誰?」毛仁傑道:「別人怕妳這老鬼,我毛仁傑可不怕。」閻不樂壹伸臂,將臂間的刀都射到樹上去,說道:「好好好,今天老爺子就來領教妳的開山鐵掌」說著,身形壹閃,已欺身而上。
毛仁傑拿住身形,雙掌齊揮,壹股強大的力量,無形地向閻不樂沖去。閻不樂嘿嘿壹笑,單掌壹揚,接住這股力量。內力相交,怦的壹聲,毛仁傑身子晃了晃,沒動地方。閻不樂卻退了半步。這並不是閻不樂不及他,而是吃了單掌的虧。毛仁傑暗叫慚愧。
閻不樂這回不敢大意了,跨步急走,壹掌向毛仁傑攻來。毛仁傑不敢硬接,閃身側避,急抓閻不樂手腕,閻不樂收腕,橫掃毛仁傑前胸。毛仁傑以「流星趕月」閃過,隨後以「排山倒海」擊向閻不樂肩膀。閻不樂不閃不避,雙掌迎上,硬對了壹掌。「啪」的巨響,閻不樂面上變色,而毛仁傑卻飛出壹丈開外,身體壹沈,竟穩穩的站在地上。
閻不樂大笑,誇道:「好功夫,不愧是壹流高手。老夫佩服。咱們再來比劃。」說著,又奔了過來。毛仁傑知道今天是遇到高人了,硬著頭皮,接著戰鬥。
這閻不樂可不是尋常之輩。三十年前,江湖上的頂極高手,有那麼八位,被人稱為「宇內八奇」,這閻不樂雖未能名列其中,但也是公認的第九。這八位之中,其中壹位是他的胞兄,綽號叫「風流煞神」,名列八奇中的第二位。武功之高,輕功之好,舉世罕有敵手。這閻不樂的壹身武功,便是胞兄親手所傳。毛仁傑不是對手,也在情理當中。
三十年來,「宇內八奇」死的死的,隱居的隱居,於是,這閻不樂自覺舉世無雙,便出來大顯風頭。別說,憑著壹身本事,連當今的武林盟主嶽京奇也敬他七分。
這次受朋友之邀,來劫欽犯。上回成虎經過這裏時,他還沒有到。那幫山賊的消息有誤,於是叫成虎給跑了。大家嘆氣之余,忽探馬來報,說已經發現欽犯的蹤跡了。宋九泉大喜,告示上說了,誰能捉到活的,便賞金萬兩。
他為何敢跟錦衣衛過不去呢?他是有靠山的,不怕得罪他們。這回有閻不樂幫忙,這事萬無壹失。
大家正打得熱鬧,成虎眼珠直轉,東張西望的。心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那幫小兵正註意他呢,看他鬼頭鬼腦的樣子,便叫道:
「他要跑,咱們先抓住他。」這壹叫,成虎急了,雙腿壹夾馬腹,那馬知趣,掉頭飛奔。在場的人聞迅,都停止爭鬥,向成虎追來。毛仁傑也想追,卻被閻不樂纏住。閻不樂難得遇上個高手,非過夠癮才行,哪能放過他。若不是為過武癮,毛仁傑早就被放倒在地了。
成虎向前奔跑,眾人緊追。成虎馬快,壹時間,竟追不上。那宋九泉急了,從同伴的手裏拿過弓來,就要射成虎。這時,樹林中又有人叫道:「各位,那小子是我的仇人,妳們誰也別動他。」說著,壹騎棗紅馬沖了出來。那馬好快,眨眼便攔在眾人與成虎之間。成虎不敢回頭,玩命前沖。
眾人壹見,都怒火熊能,宋九泉的箭本來是射成虎的,這時奔這位來了。這是位姑娘,手持黑鞭。宋九泉的箭奔她的心窩,那姑娘冷冷壹笑,壹鞭揮出,抽在箭上,若打落地上,也不足為奇,奇的是,壹抽之下,那箭壹掉頭,竟奔宋九泉的心窩飛來,那力道之強,比宋九泉射出去的還大。
宋九泉不敢去接,急忙躲閃,閃得太急,竟從馬上掉了下來,樣子極為狼狽。那箭雖沒射中宋九泉,卻射中他後邊的壹名錦衣衛的胳膊上。那力道好強,帶得那弟兄竟從馬上折了下來。
那姑娘說道:「誰再追來,我將他碎屍萬段。」眾人壹呆,隨即壹沖而上,心道,壹個黃毛丫頭,能有多大本事。還能擋住壹大群爺們不成。
那姑娘哼道:「自尋死路,怪不得我。」站坐馬上,長鞭壹揮,隱隱有風雷之勢,毒蟒般向眾人身上抽來。明明壹是條鞭,竟有無數鞭影。眾人有舉刀的,刀便飛出多遠。有的閃躲,躲得壹鞭,躲不過二鞭,轉眼間,慘叫聲叠起,壹大幫人都落在馬下。
中鞭者,輕的在地上叫喚。重的,竟掙紮幾下,斷氣而亡。原來那鞭子能打人死穴。賈六算是敏捷的,只是從馬上跳下,並不曾受傷。帽子卻上了天。
這壹變故,使大家都呆住了。只有閻不樂跟毛仁傑在較量。毛仁傑想抽身出來,卻哪裏能夠呢。
那姑娘壹收鞭,傲然道:「還有沒有敢上來的?」眾人哪敢答話。姑娘微微壹笑,掉轉馬頭,去追成虎去了。等眾人清醒,兩人早就沒了影了。
那姑娘追上成虎,壹鞭抽來,成虎叫道:「妳幹什麼?」想躲沒躲開。那知,他並沒有感到疼痛,他身上的繩子卻應聲而斷。
成虎抱拳行禮,說道:「多謝女俠救命之恩。」姑娘看了看他,說道:「跟我來。」領他拐進壹條小路。這小路比較隱密,料那追兵也找不到。兩人跑了壹陣兒,便停下來。這裏壹片寬闊的草坪,草綠得像要滴水。
兩人都下了馬。成虎上前,深施壹禮,說道:「沒有女俠的幫忙,小生真要赴閻王爺的約會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話說得客氣,那雙眼睛卻不客氣地在姑娘身上溜轉。才離了虎口,風流本性又顯出來了。
這姑娘長得好美呀!壹身紅衣如火,體態妖嬈,豐乳肥臀。俏臉白嫩如玉,鼻挺唇紅。尤其那雙大眼睛,毛茸茸,黑溜溜,亮晶晶的,眼波壹轉,令人魂銷。可惜的是,那姑娘壹臉的冷氣。
她瞅著成虎,問道:「妳就是傅成虎嗎?那位小侯爺?花花公子?有點不像呀」成虎摸摸自己的臉,說道:「叫人給打了,不那麼英俊了,讓女俠笑話了。
」說著,又向那姑娘的胸上直瞄。
那姑娘最恨輕浮男子,想到成虎的劣跡,雙眉倒豎。大聲道:「太好了,找的就是妳。」說著,舉起鞭子,奔成虎身上抽動,成虎大叫道:「妳幹什麼?幹嘛打人?我沒得罪妳呀?」那姑娘壹邊打,壹邊說:「打完妳,我再告訴妳,妳怎麼得罪我了。」說著,鞭速加快,照成虎的身上亂打。成虎壹邊叫著,壹邊跳高俯低,躲避鞭子。可他沒躲幾下,便被鞭子打倒在地。鞭子如雨點壹般,落在成虎的身上,打得成虎哭爹叫娘的。
那姑娘越打越氣,罵道:「大淫賊,臭流氓,打死妳,看妳以後還敢不敢亂玩女人。」手腕急揮,鞭子如風,鞭鞭不落空。莫說成虎,壹般高手,也躲不過她的鞭子。
成虎抱著頭,在地上打滾,被打得遍體鱗傷。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種罪呢。
他暗暗道:「臭丫頭,哪天妳落在到我手裏,我非搞大妳的肚子。」奇怪的是,身上受傷,那外衣卻壹點沒破。而這傷,也只是皮肉傷,可見那姑娘還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百個成虎,也早就翹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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