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要是如此，我們便死無葬身之地了。”聖姑搖頭道：“且不說英帝壹定不會放過我們，沒有周義，宋元索狡猾多計，當能蠶食大周的國力，最終使其壹敗塗地的。”

　　“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我們不殺他，他還會和我們為難的，不是弄巧反拙麽。”春花囁嚅道。

　　“他敢？”聖姑冶笑道：“豫州和周智已在我們掌握之中，只要我振臂壹呼，本教的信眾便會齊聲響應，他能跑得了？”

　　“那麽是婢子錯了！”春花茫然道。

　　“我與妳們情同姐妹，難道秋菊出事，我不心痛嗎？可是如果秋菊死了，殺了周義也不能使她復生，還會壞了大事的。”聖姑長嘆道。

　　“我……我還沒有殺他。”春花垂頭道。

　　“我知道，失魂粉的香味還在。”聖姑點頭道：“為什麽妳沒用五蠍粉取他性命？”

　　“他……他語焉不詳，婢子也不肯定秋菊是否送命，所以想把他拿下來，再慢慢拷問。”春花囁嚅道。

　　“就是用了五蠍粉，也可以救回來的。”聖姑冷哼道。

　　“現在怎樣處置他？”秋月問道：“可要給他解藥嗎？”

　　“讓我想想……”聖姑邊想邊說道：“要他像周智那樣任由我們擺布，應該是不可能的，卻又殺不得……怎樣也要想辦法，使他不再和我們作對。”

　　“有什麽辦法？是不是要……”秋月粉臉壹紅，卻沒有說下去。

　　聖姑還沒有回答，壹個身穿公服的漢子卻氣沖沖地走進來，叫道：“不好了，有人手持晉王的信物，說晉王為亂民所擄，要官衙發兵救人，大人無法拒絕，雖然盡力拖延時間，但是也拖不了多久的。”

　　“妳回去告訴大人，全是誤會，晉王安然無恙，請他前來接人吧。”聖姑點頭道。

　　“是。”來人答應壹聲，便轉身離去。

　　“我們先走，回去再慢慢想辦法。”聖姑擺壹擺手，便與春花秋月離開了。

　　聖姑等去後不久，周義坐了起來，也在這時，湯卯兔忽地從屋上跳下來。

　　“妳來了多久？”周義皺眉問道。

　　“許久了，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那妖女放毒。”湯卯兔答道，原來他在屋上暗裏監視，以防春花下毒手。

　　“沒有給她們發覺吧？”周義問道。

　　“她們使毒的功夫雖然不俗，武功卻是平平，根本沒想到有人躲在屋上。”湯卯兔笑道。

　　“使毒的功夫也沒什麽了不起呀。”周義哂道。

　　“其實也不俗了，毒藥混成之道幹變萬化，如果沒有秋菊道出個中秘密，屬下也不能找出破解的方法的。”湯卯兔正色道：“我看聖姑該留有幾手秘技，王爺碰上她時，還是不要涉險為妙。”

　　“她該不會對我不利的。”周義笑道。

　　“紅蓮教看來已經控制了豫王爺，在豫州落地生根，要消滅她們可不容易。”湯卯兔嘆氣道。

　　“我這個弟弟也真的混帳！”周義氣憤道。

　　“要不要去看他？”湯卯兔問道。

　　“不去也不行了，他還不知道我來了嗎？”周義悻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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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王周智不僅知道，還親自率眾出迎，待周義安頓下來後，便設酒接風。

　　“四弟，妳真荒唐，父皇明令嚴禁紅蓮教，妳還縱容她們橫行，要是父皇降罪下來，不是自討沒趣嗎？”酒過三巡後，周義便出言數落道。

　　“二哥，她們真是有道之士，而且法力高強，父皇沒有見過聖姑，便下旨禁止，實在不對的。”周智嘆氣道：“妳來了正好，待妳與聖姑見面後，便知道為弟沒有胡說了。”

　　“妳還要我見她們嗎？難道妳忘記了我差點死在壹個妖女手裏！”周義變色道。

　　“這完全是誤會，她們壹個法師不知道父皇禁止傳教，以為同道給妳錯殺，壹時沖動，才會胡作非為，其實她只是打算把妳拿下，交給本州處置，沒有打算殺人的。”周智解釋道。

　　“冒犯國戚已是死罪了，何況還心懷不軌，有幹國法？拿下了她沒有？”周義怒不可遏道。

　　“她已經知罪了，我把她拘禁在裏邊，聽候二哥的處置。”周智點頭道。

　　“任我處置嗎？”周義怒氣大減，悻聲道。

　　“是的，可是還望二哥看在小弟的份上，饒她壹命吧。”周智誠懇地說。

　　“如果她沒有生出殺心，也罪不至死。”周義點頭道。

　　“那麽小弟便請聖姑帶她出來吧。”周智舒了壹口氣，扭頭吩咐仆人道：“請聖姑。”

　　“那個什麽聖姑與她在壹起，她會讓我處置嗎？”周義愕然道。

　　“會的。”周智肯定地說：“知道那個法師冒犯了妳後，可把她氣瘋了，當場便要追回她的壹身法術，打入地獄永遠受罪，要不是我說情，她早已沒命了。”

　　“不是吧？”周義難以置信地說。

　　“怎麽不是？”周智笑道：“紅蓮教的教義是忠君愛國，常常說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就是殺錯了，也是前世造孽，報在今生的。”

　　“怎麽她們在晉州沒有這樣說的？”周義訝然道。

　　“她們傳會時沒有說嗎？”周智問道。

　　“我派去的人回來只說她們妖言惑眾，蠱惑人心。”周義答道。

　　“這便是了，當是妳的人以耳代目，自己也沒有去，回來後亂說壹氣了。”周智搖頭道：“對了，妳殺了那個秋菊法師沒有？”

　　“沒有，妳當我是嗜殺之徒嗎？”周義哂道。

　　“她現在哪裏？”周智追問道。

　　“關起來了，她硬是不肯招認妖言惑眾，十問九不應，不知多麽叫人頭痛。”周義嘆氣道。

　　“沒有用刑麽？”周智漫不經心地問。

　　“她又不是什麽汪洋大盜，怎能隨便動刑。”周義不以為然道。

　　“那麽老身可以多謝王爺不殺之恩了！”壹把嬌滴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

　　第二集 第四章 初會聖姑

　　“聖姑來了！”周智趕忙站了起來，恭敬地說。

　　這個紅蓮聖姑頭掛修羅臉具，壹身寬袍大袖的八卦道袍，卻沒有像那天般束上腰帶，完全隱藏了妙曼的身段，也難分美醜妍媸。

　　“老身見過兩位王爺。”聖姑稽首施禮道。

　　周義沒有做聲，暗念此女有多大年紀，竟然自稱老身，分明是故弄玄虛，正考慮如何揭下她的臉具時，卻看見還有壹個女郎尾隨而出。

　　那女郎的打扮就像春花壹樣，只是沒有掛上臉具，桃眉鳳目，長得不錯，看她垂首低眉，滿臉惶恐之色，暗道她該是春花了。

　　“聖姑，這位便是我的二兄晉王了。”周智介紹道。

　　“晉王龍黷虎視，氣宇軒昂，周身清貴之氣，老身壹看便知道了，不勞豫王引見。”聖姑點頭道。

　　“妳看得清楚，我卻什麽也見不到。”周義冷笑道。

　　“晉王沒有用心吧。”聖姑笑道：“只要用心，又怎會視而不見。”

　　“用心便能看到嗎？”周義哂道，豈料語聲甫住，聖姑的臉具便倏地消失，現出壹張宜瞋宜喜的俏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