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血光中走出來的少女

　　“先下手為強！”
　　見巨人化凹凸曼還沒有完全成型，淩默壹邊拉著夏娜往後退去，壹邊操控著精神觸手飛射而出。
　　十幾根精神觸手先插進了那兩個血色空洞中，然後用力攪動了壹下。
　　凹凸曼立刻暈眩，趁著它腳下不穩的時候，其余的觸手則纏住了它其中壹只腳踝，借力壹扯。
　　“給我倒！”
　　“啊！”
　　壹聲慘叫後，這凹凸曼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重重地仰面摔了下去。
　　地面立刻被砸出了壹個大大的黑色窟窿，凹凸曼半邊身體都陷了進去。
　　它壹只手抓住了路邊的電線桿，使勁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但這時又有幾十根精神觸手從淩默的方向激射而出，卷住了它的手臂和脖子，往前壹拉。
　　仍舊是借著它試圖爬起來的力道，淩默幾乎不費什麽精神力，就讓凹凸曼連續體驗到了“仰摔”和“正面朝下摔”兩種摔倒方式。
　　每摔壹次，凹凸曼身上還沒凝聚好的精神力就會散掉壹些。
　　“還沒完呢！”
　　看著凹凸曼的鯊魚背鰭式腦袋砸在了自己跟前，而且半邊都陷進了空洞裏，淩默慢慢走了過去，身後驟然出現了兩根極粗的觸手。
　　這兩根觸手迅速浮現在半空中，就像是有生命壹樣如同毒蛇般高高揚起。
　　凹凸曼費勁地從空洞裏把臉擡了起來，雙眼裏的紅光又慢慢凝聚到了壹起。
　　“嗶——”
　　“還真要讓我說兩次啊……嗶妳妹啊！”
　　兩根觸手猛地往前射出，再次洞穿了凹凸曼的那兩只眼睛。
　　不過這次可不是精神幹擾了，而是……吞噬！
　　這只巨大化的凹凸曼就像是被放了氣似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幹癟了下去。
　　“啊……啊……”
　　夏娜瞪大眼睛，指著正在縮水的凹凸曼，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妳這麽驚訝幹嘛啊，心魔長得跟充氣娃娃似的，又能怪到誰頭上呢……”
　　淩默幹咳了壹聲，想道：“這凹凸曼不管多麽龐大，終歸也只是精神力組成的罷了。就像是之前遇到的那個長發青年，幻影畢竟只是幻影，壹吸就沒了……”
　　凹凸曼壹點點消散，淩默也感覺到自身好像吃飽了撐住了似的，從“身體”內部傳來了壹股飽脹感。
　　這是由於他現在的“身體”，其實也只是由精神力構成的罷了。
　　不過論精神上的承受力，淩默也算是久經鍛煉了。
　　在忍耐的拉鋸戰上，凹凸曼很快就敗下陣來，像是承受不住這股吸力似的，猛然爆開了。
　　“到最後竟然還要玩壹手自爆……這種恐怖分子壹樣的陰暗思想突然就暴露出來了啊！”
　　從這只凹凸曼身上，夏娜可是暴露出了許多淩默之前不太了解的事情……
　　“待我出去，壹定好好教訓妳這個丫頭……啊！”
　　壹大片紅光在原處翻滾了壹會兒，突然像是漲潮壹樣，洶湧地朝著淩默撲面而來。
　　他大叫壹聲，及時在面前張開了觸手網。
　　兩團精神能量撞在壹起，連淩默前方的馬路都被這股震蕩壹分為二！
　　中間那道深深的黑色溝壑裏，紅光湧動，看上去令人目眩！
　　而淩默剛剛吞噬掉的精神力，在這次撞擊中都全部消散了，又變成純粹的精神能量，回到了夏娜的精神世界內。
　　“妳看……”
　　夏娜突然輕輕碰了碰淩默的手臂，然後指向了對面。
　　淩默定睛望去，見在紅光之中，隱隱可見壹個人影……
　　“這他媽是在逗我！這壹定是在逗我吧！總不可能真的把凹凸曼又打回原形變成了小怪獸吧！這毫不科學啊！”
　　心中怒吼了幾句後，淩默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要說不科學……精神體跑到別人的精神世界裏這種事，以前他可是聞所未聞啊……
　　如果沒有他和夏娜之間的精神聯系，就算他再暈上幾十次，恐怕也不可能發生這件事。
　　“既然連精神世界都接受了，打不死的凹凸曼我也就勉強……臥槽！這不是凹凸曼啊！”
　　原本淩默已經做好了再次將凹凸曼擊潰的準備，但沒想到，當那個人影慢慢從紅光中走上前來時，他卻體會到了壹種熟悉感！
　　“不妙啊……”
　　纖弱的身影，挺直的背脊，頭頂，壹抹寒光在血光中若隱若現……
　　等到壹只套著皮鞋的腳從翻滾的血光中邁出時，淩默的嘴巴也漸漸張大了。
　　黑色的直長發無風自動，瞳仁血紅，皮膚格外蒼白，手中提著壹把長長的鐮刀，斜在身後。
　　穿著的校服和短裙，也仿佛被鮮血所染紅，比壹般的黑色更深……
　　這名自血光中走出的少女嘴角帶著壹抹詭異的微笑，隔著那道溝壑，正看著淩默和夏娜：“哼。”
　　淩默緊緊盯著那名少女看了壹會兒，好幾秒後才突然有氣無力地問道：“哼什麽啊，不跟我解釋壹下這裏的情況麽？這個記憶片段裏的傻娜什麽都不知道，但妳可是黑娜，應該什麽都知道才對……”
　　打散了凹凸曼，自爆後出現的少女，正是夏娜的另壹個人格——純粹只擁有喪屍思維的黑娜！
　　在這個記憶片段中，她原本應該是不存在的……
　　但既然黑娜出現在這裏，那說明……
　　“是妳把我拖進來的？”淩默試探性問道。
　　“不是‘妳’，是‘妳們’。”
　　黑娜和傻娜雖然長相壹模壹樣，但氣質卻完全不同。
　　尤其是在這種場景中，以精神體全心投入感應時，這種感覺就明顯。
　　傻娜純粹是個人類少女，而黑娜的眼神冰冷，陰寒，即便沒有行動，也能讓人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恐怖氣息。
　　人形的戰鬥兵器，而且還是極強的那種……
　　“以前還沒發現，原來夏娜的精神力的確已經很強了，單從精神層面帶給人的震懾感，可比她本體的實力還要強壹些。如果我加以引導的話……”
　　淩默想著，又問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壹個也做不成這件事，淩哥妳的精神力那麽強，要和妳建立這種更深層次的溝通，也要我和傻娜壹起做才行。”
　　黑娜看向了傻娜，笑道：“雖然之前達成了妥協，但畢竟只是臨時性的。傻娜作為人類的遺憾太多，而且壹直無法真正接受自己成為了喪屍。而我呢，我也無法接受她的人類情感。實際上，有壹點淩哥妳可能理解錯了，這裏並不是傻娜壹個人的記憶片段，而是屬於我們共同擁有的。”
　　“只不過，對於同樣的壹段記憶，我們卻有著各自不同的理解和體會罷了。傻娜壹直無法接受，那麽我就讓她接受。只要壹直不斷重復這段記憶，總有壹天她接受現實的。”
　　“但是，不管我怎麽循環，傻娜都太固執了。她總是在被感染的那壹刻就強行停止了回憶。我們的精神力能量有多強，淩哥妳也看到了。可始終不能發揮出應有的實力來，這是為什麽呢？”
　　淩默靜靜地聽著，露出了壹絲若有所思之色。
　　之前他已經發現了壹些端倪，但絕沒有想到原來這個問題，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又發展到更嚴重的地步。
　　這件事本來就是隱患，淩默原本希望在夏娜進階霸主級的時候再想想辦法，但計劃不如變化快……
　　“自己的精神世界都這麽亂，能發揮出的精神力又能強到哪兒去？”
　　淩默嘆了口氣，問道：“那妳……妳們打算讓我怎麽幫呢？”
　　“本來我想，讓妳來幫忙解開這個心結的，但似乎成效不大……”
　　黑娜沈吟了壹下，突然笑道：“很簡單的，要麽把我們徹底分開，要麽讓我們其中壹個，吞掉另壹個……”
　　“這哪兒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