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二章 抉擇

這是壹個天驕少年的崛起之路，不倚仗他物，憑借自身，做到他人認為不可能之事，創造屬於自己的傳奇。

熾蒼覺得，這是石昊應該經歷的成長之路，難能可貴，所以他不打算立刻殺至上界，掃平壹切。

壹方面，上界的那些禁區中有強大無比的存在坐鎮，並不是說只有那幾個殘仙是仙道生靈，而這些可怕存在，敵我不明。

以熾蒼目前的層次，還做不到天下無敵，他們這壹方雖然有壹個真凰，但是現在，真凰的涅槃需要壹些時間，提前出世恐怕會對其有所影響。

另壹方面，就算現在清掃了上界，終結亂世，壹統九天，對將來的大戰也沒有什麽意義，反而會引發異域的警惕，提前做出準備。

當然，攘外必先安內，要和異域征戰，必須先清掃內部毒瘤，否則，仙古紀元的悲劇將會再次上演。

前方之人拋頭顱灑熱血，後方之人坐享其成，將刀口對準自己壹方的生靈，這種事已經經歷過壹次了，熾蒼自然不會讓其再度發生。

不過，這需要壹個時機，當他們積累足夠的力量，有了對抗異域的資本之後，再以雷霆之勢犁庭掃穴，最好在示弱的情況下坑異域壹手，挫壹挫異域的銳氣。

如果提前掃平九天，讓異域得知九天這邊的情況，知曉了他們這些老弱病殘還沒死透，有壹戰之力，異域兵臨之時，必是大軍進發，諸不朽之王齊至。

這會讓九天這方無從坑起，處在不利的局面，本來實力就不如對方，還要在壹開始就正面對壘，這樣的傻事熾蒼自然不會去幹。

總的來說，還需要隱忍，至於熾蒼在虛神界顯露實力這件事，影響其實並不是很大，那些修士只是懷疑他是十兇雷帝，但沒有證據，最多只是傳聞，再者說，上界的三千道州和九天之間早就失去了聯系，就算重新建立，這件事也不會引發多大的波瀾。

目前，熾蒼和柳神要做的便是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他們都已恢復到人道領域巔峰的層次，下壹步就該成仙。

兩人皆是涅槃重修，曾立於山峰之巔，尤其是柳神，乃是無敵的仙王巨頭，在那漫長的歲月之中，祂也有過要破王成帝的想法，可惜，根本沒有希望。

而今重頭再來，得到原始真解超脫篇，知道了紅塵為仙才是真正的超脫，祂自然希望走這條路，熾蒼則不用說，他有大誌向，渴望成為最強，渴望成為傳說中的準仙帝，走紅塵仙路是必然的結果。

所以，二人需要找到壹片處在末法時代的世界，在那種不可能成仙的艱難環境之下嘗試成仙。

眼下，進入原始之門就是壹個不錯的選擇，據柳神、真龍等人猜測，原始之門極有可能通向界海，在這條漫長的路途之中，會遇見諸多事物與磨礪，正適合此時的熾蒼和柳神。

除了真凰之外，他們兩個就是這個聯盟的希望，肩負著重要使命，未來能否掀起反攻異域的浪潮，就看他們的成就如何了。

眾人談論著原始之門與上界之事，壹直談到深夜，最終，他們達成了壹致，上界暫時不動，維持原樣，算是留給石昊壹個試煉場，也是為了不提前暴露他們這個聯盟的力量，給異域壹種此界無可戰之人的假象。

就和原始帝城中的石王壹樣，隱忍不發，將來，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異域重創，讓他們感受到痛。

先讓敵人張狂壹陣，再讓他們斷手斷腳。

而那原始之門，熾蒼和柳神是必然要進的，他們需要去尋覓末法世界，並且，柳神在其他大界中留下過遺蛻，那對祂來說很重要，因此，要全部收集起來，集數世的涅槃之力合力沖擊無上之境。

其他人，比如說真龍、鯤鵬等，它們的選擇又不壹樣。

“我便不與兩位壹同上路了，身已亡，魂已滅，本源煙消雲散，而今剩下的不過是執念與印記。

就留在這石村，望日升日落，看雲卷雲舒，守護這裏，教導我的孩子。

未來若是雷帝道友有了復活印記之法，反攻異域，需要真龍沖鋒陷陣，征戰沙場，真龍必不會推辭。”混沌霧靄中，壹道模糊的身影這般說道，正是十兇之首真龍。

它的決定是留在石村，不與熾蒼、柳神壹同進入原始之門。

按照現世的記載，原始之門危險到了極點，自古以來，它就沒出現過幾次，但凡出現都會引發禍亂，導致血流成河。

許多至尊級別的高手為了搏壹世機緣，步入原始之門中，結果沒過多久，潔白的門戶就流淌出鮮血，正是進入者的血液，極度危險。

真龍雖然有了近仙的能力，在原始之門中有自保能力，但是，踏上這條路對它來說沒什麽意義，它不是涅槃重修，不需要磨礪，熾蒼和柳神不弱於它，不需要它來保護，所以，不如留在石村，過壹些平靜、樸實的生活。

況且，它的孩子小真龍葛沽還沒有長大，正處在年幼期，有它引路的話，能少走很多彎路。

對於真龍的選擇，熾蒼和柳神並不意外，留在石村也挺好。

“我與真龍道友的選擇壹樣，不進原始之門。”鯤鵬出聲，仙顏如玉，黑金甲胄爍爍發光。

熾蒼和柳神點了點頭。

而今的鯤鵬不過剛剛夠到成道至尊的實力，狀態比真龍差的多，留下是最好的選擇。

“我和妳們壹起。”壹座瑩白的骨塔輕輕震動，發出聲音，正是石昊從百斷山中帶出來的小塔。

熾蒼曾在虛神界中圖謀輪回盤時，暗中與其交流，承諾了助其奪回兩層塔身之事，所以這些天，小塔的心情都很不錯。

它亦聽說過原始之門，知道其中藏著大秘，所以想和熾蒼、柳神壹同進入。

熾蒼和柳神自然不會拒絕，在關於石昊的記憶中，進入原始之門的便是柳神和小塔。

最後做出決定的是輪回盤。

“我也打算和妳們壹同前往。”

混沌氣中，壹角輪回盤若隱若現，其表面並不光滑，有各種古老的紋路銘刻在盤子之上，若是它們亮起，將會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威能。

它在虛神界中見識到了熾蒼的六道輪回天功，來到石村之後，對熾蒼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在六道輪回盤看來，熾蒼的未來壹片光明，跟著他，必能尋齊六角，再現昔日輝煌。

至此，進入原始之門的人確定了下來，有柳神、熾蒼、小塔與六道輪回盤，其他人則蟄伏下界，等待他們歸來。

夜已深，諸強盡散。

第二日，石昊來到柳神、熾蒼的面前。

自雙石大戰回到石村之後，石昊已經在這裏修行了壹年多，覺得該出去走走，修行之道，講究壹顆平靜的心，太過執著往往會欲速不達。

不過，在詢問出石村的事之前，石昊還有壹個壹直壓在心底的疑問，直到現在才問出來。

“柳神、熾蒼叔叔，石昊有壹個疑惑，壹年前，我以滅魂針、鎮魂塔搭配六道輪回天功，覆滅石毅神魂，最後時刻被魔靈湖的蜘蛛偷襲，使得我有稍微的停頓，讓石毅得以喘息，自爆了壹顆眼球。

我想知道，他真的隕落了嗎？”

面對石昊的疑問，熾蒼開口回答道：

“對於下界修士而言，虛神界中死亡，若不是被所謂的禁器覆滅，那便不是真正的消亡，也就是說，石毅還活著。”

那壹戰，熾蒼全程都在觀看，自然看到了石毅死裏逃生的壹幕。

他接著說道：“不過，石毅除了那枚重瞳之外，其他的神魂都被滅魂針、鎮魂塔滅殺了，即便還有殘破的神魂留存，也和死亡差不多了，除非有逆天之物，助他逆天改命。”

熾蒼眸光深邃，在關於石昊的記憶中，他看到了重現世間的石毅，並且，在上界聲名鵲起，殺進了仙古花蕾，和石昊以及秦昊碰面，號稱石氏三兄弟，如此來看，奪走石毅屍體的灰衣重瞳女尋到了逆天之物，將石毅救了回來。

會是什麽？

他想到了石昊在藥都遇見重瞳女子，難道她去藥都，就是為了復活石毅？除此之外，還有八域大劫中，灰衣重瞳女子冒險，虎口奪食，搶走了荒域第壹靈根的壹朵花。

這絕對是算是逆天之物，不過，這都是猜測，不壹定為真。

聽了熾蒼的描述，石昊了然，就算石毅還死，狀態也差到了極點，想要復蘇，需要付出的代價不可想象，能被熾蒼稱作逆天之物，自然不會簡單。

他沒有再糾結於這件事，就算石毅死而復生，也是命該如此。

在那天空戰場之上，石昊以絕對的力量擊碎了石毅引以為傲的重瞳至高奧義神話，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算是復仇了。

“柳神、熾蒼叔叔，大劫將至，現在還能出去走動嗎？”

從長輩這裏，石昊了解到，荒域將亂，此刻外出，不知會發生什麽。

“當然可以。”熾蒼點頭。

柳神也附和道：“去吧，妳與石毅虛神界壹戰過後，域外的生靈開始進入荒域，出去走走，和人切磋，還是有好處的。”

隨後，柳神又囑咐石昊，如果真的發生動亂，波及到他，可以取出先前給予石昊的那根晶瑩柳條，手持它，能在壹瞬間之內回到石村。

石昊謹記在心，辭別了壹眾長輩，離開了石村，走向大荒之外。

看著少年的背影，熾蒼想到了他被軟禁在不老山的雙親。

那裏不僅有石昊的雙親，還有被鎮壓了無盡歲月的鯤鵬之子——不滅的生靈，這雖然只是壹道次身，但是和真身沒什麽區別。

考慮到石昊和鯤鵬，熾蒼覺得還是應該去不老山走上壹趟，將他們的親人安全的帶出來。

不過，這件事也不用著急，鯤鵬子、石子陵、秦怡寧等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熾蒼打算等石昊下壹次回村之時啟程去不老山，終究是石昊的雙親，他應該親身前往。

隨後，熾蒼將這件事告知了鯤鵬。

“次身嗎，既如此，那便不著急。”鯤鵬回答，看不出有什麽表情。

忽然，熾蒼沒來由的壹顫，有壹種心悸，來自眼前的鯤鵬，那是壹種令人悚然的殺意。

此刻的鯤鵬，情緒很復雜，既有知曉自己孩子下落的喜悅，也有因為鯤鵬子被壹些人鎮壓而憤怒。

這個世界上，母愛是偉大的，也是強大的，尤其是鯤鵬這種強者，動她的孩子，無疑是觸及了她的底線。

熾蒼相信，未來的不老山之行，壹定不會平靜，別看鯤鵬美若天仙，似壹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仙子，但實際上，她殺生如麻，熾蒼可是去過鯤鵬巢化魔洞的，裏面都是鯤鵬擊殺的兇獸，數都數不清。

並且，那是鯤鵬遭劫，中了折仙咒之後發生的事，在這之前，死在她手底下的強者更是數不勝數，需知，她的兵器天荒所用材料就有諸多大敵的真骨。

事實上，能成長到十兇地步的生靈，誰又不是殺伐滔天之輩呢？

與鯤鵬商議好不老山之行的時間後，熾蒼開始了新的修行，此刻的他需要將今世道果提升上去，待到今世道果也登臨人道領域巔峰之時，就是他嘗試紅塵為仙之日。

而今世道果，已經無需熾蒼費盡心思開拓了，在界海點燃神火的時候，雷池中的原始符號經歷蛻變，在錘煉中極盡升華，由原先的代表九天十地，擴展到了囊括諸天萬界，熾蒼只需按照原先的步驟，將原始符號的力量歸於自身即可。

也就是說，他的路已經現世，未來的道果就在雷池中，只等著壹步步掌握，在熾蒼這裏，沒有所謂的瓶頸可言。

他將扶搖而上，勢如破竹，就連那所謂的五百年的至尊線也擋不住他。

盤坐在深淵中，熾蒼開始了真壹境的修行。

有那縷折仙咒在，他的修行速度相較於正常時會慢上很多，每增加壹絲道行都會被這縷恐怖的幽光反復削斬，直至斬無可斬，才能積澱下來。

不過，這也意味著熾蒼始終在走最強路，每壹步都踏實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