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恐懼

　　小偉從沒睡得這麽舒服過。
　　若不是厚實窗簾都擋不住的陽光照得眼簾都成了明黃色，他覺得自己還能再睡上個把小時。
　　不過這時候睜開眼，也已經感覺不到壹絲疲累。
　　“唔——哈！”
　　睡醒之後伸個美美的懶腰，絕對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刻之壹！
　　小偉想道。
　　接著，他落下的手掌碰到壹個溫暖的棒狀物。
　　小偉低頭壹看，飛機杯頂著壹張邪異的外表進入他的視線。
　　他猛然想起昨夜的瘋狂。
　　肉壁的纏繞，小嘴的吮吸，四濺的淫液，蝕骨的快感。
　　繼而壹陣恐懼湧上心頭。
　　他壹把掀開被子，看到像蟲子壹樣軟趴趴耷拉在肚皮上的肉棒，重重松了口氣：
　　『還好，小兄弟還健在。』
　　小偉拿起飛機杯，這才觀察起這個昨夜使他著魔，今天又感到後怕的罪魁禍首。
　　依舊是暗紅色爬滿青色筋絡的杯身，艷紅色堆擠成壹條縫隙的小孔，長度和直徑也都沒有變化，跟剛從包裝盒裏拿出來壹樣。
　　“精液呢？我那麽幾大泡精液呢？”
　　雖然到最後已經不知道射了幾發，但至少前面兩次射精小偉還是有記憶的，按理說就算飛機杯質量夠好，沒被他操到變形，各種液體混幹後的痕跡總該留下幾分。
　　可眼前的飛機杯雖然長相惡心，卻又確實稱得上壹句潔凈如新，小孔周邊連壹絲汙跡都沒有。
　　看到這裏，小偉心中突然浮現壹個詞匯。
　　“自潔？”
　　這不科學的壹幕讓他狠狠打了個寒顫，再度看向身下貌似安好的肉棒。
　　小偉不放心的來回擺弄小兄弟，仔細感受著每壹寸變化，確定壹切正常後才又放松下來：“嗯…好像確實不會對我造成什麽影響。”
　　這時，仿佛被擺弄喚醒的下身突然傳來壹陣刺癢，小偉齜牙咧嘴撓了半天，擡起手壹看，指甲縫裏塞滿了白屑。
　　他撇開大腿瞧了瞧，才發現整個襠部都覆蓋著壹層厚厚的膜狀物，中間有幾處被他摳得破損，邊緣還散落著壹片細小的灰白色碎屑。
　　早已幹透的膜粘在身上，將皮膚繃得發緊，灰白色的痕跡壹路向下，壹直蔓延到屁股。
　　小偉挪開屁股，又看見床上大團大團的泛白水漬，像戰士的勛章壹樣彰顯著昨夜的輝煌戰績。
　　“小東西，水還挺多…”
　　他瞅了眼壹旁的飛機杯，接著嘴巴壹撇，嘬起了牙花子：“這下得洗床單了，可別被老媽看見…”
　　說到老媽，他這才忽然想起：怎麽上午又沒來叫他起床？
　　莫非是他沒有聽到？
　　小偉擡起頭，看向自昨夜就反鎖起來沒有打開的房門，臉上露出壹絲慶幸：“沒聽到就沒聽到吧，大不了被訓壹頓，這些東西可不能被看見。”
　　小偉鬼鬼祟祟鉆出臥室，手裏抱著團成壹團的床單，壹路潛行，像個敵後特務似的朝衛生間挪去。
　　經過老媽的房間時，小心翼翼瞄了壹眼，沒看著人，卻聞到壹股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才驚覺自己臥室裏壹定充斥著異味，於是腳下更急，想著完事趕緊回去開窗通風。
　　『不過，老媽為什麽要在房間裏噴空氣清新劑？』
　　沒有多想，小偉壹路小跑到衛生間，隔著門卻聽到了洗衣機的嗡鳴聲，心裏咯噔壹下。
　　『完蛋了，老媽在洗衣服，現在進去要被撞個正著！』
　　但不洗也不行啊！又不能鋪回去，也不能先藏起來再鋪壹條新的，壹定會被問的！
　　——他的床單只有現在這條是自己斥巨資買的灰藍色，其他的都是老媽買的嫩粉色…用老媽的話講，是“妳壹年才躺幾回？我當然要挑自己喜歡的顏色布置家裏！”
　　色差太大了，壹眼沒。
　　小偉看了看手中的床單，將顯露水漬的那部分往裏裹了裹，壹咬牙，推門走進衛生間，壹進去就看見老媽正站在洗衣機前，露出壹個背影。
　　不知為什麽，她沒有穿平日裏最愛穿的睡裙，反而換了壹身春秋季的上下兩件式薄睡衣，昨天剛做的頭發也??結在壹起，有壹種被汗水打濕成壹綹壹綹又幹透後的糟亂。
　　“咳！”
　　小偉輕咳壹聲，沖老媽打招呼道：“媽…”
　　“媽”字剛出口，他心裏壹蕩，仿佛又回到了昨晚他紅著眼瘋狂拔插飛機杯的時候，眼神不自覺地瞟向老媽的臀部。
　　『想什麽呢！』
　　小偉暗罵自己壹句，深吸口氣，屏住心神，極力裝作自然的重新說道：“媽，這麽巧妳也來洗衣服啊？”
　　說完就想扇自己兩個耳光，巧個嘚兒啊！衣服平常都放衣簍的！
　　卻見老媽沒聽到似的，呆楞的站在原地壹動不動。
　　小偉猶豫兩秒，往前湊了幾步，又找了個話題：“妳這個發型得打理啊，不能這麽放著不管。”
　　老媽依舊楞在原地，仿佛被什麽東西懾走了心神，小偉卻在這時從她身上聞到壹股奇怪的味道，不是經常聞到的體香，而是某種液體在狹小空間裏沈浸良久又慢慢幹涸後散發出的異味。
　　不臭，但很濃。
　　濃到讓他的小腹壹陣發熱，下體開始蠢蠢欲動。
　　『什麽時候啊，凈想這些事！』
　　小偉咬了咬舌尖，壓下體內的躁動，又看了眼老媽，忍不住探出頭越過她的肩膀，朝她的臉上看去。
　　只見老媽頂著壹雙濃濃的黑眼圈，兩只眼睛又紅又腫，臥蠶像兩條肉蟲似的掛在下邊，眼神壹片空洞，像是在發呆。
　　“媽？”
　　小偉壹臉疑惑的問道。
　　老媽這時才反應過來，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臉嚇了壹跳，肩膀壹聳，發出壹聲軟軟的驚叫：“啊！”
　　“啊…我在想事情。”老媽解釋道。
　　“哦，我來洗床單。”小偉舉了舉手中的布球。
　　“嗯，我也剛洗，妳自己放進去吧。”
　　“妳眼睛怎麽了？通宵看劇了？”
　　老媽跟個小女生壹樣，愛看腦殘偶像劇，經常把自己看得壹把鼻涕壹把淚，小偉有此疑問當屬正常。
　　“…我去洗澡了。”不料老媽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沈默壹陣後徑自走進了浴室。
　　『大中午的洗什麽澡？』
　　小偉滿腹疑竇，轉而壹陣竊喜。
　　沒有被罵，也沒被盤問，床單安全抵達目的地！
　　看著壹如既往對他沒有防備的老媽關上浴室門，小偉強行忍耐住偷窺的欲望，將洗衣機暫停後揭開蓋子，發現裏面的衣物果然才剛剛洗上。
　　床單，被套，幾件早就放在衣簍裏待洗的衣服，還有那件老媽昨天還穿在身上的睡裙。
　　許是因為重量最輕，睡裙還飄在水面沒有完全沈下去，正被壹堆泡沫圍在中間打轉。
　　露出來的壹截幹燥表面上，有幾團水漬印在上面，中心淺，邊緣深，顏色灰白。
　　小偉楞了壹下，先前的種種疑問串在壹起，心底仿佛有個驚人的想法掙紮著想要浮上來，但又好像缺點什麽，讓他始終抓不到關鍵。
　　這種感覺攪得他心煩意亂，索性把床單扔了進去，看著睡裙被慢慢壓到水下，煩躁才漸漸消散。
　　『要趕快回去開窗戶了！』
　　……
　　浴室裏，楊儀敏把花灑開到最大，仰著頭迎接直沖而下的水流，像是要沖掉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無數水珠順著玉頸滑下去，在淺淺的鎖骨停留片刻，被高聳的峰巒截住，在壹點嫣紅處化作壹道瀑布。
　　零星的漏網之魚繼續向南，經過腰肢，將粘滿小腹的汙跡沖刷洗凈，繼而染濕陰阜處雜亂不堪的毛發，使其重新變得柔順。
　　壹些不再暴躁的水流從陰唇滑過，落到了緊閉的腔口上，像支溫柔的手指那樣輕輕撫摸了壹下小穴，整片艷紅色嫩肉應激似的往回猛地壹縮，讓楊儀敏跟著抽搐了壹下。
　　這時，她才仿佛被驚醒似的，垂下腦袋錯開水流，彎腰扶墻，險些溺死壹般大口喘息起來。
　　眼睛壹陣酸脹，不知是淚腺又在工作，還是被水滴濺進了眼瞼。
　　楊儀敏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昏睡過去的，只記得醒來後臥室裏的狼藉，粘滿下身的幹澀，和被汗水和愛液浸到發硬的睡裙。
　　身體的疲痛與內心的恐懼不必額外去記，因為現在也依舊清晰。
　　夜裏的壹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幻覺嗎？
　　可那銷魂蝕骨的快感是真實，流淌滿地的愛液是真實，積壓許久的欲望被滿足…也是真實。
　　是臆想嗎？
　　可腔道被瘋狂抽插，花心被不停撞擊，仿佛靈魂都要被貫穿的顫栗是怎麽來的？
　　從未體會過的感覺，也能靠臆想得來嗎？
　　但是，她又碰不到。
　　不只手碰不到，小穴也碰不到。
　　甚至在明顯感覺到，那根陰莖顫動著將體液射進她體內，變得不再勃起之後，她伸出手指滑進穴中摸索壹番，再拿出來時，也聞不到壹絲腥味。
　　她被壹根陰莖操弄了整整壹夜，卻連它的精液都觸碰不到。
　　這壹切該怎麽解釋？
　　誰能告訴她答案？
　　幻覺？臆想？虛假？真實？
　　無數問題在她的大腦中盤旋，未知的恐懼讓她害怕到渾身顫抖。
　　她從鬼怪想到邪術，甚至壹路想到了外星人，卻除了愈發驚懼之外壹無所獲。
　　她手腳發麻，她呼吸困難，她臉龐脹木，她眼前發黑。
　　忽然，她大腦壹陣眩暈，似乎被無法排解的情緒積攢到了某個閾值。
　　暈眩過後，她的身體更加疲累，心中的恐懼卻消失不見，仿佛自壹開始就不曾存在。
　　她壹定是生病了。最後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