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愛情的滋味

　　“壹千萬願力，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各位都是真正的惡棍。”
　　“壹定有那專門修行願力的高手，又或是他們的父母兄妹七叔八姑親朋好友正在看我們的直播。”
　　“這可是毀滅之主的杯子，上面還有她的唾液，壹旦購入手中，細細體悟之下，壹定能對魔主的威能有所體會。”
　　“各位兄弟，各位姐妹，妳們都是高手，不必我多說。”
　　“買它！”
　　武小德說完壹長串臺詞，聲音停住。
　　血稚的聲音響起：
　　“起價壹千萬願力。”
　　“好，這邊的威震地先生出價壹千五百萬願力，您真識貨。”
　　“等壹下，我看到壹位自稱小醜的朋友出了兩千萬願力——”
　　“現在是兩千萬願力！”
　　“還有沒有人出價？”
　　“我看見了，那邊綽號為紅刀·王的兄弟，開出了三千萬願力的高價！”
　　武小德亢奮而低沈的聲音插進來：
　　“——這位紅刀·王，您是想毀滅世界嗎？先預祝您從魔主的杯子上感悟毀滅的真諦，您是真好漢！”
　　“來啊，各位朋友，我們全員壞人，沒有壹個是要拯救世界的傻瓜。”
　　“我猜妳們都恨超級英雄。”
　　“但是妳們幹不掉他們。”
　　“來啊，這個杯子是改變命運的機會。”
　　“讓那些假惺惺的英雄們都見鬼去吧——”
　　“這是魔主的饋贈。”
　　“當然，它並不免費。”
　　“什麽？八千萬！這邊這位兄弟是——”
　　“炸彈魔！”
　　“閣下真是——等等！兩億！有人出價兩億！！”
　　“尖嘯者閣下，不得不說，您真是豪爽。”
　　……
　　沈秀君以手托腮，坐在樓下的吧臺前。
　　她靜靜聽著樓上的動靜。
　　這個武小德，在賣自己喝水的杯子……
　　實在是別出心裁。
　　自己能做什麽？
　　難道自己要毀了他的生意？
　　聲望掉下去怎麽辦？
　　自己已經抵達四分之三的進度了，再進壹步，聲望就刷到了“尊敬”。
　　須知每壹顆星的增長，都是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
　　不可以掉！
　　沈秀君長長的睫毛垂下。
　　願力嘛……
　　眾生力量的壹種。
　　自己身為無量大劫的操持者，完克願力。
　　那就不管他好了。
　　只要自己不插手，到最後他發現壹切都是徒勞無功的那壹刻，他也沒有任何理由遷怒到自己身上。
　　沈秀君伸手壹招。
　　墻壁上，壹瓶烈酒飛來，落在她面前，自動打開瓶蓋。
　　這酒很烈，如果被人類的身軀喝下去，會感覺到仿佛在燃燒。
　　沈秀君抄起酒瓶，慢慢喝了壹口。
　　眾生永遠是這樣——
　　他們聽不進去任何勸說，除非自己撞了南墻，才會得到人生的教訓。
　　而自己是眾生最終極的那壹堵墻。
　　——隨他去吧。
　　他生命的終點，就是自己。
　　不過整件事還有壹個疑點——
　　為什麽他能進入自己的身軀，隨意搗亂？
　　這具身軀雖然是根據因果律術法造出來的，但也不是誰都能使用。
　　自己明明做了限定。
　　只有使用了無量大劫的力量，才可以操縱這具身體。
　　壹個凡人。
　　到底怎麽做成了這件事？
　　沈秀君慢慢喝著酒，陷入了沈思。
　　……
　　樓上。
　　武小德看著聖行之墻上此起彼伏的喊價，靜靜等待著什麽。
　　好壹會兒。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他微微松了口氣。
　　沈秀君沒有出手，便意味著她默許了這件事。
　　事實上自己也做好了兩手準備。
　　萬壹她插手，就等同於她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自己真的會恨她。
　　因為自己急需100億願力獻祭。
　　這個因果應該很清晰吧。
　　就算是她，也不得不仔細衡量。
　　血稚的聲音再次響起：
　　“15億壹次。”
　　“15億兩次——”
　　“還有沒有加價的朋友？”
　　“15億三次！”
　　“成交！”
　　“冰封魔王閣下，這件寶物是妳的了！”
　　血稚望向武小德。
　　武小德臉上掛起笑容，摸出壹個箱子道：“現在立刻交貨。”
　　他把戴斯瑪克特的情書收納盒打開，又把玻璃杯放進去，然後拍了拍箱子道：
　　“請大家放心，我們是包郵的。”
　　戴斯瑪克特的情書收納盒立刻消失。
　　過了壹會兒。
　　它再次出現在桌子上。
　　東西已經送到了。
　　至於是誰收到了東西，武小德卻不在意。
　　“好了，本次直播到此結束。”
　　“請大家努力積攢願力。”
　　“下壹期拍賣很快就會開啟，我保證。”
　　武小德沖著聖行之墻點點頭。
　　直播結束。
　　賣了壹個沈秀君喝過水的杯子，收入了15億願力。
　　還差85億。
　　“真是壹個美好的開始，主人。”
　　血稚試探著說。
　　她發現了壹件事。
　　自己根本不了解這個男人。
　　——他能從時間之屍的看守中盜走無始之旗，還能跟劫魔談戀愛。
　　劫魔毀滅壹切。
　　從來沒聽說過劫魔會跟人談戀愛。
　　既然如此，想要從這個男人手裏逃走，最需要做的，便是知己知彼。
　　現在先虛與委蛇，了解對方，靜待機會，然後才可以壹舉破敵。
　　這才是最佳策略！
　　武小德聽見她這麽說，欣然道：“妳說的對，我們有了壹個好的開始。”
　　“接下來做什麽？主人——妳可真是厲害。”
　　血稚贊嘆道。
　　武小德臉上的笑意忽然漸漸消失。
　　“血稚啊，妳應該是劫魔之下最厲害的存在了，不是嗎？”
　　他問。
　　血稚不知道他的用意，但還是應聲道：“劫魔之外，我無所畏懼。”
　　武小德道：“妳親自走壹趟，把剛才拍到杯子的那個冰封魔王幹掉，杯子拿回來。”
　　血稚呆住。
　　“是要重新拍賣那個杯子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會有人看穿的，不要把別人當傻子，我只是要拿回杯子而已，那是酒吧的財產。”武小德道。
　　“我很容易就可以偷回來，為什麽壹定要殺了對方？”血稚好奇地問。
　　“因為剛才我直播的這些受眾，沒有壹個好人，全都是臭名昭著的壞蛋，我擔心萬壹它真的研究出什麽，它那邊的世界豈不是要遭殃？”
　　“幹掉它。”
　　“去吧。”
　　血稚靜靜聽著，臉上漸漸浮現出濃濃惡意與嗜血欲望。
　　這些事，是她喜歡的。
　　“殺人這種事我最在行了，就算是魔王也要匍匐在我的腳下，主人請放心吧。”
　　血稚行了壹禮，慢慢後退，消失在虛空之中。
　　武小德獨自在房間裏坐著。
　　他想了壹會兒，喊道：“小紅？”
　　蕭白紅推門進來，罵罵咧咧道：“幫妳這麽多忙，換不來壹聲老蕭？”
　　“老蕭，”武小德笑道，“我這裏有壹個去人皇秘境的名額，妳要不要去壹下？”
　　“去幹什麽？”
　　“提升實力啊，那些英靈們都是超強的家夥，妳要是被誰看中，實力的提升速度就像坐火箭！”
　　“我去。”
　　“走，我讓人來酒吧門口接妳。”
　　兩人下了口，走出酒吧。
　　等了壹會兒。
　　瓊悄然而至。
　　“這是我兄弟，帶他入會，給個議員當當，送進人皇秘境去。”
　　武小德道。
　　“好的，”瓊打量著蕭白紅，點頭道：“跟我來。”
　　她帶著蕭白紅直接傳送離開了。
　　武小德回到酒吧裏。
　　只見沈秀君依然坐在那裏，仿佛陷入了沈思。
　　“秀君。”武小德開口。
　　“嗯？”
　　“我想吃東西。”
　　“好，我去給妳做啊。”
　　她站起來，朝廚房走去。
　　武小德用腳輕輕壹勾，便把她坐過的椅子勾到面前，手在上面輕輕壹按——
　　椅子消失了。
　　第二件拍品：飼育魔主坐過的椅子入手了！
　　等等！
　　沈秀君親手做的飯，豈不是更值錢？
　　武小德正在發散思維，那邊沈秀君忽然停住腳步，回頭望向他。
　　“小武哥哥。”她脆聲道。
　　“嗯？”武小德望向她。
　　“妳是劫魔嗎？”沈秀君目光中透著些許疑惑。
　　“不是。”武小德道。
　　沈秀君笑笑，壹步壹步走回來，依偎在武小德懷中，低聲道：
　　“我也覺得妳不是，可妳為什麽能進入我的身體，還那麽自如？”
　　是的，凡人完全不可能如此！
　　她說話的時候，血稚突然從虛空冒出來，手裏提著壹顆頭顱，以及壹個酒杯。
　　血稚聽見了她的話。
　　血稚跪了下去。
　　血稚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他……進入她的身體……
　　完了。
　　主人真是劫魔的戀人啊！！！
　　結合自己的任務來看，自己要救他壹命，就必須幹掉劫魔——
　　所以這個人是被劫魔看中，被強迫成為了劫魔的面首？
　　這是個什麽樣的世界啊……
　　——我這樣的禁忌存在都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主人，幸不辱命。”
　　血稚哆哆嗦嗦擡起手，將酒杯和人頭捧起，放在武小德面前。
　　武小德沒有碰那顆人頭，只是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拈著酒杯放在吧臺上。
　　他低下頭，在沈秀君耳邊輕聲道：
　　“妳想知道原因？”
　　“嗯，小武哥哥，妳是怎麽做到的呢？”沈秀君道。
　　“有沒有可能這就是愛情的滋味，比如——妳愛我？”武小德問。
　　沈秀君依靠在他肩膀上，吃吃笑道：
　　“我真的喜歡小武哥哥，小武哥哥喜歡我嗎？”
　　——這時時間早已倒流，而武小德也並沒有發動“打不過就加入”，讓她處於同樣的任務之中。
　　所以她說的分外安心。
　　武小德卻沒有回應她的話。
　　他只是望向虛空。
　　在不夜城的琉璃光焰籠罩下，亡靈之書漂浮在半空，浮現出壹行行冰晶小字：
　　“本次特許骨Phone2 max拍攝。”
　　“拍攝已完成。”
　　“她說她喜歡妳。”
　　“特別提醒——”
　　“女孩子們要警惕會拍片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