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啊！”
壹聲短促的驚呼，我被自己的夢嚇醒了，我摸了摸額頭，居然是壹手的冷汗，看了看手機，時間顯示是晚上十壹點不到，我這黃粱壹夢只睡了壹個多小時，卻在腦海裏清晰還原了最近半個月的情境，這是為什麽？是冥冥中有壹股力量在指引我找到答案嗎？
對了，夢中最後出現的趙明雪，這個妻子的大學死黨兼閨蜜，她最近確實因為某些原因和我走得很近，和她在餐廳中香艷曖昧的壹幕就發生在昨天，她會不會知道壹些我不知道的關於妻子的事呢？
打定主意後我壓抑了整晚的精神稍微振作了壹些，我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推開門，床頭的燈還亮著，妻子正裹著被子背對著我，我也不知道她是睡著還是醒著。
我悄悄掩上門，反身走向了衛生間，那裏此刻正是壹地狼藉，我借著蹲身撿拾東西的機會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又想了壹遍，妻子是如何產生這麽可怕的念頭？是什麽是什麽人讓她產生的念頭？她到底是有多執著？
地上幾瓶玻璃瓶裝的護膚品已經摔碎了，這些都是妻子平時鐘愛的東西，到底是什麽讓她情緒如此崩潰？我百思不得其解。
“啊……”
壹聲驚呼從臥室方向傳來，我聞聲立馬跳了起來奪門而出。
“老公！老公！我不要！我不要！！”
“老婆老婆，老公來了，乖。”
我沖到床邊壹把摟住手舞足蹈的妻子，她仍然閉著眼，但是臉上已經壹片淚痕。
似乎是感受到了窩在他的身邊，妻子壹把摟住我再次放聲大哭，看來是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
“老公，我真的真的不想跟妳離婚的，但是我怕……”妻子因為哭泣而言語不清。
“別怕別怕，有老公在什麽都不怕，妳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了？為什麽回來就要和我離婚？”我捧著她的臉用飽含柔情的語氣輕聲問道。
妻子哭了壹會兒又平靜了壹些，面對我的問題她沒有回答。
“好了好了我不問妳了，但是妳壹定要知道，沒有什麽事也沒有什麽人能分開我們，知道嗎？”
妻子看著我堅定的眼神猶豫的點了點頭。
“妳相不相信老公？”
妻子又點了點頭，這次堅定了些。
“那妳就要相信我們夫妻是壹體的，沒有什麽是我們闖不過去的，嗯？”
“嗯。”妻子像個孩子壹樣，癟著嘴但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乖。”我在她的額頭輕吻了壹下：“睡吧，我也不洗了，我們就這麽臟臟的睡。”
妻子乖巧地點了點頭，就在我脫去外衣準備上床的時候，我借著床頭燈的暖光看到妻子的右手食指上有壹道長長的已經幹涸的血痕，被子上也有些血跡。
“妳受傷了？是不是剛才在浴室發脾氣的時候刮到的？”我對於時隔這麽長時間才發現妻子的傷感到自責。
“妳等等，我去拿創可貼。”
“不用了。”妻子輕輕拉住了我，聲音嘶啞地說道：“已經幹了，沒事了。”
“那不行，必須得包壹下。”
說完我還是下床取過房間內的急救包，從裏面拿出壹塊印著閃電麥昆的賽車總動員主題創可貼給她貼上，這是我這個喜歡車的大男孩很喜歡的壹個卡通形象。
壹夜相安無事，第二天起床後我們兩個都有些沈默，但還是按部就班的做著上班前的準備，刷牙，洗臉，吃早餐，我給妻子又換了壹塊創可貼，還是閃電麥昆。
整個上午我的工作狀態明顯不佳，但是好在不算太忙，所以並沒有人發現我的心不在焉，還沒到午餐時間我就迫不及待地給趙明雪發了微信。
“中午有時間嗎？壹起吃飯，就我們兩個。”
“呵呵好啊，說，妳想對我幹嘛？”
“不開玩笑，有事問妳，就上次那家茶冰廳見。”
“哦好的，我先去占位。”
趙明雪似乎從我的語氣中感受到了壹些情緒，於是接下來的回答非常規矩。
我接連推掉了包括施夢蕓在內的幾個人的午餐邀約，十壹點半就從辦公室出發去了餐廳，趙明雪到的更早，已經在這家生意火爆但是面積不大的餐廳內占據了壹個視野很好的位置，所以我壹進去就被她看見了，連忙招呼我過去。
我壹坐下她就幫我倒了壹杯檸檬水。
“呵呵，妳居然會主動找我吃飯，聽妳口氣似乎有事要問我？”
我喘了口氣，斟酌了壹下問道：“妳跟心悅最近聯系過嗎？”
“有啊，我們經常聯系的，怎麽了？”
“她……最近有沒有什麽不太正常的地方？”
趙明雪喝了口水，眼睛轉了轉，似乎有些茫然。
“沒什麽呀，她是個樂天派，天塌下來也笑得出來能有什麽事？再說有妳這個老公在她能有什麽心事？”
我沈默了壹會，不知該如何接話。
“妳怎麽了？妳們吵架了？”
“啊……不是，只是，呃，她昨天到家之後情緒不太對，我問她也不說，所以想著她會不會跟妳說過什麽。”
“她……不會是知道我們前天的事了吧？”趙明雪湊近我壓低聲音說道。
我心裏壹驚，我昨天怎麽沒想到這個？但是轉念壹想就被我否決了，這件事我沒有告訴她，並不是要瞞她，只是還沒想好該怎麽說出我和她閨蜜的曖昧，而且按她的個性，就算知道了也只會笑我傻，到嘴的肉不敢吃，絕對不會生氣，更不會有昨天那種表現。
“不會的，我能肯定。”我加重了語氣表達我的堅決。
“唉，心悅真是好福氣，只是情緒不太對就惹得老公這麽緊張，我家那個，哼。”趙明雪說著有些自怨自艾起來。
我沒有接她的話茬，我還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趙明雪說得沒錯，妻子是個樂天派，用我的話其實叫做沒心沒肺，二了吧唧，她昨天的歇斯底裏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而且我感覺這事遠沒有結束。
就在我還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我漫不經心的拿出來看了壹下，是個有些陌生但是又有些熟悉的號碼，我猶豫了壹下還是接通了。
“餵，哪位？”
“建豪啊，是我呀。”
是個有些急切的女人的聲音，而我只用了壹秒就反應過來為什麽這個號碼有些熟悉，居然是我的嶽母大人！
“媽，怎麽了？別急，有事妳慢慢說。”
“哎呀，我急死了呀，妳爸，剛才早上出去買菜的時候被車撞了，然後肇事的還跑了！”
我壹聽也急了：“嚴重嗎？妳們現在在哪裏？通知心悅了嗎？”
“已經到醫院了，現在正在搶救室呢，醫生說可能要住院開刀，心悅的電話壹直打不通，所以我就先通知妳了。”
“妳們在哪家醫院？”
“六院。”
“好的好的，妳等我，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趙明雪也遞來關切的眼神：“怎麽了？家裏出事了？”
“是心悅的爸爸出車禍了，我得馬上去醫院。”說著我連買單都忘了就匆匆離去。
簡單和施夢蕓說了壹下情況我就請了半天假直奔第六人民醫院。
中午的市區路況也好不到哪裏去，我在路上足足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才趕到醫院，我的心裏是真的很急，我這個嶽父大人的脾氣個性和我爸真的挺像，用兩人私底下喝酒時的醉話說起來叫難兄難弟，都是在家怕老婆的主。
和我聊天時往往不是說些什麽壹定要對他女兒好，否則如何如何的話，而是經常說讓我別太寵著妻子，要讓她有獨立的面對危機時的應變能力，不能什麽都是男人大包大攬，但反而是我每次執行的時候都不能做到徹底放手。
我和嶽父的相處沒有壹般翁婿間的距離感，有時候反而像是父子壹樣無話不談，壹頓酒喝到大晚上，兩個人都酩酊大醉，嶽母和妻子娘倆壹人拖壹個的場景也有過幾次，都被當做了笑談。
所以聽聞嶽父出事我是真的很急，好不容易在醫院的急診搶救室找到他們老夫妻時才發現情況並沒有想的那麽嚴重。
“哎呀，妳說那麽誇張看把建豪嚇得。”
躺在急救床上，左腿已經被支架固定起來的嶽父埋怨地說著嶽母。
嶽父被撞傷後肇事司機就跑了，是好心的路人把他扶到壹邊並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回過神來的嶽父自己打電話給了嶽母，120急救車到了之後簡單做了壹下現場處理就送來了醫院。
可能是因為“搶救室”三個字太過敏感，我下意識地就認為傷勢很重，但實際上除了左腿有輕微的骨折之外並無大礙，我來之前他們剛決定用保守治療而不是手術，壹會兒綁了石膏就能出院了。
至此我才將壹顆焦急的心放回了肚子。
“對了媽，妳剛才說心悅電話沒打通，我來的路上也打過也沒打通，但是我給她微信留言了，我……”
話還沒說完我的電話就響了，壹看果然是妻子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