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要搞錢啊

　　在拍攝《北京歡迎妳》期間，虛洛再問了韓三坪壹次，峨影廠要不要投資拍攝《霸王別姬》。
　　韓三坪連價格都沒有問，直接拒絕了。
　　這還不僅僅是他的意思，是來北京之前，他給廠長工作會議匯報的時候，當著廠裏的高層們提出來，然後被全部否決的。
　　好嘛。
　　峨影廠不願意就算了，畢竟虛洛不敢說《霸王別姬》是能獲得嘎納金棕櫚的作品。
　　當然說了他們也不信。
　　凱哥的父親是苝電廠的，他倒是提出了，既然《霸王別姬》在北京拍攝，那麽可以和苝電廠合作。
　　苝電廠出人、出關系，虛洛這邊只出錢就行，然後按照協商分權益。
　　這個虛洛倒是很贊同的。
　　畢竟妳沒有地頭蛇幫忙，辦事兒就不會順當。
　　這些事情可不是虎子那群人能做的，他們自己都說了，他們的擅長是跑腿打雜、處理小事兒而已。
　　但是問題又來了。
　　有兩個。
　　第壹是虛洛以什麽身份做投資人？
　　有錢還不行，妳必須得豎立壹個主體出來。
　　到底是國內的電影機構，還是海外的電影公司？
　　這裏面都有講究的。
　　現在峨影廠不參加，苝電廠顯然不出錢，那麽虛洛想要用改編權入股的念頭，自然就給斷了。
　　他想要像是張果力說的那樣，在國內找個掛靠的地方都不行。
　　所以他只能是選擇利用海外的電影公司來投資。
　　如果沒有虛洛的插手，前世肯定就是徐鳳的湯臣電影公司為制作主體的。
　　現在虛洛也琢磨著在香江開壹家電影公司，然後借著這個電影公司的模式來內地投資拍攝電影。
　　其實這事兒還算不難。
　　因為虛洛和嘉禾的關系好。
　　嘉禾又是壹個非常獨特的電影公司，它喜歡扶持底下的明星、導演，讓他們成立電影子公司，然後大家壹起以合作的方式來開發電影，壹起賺錢。
　　許官文、洪錦寶、程龍、徐客、吳思源……等等，都是這種合作的模式。
　　虛洛加入進去，也不算什麽稀奇，鄒紋懷只會更加歡迎。
　　壹切電影公司的手續、人員、辦公場所等等，都可以委托嘉禾來做，反正它不用多少人手和辦公場地，說是壹個空殼子都行。
　　主要的是在內地，在虛洛。
　　於是，第壹個問題便解決了。
　　剩下的是第二個問題。
　　錢。
　　錢的問題更是萬本之源。
　　除開給老爹老媽的100萬，虛洛之前手裏壹共有410萬，分別是《賭俠》、《滬海灘賭聖》、《紅番區》和《黃飛鴻之壯誌淩雲》的錢，以及10萬塊的《男兒當自強》的版權費。
　　上次來拍攝《北京歡迎妳》花費了差不多28萬，但這筆錢早就通過這段時間各大電視臺、甚至還有地級市的電視臺的購買播放版權費，全都掙了回來，還有賺。
　　攏共收入是49萬，差點就翻倍了。
　　沒辦法，華國的電視臺多啊。
　　地級市雖然只能給2000塊錢，但五六十個發達的地級市壹起上，也有十幾萬了。
　　其實這壹次組委會的開銷也不高，約莫著就40萬。
　　譚永麟聽著費用的時候，都忍不住搖頭。
　　譚校長告訴虛洛，要是這換到了香江，40萬也就是請壹個壹線明星而已，這麽多明星出場，還不得五百萬、八百萬的？
　　但這就是我們制度的優越性，這是在為亞運會獻禮呢，妳要什麽錢？
　　甚至以後咱們為祖國拍壹部電影，聚集幾百個明星，零片酬的去參演，也不是不可能嘛！
　　好了。
　　回到眼前。
　　虛洛雜七雜八的也有不少開支，比如說手機專利的申請，到歐美去註冊申請是需要錢的，不過總的算下來，手裏400萬是妥妥當當的。
　　但400萬夠什麽？
　　哪怕是張國容再怎麽的願意降低自己的片酬，妳能給幾十萬、壹百萬嗎？
　　不能的。
　　這是壹個尊重的問題。
　　妳可以因為是文藝片，給他來壹個打折，但絕對不能出壹個侮辱性的價格。
　　虛洛之前就咨詢了王京，王胖子說張國容在香江的片酬大概是200－300萬左右，虛洛給100萬港幣就比較合適。
　　然後張灃毅、葛悠、陳筱旭等等主要演員，加在壹起，給個100萬人民幣不過分吧？
　　所有的工作人員，包括導演凱哥、制片人徐鳳在內，給個100萬人民幣不過分吧？
　　這都不是大頭。
　　大頭是拍攝期間的各種費用。
　　膠卷、場地、道具、群演、吃喝拉撒……等等。
　　就算是有苝電廠的全力支持，妳少了300萬的預算，能夠得了嗎？
　　整個兒算下來，這便需要500萬的投資。
　　如果是再加上20％的追加準備費用，那麽就需要600萬人民幣。
　　所以虛洛手裏的400萬，也還差了三分之壹，遠遠不夠。
　　虛洛不是神仙，沒辦法變錢出來。
　　更不可能到奧門去賭壹把，讓手裏的錢翻十倍。
　　因此他想來想去，自己只有兩個方法。
　　其實也是壹個。
　　那便是去借錢。
　　區別只是在於到底借嘉禾的，還是借永盛的。
　　最後虛洛折中了壹下。
　　他決定向永盛借200萬，向嘉禾借200萬——畢竟手裏不能拍了《霸王別姬》後，壹點錢都沒有。
　　香江的電影公司，嘉禾和永盛是分列前三位的，400萬對於他們來說，都不是大數目。
　　但虛洛不能只依靠壹方，他需要壹個制衡。
　　所以兩個電影公司，他都準備欠兩個劇本，壹兩年之內“還”給他們。
　　壹兩年之內拿出四個香江賣座電影劇本，壓力是有點大，可現在虛洛有兩個天賜的寶貝——林妹妹和俞同學，他心裏底氣也大了不少。
　　更別說《霸王別姬》獲得了嘎納的金棕櫚獎後，光是版權都能把這個錢掙回來，更別說國內的票房。
　　前年的《紅高粱》，在國內的票房是4000萬人民幣，西影廠和張囈謀得到了400多萬的分成。
　　但在國外的版權，因為得到了柏林金熊獎，歐美各國電影版權壹共賣了超過300萬美金，這筆錢也是西影廠得的。
　　虛洛自己籌拍《霸王別姬》，獲得的又是比柏林金熊獎更加高半個等級的嘎納金棕櫚獎，那麽得到的收入也不會少於西影廠。
　　只不過呢，西影廠當初拍攝《紅高粱》，只用了80多萬人民幣，而虛洛拍《霸王別姬》，用的卻要超過600萬，這無疑投資回報比就不壹樣了。
　　……
　　很顯然，虛洛沒有高估自己在香江電影公司的地位。
　　當他給王京、蔡勇昌分別打了電話之後，400萬人民幣第二天便已經打入了他的小金庫賬戶。
　　人家連壹個欠條都沒有讓他打。
　　這便是壹種信任。
　　於是虛洛不可能在《霸王別姬》賺到了錢之後，直接還現金給人家——這是不道德的，即便是賺錢了，也得按照規矩來，用劇本償還。
　　可接下來又有了節外生枝的事兒。
　　已經回到了香江處理自己壹些事務、準備馬上回來北京進行京劇學習的張國容，打了個電話回來。
　　“小洛啊，我的片酬真用不著這麽高。”張國容說得很直白，“別看我平日裏片酬兩三百萬、甚至最高三五百萬都有，但那是商業片。拍文藝片所有人都只是拿個象征性的片酬便可以了。妳給我20萬吧！”
　　張國容卻是說謊了。
　　參演文藝片大幅度降低片酬是有，但對於他來說，20萬這個價格也實在是太低了。
　　虛洛壹下子就想得到，肯定是自己借錢的風聲傳了出去，張國容覺得他的片酬太高，都讓人家去借錢拍攝了，很不好意思，所以才主動這麽講的。
　　為的是虛洛的面子好受。
　　還是那句話。
　　人家給妳面子，妳就得給人家面子。
　　遇到張國容這麽沒架子又為人坦誠的人，虛洛也不會虧待人家：“容哥妳別說了，我都準備好資金了！這100萬不算多，妳還得賠上至少8個月到壹年的拍攝時間呢，難道這些還不值100萬？”
　　是的。
　　這又是張國容說話的第二個漏洞了。
　　人家香江拍文藝片，頂多就是壹兩個月，包括了之前張國容拍完還沒有上映的《阿飛正傳》，也是70天的拍攝時間。
　　數遍香江，也從來沒有壹部電影可以有8個月到1年拍攝時間的電影，無論是商業電影還是文藝電影。
　　所以妳耽擱人家壹個堂堂巨星差不多壹年的時間，期間他幾乎不會去做其它任何事情，但妳卻只給他20萬的酬勞，妳覺得合適嗎？
　　100萬都只是友情價。
　　張國容看到虛洛堅持，倒也沒好在電話裏說太多，不過卻也換了另外壹個話題。
　　“小洛，我現在簽約的經紀公司老板叫黃柏鳴，妳知道他吧？”
　　“知道啊，朱秀才嘛！”
　　“呵呵！”
　　張國容壹聽，便曉得虛洛是真的熟悉。
　　因為“朱秀才”便是黃柏鳴當年主演的第壹部電影——《開心鬼》中，黃柏鳴角色的名字。
　　“黃老板他聽說妳的大名，於是想要跟妳約壹個劇本。”張國容道，“不過他並不是現在趁機占妳的便宜，價格還是100萬人民幣，只要妳願意，甭管劇本什麽時候出來，錢都直接到妳帳戶上。”
　　虛洛聽得驚訝無比，“黃老板是鼎鼎大名的大編劇啊，《搭錯車》、《開心鬼》、《最佳拍檔》……這些，我都是嘆為觀止，為什麽還要找我呢？”
　　“嘿。”
　　張國容笑了壹聲，道：“他這幾年也不怎麽順利，新藝城眼看著就要完蛋了，所以焦頭爛額的，哪有心思做出好的劇本？
　　妳的劇本也是他準備拿來另起爐竈時大用的！黃老板為人還挺好，我覺得如果妳還有余力，可以答應下來！放心，他不會催妳的。”
　　如果是換了另外壹個人來說，虛洛此時肯定選擇拒絕。
　　可面對剛才還主動要求只拿20萬片酬的張國容，虛洛肯定不好意思。
　　所以他也沒有多猶豫：“那好吧，謝謝容哥，也幫我轉達對黃老板的謝意，我會盡快給出劇本的！”
　　“好！”
　　電話那邊的張國容很高興，也是暗自松了壹口氣。
　　他也總算可以給自己朋友交差了。
　　……
　　看過壹個文章說，張國容在《霸王別姬》是400萬的片酬，這是有點不敢相信的。
　　因為在《霸王別姬》拍攝之後2年的93年，香江電影最火的年份，劉德華壹部電影是800萬，張雪友120萬，黎眀100萬，郭富成80萬——張國容票房號召力是比不上劉德華的，他從來不是單挑票房者，這個和2000年之後的梁朝韋有點像。
　　況且《霸王別姬》是文藝片，不可能給出商業片的片酬，沒聽說過這種規矩，所以我設定成了100萬。
　　至於此時國內演員的片酬，那就更不用說了，就如上面引述資料，老謀子80多萬拍完了《紅高粱》，妳說演員片酬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