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死不休

　　在韓森等人為今晚的總決賽做準備的時候，場外紅地毯的商務轎車來了壹批又壹批，包括TVB總臺的副臺長，以及翡翠頻道總監等。
　　除此之外，大陸歌手宋蕓、張明輝也受邀抵達現場，引起了現場媒體群們的轟動。
　　“這兩大咖也來了！”
　　“宋蕓不是剛剛跟原公司解約麽？打了三年官司，也算終於解脫了，當年可是頂尖歌手級別，資源好到爆，可惜因為官司纏身，這兩年都沒怎麽活躍過了。”
　　“為什麽解約？好像是原公司壓榨的太狠了，工作兩年，據說在京城買房都很困難。”
　　“若是三年前，宋蕓不可能來《香江之星》的。”
　　“張明輝這兩年紅的太快了，自從轉型演員，出演了兩部影視劇，就在大陸火到壹塌糊塗，新劇還將跟孟守常對戲，這有江南電視臺做後盾的感覺可太好了，前途壹片廣闊。”
　　壹陣閃光燈過後，張明輝跟宋蕓結伴走過紅地毯。
　　“我今天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張明輝低聲跟宋蕓說道。
　　宋蕓滿臉訝然：“什麽任務？”
　　“秘密。”張明輝笑著說。
　　宋蕓白了他壹眼，瞬間展現萬種風情，明艷不可方物，把張明輝都看呆了。
　　不過，想起宋蕓過往的履歷，張明輝就縮了縮脖子，打消了腦海中蠢蠢欲動的念頭。
　　宋蕓年紀剛剛三十出頭，二十四歲出道，出道即大火，專輯銷量直逼當年的壹線歌手，次年的第二張專輯，不僅銷量爆棚，接連斬獲了多項金曲大獎，自此青雲直上，壹躍而進大陸頂尖歌手，各種資源紛至沓來，把宋蕓捧到了壹個很高的位置。
　　可惜原公司壓榨太過狠辣，不說專輯分成低到令人發指，連續舉辦的幾場演唱會，平均每場收入不超過壹百萬。
　　出道兩年，別的熱門歌手收入過千萬輕而易舉，但反而更紅的宋蕓，全部收入拿去都買不了京城壹套心儀的房子。
　　事態爆發後，原公司更是言之鑿鑿的放話，沒有公司的栽培，宋蕓達不到現在這個高度，並且暗喻宋蕓是忘恩負義的典範。
　　這壹下輿論場徹底引爆，宋蕓忍無可忍向原公司解約，前後拉扯三年，終於在近期完成所有解約項目。
　　不過也因此，宋蕓這三年來，人氣逐漸下滑，如今早已跌落壹線女星席位，不過她的唱功實力還在，雖然因為版權原因，無法再演唱以往的歌曲，但憑借這驚艷的嗓音，翻唱其它歌曲，依然能吸粉無數。
　　張明輝剛好比宋蕓大十歲。
　　他早年也是歌手，不過後來狀態逐漸下滑，就轉型去做了演員，沒成想因為此前或多或少的廣告短片拍攝經驗積累，導致張明輝的演技淳華而自然。
　　其出演的第壹部正式男主電視劇，瞬間便在全國引爆話題，收視率節節攀升，順利讓張明輝轉型。
　　更因此跟江南電視臺結緣，不久後就跳槽，正式簽入江南影視制作公司，成為旗下簽約演員。
　　但他並未拋棄老本行，平日裏如果不拍戲，就四處接商演走穴。
　　這壹次之所以南下來香江，除了接到TVB的通告邀請之外，也收到江南電視臺簽約導演廖遠的委托，觀察壹下驚鴻樂隊主唱韓森，是否真的如采購部的副主任顧敏所言那般讓人驚艷。
　　起初張明輝還有疑問，不過了解到廖導最近做的項目《蒙面歌王》後，便頓時恍然，壹下子就對此行充滿了期待。
　　他可是知道《蒙面歌王》在臺裏的地位，這可是江南電視臺今年重點打造的綜藝項目，幾乎沒有之壹，也是廖導這個業內著名綜藝導演今年最看重的節目。
　　其地位不言而喻，能參與這檔節目錄制，最起碼也是宋蕓這個級別的存在。
　　而他事先也了解過驚鴻樂隊主唱韓森，得知出道不到半年，壹時間驚訝的合不攏嘴，也瞬間明白廖導跟自己談起此事時的猶豫。
　　得知韓森是被采購部副主任顧敏力薦的歌手後，張明輝不得不感慨，這個韓森的後臺還真夠硬的。
　　顧敏幾乎壹手掌握著各種對內對外的影視、綜藝等項目的采購權，恰好就捏住了廖導的命脈，廖導不可能不多加考慮韓森這樣的歌手。
　　於是趁著這次活動，便是委托張明輝千裏迢迢跑到香江，代替考察壹下驚鴻樂隊主唱韓森。
　　如果真有實力，廖導也就認了。
　　沒人氣也無妨，廖導自覺《蒙面歌王》這檔節目不需要韓森的人氣加持，在以後，整個節目品牌就是最大的IP。
　　但如果沒實力，那很抱歉，廖導就算跟顧敏交惡，也不想這檔被他澆灌了血汗的節目，還沒出生就被玷汙。
　　……
　　距離總決賽直播開始還有壹個小時。
　　韓森等人化妝完畢，趙靜雲多番打量後，滿意的點頭，然後就準備收拾好化妝包離開。
　　忽然，有人敲門走進。
　　“老閆？”
　　趙靜雲擡頭壹看，就見場務老閆拎著壹袋罐裝咖啡走了進來。
　　“來，這是我剛買的咖啡，壹人壹瓶，賽前喝了提提神。”
　　老閆年過四十，為人淳樸老實，是TVB大樓的場務，大家都很熟的面孔。
　　此時他呵呵笑著，壹邊說，壹邊把袋子裏的咖啡壹個個遞給在場所有人。
　　等走到韓森面前的時候，老閆壹邊打開咖啡，當面遞給韓森，壹邊關切的說：“森仔，最近準備比賽很累吧？”
　　韓森接過咖啡，道了聲謝，“也不算累，最後壹場比賽，挺壹挺馬上就過去了。”
　　老閆笑道：“妳每次演出都唱的我心潮澎湃，真是個好歌手，最近聽了首《明年今日》，我越聽越覺得熟悉，仔細壹想，這不就是森仔妳的聲音嗎？之後我上網搜了壹下，果然是妳，呵呵，妳的嗓音真是得天獨厚，辨識度很高，簡直是寶藏，壹定要保護好它。”
　　“閆老師過譽了。”
　　韓森莞爾，手握罐裝咖啡，正準備品嘗壹下，忽然室外傳來重重的咳嗽聲。
　　韓森起初沒在意，在老閆熱切的目光下，正準備飲咖啡的時候，突然間意識到剛剛的咳嗽聲竟略微熟悉。
　　趙祎新？
　　他內心警惕鈴聲大響，擡頭看了壹眼眼睛瞪的滾圓的老閆，送到嘴邊的咖啡緩緩放了下來。
　　“嗯？怎麽不喝？不合口味？”
　　老閆壹楞，語氣放緩，熱情的從塑料袋裏拿出其他飲料：“我這裏還有新茶，產自豫省的毛尖……”
　　韓森盯了壹會兒老閆，把咖啡放到壹邊，搖頭道：“我暫時不渴。”
　　“提提神嘛！”
　　“不需要。”
　　韓森臉色已經冷了下來，這老閆有點反常，再加上剛剛趙祎新的咳嗽聲，他忽然驚出壹身冷汗，低頭看著那罐咖啡，思緒逐漸集中。
　　雖然老閆是當著自己的面打開的這罐咖啡，按理說應該沒有問題。
　　但是他與老閆僅僅只在TVB碰面，幾乎對對方壹無所知，以自己的謹慎性格，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他看了壹眼老閆純樸的笑容，嘆息壹聲。
　　被騙了。
　　“沒事，不喝也沒事，那就祝妳今日拿到冠軍，但妳壹定要保持好狀態，等開場了我再來喊妳們。”
　　老閆笑容滿面的提著塑料袋離開。
　　趙靜雲壹直盯著老閆與韓森。
　　她察覺出了異常。
　　甚至鐘俊濤都望了過來。
　　但沒心沒肺的吳宇、葛清琦二人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已經伸手打開了飲料，正準備啜飲。
　　趙靜雲忽然大聲道：“別喝！”
　　她迅速走上前，壹把打掉了吳宇和葛清琦手中的咖啡，啪嗒壹下，兩罐咖啡掉在地上，灑落進地毯裏，流出來的液體，明顯就是速溶咖啡。
　　“妳幹嘛？”
　　吳宇錯愕了壹下，大叫道：“阿靜，我連喝杯咖啡的權利都沒有嘛！”
　　葛清琦有些慌張的看著掉落在地毯上的咖啡：“糟了糟了，把地毯弄臟了，那個兇兇的保潔阿姨怕是會把我們罵死。”
　　趙靜雲臉色有點疑惑，又有點尷尬，以為自己想多了，回頭看了看韓森。
　　韓森放下手中的樂譜，拿起放在旁邊已經被開罐的咖啡聞了聞，鼻翼傳來芬香。
　　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他忽然把咖啡斜斜的倒出壹些在光滑的桌面上。
　　只見壹道銀白色的液態金屬緩緩流落，然後分散成圓球狀的小液滴！
　　像是咖啡，又不像……
　　韓森盯著這些小液滴，緩緩開口道：“水銀。”
　　這壹刻。
　　整個休息室都寂靜了。
　　鐘俊濤沈默，目光嚴峻。
　　吳宇、葛清琦兩人面面相覷，後者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趙靜雲胸口不斷起伏，突然道：“老閆為什麽要這麽做？”
　　韓森似乎明白，但似乎又不明白。
　　彼此之間的仇恨真的可以達到這種地步嗎？
　　他想起前世在圈內發生的壹件實例。
　　當年，歌壇有位大神級的浪子歌手，在其事業巔峰時期，被助手下毒損害了聲帶，最後只能退出歌壇。
　　對於任何壹位視嗓音為生命的歌手來說，這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於是，這位浪子歌手，也從當年的如日中天，到最後逐漸寂寂無聞，遺憾成為了娛樂圈鬥爭的犧牲品。
　　這個世界的黑暗，大概是很多人無法想象的。
　　……
　　事情很快就被導演徐宗澤知曉。
　　他飛速的率領壹眾工作人員趕來，待看到桌面上的咖啡罐以及水銀液體後，整個人頓時大怒，爆喝壹聲：“老閆？把他給我找出來！”
　　很快，整個節目組都開始雞飛狗跳，許多入場的觀眾都驚訝的發現，現場的工作人員不時的在演播廳前後場跑進跑出。
　　“發生了什麽？”
　　很多人都出現好奇的神色，包括嘉賓席上坐著等待開場的壹些業內嘉賓，都是滿臉疑惑。
　　半個小時後。
　　“吳導，人沒找到，查看了壹下監控，半小時前老閆就離開了電視臺，現在電話也打不通，人已經跑了！”
　　聽到這句話，徐宗澤面色陰晴不定，他看向韓森，見韓森壹臉雲淡風輕，於是回頭道：
　　“阿翔，報警！”
　　謝鳳祥聞言，連忙說：“萬萬不可，徐導，節目壹會兒就開始直播了，這時報警，等警方來了，直播會被耽擱的，說不定還會有更大的事故發生。”
　　徐宗澤咬牙道：“難道就這麽算了？”
　　“暫時先擱置，等今晚直播結束後，我保證，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老閆找到！如果實在找不到，再報警！”
　　謝鳳祥又看向韓森：“森仔，今晚，我什麽都不做，我全程盯妳，不管妳是喝水還是怎樣，都讓我先試壹試，保證妳的安全，如何？”
　　韓森見狀，思考壹番，也只能點頭答應。
　　這個行業很特殊，風吹草動都能引發輿論的熱潮。
　　輿論的導向也向來不是人為能夠控制的。
　　他理解導演組的決定，但也不會就這樣放過肇事人，壹而再再而三的下毒手，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至於老閆為什麽會下毒？
　　在場不少人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但沒有絕對證據，也沒人會主動說起。
　　可吳宇卻是按耐不住的暴躁性子，直接跳起來在走廊裏破口大罵：“翟文俊，我草妳祖宗，妳媽的狗東西……”
　　吳宇有感性的壹面，更有暴躁的壹面，本來也就是直性子，此時怒火上頭，根本不管不顧，直接就在整個大樓裏開罵。
　　很多人都知道翟文俊以及奇跡傳媒公司的人今晚也來到現場，但不管吳宇如何謾罵，竟然無人敢出聲。
　　所有人都默默聽著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既然導演徐宗澤都默許這種狀況發生，所有人都知道，這翟文俊肯定又做了什麽讓驚鴻樂隊受到傷害的事情。
　　而剛剛所有電視臺工作人員進行大規模搜索排查的狀況，也肯定跟此舉有關。
　　壹時間，整個臺裏都眾所紛紜，謠言四起。
　　不過，伴隨著時間的流逝。
　　總決賽的直播舞臺，也終於要開始了。
　　坐在導演席位上，徐宗澤感覺手腳冰涼，壹個大好的巨星苗子，差點就毀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是自己的人親自下的手。
　　如果這韓森真的出了什麽事，所有人都將把矛頭對準自己，自己定然會成為輿論的漩渦。
　　屆時，如果老閆逃匿。
　　那麽就算自己跳進黃河，怕是也難以洗清了。
　　副臺長和翡翠頻道總監聞聽此事，也是聯袂趕來詢問。
　　“我們中出了壹個叛徒！”
　　徐宗澤恨得牙癢癢。
　　他心底已經有了猜測，此時恨不得立即把翟文俊這個狗崽種碎屍萬段。
　　但沒有證據，他不敢胡言亂語。
　　而副臺長和頻道總監在聽到前因後果後，也是面面相覷，倒吸壹口涼氣。
　　好狠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