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

棺材裏的笑聲

現代情感

煙雨七月,江南之地正處於梅雨季節的侵襲,毛毛細雨不知在何時會降落大地,滂渤的大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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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二章,懸崖的秘密

天魔 by 棺材裏的笑聲

2023-2-10 21:56

  兩人剛洗完手走出庭院,就見時敬天在大樹下焦急的來回走著,壹見兩人出現,立刻走上前來恭敬的行了禮,著急的問:“師兄,情況怎麽樣了?”
  此時,屋內已經燈火昏暗,畢竟男女有別,高憐心壹個婦道人家也不好意思陪客晚坐,說了聲抱歉就回去休息,不知不覺已經接近子時了。龍池雖然有點疲倦,但還是強裝嚴肅點了點頭說:“毒暫時壓住了,毒性雖然不強,但卻特別頑固。看來只有等師父回來才有徹底治愈的希望。”
  “那,我那小舅子……”
  時敬天壹聽,頓時失望壹下,但也馬上打起精神畢竟身中奇毒,能保住小命已屬不易,在他眼裏,龍池雖不能妙手回春,不過醫術也已經厲害得足以讓他敬佩。
  “妳先回車上休息,不要打擾他。”
  龍池滿面肅色,壹字壹句囑咐說:“這壹夜他肯定安然無恙,但卻受不得驚擾,妳要是敢貿然前去,收屍的時候妳就自己和妳泰山解釋吧。”
  “是,謹遵師兄吩咐!”
  時敬天壹聽也不敢怠慢,擔憂的看了屋內壹眼,立刻回馬車內休息。自始至終,他對於楊存的話和龍池的身份沒有半點懷疑。也許是他已經六神無主,又或許他認為劉奶奶的大弟子本該這麽行徑奇異、喜怒無常。
  馬車停在院外的空地上,時敬天或許也累了,壹頭鉆回馬車上後就沒有出來。
  龍池也掩飾不住疲憊,只靠在槐樹邊就控制不住睡意,頭壹低,緩緩的睡了。楊存此時也突然覺得睡意大增,整個人控制不住的打起呵欠。
  這幾天都沒好好睡,現在總算能睡個安穩的覺吧。楊存打著呵欠,本來想挪動腳步朝自己的馬車走去,但腦子卻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勁,猛然蹲下來並伸出手指查看壹下,龍池的呼吸很勻稱,也相當平穩,表情顯得很安詳。
  “您該出來了吧。”
  楊存頓時臉色壹沈,所有睡意都被壹掃而空。龍池為人何等謹慎,怎麽可能連自己靠近他都沒有發覺?他睡得這麽死絕對不可能是因為疲勞,如果連這點警覺性都沒有,身為朝廷第壹欽犯的他又怎麽可能活得到今天?
  “出來,別再裝神弄鬼了!”
  空蕩蕩的回音,楊存幾乎有些煩躁的怒吼起來。
  可這奇大無比的聲音在黑夜的山谷裏回蕩著,別說是身邊的龍池,就連剛上馬車的時敬天都吵不醒。屋內之人更沒有被驚醒的跡象,楊存心裏頓時有幾分恐懼。
  “您倒是敏銳。”
  空幽幽的聲音仿佛像是神不知鬼不覺壹樣,恍惚之間,劉奶奶慢慢從屋後走了出來,身後依舊跟著滿臉兇色的九尾猴王。
  “國爺,子時良宵入睡,正該是養身之時,您怎麽不休息?”
  劉奶奶依舊是那壹身素服,顯得和藹可親,又特別溫和。不過此時臉上卻有難掩的疲憊之色,說起笑來感覺好像也很疲累似的。
  “奶奶,我只想知道妳到底是什麽人?”
  楊存此時不敢有半分大意,本能的後退壹步,警戒的看著眼前的花甲老人。
  末生九尾,九尾皆活,靈猴王依舊淡定如水,只是靜靜跟在劉奶奶的身後,雖然它壹直表現得很溫順,不過楊存根本不敢小看它。它能殺死角蜥王,而不到半米高的猴群三三兩兩就擡起巨大的角蜥王屍體,龍池嘴裏常說的靈物八成就是它們,這些靈猴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
  “唉,我只想安享晚年而已,哪有妳們說得那麽神?”
  劉奶奶猶豫壹下,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本是陽成的故人,妳們來此老身甚感欣喜。可有些事妳們不需要知道,老身不會害妳們,您又何必咄拙相逼呢?”
  “奶奶,楊某雖然信您,卻也是不知真相死不罷休之人!”
  楊存臉色略顯蒼白,但還是厲聲喝道:“您長年隱居於此深山中,卻又為何收了那麽多的弟子?這院子裏前前後後詭異甚多,妖骨花、九尾猴還有那玉體白蛇、橫死的角蜥王,屋後更是斷崖吊橋,異香四散,妳叫楊某如何相信妳?”
  “您看見……吊橋了?”
  劉奶奶這時倒是有點詫異,反而驚奇的問了楊存壹聲。
  “是,曇花壹現,如同海市蜃樓。”
  楊存不隱瞞,也知道隱瞞沒什麽用處。
  “終究不是有緣之人。”
  劉奶奶呵呵壹笑,搖了搖頭。看了看旁邊的龍池,手壹揮,那猴王不知從哪兒搬來了壹套茶具放在桌上,旁邊的小猴群仿佛也通曉靈犀似的準備好爐火。
  壹杯香茗,夜半幽靜,更是異香奇濃。劉奶奶剛泡完茶,看著已經緊張得幾乎渾身僵硬的楊存,溫和的笑著說:“國公爺不必如此拘束,老身就在妳面前,不過壹介肉體凡胎之身,您年紀輕輕三丹在身,難道還懼怕老身這柔弱老婦嗎?”
  “我只想知道我所疑惑的事。”
  楊存說話的時候,語氣已經帶有壹點嘲諷。
  三丹之境……可笑,兩個四丹高手都殺不了的角蜥王就那樣被猴群輕而易舉殺死,旁邊還有那虎視耽耽的九尾猴王,要是它壹怒而起,自己恐怕根本就連壹回合都擋不了。
  “其實沒妳們想得那麽復雜。”
  劉奶奶嘆息壹聲,輕聲說:“那妖骨花是我種下,本來是想引角蜥王,沒想到竟將玉體白蛇也引來了,那小東西雖是靈物,卻非毒無惡,老身不願傷它性命。種那妖花、捕蜥王,也只是為了獲取老身想要的藥材而已。”
  “此子……”
  劉奶奶頓了壹下,看了看龍池,苦笑著說:“應該叫龍公子吧,從他進來的那壹刻起,老身就知道我不得安寧。從他壹身的毒蛇和藥味,我就已經知道他是苗族的蠱人。他們向來亦正亦邪,行事全憑心情,荒蠻未開,老身不想與他密切往來。可此子天賦極高,處處探尋老身的端倪,壹點蛛絲馬跡都不肯放過,這壹日倒是讓老身心驚膽顫。”
  “龍池的為人我信得過。”
  楊存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心裏也反問自己,為什麽這樣壹個惡行累累的朝廷欽犯,自己還選擇相信他?可事實上雖然僅數面之緣而已,自己卻真的很欣賞龍池的為人,楊存打從心底裏完全不相信他真是個窮兇惡極之人。
  “老身也相信他心懷善意,行殺卻不為惡。”
  在劉奶奶說話的時候,猴王似乎也像心領神通壹樣,轉身打開側屋的門,慢慢從裏頭拿出好幾條已經沒有氣息的毒蛇。
  “怎麽回事?”
  楊存頓時心裏壹顫,本能的站了起來。這些毒蛇是龍池的心愛之物,原本留它們在屋內是為了守護那名病童,為什麽只是壹刻的工夫卻盡數死去?
  “所以我說我信得過此子。”
  劉奶奶說話的同時也緩緩接過蛇屍,慢慢將蛇頭輕輕掰開,低聲的說:“那幼童身中奇毒,靈物亦藥亦毒,不論行醫、問蠱還是從巫之人,誰不視靈物為珍寶?此子雖醫毒兩術皆高明無比,但對靈物之知卻愚昧得可憐。他身上唯有此蛇有緩毒之用,雖說是最下等之靈物,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說話的時候,劉奶奶輕輕掰開蛇嘴,只見那小小的蛇嘴內已經是潰爛壹片,黑黝黝散發著惡臭。而劉奶奶也慢慢將那蒼老手指按上蛇屍的額頭,只是輕輕壹扭,原本空白無物的蛇額上竟然在鱗甲間隱隱露出壹個小小的角,壹個如同指甲壹樣不起眼的小角。
  “入靈,無名。”
  劉奶奶說著,將蛇屍遞給壹旁的猴王,溫和笑著說:“這蛇雖不入靈物之列,但也通曉人性。”
  “奶奶,您到底是什麽人?”
  楊存心時心裏除了疑惑之外還有點恐懼,看著那看似淡定的九尾猴王,心裏依舊有著說不出的忐忑。
  “唉,多說無益,毋需多問。”
  劉奶奶嘆息壹聲,饒富深意的看向楊存。
  “這家夥心還是善的。”
  劉奶奶看了看在壹旁昏睡的龍池,贊許的點了點頭說:“他這些毒物已經入了靈,即使以苗族的蠱法,也不知道費了他多少心血才煉成,可這會兒居然肯拿出來救人,而且還是救壹名素不相識的孩子,實在難得啊。”
  “奶奶,那孩子怎麽樣了?”
  楊存在壹旁不好言語。龍池這家夥還真是死愛面子,看那蛇死的時候口腔都潰爛發黑,似乎是他以毒攻毒的結果,這些蛇才會死成這樣。不過他也不當著自己的面幹這事,看來這家夥還是不希望被人當成好人看待。
  “毒雖詭,但有個三、兩天的工夫也可以解毒。”
  劉奶奶溫慈的壹笑,末了又嘆息壹聲說:“不過這毒滿奇怪的,不只有靈物為引,還帶著壹點點屍腐之息,感覺上並不是渾然天成,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是嗎……”
  楊存也不多說,眼前的劉奶奶高深莫測,看她說話的口氣,她應該已經知道孩子是被藥屍所傷,而眼前的苗族蠱王自然是嫌疑最大之人。
  “妳跟我來吧。”
  劉奶奶饒有深意的看了楊存壹眼後,起身朝屋後走去,楊存馬上跟了上去。
  屋後的懸崖,滿是濃霧的山谷看起來更是深遂不見其底,壹眼望去,倒真是骸人得很。劉奶奶緩步走到懸崖之前,輕輕問——……“怎麽樣,妳還看得見什麽嗎?”
  “什麽都沒有啊?”
  楊存疑惑的問著,但眉頭卻忍不住壹皺。盡管眼睛裏並沒有看到任何異常,但劉奶奶所站的位置若再往前邁壹步,恰好就是吊橋出現的位置。
  “是嗎,果然只是曇花壹現。”
  劉奶奶嘆息壹聲,眼朝九尾猴王壹看,猴王似乎與她心有靈犀,立刻慢慢朝懸崖走去。
  三步、兩步、壹步……楊存的冷汗瞬間冒出來。猴王竟然無視那深不見底的山谷直接往前走,眼看它就要掉下去的時候,楊存卻在壹瞬間嚇得嘴都合不攏。
  只見猴王的身體直接懸浮在半空中,而且看它的姿勢是手腳著地,不像是飛翔,更像穩穩站在某個東西上頭,然而那裏明明就是壹片虛無。
  “先去拿東西吧。”
  劉奶奶囑咐壹聲,猴王立刻點了點頭,繼續走著。
  沒走幾步,眼看就要到對面的山谷時,詭異的壹幕突然出現了,只見空中的霧氣似乎出現像水波壹樣的扭曲,整個空間有種蕩漾的感覺。猴王竟然就這樣瞬間消失於半空中,再也找不到半點蹤影。
  “這、這是怎麽回事?”
  楊存使勁揉著眼睛,完全看不出是哪兒出了問題。
  “妳再仔細看。”
  劉奶奶看了楊存壹眼,輕嘆壹聲。
  只見她手稍微壹揮,眼前壹切瞬間發生前所未有的扭曲。山谷之間的霧氣慢慢變淡,淡得幾乎可說是消失壹樣。但更詭異的事情卻發生了,對面那座高山及氣勢磅礴的山崖竟然隨著霧氣的散去仿佛蒸發壹樣,壹點壹點模糊,壹點壹點淡去,慢慢就在視線裏消失不見。
  “怎麽可能,這明明有座大山。”
  楊存震驚無比,使勁揉著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壹切,這時他已經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妳看得到山,卻看不到橋,終是有緣無分。”
  劉奶奶嘆息壹聲,手再次壹揮,那道淡淡的霧氣也不知從何而來,再次慢慢在眼前聚集,模糊的霧氣中,那座消失不見的山崖再次出現在眼前。
  “龍池呢,他也看見了啊!”
  楊存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他,我還不清楚。”
  劉奶奶溫慈壹笑,說:“有緣者見,這麽多年來,我教的那些弟子們沒有壹個能看見這座山,妳現在就算將時敬天和玉環叫來,他們也看不見這座山。”
  “這……到底怎麽回事!”
  楊存腦子嗡嗡作響,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情景,心裏只有說不完的問號,需要時間理解眼前震驚無比的奇景。
  “這是壹個靈地。”
  劉奶奶溫笑著,慈聲的說:“看得見這座山的人,連妳在內也不過五人,而能壹直看到吊橋出現的除了老身以外,就只有壹個人了。”
  “是誰?”
  楊存本能追問著。
  “高憐心。”
  劉奶奶滿面鄭重的說:“昨兒她不僅看到吊橋,也看到山崖,更看到在山崖上的猴王。她追問老身此處天險是誰架起這座吊橋,說實話,老身當時比妳們還吃驚。當時她還想過去遊玩壹番,但老身害怕這終究是曇花壹現,壹旦她是無緣之人,就可能掉落山崖,所以老身並沒有答應她。
  “而且陽成也是因為這個……”
  劉奶奶說話的時候突然眼眶壹紅,幽幽嘆息壹聲,似乎有著說不盡的苦楚。
  天漸漸亮了,盡管楊存還有壹肚子的疑問,不過劉奶奶卻看了壹下時辰,說是到了為孩子療傷的時候,所以楊存沒辦法再追問下去。而這時猴王再次以那詭異的方式返回,送來幾樣奇怪的東西之後點了點頭,慢慢從那座看不見的吊橋回到似乎是屬於它的山崖裏。
  側屋內,天已經漸漸亮了,就在劉奶奶馬上就要推開門的時候,突然聽見嘶嘶的聲響,馬上拍了拍腦袋自嘲的笑道:“看老身這腦子,我都忘了那小家夥在房裏放了這麽多毒蛇。”
  “去叫醒他壹起來吧,老身可不能再毀他這些寶貝。”
  劉奶奶停下腳步,朝楊存囑咐壹聲。
  龍池此時依舊呼呼大睡,看樣子除了累壞之外,還是劉奶奶動的手腳。如果是壹個睡美人,應該是溫柔無比的輕喚,細撫她香甜的睡顏,或者再伴以壹個早安之吻,那才浪漫至極。不過眼前的是壹個臭男人,還是壹個古怪的臭男人,楊存可沒那麽多的心思,直接過去壹腳踹到他臉上,嘴裏沒好氣的喊著:“餵,賤人,起來了!”
  連踹好幾下,雖然控制了力道,不過也在龍池臉上留下好幾個清晰的腳印,將他踢得渾身直顫。不過龍池卻往旁邊壹倒,直接躺在地上繼續睡死,壹點反應都沒有。這時劉奶奶仿佛才想起什麽,壹邊羞愧的笑著壹邊走過來,從袖子裏拿出壹片葉子,輕輕塞到龍池嘴裏。
  “誰,餵我什麽東西?”
  龍池在死般的沈睡中突然感覺嘴裏壹股清香傳來,頓時渾身壹顫,連忙坐了起來,壹邊使勁呸著,壹邊將那散發著香味的葉子吐掉。
  擅毒者最忌口中之物,對所有可疑的香味和異味更是敬而遠之,嘴裏前所未有的清香壹下就激起他的警戒性。
  “我還以為妳死了呢!”
  楊存在旁邊沒好氣的罵了壹聲。
  “少觸楣頭,什麽誰死了!”
  龍池剛想回罵的時候,壹擡頭就見劉奶奶笑吟吟的看著他,連忙將臟話咽了回去,站起身來很有禮貌的說:“前輩好。”
  “好了小家夥,快把妳的寶貝們安撫好吧。”
  劉奶奶溫慈壹笑,轉身說道:“妳可能剩沒多少了吧,再少了妳會心疼死。”
  “是。”
  龍池也不多問,在他眼前這位劉奶奶雖然不像會武功的樣子,不過卻是貨真價實的世外高人,高深莫測得令他肅然起敬。
  輕輕推開房門,那群毒蛇似乎已經察覺龍池的到來,倒是老實得很,顯得相當乖巧。龍池看了看剩下這些寶貝,眼裏的心疼壹閃而過,連忙將它們都收到自己的黑色披風裏。地上已經多了幾條毒蛇的屍體,似乎是療傷過後死的,更是讓他黯然神傷。
  小孩子蓋著薄被,此時雖然臉色饑黃,不過感覺上已經好了許多,原本氣若遊絲,即便現在的呼吸還是紊弱,不過卻平穩多了。劉奶奶同情的嘆息壹聲,走上前去慢慢為他把脈,又仔細查看壹下他滿是血絲、毫無反應的瞳孔,銀針探了點血,看起來依舊有些烏黑,馬上說:“這孩子,毒中得不輕啊!
  “孩子,妳的醫術不錯。”
  劉奶奶說話間又贊許的笑道:“他們以毒攻毒的辦法不錯,不過妳苗家的秘術也高深得很,這孩子的毒尋常大夫根本處理不了,別說救治,就算能拖延壹時也不容易。看來妳不管是毒是醫,造詣可都深得很。”
  “前輩誇獎了。”
  龍池馬上不好意思低下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那跟碳壹樣黑的臉上竟然有點像是臉紅的感覺。
  被子壹點壹點拉開,劉奶奶原本溫和的笑臉裏頓時有點凝重。這時她慢慢拿出猴王交給她的那些小瓶子,打開其中壹瓶,瓶口壹開,空氣裏頓時有種說不出的腥味彌漫著,瓶裏裝的東西好像利用血液熬煮了藥材,艷紅又帶著略顯陰森的黝黑,劉奶奶小心翼翼的扶起孩子的頭,慢慢將那些東西灌入他的口中。
  孩子在昏睡中本能的苦著臉,但還是任由液體進入他的口腔。劉奶奶沒壹會兒又拿出壹些黝黑的藥漿,慢慢覆蓋在孩子頭上,均勻塗抹開來。楊存完全看不懂她在幹什麽,龍池卻在壹旁壹副虛心受教的模樣,目不轉睛的替整個過程認真的記錄下來。
  替孩子換完了藥,放了壹遍毒血,又在屋內點上了不知道是哪種植物的薰香,沒多久,孩子突然“哇”的壹聲幹嘔出壹大攤濃郁的黑血,不停咳嗽壹陣之後,又馬上昏沈的睡了過去。劉奶奶這時總算才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大汗,示意二人和她壹起出來。
  關上房門讓孩子有好好休息的時間,劉奶奶便再次坐回大樹下,這才感嘆的笑道:“看來我還低估妳的醫術了,妳的用藥實在很正確,照孩子的情況來看,我估計明天他就能醒來,後天就可以下床。雖然身子得調養個壹年半載,但能保住這條命也算他福大命大。”
  “哪裏,前輩過獎了。”
  龍池謙虛的低下頭,這時的他讓楊存看得都想賞他幾個巴掌。那個感覺仿佛就像上夜總會的時候,小姐和妳談精神文明和愛情壹樣,不抽壹頓實在不爽啊。
  “妳六個時辰幫他放壹次血吧。”
  劉奶奶活動壹下筋骨,看了看龍池後說:“老身累了,需要休息壹下。對五臟含毒之人,妳苗族秘術裏應該有生血活脈的方子吧。這山裏別的沒有,藥材和野味倒是不少,中午的膳食也麻煩妳料理壹下。”
  “是,晚輩謹遵吩咐。”
  龍池似乎壹點都不敢怠慢,恭敬得實在有點過頭。
  “那老身先去休息了。”
  劉奶奶似乎有點疲累,打了個呵欠之後,又槌了壹下腰,慢吞吞朝屋內走去。
  劉奶奶進屋休息了。雖然早晨的庭院風景不錯,不過倒顯得有些沈默。楊存這時本想和龍池談壹下詭異的吊橋還有對面山崖的事,誰知這時他卻像火燒屁股壹樣坐不住,壹起身就立刻沖出庭院,似乎是要為孩子準備膳食,龍池的積極度叫楊存壹看都忍不住想搖頭。
  這家夥未免也太殷勤了,該不會是看上那個白發斑斑的劉奶奶吧?楊存聯想著龍池壹連串變態的行徑,腦子裏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不由得惡寒的打了個冷顫,渾身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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