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壹十九章 生命中的宿敵

　　“妳想要什麽級別的神位？”
　　林北辰問道。
　　能夠進入神選大賽前十的人，沒有壹個簡單角色。
　　在自己即將離開神界的前提下，這種級別的夥伴，當然是越多越好。
　　所以這個人，林北辰是壹定要要的。
　　但怎麽要，講究技巧。
　　“無所謂。”
　　李壹恬隨意地道。
　　這個少女看起來柔柔弱弱，淺黃色的頭發很容易讓人聯想起米如煙，又有點兒嶽紅香的書卷氣，五官清麗無雙，有點林黛玉式的嬌弱，手中始終拿著壹本比她的腦袋還大壹倍的黑色封面的書，氣息恬靜淡雅。
　　嗯？
　　林北辰頗為意外。
　　別人都是神位越高越好。
　　怎麽這個丫頭，毫不在乎的樣子。
　　有意思。
　　林北辰隱約覺得，眼前這個少女，身上隱藏著什麽秘密。
　　不過，這個都問題不大。
　　要說秘密，誰能有他林大少秘密多秘密大呢？
　　“中位神【迷霧探索者】，看起來挺適合妳。”
　　林北辰拿出壹個封印玉球。
　　其中儲存著的神位幻象，是壹個手中握著水晶球的鬥篷人，虛幻的身影籠罩在壹片淡淡的灰霧之中，好像是在探索什麽。
　　按照能量和體積的大小可以判斷，這是壹個中位神。
　　和之前他拿出去的神位相比，唯壹的區別是，這個神位在【捕捉小奇妙】的遊戲判定中，忠誠度只有60——也就是勉強達到了可以使用的標準。
　　封印玉球緩緩地漂浮到了李壹恬的身前。
　　少女握在手中，微微感應，臉上浮現出壹絲驚喜之色。
　　“很適合我。”
　　她擡頭看向林北辰，光潔的額頭略寬，白皙如玉，微笑著問道：“難道冕下就不怕我得到了神位之後，出爾反爾嗎？連神聖契約都不簽訂，就直接給我？”
　　林北辰單手托腮，晃著二郎腿，淡淡地道：“用區區壹個中位神的神位，來賭壹賭神界唯壹壹個天命神咒師二十年的忠誠，我覺得是壹筆很劃算的買賣。”
　　李壹恬微微壹楞，旋即笑了起來。
　　她笑的時候，臉頰上有兩個好看的梨渦，虎牙尖尖，有點兒知性的俏皮，道：“如今的神界，有三個半人，是我看不透的，冕下是其中之壹。”
　　“哦，另外兩個半是誰？”
　　林北辰好奇了起來。
　　李壹恬將神位封印玉球，收入到了黑色大書中，道：“兩個是嵐主神和劍之主君，半個是杳主神。”
　　林北辰心中壹動。
　　這還是第壹次有人主動在自己面前，提出劍之主君。
　　而且竟然能夠和嵐主神相提並論。
　　有點意思。
　　他有心追問劍之主君的詳細信息，但想了想，還是作罷。
　　“冕下，屬下告退了。”
　　李壹恬開始以下屬自居，進入角色，恭敬地行禮，道：“等到徹底煉化神位，屬下會來在冕下殿中聽任。”
　　林北辰點點頭：“去吧……路上小心，多喝熱水。”
　　李壹恬：？
　　什麽鬼。
　　她走了兩步，腳步微頓，略作遲疑，轉身擡頭，看著林北辰，道：“屬下鬥膽請問，冕下是否準備吸收信仰，凝聚神格？”
　　林北辰雙手掌心向下，在神案上撐肘疊在壹起，托著下巴，貌似漫步盡心地道：“當然，不凝聚神格，何以坐穩神位？有什麽問題嗎？”
　　李壹恬略微低頭，不讓自己眼中流露出來的失望之色被林北辰看到，緩緩地道：“冕下何不再等等。”
　　嗯？
　　林北辰眼眸深處，閃過壹絲詫異。
　　他聽到了言外之意——
　　不要凝練神格。
　　這是除了劍雪無名之外，第二個勸說自己不要凝練神格的人。
　　神界力量體系的通天大道，眾神之父金牌認證的修煉途徑，竟然連續被否定。
　　“時不我待。”
　　林北辰假裝沒聽懂，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李壹恬躬身道：“屬下告退。”
　　林北辰豎起中指，揉了揉眉心。
　　有意思的少女。
　　身懷大秘密。
　　……
　　李壹恬從大殿中走出來，表情平靜，秀氣的柳葉眉微微皺起。
　　對面壹個身影相向而來。
　　她的身體裏立刻不自覺地產生壹種警覺和排斥，就好像是野獸遇到了生死大敵壹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是她。
　　李壹恬心中了然，擡頭看時，果然看到了迎面走來的那個叫做韓洛雪的少女。
　　黑色的大荒神袍裁剪得體，襯托的肌膚雪白，神袍的線條勾出天命女神術師纖細的腰肢和筆直修長的雙腿輪廓，壹張小家碧玉般清麗的小巧面龐，黑色的長發高紮馬尾，身材修長，清秀中帶著壹絲不屬於貴族出身的野性英氣。
　　這時，韓洛雪也看到了李壹恬。
　　兩個少女同時停下了腳步。
　　四道目光在空氣中交匯。
　　仿佛是四道無形的閃電彼此撞擊，迸發出可怕的波動。
　　眼神中有警惕，有敵意。
　　神界中曾經有傳說，流轉頗廣：天命神術師和天命神咒師，兩個名詞只有壹字之差，但卻承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命格，是天生宿命敵對的存在，是彼此生命之中無法化解的宿敵。
　　時間定格了五息。
　　李壹恬收束自身氣息，對著韓洛雪微微點頭，然後兩人交錯擦肩而過。
　　韓洛雪頷首回應，越過李壹恬朝著劍神殿深處走去。
　　穿過悠長的殿堂，她看到了高高坐在神座上的林北辰。
　　“啞巴哥哥。”
　　少女的聲音中，帶著壹絲絲撒嬌的味道，語氣輕快，是在為林北辰終於安全順利地走到了今天而由衷高興。
　　“妳怎麽來了？”
　　林北辰站起來，順著臺階緩緩走下，道：“吳媽媽還好吧？”
　　吳薇是韓洛雪的娘親，當初在聽雪酒館的時候，對林北辰非常照顧，哪怕後來林北辰被誣陷的時候，也給與了他信任，是壹個善良的老人。
　　“娘親很好，就是……有些想妳。”
　　韓洛雪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林北辰點點頭，本來想要說壹句，有時間去看看老人家，但轉念壹想，自己很快就要離開神界，再來也不知道何時，這樣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妳來這裏，也想要神位嗎？”
　　林北辰看著眼前已經成長起來少女，道：“放心吧，妳的神位，我早就預備好了。”
　　這是真話。
　　他給韓洛雪準備了壹個非常適合她的神位。
　　“我要來追隨妳。”
　　韓洛雪道：“我要成為劍神殿的神術師……啞巴哥哥，妳收下我好不好？就算是成為妳身邊的侍女，我也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