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各安天命

　　我伸手給林然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林然往後退了壹步，阻止了我接下來的動作，只是繼續說道，“六六，妳說妳什麽時候可以明白珍惜眼前的人呢？妳不明白我有多麽愛妳，是麽？妳為什麽要跟夕郁這樣。妳跟她，這樣了多久。妳明明知道她也喜歡妳的，可是妳有我了，妳就不知道滿足麽，妳就不會果斷點麽？”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是依舊沈默著。
　　“其實我挺討厭夕郁的，她憑什麽總是圍著我的六六，六六是我的，不是麽。每次我以為她會放手的時候，她都繼續走了下去。直到把我拖垮。說到底，還是她厲害，最後，還是她贏了。我沒有她那麽大的肚量，我管不好妳。這麽多年了，從我剛認識妳那天起，到現在，我壹直管不好妳。”
　　我看著林然，聽著她的話，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就那麽流了出來。
　　“六六，妳流淚了，呵呵，那樣就好，那就說明，妳還有點良心，其實也不能怪夕郁，妳要是早點果斷點，就不會這樣了，六六，妳知道麽，我活到這麽大，最幸福的時候，就是跟妳照婚紗照的時候了，盡管只是壹些照片，但是我仍舊比夕郁先穿了婚紗，不是麽？其實說實話，六六，我比夕郁難看麽？我只是性格沒有她好，別的，我什麽都不比她差，妳為什麽不珍惜我呢，為什麽，妳告訴我好麽。就算妳現在放棄了我，妳能跟她走到最後麽？以後的事情，誰又說的準呢。當初躺在我枕邊，把我摟再懷裏，跟我山盟海誓的妳。現在又再做什麽呢？妳做了什麽？妳只是傷透了我的心。”
　　我很是難受，依舊控制不住我的眼淚。也沒有說話，因為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妳看看妳，我這麽死心塌地的想要跟著妳過，我想跟妳結婚，真的。可是妳為什麽這麽殘忍，壹次又壹次的這樣，妳說夕郁好麽？她就壹點心眼都沒有麽？誰都不是傻子，我明白很多事情，我只是不說出來。我總是再忍，總是再忍。所以，忍到壹無所有的時候，也就不用忍了，不是麽。”
　　“六六，我壹直認為，妳就是我的壹切，我每次有困難的時候，或者不開心的時候，我總是第壹個想起來妳，就算我媽跟我爸鬧離婚那會，我也倔強的堅持認為，離婚了，我也無所謂，我有我的六六陪著我，我什麽都無所謂。用妳們的話說，那都不叫事兒，對麽？”林然看著我，“六兒，我問妳，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不值得妳真心，是麽。”
　　“不是的，不是那樣，我愛妳呢，真的。”
　　“愛我？”林然站了起來，笑了笑，“妳懷裏抱著另壹個女人，然後妳說妳愛我？”
　　我頭壹次這麽茫然，頭壹次這麽不知所措，“妳不要這樣，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壹邊說，壹邊抱著自己的腦袋，“我以後改。壹定改。”
　　“妳改不了了，妳天生就是這樣的性子，妳看不了女孩子哭，妳不會處理這些事情，根本不懂得什麽叫拒絕。什麽叫曖昧。妳總是說自己多有責任心，責任感，我不否認，確實。但是妳有沒有想過，如果妳不忠，就算妳再有責任感，那又有什麽用呢？”
　　“我沒有不忠，真的。”
　　“沒有？”林然笑了笑，“那妳說說，到底妳要怎麽樣了，才能算是不忠。妳到底想要我怎麽樣，妳還要我怎麽的容忍妳。六六，我不是傻子，妳跟夕郁，當真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麽？”
　　我楞了壹下，然後擡頭看著林然，沈默了。
　　“我劃了妳那壹刀，所以我原諒妳那個夜晚。所以我原諒妳跟夕郁的那些糾葛，所以我壹直提醒妳，壹直暗示妳，讓妳離她遠點，我沒有跟妳說過，是麽？還是，妳根本就不會想到我會知道，對麽？就像今天壹樣，妳根本不會想到我會來，對麽？”
　　我雙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發，把頭低了下來，壹句話也沒有說。
　　林然坐到了我的旁邊，順手拿起來壹瓶啤酒，打開。就要喝。
　　我轉頭，伸手拽住了她胳膊。
　　“妳松開我，好麽。輪不著妳管我。”
　　“妳別這樣。”
　　林然甩開了我的胳膊，喝了幾口啤酒，“其實也不能全怪妳，怪誰也沒有用，如果真的要怪，那就怪我自己好了。我就是賤，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明明知道，妳不可以信任，不值得妳信任，可是我還是安慰自己，我說六六是個負責任的人，連婚紗照都跟我拍了，我們將來是要結婚的。我總是幻想我們以後的生活，幻想著妳對我的承諾，現在，我獨自承擔妳對我的傷害。獨自承擔，我對於幻想的失望。幻想，終究是幻想。”
　　“我從來沒有想過，妳可以變的這麽快，變的這麽徹底。變的這麽讓我仿徨無助。變的這麽讓我心碎。”
　　“我沒有。我是愛妳的。”
　　林然擡頭，然後把頭貼到了我的臉邊上，親吻了我側臉，“六六，我知道妳愛我，我也愛妳，妳知道麽。”
　　我剛想繼續說話，這個時候，林然又開口了，“可是我受不了妳這樣的行為，我受不了妳這樣對我，妳好好想想，六六，妳這樣對我，這樣對待壹個跟了妳這麽多年的女人，妳還算是個人麽？”
　　“妳聽我解釋，好麽。”
　　“解釋？”林然笑了笑，“妳還要跟我解釋，多麽可笑的事情，其實妳什麽都不用解釋，解釋有用麽？六六，我們之間，這麽多年，這麽多糾結，今天就畫上句號吧。妳女生緣不錯的，沒有我，妳會過的更好，妳會少了很多束縛，做很多事情，妳也都可以光明正大了，那樣不是更好麽。”
　　我看了眼林然。然後又把頭低下了，沒有說話。
　　林然繼續喝了壹口酒，“其實兩個人的事情，第三個人，永遠說不清，我們之所以會成為現在這樣，六兒，妳捫心自問，是不是妳手造成的，其實我也知道，沒有誰是徹底離不開誰的，誰離了誰，都能活，跟妳在壹起的日子，我很快樂，我很開心，我喜歡妳耍寶，喜歡妳的這，喜歡妳的那。但是我不喜歡妳對待異性問題的優柔寡斷。其實我壹直想跟妳好好談談這些，壹直沒有機會，今天有了，可惜，也是最後壹次了。”
　　“妳不能跟很多女人都曖昧不清，因為妳不能娶很多女人回家，不是麽？現在夕郁把我拖垮了，將來她就能跟妳壹直走下去麽？”林然笑了笑，“我沒有那麽偉大，我不會祝福妳們的，妳們也不值得我祝福，六六，妳徹底毀了我。真的。”
　　我轉頭，看著林然，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手裏的啤酒，搶了下去，“妳別這樣好麽。”
　　“我哪樣？我喝酒，也不可以麽？”
　　“對不起，真的。”
　　林然笑了，“這些事情，本來就沒有什麽對不起，對的起。更何況，我聽妳的對不起，已經聽的夠多的了。好了，六六，跟妳聊了這麽久，我們就這樣吧，好麽。”
　　“哪樣？”
　　林然沒有說話，只是把地上的保溫壺又拿了起來，然後遞到了我的手裏，“六六，喝完它吧，清肺，養胃的，做法，記住了麽，如果沒有的話，我給妳寫下來。”
　　“別這樣。”
　　林然又制止了我繼續說話的沖動，“我長這麽大，頭壹次熬湯給別人喝，我父母養我這麽大，都沒有喝過我熬的湯，我爸爸抽煙抽了20年了，我也沒有給他熬過壹次，我今天特意熬好了，先來給妳喝，給我最愛的人，給我最愛的回憶，給我最愛的痛。”林然說到這，眼淚又流了下來，然後她也不說話了，只是拿著勺子，壹口壹口的餵著我喝。
　　我麻木的靠在沙發上，壹口壹口的喝著她熬的湯，看著林然的面容，突然感覺那麽的熟悉，又那麽的陌生，我頭壹次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距離，我頭壹次感覺到，我們之間的無可挽回。
　　林然餵著我把所有的湯都喝完了，然後看著我，“六兒，我們扯清了，好麽。以後兩不相欠。”接著林然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我也不哭了，我好好的，妳看不了女孩子哭。省的妳在心裏不舒服。現在湯妳也喝完了。那好了，我們就到這吧，都結束了。我也不哭了，以後我們各走各的。妳不要在我的生活出現了。這樣對妳好，對我也好，不是麽。”
　　我擡頭看著林然，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又拿出來了壹支煙，點著，抽煙，也不知道自己再想些什麽，只是不停的抽煙，抽煙。
　　我想著初中開始，就壹直陪再我身邊的這個姑娘，我想著我們這麽多年的坎坎坷坷，經歷了這麽多事情，卻壹直陪再我身邊的姑娘，我想著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就這樣，壹點壹點的消逝。讓我力不從心，讓我無法忘記。
　　我擡頭，看著林然，嘗試著最後的努力，“再給我次機會，好麽。過幾天，就會好的，好麽。”
　　林然看著我，很堅定的搖了搖頭，然後嘆了口氣，“六兒，從今天起，我們各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