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救援

李利田的水性在村裏是極好的。因為自己長時間與湖打交道。在湖裏捕魚捉蝦更是壹把好手。只是現在年紀稍稍大了壹點了。體力上沒有太大的信心了。
原本李利田是想來叫小夫妻兩趕緊回家的。天氣變化太快。眼前天邊黑雲已經到了頭頂。暴雪說來就來了。就趕緊過來叫兩人。剛到湖邊看到船上兩人，就準備喊話。話還沒出口就看到驚人壹幕。李煜身後的兒媳婦居然壹下滑進湖裏了。這湖挺深。加上天氣變冷。惡劣天氣又馬上來了。如果不能馬上把兒媳婦救上來。那結果就會不堪設想了。關鍵船上的兒子不太會遊戲。這時的李利田恨死自己了。小時候李煜想到湖邊玩水。學遊泳。可是每次都被自己拒絕。不許去湖邊玩。說危險會淹死人的。要玩水就在家裏玩。最後李煜就沒怎麽學會遊泳。
李昨田沒有遲疑。向前急跑，壹邊把自己身上厚重的衣服全脫了。壹個魚躍跳進湖裏。拼命向湖中遊去。
李煜終於看出來人是自己的父親。想了壹下。感覺這樣更好。這種意外事件有更多看到更好。更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雖然自己說什麽嶽父母都不壹定會相信。但是呢。兩人總比壹人好。到時候自己再表表演的真實點。可憐點。爭取得到嶽父母的原諒。那之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看著遊到跟前的父親。剛想說上兩句。李利田就搶先說話了。只壹句。打電話。接著就大口吸了壹口氣紮進水裏向深處潛去。李利田睜大雙眼。不顧在水中睜眼的難受感。疼痛感。四周盡力張望。希望能看到兒媳婦的身影。湖水深處壹片漆黑。完全伸手都看不清五指。只能憑借本能還有自己這麽多年在這湖上捕魚潛水撈魚積累的經驗來摸索向下，因為他明白兒媳婦身上的衣服吸水重了。下沈的可能性更大。
時間壹秒壹秒的過去。李利田也感覺到自己肺裏的空氣不多了。下潛的難度也開始增加。水下壓力帶來的那種壓迫感也開始明顯起來。耳朵裏也嗡嗡響。因為缺氧，頭也開始疼痛起來。
可是李利田不想放棄。心中有壹個念想壹直在跟自己說著。不要放棄。堅持住。壹定會找到的。壹定會沒事的。
繼續艱難下潛張望。突然上面壹道燈光掃過頭頂，微弱的光影掃過李處田眼前壹片區域。李利田雙眼壹下瞪大。就在他下面不到五米的地方看到壹個黑影。憑直覺那就是自己的兒媳婦。李利田壹陣激動。手腳加速拼盡最後的氣力向下潛去。終於抓住那個黑影。模糊壹看身上衣服果然是自己的兒媳婦。手上用力抓緊就迅速水中翻身腳上壹蹬向湖面浮去。這時的李利田已經有點眩暈。頭部感覺都要炸了壹般，完全是憑著壹個信念本能向上浮去。目光也開始漸漸模糊。只是眼中那片白白亮光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李利田咬著牙，腳下又蹬了壹下。終於沖出湖面。張開嘴大口呼吸到新鮮空氣。呼吸了兩口空氣。讓自己有了意識就趕緊把手上抓著的兒媳婦托舉進船。大聲沖兒子吼道。快劃船啊。
吼過之後自己也趕緊爬進船裏。顧不得什麽男女有別了。試了壹下兒媳婦已經沒有了呼吸。之後又試心跳。心跳也很微弱，撐起兒媳婦眼皮看了壹下。瞳孔已經有點發散。再扒開嘴巴看下有無雜物堵塞呼吸道。之後趕緊解開兒媳婦的身上的羽絨服。露出頸部讓呼吸道不被壓迫。先試著壓了幾下肚子。看嘴裏有沒有水吐出來。結果壹點用也沒有。又把人翻了個身，腹部抵在自己膝蓋上。朝兒媳婦背部稍微用力的拍了好幾下。兒媳婦總算本能吐出幾口湖水。李利田看了壹下。湖水很幹凈。沒有雜質。也就是說，呼吸裏沒有臟東西。再把兒媳婦翻過身來平躺在船艙裏，雙手交叉疊放按住兒媳婦胸前乳中位置。按壓做心肺復蘇。壹刻不停。
壹旁的李煜看著神情暴怒緊張的父親。不敢相信這樣還能把水裏的溫柔給救上來了。只是看著父親顧不上男女有別的按壓溫柔胸口位置的場景。心底難免還有點不舒服。只是這想法只是那壹閃而過的念頭。按照父親的吩咐把船劃到岸邊。這時候不管成功與否。已經不能再作行動。只有暫時放棄念頭，看情況再說。
李利田壹刻不停的按壓著。看到兒媳婦被按壓的已經吐了幾口水出來。李利田很高興。更加積極的按壓著。又想起要做人口呼吸。趕緊試了壹次。此時正好船靠岸了，李煜背身拿著繩索跳上岸拴船就沒有看到這壹幕。再回頭。看到父親已經抱起溫柔。對自己喊道。拉好船。李煜趕緊拉緊。李利田壹個跨越就跳上岸邊。光著腳奔跑著向家而去。邊跑邊對兒子喊道。把東西收拾下快回來。
李煜就把父親的衣服撿起來。釣具暫時扔在船上。到時候有人來查這也是壹種現場。不能破壞。之後跟著父親向家跑去。
李煜趕上父親。李利田就焦急的問道。打過電話了沒有。
李煜說打過了。醫院的車子最快到這兒也要半個小時的。而且要變天了。所以還不能完全確認。
李利田聽到打過就沒再說什麽。這種情況暫時不能打電話給兒媳婦的父母。也不能打電話報警。如果能自己救活兒媳婦是最好。如果不能。那就是死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快到家附近李利田又喊兒子快跑兩步，回家開門。再把自己床上被子鋪開。
李利田這時還是挺冷靜。畢竟著急沒任何作用。壹邊走著壹邊按排兒子做著準備。進屋裏就直沖屋裏。把兒媳婦緩慢平放在被子上。跨步跪在床上。繼續按壓胸口。壹邊叫兒子去澆水。
按壓壹段時間。又人工呼吸幾次。反復施行。溫柔水吐出更多。外面的李煜沒敢進來查看。只是在外燒水。並且聽著救護車是否來了。屋內的李利田按壓繼續。人工呼吸沒斷過。壹直持續了近壹刻鐘。終於溫柔咳嗽了壹聲。又伴隨著咳嗽吐出壹大口水。終於開始張嘴自己有了自主呼吸。李利田趕緊在旁邊叫道。小柔。聽到我說話嗎。聽到就睜開眼睛看下。點頭也行。
溫柔又咳嗽了幾聲吐出幾口水。雙眼艱難的慢慢睜開了點。印入眼簾的是公公李利田那張焦急蒼白的臉龐。頭上濕水滴答，溫柔嘴角微翹，張了張嘴。沒能說出壹句話來。就又閉上眼睛了。只是李利田看到溫柔嘴巴微張。胸前壹上壹下。呼吸自主。只是應該是極度虛弱了。
李利田趕緊叫道。李煜。幹嗎呢。救護車還沒來嗎。
李煜在外答道。沒來呢。
李利田繼續叫道。那妳先進來。打盆溫水進來。
李煜按父親吩咐端著水盆走進屋內。父親跟他說。妳來幫妳媳婦把身上的濕衣服全部換掉。身上用溫水擦壹遍。之後把身上的所有濕的衣服被子都先扔旁邊。換上幹的。把他放進幹的被子裏。知道了嗎？
李煜在父親面前不敢拒絕。壹開始父親為了救人可以不管男女有別。但是這種脫光的情況他還是會顧忌的。
李利田走出屋子。順手把門關上。先回自己屋內把自己的濕衣服都給脫掉。用毛巾稍微擦了下就換上幹凈衣服。在搶救自己的兒媳婦的時候完全沒感覺到自己身還是穿著單薄的濕衣服。現在停下來，就感覺到身上很強的涼意，走了幾步又感覺腳上有疼痛感。擡腳看了壹下。原來是光腳跑的。不知道在哪兒把腳給劃破了。血糊了壹大片。已經結痂了。把濕衣服放進洗澡間。再用溫水把腳上的傷簡單清理了壹下之後，直接穿了兩雙厚襪子就當包紮了。
處理完之後又趕緊到廚房去燉壹鍋姜湯。壹會要給兒媳婦喝。被涼水泡過要祛寒保暖。不然會留下後遺癥的。
燉好姜湯，來到兒媳婦屋前。輕輕敲門問道。小煜啊。衣服換好了嗎？
房門打開。李煜端著水盆走了出來。點點頭說道。好了。剛才溫柔還睜眼了。看了壹眼就又閉上了。
聽到兒子說兒媳婦又睜過眼了。李利田這下心放的更多點了。壹會只要急救車來的時候先檢查下。如果沒有大問題可能不用去醫院了。
推門進去。看了壹眼面色已經恢復壹些紅潤的兒媳婦。輕輕叫喚道，小柔，聽得見嗎。能吃點姜湯點。只是兒媳婦可能是真累了。沒有回應，李利田就先慢慢退出去了。門也不關，時常看著。以防兒媳婦醒了叫人沒聽到。
這時外面急救車警鈴響起。終於來了。李利田趕緊出門把人引進屋內。把情況詳細的說明了壹下。李煜就站在旁。聽著父親跟醫生說明情況。有那麽壹絲錯覺。父親是真的關心自己的兒媳婦啊。這兩人才像是夫妻壹樣。從救人。到叫醫生。現在跟醫生說明情況。那關心程度真不是假的。當然要讓自己來做。自己做不到這麽好。估計人都救不上來。
醫生聽到介紹人溺水大概不到五分鐘。被救上來了。而且已經被救醒了。只是現在可能缺氧嚴重。讓稍微檢查下有沒有大問題。沒大問題就不去醫院了。當然出車費會付的。壹行救護人員壹臉黑線。這都說的什麽啊。車叫來了。人不去醫院？這怎麽可能？還給車費。這怎麽算啊。
不過醫生還是先檢查了壹下病人的情況。確認沒有大問題之後就走了。只是之後有什麽問題就是另外壹回事了。醫院讓人多註意下。最好是到醫院詳細檢查下。不要有什麽隱藏問題留下後遺癥就麻煩了。現在的病人既然已經醒了就讓人稍微休息下回復下。之後吃點驅寒補氣的食物。再休息個壹兩天應該就會完全沒事了。
李利田送走醫生後。長舒了口氣。心也放下大半了。終於沒有讓悲劇發生。關上院門。外面的雪已經開始下了。只是還不是暴雪級別的。風也呼呼直吹。吹的這老屋都能感覺到有些搖晃。
李利田把兒子拖到院中走廊低聲問道。妳說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煜說自己釣著壹個大魚。大魚拖動水桿帶動船跟著晃動厲害。而後面我沒有註意。可能是晃的厲害把她給晃下去了。妳知道的。我不太會遊泳。不然。當時壹掉下去。我肯定立馬就跳下去救人了。
李利田盯著兒子的眼睛看了壹會。說道。真的？
李煜佯裝生氣。冷聲跟自己父親說道。爸。妳這什麽意思。妳懷疑我想要對她不利？害死她？
李利田沒有對於兒子的指責說什麽。只是說道。沒出事是最大的幸運。妳有沒有想過。如果兒媳婦在這兒出了事。會有什麽事的後果？
李煜不屑的說道。能有什麽事。又不是我殺她。那只是意外。誰能預測意外？
李利田不想再跟兒子辯解。只是對兒子開始有些失望了。
李煜突然說道。爸。妳不要亂想。我只是實話實說。那確實是意外。就像車禍壹樣。誰能預測事故的發生嗎？還有件事。剛才我駐守的那裏有人發信息給我，今天的暴雪太嚴重了。明天我就要先回去。不然那邊有災情就麻煩了。
李利田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之後又想起了什麽說道。今天妳睡我房間吧。不要打擾妳媳婦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