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壹、兩大交易

　　三族族長把龐駿領到壹個非常大的帳篷中，分賓主坐落，伊克古這時向龐駿問道：“敢問客人，前來墨江寨找我們三人，是有什麽事情？”龐駿站了起來，向三人拱手道：“在下劉駿，乃新上任的松州刺史，此次前來，是與三位族長，談兩筆交易。”
　　“啊？”龐駿話音剛落，三人大吃壹驚，誰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是新上任的松州刺史壹方大員。
　　“哈哈哈哈哈，小娃娃，不要以為妳救了我的侄子，還打敗了我們的勇士，就可以隨便說說，妳不過十五六歲，就敢妄言自己是松州的刺史，還是說，妳爹才是松州刺史，妳只是他的馬前卒。”伊克古說道。
　　“看來三位族長，常年呆在墨江寨中，外面的天下變成怎樣，變成怎樣都已經不知道了吧，我再說壹次，我，劉駿，乃今年文舉探花，武舉狀元，天子親封松州刺史，如果三位不相信，大可以派人下山到松州城打聽，看看他們怎麽說新來的刺史大人。”
　　伊克古三人眼見龐駿如此淡定而自信，心中將信將疑，龐駿說得沒錯，這種事情，只要派人下山壹打聽，就水落石出了，遠遠沒有“刺史特派使者”難查，眼前少年如此篤定，想必這事情有可能的確是真的，但是這麽年輕的刺史，哪怕三族族長再沒有見識，也是聞所未聞。
　　於是伊克古給葉赫使了個眼色，葉赫便走出了帳篷，估計是找人快馬加鞭，去松州城打聽事情了，接著他又向龐駿問道：“我姑且相信妳的話，那如果妳真的是松州刺史，妳不在城中享福，跑來墨江寨這種窮山惡水，到底又是為什麽？妳所說的交易，又是怎麽回事？”
　　龐駿伸出壹根手指，說道：“第壹，我想在松州專門開設壹個交易場，規範商人與妳們之間的貨物交易，我打聽過，以往妳們的交易，都是個人到松州城中找買家，或者商人組團來大寨附近找人收購，價格及其不穩定，更多的時候，還會被奸商所打壓，是不是？”
　　伊克古冷哼道：“中原人狡詐，經常以很低的價格強買我們的皮毛和藥材。”
　　龐駿道：“那就對了，我開設的這個交易場，只要進場，所有的貨物，直接由官府收購，這樣的壹來，妳們得到的錢財，將會有壹個穩定的保證。”
　　“妳憑什麽保證？”
　　“妳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是繼續被那幫商人壓榨，還是加入我的交易場？”
　　王汗問道：“這樣做對妳有什麽好處？”
　　“我是個喜歡穩定的人，藥材毛貨交易的亂象，是松州此地混亂不堪的其中壹個重要原因，我需要壹個安定的松州。”龐駿還有壹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打算利用交易場將松州的大部分財物流通，都整合起來，形成壹個由他主導的利益團體，但這個原因，他不會跟三族族長說出來。
　　“我打聽過，壹塊上好的貂皮，商人在妳們的手上收購，好像只需要三十兩，妳們可知道，這壹塊貂皮運到大晉京城，能賣到多少錢嗎？”
　　“多少錢？壹百兩？”
　　龐駿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伊克古問道：“什麽？二百兩？翻了幾翻？這些奸商！”
　　龐駿笑道：“是三千兩。”王汗以及伊克古當場就定在那裏了：“二，二千兩……我……”
　　“商人重利，無可厚非，遼東離京城路途遙遠，又不太安全，沿途馬賊強盜眾多，賣貴壹點理所當然，可是在收購這壹環上面，可就差太遠了，所以，如果妳們能夠答應，把所有的貨物都交給我，我保證能夠為妳們的收入翻壹倍以上，如何？
　　“龐駿說完，直接從懷裏，掏出壹個口袋，接著從口袋裏面拿了壹樣東西丟給了伊克古，說道，”這是定金。“伊克古接過東西壹看，竟然是壹片黃澄澄的金葉子！
　　他不是沒有見過黃金，但是龐駿的那個袋子裏面，全是金葉子，久居山林的他，從沒見過這麽多的黃金，不自覺地吞了壹下口水，他目光閃爍地看著龐駿問道：“妳把這些金子給我當定金，不怕我反悔嗎？”
　　龐駿笑道：“妳敢嗎？妳吞了我的錢，妳睡得安寧嗎？”龐駿這是赤裸裸的威逼利誘，就是剛才龐駿在大寨門露的壹手，就已經足以震懾他們，伊克古眾人知道，自己族內的勇士們，打獵搏鬥是壹把好手，但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如果自己真的這麽做了，那自己將永無寧日。
　　他又問道：“那，第二件事，是什麽？”
　　龐駿回答道：“第二筆交易，就是從貴寨中，挑選兩百名弓馬嫻熟的青壯，到松州城，幫我帶兵，教授我的士兵弓馬騎射！最好，他們都能懂壹點中原話。”
　　伊克古斷言拒絕道：“不行，我們墨江寨與世無爭，絕對不參與妳們之間的爭鬥！”
　　“伊克古族長，妳可知道，離這裏兩百裏遠的地方，東瀛人，已經占據了朝國的三座城池，如果不是我大晉的支援，朝國恐怕已經被滅國了，東瀛人對土地的野心勃勃，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墨江寨此處物產豐饒，東瀛人是不會輕易放過妳們的，所以，我需要妳們的幫助，更何況……”他頓了壹下繼續說道，“大晉邊軍的軍餉是二十兩白銀壹年，我可以以五十兩白銀壹年的價格，來雇傭貴寨的勇士們，不知道意下如何？”
　　未等伊克古和王汗有反應，龐駿又說道：“當然，五十兩銀子只是最基礎的軍餉，如果參戰勝利獲得戰利品，那麽所有參戰的人，都還會有額外的獎賞，那就不是幾十兩的事情了。”
　　伊克古與王汗二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對龐駿說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們需要商量壹下，請劉大人妳，先去休息壹下，等到晚上，我們再答復妳。”
　　“好，那我，就等妳們的消息。”龐駿說完，就跟著引路人，走出了帳篷。
　　傍晚時分，有墨江寨的人來到龐駿所在的帳篷，邀請龐駿，去參加他們的晚宴。
　　晚宴的地點依然是今天他們接待龐駿的那個大帳篷中，帳篷中間，生著壹爐柴火，柴火之上，掛著壹只已經烤香了的麅子，伊克古招呼龐駿坐落，此時，葉赫已經回來了，估計他已經打聽過龐駿的消息了，所以三人對龐駿都十分客氣，雖然墨江寨很少與外界接觸，但是也明白不能惹大晉官府這種龐然大物，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少年，有著與之並不相稱的武力與手段，所以他們對龐駿的稱呼已經從“妳”轉變為“劉大人”了。
　　只見伊克古對龐駿說道：“劉大人，我們幾個商議了壹下，決定答應妳的交易，不知道大人妳什麽時候出發呢？”
　　龐駿回應道：“越快越好，因為我還有要事，明天壹早就要回到松州城，不知道三位能估算壹下，最快能在什麽時候召集好勇士呢？”
　　伊克古咬咬牙道：“後天，後天壹大早，就親自帶領兩百名勇士，前往松州，劉大人意下如何？”
　　龐駿道：“好，爽快，後天壹早，我親自到松州城外十裏亭，迎接伊克古族長的到來！”
　　“好，來，喝酒喝酒，哈哈哈……”壹場晚宴，賓主盡歡。
　　晚宴過後，龐駿正準備離開，伊克古三人叫住了龐駿，問道：“劉大人，妳是難得的貴客，還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盡管開口。”
　　龐駿想了壹下，突然想起烈哥嘴裏說的那位“白夫人”，好奇心泛起，便隨口問道：“三位族長，我聽聞烈哥說，寨中有壹位'白夫人'，寨中很多人的中原話，都是由她來教導的，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見壹見這位教化萬民的奇女子。”
　　“奇女子？”聽到龐駿的話，伊克古三人的臉上露出壹副古怪的神色，緊接著伊克古又泛起笑容，向龐駿說道：“哈哈哈，劉大人想見'白夫人'是嗎？可以可以。”
　　“不過，現在天色已經不早，明天早上我還要趕回松州城，緣慳壹面了。”
　　“不礙事不礙事，我讓她來見妳就好了。”
　　“啊，這樣，不好吧，畢竟那位白夫人有家室，男女之別……”龐駿感覺有些奇怪。
　　“沒事沒事，劉大人就先回帳篷，我讓她去拜訪妳就好。”說著，伊克古便喊來壹個下人，在他耳邊耳語了兩句，下人便領命而去，而龐駿，則帶著疑惑，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沒過多久，壹把女聲從帳篷外響起：“聽說妳要見我？”
　　女聲說的是中原話，但是在龐駿聽起來，總有壹番違和感，感覺不像是中原人，龐駿也沒想太多，便回應道：“請問是白夫人嗎？請進。”話音剛落，壹個女人便撩開的帳篷的門簾，走了進來。
　　龐駿擡頭壹看，頓時呆住了，任他如何想都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如此讓他意外：只見進來的女人，壹頭金色的長發，壹雙湖藍色的眼眸，皮膚雪白，而最令龐駿驚訝的是，這個女人，竟然身高接近八尺（接近2米），比高挑費青妤還高出半個頭，胸前壹對碩大無朋的巨乳，比起南湘舞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是彎著腰走進來的，仿佛壹個女巨人，矗立在龐駿身前。
　　看見龐駿驚訝的樣子，女人似乎眼中閃過壹絲復雜，她並沒有客氣，直接坐在龐駿身前，看著龐駿問道：“是妳想見我嗎？”
　　龐駿這時才回過神來，看著用獸皮包裹著身體的金發女人，露出壹絲笑容說道：“我之前聽烈哥說是妳教會墨江寨的人中原話，我以為妳是中原人，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中原人能夠讓閉塞的墨江寨接納妳，想不到，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竟然是壹位羅剎女子。”
　　“接納？哼！”羅剎女子冷哼壹聲道，“接納？還不如說是性奴，在他們眼裏，我只是個為他們生兒育女的性奴罷了，妳提出要見我，他們就直接把我送到這裏來，讓我陪妳過夜罷了。”
　　“那我就更奇怪了，為什麽作為壹個極北的羅剎人，妳的中原話說得非常不錯？我知道，壹般的羅剎人，他們連受教育的資格都沒有，妳到底是什麽人？”龐駿問道。
　　女人看了他壹眼，悠悠說道：“說給妳聽也無妨，我叫柳德米拉，以前乃是羅剎國貝加爾女大公，十幾年前年因為壹些事情，流落到白山附近，被墨江寨的人救了回來，結果壹直作為伊克古他們三個的性奴，存活至今。”說著，她伸出了她的雙腳，竟然是被腳鐐鎖住。
　　龐駿這時站了起來，走到柳德米拉面前，伸出手摸著她的臉說道：“想離開這裏嗎？”
　　柳德米拉猛地擡起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