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本來就不科學

　　“恭喜啊，突破築基。”
　　林凡帶著老陳頭與周曉冉朝南海而去，途中，輕聲祝賀。
　　“啊？”
　　老陳頭壹驚：“妳……突破了？剛不是說妳才練氣中期麽？這怎麽就……”
　　“我也說過，感覺半個小時後，就能打死那條電鰻的呀。”周曉冉輕輕眨著眼：“再加上吃了兇獸湯和肉，所以突破的更快壹些。”
　　“妳這叫更快嗎？”
　　老陳頭壹陣無語：“開掛的就是開掛的。”
　　“所以妳的功法是？”
　　“我腦子裏自己冒出來的。”
　　“……”
　　好嘛。
　　老陳頭這下更無語了，只感覺備受打擊，無奈看向林凡：“所以我們現在是去哪兒？”
　　“本次海嘯的源頭，事實上我也有些震驚。”
　　他低語：“很快就到了，待會兒妳們就會知道。”
　　這時，周曉冉道：“先生，方才我看那個長翅膀的記者也跟過來了。”
　　“他跟不上。”
　　林凡輕笑：“不用在意。”
　　比速度？
　　雖然那小子吃下異果，長出了翅膀，但是跟林凡元嬰期的速度相比，簡直是壹個在天上，壹個在地下，根本沒得比。
　　因此，林凡自然不會擔心他。
　　“不過，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在意……”
　　他指了指天空，老陳頭與周曉冉兩人立刻明白過來。
　　天上有什麽？
　　無垠宇宙？
　　不僅如此，天上還有‘眼睛’，比如……各國的衛星等！
　　……
　　“他們要去哪兒？”
　　資本家收益保障工會，哪怕天色已黑，但鮑勃卻沒有半點要下班的想法，壹邊看著直播，壹邊道：“這個人飛的太慢了，完全追不上……”
　　思考片刻後，他突然靈光壹閃：“對了，給我用衛星圖像看剛才那漩渦出現之地！”
　　“我總覺的哪裏會有些不同尋常。”
　　……
　　帝都。
　　部長也有些疑惑，但很快，他也吩咐將衛星畫面鎖定在之前海嘯的源頭。
　　而後……
　　他們全都被震住了。
　　此刻所看到的畫面，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這是？？？”二副部長張了張嘴，分明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卻不敢確認：“海市蜃樓麽？還是衛星出問題了？”
　　“奇怪，怎麽會這樣？！”
　　“從海底長出來的？！”
　　“……”
　　畫面中，紫色蕩漾。
　　就目前的民用衛星畫面，或許還看不真切，但是他們所用的衛星畫面，豈會也看不清楚？！
　　可也正因看的太過清楚，他們才會感到震驚與不敢置信。
　　“這太驚人了！”
　　三副部長驚呼道：“壹個海島，憑空出現了？”
　　“不僅僅是海島而已，剛才那麽大的海嘯，如果說是地殼運動什麽的，把壹個小島什麽的從海底‘擠’上來，倒也勉強說得通。”
　　“可是……這小島上成片的紫竹林是什麽鬼？！”
　　部長沒吭聲，但卻不由低語道：“南海，紫竹林……”
　　“有些熟悉啊。”
　　眾人壹聽，面色皆變，而後同時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可不就是熟悉麽？！
　　南海紫竹林，這幾個字，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那不是神話傳說中觀世音菩薩的道場麽？！
　　“這……該不會是真的吧？”
　　“太嚇人了壹些。”
　　“但也有可能是真的吧？仔細想想，我們已經可以確定修仙者的存在，既然是這樣，那出現菩薩之類的，或者說，當初的壹些跟神仙、佛祖有關的傳說，也有可能的確存在？”
　　“……先看看再說吧，誰也說不清這到底是不是傳說中觀音菩薩的道場，但我們可以確定的是，這地方，絕對不平凡！”
　　……
　　林凡的速度很快，幾分鐘而已，便帶著兩人來到那小島附近，看著遠方的小島，老陳頭大驚。
　　“那是？？？？”
　　“壹座島？”
　　“我雖然是研究物理的，對地理研究不多，但是記憶中這地方也沒有這樣壹座島吧？”
　　周曉冉眼中閃過神秘符號，輕輕搖頭：“的確沒有。”
　　“對，是沒有。”
　　林凡帶著兩人飛速靠近小島，並道：“海嘯真正爆發那壹刻，這座小島，就從海中‘長’出來了。”
　　“不知是怎麽來的，但就這樣突然出現，而且在那之前，這裏有壹個驚人漩渦，我全力出手都打不破。”
　　“二者之間，肯定有些關聯。”
　　“……”
　　“關聯是肯定的，但我現在想到了觀世音菩薩，總感覺心裏有些虛。”
　　老陳頭驚疑不定。
　　“妳怕？”
　　林凡表情怪異：“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算這真是那位的道場，妳也不至於害怕吧？”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如果真是那位的道場，那這裏可就真的是神仙之地了。”
　　老陳頭遲疑道：“以妳現在的實力，闖這種地方，有把握嗎？”
　　林凡：“……”
　　他微微挑眉。
　　有沒有把握？
　　事實上，在他神識剛剛掃過這座小島的時候，第壹反應也是觀音菩薩的道場。
　　畢竟南海紫竹林……這玩意兒是真的出名。
　　何況，還是從海中突然冒出來的壹座島，島上有成片的紫竹，怎麽看都非比尋常。
　　可這也只是猜測和下意識的反應而已，到底是與不是，誰也說不親。
　　至於要說闖這種地方有多少把握？
　　他搖頭道：“如果真是觀音道場，壹分把握都沒有，不過我不認為只是靈氣復蘇之初，就能讓觀音菩薩的道場浮現。”
　　“畢竟如果按照咱們的神話來說，觀音菩薩，那可是真正的神仙之流，而且在神仙之中，都是極為厲害的那種。”
　　“就我們目前這點靈氣，何德何能啊？能讓觀音菩薩的道場露頭？”
　　林凡估摸著，這要真是觀音的道場，但凡有點什麽危機，自己都得涼涼。
　　畢竟這可不是說著玩玩而已，觀音菩薩誒！
　　真正的神仙之流，還是神仙中的強者，她的道場，能普通了？
　　“……倒也是。”
　　“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老陳頭逐漸淡定。
　　這時，周曉冉道：“小島很圓，幾乎就是壹個正圓形，直徑為十裏，壹米不多，壹米不少……”
　　“……”
　　“我覺得妳去當測量師的話，所有測量工作人員都得失業。”
　　老陳頭忍不住笑著吐槽。
　　這還沒靠近呢，只是遠遠看上壹眼，就能給出如此清晰、精準的數據，而且還信心十足？
　　掛逼就是掛逼！
　　……
　　“我們準備降落了。”
　　林凡取出凡霄斧，使其化作盾形態擋在最前，同時以真元包裹兩人，緩緩降落。
　　未知之地，尤其是，這地方疑似菩薩道場，豈能不慎重壹些？！
　　萬壹有個陣法什麽的，稍有不差，都得涼涼。
　　畢竟這地方屏蔽神識，雖然神識也能掃到這樣壹個小島的存在，可小島的紫竹林內到底有什麽，卻壹片模糊。
　　好在，降落的過程十分順利，並沒有遭受任何阻攔。
　　不多時，三人站在小島邊緣，壹陣風吹過，紫色竹葉隨風飄舞、碰撞，沙沙作響。
　　“奇怪。”
　　老陳頭挑眉，道出自己心中疑惑：“按理來說，這小島應該是在海底泡了不知道多少年。”
　　“有這些紫竹林就算了，這地面竟然如此幹燥，就仿佛壹直都在陸地上，而並非泡在海中！”
　　地面的確很幹燥。
　　就像是連日太陽天之後的竹林中，地面幹燥、堅硬，落葉鋪了厚厚壹層，壹腳踩下去，還會發出熟悉的聲響。
　　“唉。”
　　話音剛落，他又輕嘆壹聲：“錯了。”
　　“我又用所謂‘科學’的目光去看待這壹切，但這分明超脫了目前科學所能理解的範疇。”
　　“似乎這也並不難以理解，或許，就跟神話傳說中的東海龍宮壹樣，其實，裏面也是沒有水的呢？”
　　“甚至，這小島之前其實是在另壹片空間中？”
　　老陳頭接連搖頭。
　　這段時間以來，他更加迷茫了。
　　因為他發現，原本自己引以為傲的壹些知識，在如今，卻往往會成為限制和‘禁錮’自己思維的東西。
　　遇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之時，第壹反應就是‘不科學’。
　　但……
　　現在本來就是在研究與修仙相關的東西，從目前的科學而言，修仙本來就不科學，不是麽？
　　“習慣就好。”
　　林凡安慰道：“科學也有好處，同時，壹些思維也能夠帶給我們啟發。”
　　“只要不強行用壹套理論去淩駕於另壹套理論之上就好。”
　　這也是林凡目前琢磨出來的壹些東西。
　　他之前，也不止多少次在心中對比，到底是科技厲害，還是修仙厲害？
　　然後他發現，真不好比。
　　妳說修仙厲害吧……從人類個體而言，的確是如此，修仙者，尤其是成仙之後，幾乎堪稱無所不能。
　　可從整體來說，科技似乎也不弱？
　　當然，目前的科技還差太遠太遠，可是在壹些科幻作品中，科技的威力同樣極為恐怖。
　　啥，那是幻想？
　　可幻想又如何呢？
　　幾十年前科幻電影都不敢想象、不敢拍的東西，如今不也逐漸成為現實了麽？
　　科技同樣是可以成長的。
　　因此，把兩者強行拉過來比較……根本就沒法比啊！
　　就好比讓和尚去念聖經，讓道士念佛經……
　　神經病啊？！
　　理念都不同，怎麽比較？
　　也好比中西醫之爭，有人黑，有人吹，但其實我們應該做的，是真正客觀去分析。
　　有人說，中醫辣雞，治不了病，動不動吃幾個月的藥，還看不見療效。
　　但他們卻不會去了解，也不會知道，中醫同樣是可以見效極快的，四診合參、知犯何逆、隨證治之！
　　哪怕是危急重癥，如心、肺、腎三衰之病癥，只剩下半口氣了，現代醫學都不敢說有幾分把握的情況，中醫都有大佬能讓其三天內下床行走，當然也不可能百分百成功。
　　但這足以證明，中醫同樣是可以治療危急重癥的。
　　可為啥現在不行，被人噴呢？
　　這便不得不說壹個人盡皆知的人，及其著作。
　　李時珍-本草綱目。
　　這貨，真的是害了中醫數百年……
　　本草綱目中很多‘中藥’是瞎編亂造的不談，他甚至還說：‘古之壹兩，今用壹錢’。
　　啥意思呢？
　　古代用壹兩？我們現在用壹錢就夠了。
　　由於這貨名氣太大，直接導致，人們在很長壹段時間都相信他。
　　可結果呢？
　　86年左右，在馬王堆漢古墓裏出土的壹整套中醫的計量工具，中醫火神派李可與現在計量工具對比後得之，古時方劑量壹兩為之現在五錢之多！
　　那麽問題來了。
　　以《傷寒雜病論》壹書為例，須知這本書說是‘中醫神書’也不為過。可這書比本草綱目早了多少年？
　　到了後來，中醫們翻出《傷寒雜病論》壹看，哦，這個方子，XX藥用壹兩，那就是今天的壹錢啊？
　　那就用唄！
　　可用完了之後……咦？咋沒效果呢？
　　久而久之，哦，原來中醫需要慢慢調養，中藥壹吃就是幾個月……
　　可實際上，鬼的個幾個月。
　　分明那藥就該用今天的五錢！
　　藥量足足低了五分之四，能特麽見效快才見鬼了。
　　再加上壹些雜七雜八的問題，中醫慢慢的也就沒落了，如當初李可老爺子，壹副藥幾百克有毒的附子下去，卻能在短短兩三天內，把只剩下半口氣的人治療的能下床行走，也成了絕響。
　　不過，他與人聯合創辦的中醫急診科倒是還在。
　　那麽，中醫急診科的存在說明了什麽？中醫也能治急癥啊！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說中醫就完勝西醫。
　　二者各有千秋，如做手術，這就是西醫的優勢。
　　如腸胃病，若是腸胃沒有穿孔，又遇到牛逼老中醫的話，那麽中醫治療會更加合適。
　　但如果穿孔了……那可就不能用中醫了。
　　中西醫雙方都有各自的優勢與劣勢，沒有誰能完勝誰。
　　不過，現在倒也幾乎沒人會提中西結合了，因為二者理念不同，真不好結合。
　　中醫治證，西醫治癥。
　　兩者本就是完全不同的體系，怎麽結合？只會搞的四不像，中不中、西不西。
　　就比如浮小麥這壹味中藥，簡單來說，就是把麥子扔進水裏，浮起來的，就是浮小麥，能入藥，沈下去的不行。
　　但是有科學的眼光來看……神經病啊？！
　　妳浮起來，可不就是不夠飽滿、或是有病蟲害的小麥嗎？
　　這玩意兒，能有正常小麥的營養價值高、療效好？
　　曾經有壹位老中醫，也這麽認為，於是他就把藥方中的浮小麥全都換成了正常小麥。
　　結果……
　　壹段時間的治療實踐後，他發現，把浮小麥換成小麥之後，療效還真就變差了！
　　這特麽找誰說理去？
　　科學麽？
　　不科學啊！
　　但事實就是如此。
　　為何會這樣？中醫理論是，浮小麥有壹種上浮之力，浮小麥入藥，取的就是其上浮的力量……
　　這簡直就是玄學！哪裏科學了？可偏偏這玩意兒它就是有用，講究的就是中醫陰陽五行、氣的理念，跟西醫結合……這咋結合？
　　理論不同，非要強行結合，那只能是四不像。
　　所以如今倒是中西醫相互配合被提倡起來，這也就證明，其實雙方都在發展，在進步。
　　而現在，在林凡看來，修仙與科學，同樣如此。
　　修仙可不就是‘中’麽？
　　科學壹說，則源自西方。
　　當然，現在科學地球人息息相關，不僅僅是屬於西方。
　　不過，修仙與科學依舊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理論，硬要把其中之壹的理論套到另壹個上面去，顯然是有些牽強了。
　　結合？
　　倒不如說是……配合！
　　這便是林凡如今的想法。
　　譬如以電磁場來布陣，是結合嗎？
　　或許是，但林凡更願意稱之為配合……
　　而老陳頭現在顯然也是陷入了這樣壹個‘怪圈’裏，因為他在物理和科學之上的建樹與知識，讓他總是想要從科學的角度去看待修仙問題。
　　這就導致很多時候根本驢頭不對馬嘴，完全‘不科學’。
　　時間壹長，直接把老陳頭給整懵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懷疑人生、懷疑科學。
　　這也是此刻老陳頭這種表現的原因……
　　……
　　“……”
　　“先生的意思是，兩者可以互相印證、可以互相借鑒，但卻不能去結合，也不能用其中之壹的理論，去強行套用在另壹個之上？”
　　周曉冉提出疑問。
　　“對。”
　　見老陳頭皺眉苦思，林凡又道：“可以印證、可以借鑒，但不能妳驗證不了，就說我不科學。”
　　“也不能我覺著妳的科學不好，就說妳的科學不夠‘仙’。”
　　“存在即是合理？”
　　老陳頭皺眉開口，但仍然有些遲疑。
　　“不完全對……”
　　林凡略微思索：“怎麽說呢？”
　　“兩個不同的體系，兩種不同的理論，如果完全相同，全都壹樣……那也就不是兩個不同的體系了吧？”
　　“有區別，才有追求，才能進步？”
　　“妳要這麽說，那我就有些明白了。”
　　老陳頭緊皺的眉頭逐漸舒緩：“還真是，如果什麽都‘科學’了，那還是修仙麽？”
　　“什麽都‘科學’了，還用得著我去研究、去琢磨？”
　　“倒是我老頭子自己給自己挖坑了，總是想用科學去解釋修仙，卻差點忘記了，這種做法本身就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