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想唱《魚》

　　GOGO新天地的小廣場上，楊若伊有些緊張地抻了抻自己牛仔褲的褲兜，她正在等爸爸將設備調試好。可是這過程裏，楊若伊總覺得，過往的路人，商場門口的麥肯基、露天小酒吧的客人們，似乎都在用壹種奇怪的眼光看著他們！
　　這讓沒有怎麽見過世面的楊若伊感到各種不適應，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擱了……
　　倒不是女孩兒沒有當眾唱過歌，她在學校裏也沒少上舞臺，只是，街頭賣唱，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壹回！
　　想到今晚以為爸爸只是帶自己出來散步，只是隨便穿了壹條露腳踝的牛仔褲，還有壹條前面衣擺掖在褲子裏的寬松款白T恤就出來了，這麽隨意的搭配，待會還要被人圍觀，楊若伊真想在地上找壹個洞鉆進去。
　　“爸，咱們要不回去吧？”楊若伊忍不住小聲地跟爸爸懇求道。
　　楊涵回過頭來，笑著看她：“怎麽，還沒開始就害怕了？爸爸跟妳說，當歌手，比妳現在面對的情況還要復雜，歌手可不是只在直播間跟壹些粉絲唱歌！很多時候的通告，都是壹些妳都不知道要面對誰的商演，不只是尷尬，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突發狀況！這時候妳就得問自己，是要硬著頭皮去唱歌，還是放棄，不要吃這碗飯！”
　　楊若伊心裏突突的，眼眶也有些泛紅，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委屈的。壹時間她就怔怔地看著父親，沈默了下來。
　　還好，女孩兒的腦回路還是走在了正確的方向上！
　　……
　　爸爸是在考驗自己嗎？
　　連這點小場面都應對不了，怎麽當歌手？
　　連爸爸這點考驗都通不過，爸爸又怎麽可能會支持自己去追求夢想呢？
　　伊伊，妳可以的，臉皮厚壹點，跟以前壹樣，當觀眾是大西瓜，唱完就好！
　　……
　　楊涵弄好了麥克風，但這時候他也不做聲，就抱著吉他，靜靜地等著女兒。讓他欣慰的是，楊若伊臉上迷茫的神色越來越淡，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堅定了！
　　雖然伊伊已經可以壹輩子衣食無憂，但楊涵更加希望女兒能夠有所出息，成為壹個獨立、堅強的女孩！畢竟，他也會老，不可能保護伊伊壹輩子……
　　顯然，壹點點小困難，是壓不垮我們伊伊妹妹的！
　　“我才不害怕！我都在學校好幾千人面前唱過歌，這裏能有多少人？”楊若伊不服氣地揚起頭，兩邊粉腮氣鼓鼓地說道。
　　“好吧，妳要唱什麽歌？”楊涵微微壹笑，他伸手打開了音響的開關，直起身後，接著說道，“還是爸爸先拋磚引玉，給妳唱壹首示範壹下？”
　　楊若伊秒慫：“爸爸妳先唱。”
　　……
　　“月色上誰點燃了壹縷香，樓臺上誰塗抹著溫柔妝，誰在心中輕輕地吟唱，誰在歲月裏深深地眺望……”（註1）
　　楊涵彈著吉他，如淺吟低唱壹般地唱完了壹首這個世界時下比較流行的中華風歌曲，廖若晨的《雕花窗》。
　　這首歌雖然有壹些戲腔，但整體的音調還是比較低的，比較適合他這種中低音嗓音去演唱。
　　當然，跟普通的愛好者相比，楊涵唱得就比較“純正”了，雖然他的音色跟原唱廖若晨完全不壹樣，但他唱起來，也能給人壹種專業的感覺！
　　並不比原唱差！
　　這可是大學城壹些街頭賣唱歌手做不到的！
　　所以，盡管假期人流量不多，楊涵跟楊若伊在小廣場上“霸占”的這壹塊小區域裏，還是吸引了幾個路過的大學生的圍觀。
　　“有人唱歌，我們去看壹下！”楊若伊站在父親的身邊，都能在父親歌聲結束之後，聽到不遠處有兩個抱著奶茶的大姐姐嘀咕，然後看到她們走了過來。
　　大學生就是好看啊，好有氣質……
　　楊若伊的眼神跟受驚的小鹿壹樣，從對方的臉上跳過，但僅僅是驚鴻壹瞥，她都感到有些羨慕。
　　跟她們天天穿校服、看起來就好像醜小鴨壹樣的中學生不同，大學生們雖然也有學生的單純，但她們已經懂得打扮了，那明顯畫過的眉毛，還有那拉過的黑長直的頭發，以及身上漂亮的衣服搭配……
　　這些都是楊若伊所不具備的！
　　她感覺自己穿這個大白T恤搭配牛仔褲，在這些大哥哥大姐姐面前都有點擡不起頭來……
　　還好，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楊若伊要接替爸爸去唱歌了！
　　“伊伊，妳要唱什麽？”楊涵將手機夾在麥架上，點亮屏幕，準備搜索曲譜——這樣他可以壹邊看著，壹邊給女兒彈伴奏。
　　“唱什麽……”楊若伊沒有怎麽猶豫，她很快給出了壹個她比較有自信的答案，“唱《魚》吧，許妍雅的《魚》！”
　　《魚》？
　　楊涵視線從手機挪到了女兒的臉上，眼中閃耀著驚訝的光芒。
　　許妍雅的《魚》，準確地來說，是楊涵以前那個世界裏，壹位很有才華的寶島女歌手陳綺貞的《魚》，只是跟《謝謝妳的愛》壹樣，在十幾年前，因為楊涵需要錢，被賣了出去。
　　有意思的是，雖然《魚》原來的創作者壹直沒能紅起來，但這首歌在這個世界，卻是把新亞唱片的許妍雅捧了起來，她至今依然活躍在壹線，楊涵在壹些電視節目裏沒少聽她唱過這首歌！
　　也正是因為許妍雅很有名，《魚》這首歌也很有受歡迎，所以楊若伊才跟其他女孩子壹樣，對這首歌也很著迷！她在學校的藝術活動月的舞臺上表演過這首歌——練過，所以才有自信要唱這首歌啊！
　　“行，《魚》，爸爸彈給妳唱！”楊涵只是驚訝了壹下，很快，他便收起了臉上詫異的表情，微微壹笑地說道。
　　爸爸？
　　圍觀的幾個大學生路人都楞了壹下，他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麽會是爸爸呢？
　　抱吉他的那個男人看起來也不老啊，就二十多歲的樣子，跟眼前這個清秀稚嫩的中學女生站在壹塊，就像是哥哥和妹妹的組合，他們壓根都不會往那個方向去想！
　　不過，他們也不用疑惑太久，楊涵接下來的話，直接告訴了他們答案。
　　“好的，接下來，有請我家閨女，伊伊，來為大家演唱，陳，不是，許妍雅的《魚》！”楊涵差點嘴瓢了，還好馬上改了過來，鎮定地完成了“報幕”。
　　楊涵把唱歌的麥克風支架挪過去給了楊若伊，他自己守著對著吉他的麥克風支架，右手拇指輕撥，食指、中指慢勾，彈起了《魚》的伴奏。
　　別的歌伴奏可能他還需要查壹下，但以前那個世界的歌，他的記憶依舊很清晰，尤其是《魚》，這首歌的伴奏，他都是印在腦子裏的。
　　（註1：“月色上……”這句歌詞摘自網上“廖若星辰”的詞《雕花窗》，姑且在文中杜撰壹個歌手，名為廖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