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百密之疏
如影逐形 by snow_xefd
2021-1-12 18:44
星光黯淡,殘雲遮月。
黑衣人的話剛說完,夜色就完全的吞沒了最後壹線月光。
雲盼情黑夜中依然目能見物,絲毫不受影響,雙眼緊緊盯著黑衣人的手,淺笑道:“過獎了,我也就是壹般厲害。”
語氣中卻滿是小孩子壹樣的得意。
黑衣人並沒有因為她這樣的語氣而有半點松懈,雙眼也是壹眨不眨的看著雲盼清的雙手,帶著笑意道:“沒想到雲姑娘妳也有夜眼的功夫。”
雲盼情哼了壹聲道:“如果妳也做過那些讓人三天吃不下飯的訓練,妳也能在漆黑的屋子裏穿針。”
似乎知道對方不會被自己的表現騙到,她的聲音變得沈著而冷靜,也沒了半分稚氣。
“看來今晚小生勢必要和姑娘較量壹番了。姑娘這麽天真可愛,小生還真是不舍得傷了姑娘玉體。”
雲盼情淡淡道:“那也不難,妳讓我捉了便是。兩全其美。”
黑衣人輕聲笑了起來,揚聲道:“這樣吧,小生接姑娘三掌,如果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小生就任憑姑娘處置。如果姑娘三掌也不能把小生擊倒,就算是小生贏了。”
雲盼情瞇起眼睛看著那人,也不問他贏了會如何,踏步走了過去。
兩人相距壹步的時候,雲盼情停下步子,輕輕拉了拉手腕上的手套邊,雙眼沒有片刻離開那人的身上各處。她慢慢擡起手,緩緩推向那人胸口,掌上沒有使半分力道,反而全神貫註的警戒著周圍壹點壹滴的動靜。
突然,雲盼情面色壹變,嬌小的身形拔地而起,雙掌在身前壹圈,嘭的壹聲在空中與黑衣人雙掌對擊,順勢借著那股強大無比的陰柔內勁向後飄開。
而她剛才站著的地上,從地底刺出了壹把鮮紅色的軟劍,紅得像血!
若是剛才她躍起遲上壹瞬,雙掌強接黑衣人攻勢的同時,這壹劍定然洞穿了她的腿腳!
“雲姑娘好敏銳的直覺。”
那黑衣人溫文爾雅的笑了起來,伸手拉開了面巾,那張成熟儒雅的英俊面孔,竟赫然是那天和王落梅壹起出現的趙玉笛,“看來在下也沒必要冒充邢碎影了,上次妳我未曾壹較高下,現在向姑娘討教壹下,不知姑娘意下何如?”
雲盼情扶正了腰間劍鞘,臉上恢復了可愛的笑容,“原來是趙盟主,趙盟主既然屈尊向我這小丫頭挑戰,我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不過那條只會鉆洞的赤練蛇,是要出來做個幫手呢,還是接著鉆在地裏打算當個評判?”
嘩啦啦土塊紛飛,壹個精瘦極高的漢子從地下破土而出,黑暗中壹雙泛黃的眸子真的像極了毒蛇,他陰森森道:“我們盤龍谷折了三個谷主,我壹個人繼續做下去也沒意思,就讓我先來討教兩招吧。盟主,妳可不要和我搶。”
趙玉笛退後半步,笑道:“我自然不會和妳搶,看見有人想送死,我壹向是不攔著的。”
赤練蛇的臉變得有些扭曲,大聲道:“我就不信我殺不了這個黃毛丫頭!”
話音未落,鮮紅的軟劍已經刺了過來。
這果然不是剛才趙玉笛模仿的劍法所能比較的,迅急的紅色劍光在剛剛探出頭的月牙下幾乎交織成了壹張網,而網上的每壹條繩子都是壹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劍網迅速收緊,罩向處在當中的雲盼情。
雲盼情卻好像沒有看見赤練蛇壹樣,雙眼只是看著趙玉笛,雙掌把煙雨撫花手施展開來,十指纖纖猶如十把兵器,用密如江南煙雨壹樣的掌法周全的護住自己,卻絲毫沒有還擊的打算似的。
赤練蛇的劍網收攏到壹定程度後,圈子裏的壓力愈發明顯,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收攏半分,每多用壹分力,就有三分力反激回來,那手套也不知道用什麽材料編制,他這秘制毒刃竟然絲毫砍不進半分。
而雲盼情根本不正眼看他,更讓他大為惱火,他好歹也是壹群人的領袖,武功也頗為自負,屈尊來伏擊這個小丫頭已經傷了面子,此刻更是氣得臉都變的和他的劍壹樣紅。
雲盼情只守不攻,目光壹直審視著趙玉笛面上那奇怪的悠然,心中在做著千百種算計,轉念間想到什麽,暗叫壹聲不好,雙臂壹振,玉手輕舒,叮的壹聲壹手夾住了那柄猩紅的軟劍,壹手在空中劃了個圈子,往空中揮了兩下,鬼魅壹樣瞬間欺近到赤練蛇身前,銀白色的手套啪的捂住了他的鼻子。
“妳揮在空中的這些毒氣,現在全還妳,妳最好求神拜佛妳今天莫要忘記帶解藥。”
雲盼情依然看著趙玉笛,淡淡地說道。
赤練蛇氣的青筋暴起,手上軟劍卻好像鑄進了石頭裏壹樣紋絲不動,鼻子裏壹陣甜腥,知道自己劍上的毒氣確實被逆了回來,不過他自己早就百毒不侵,倒也不怎麽驚慌。
趙玉笛拍了兩下巴掌,笑道:“穩如泰山,疾如閃電,清風煙雨樓果然名師出高徒。”
與話音同時響起嗆的壹聲,那軟劍的劍柄裏竟然拔出了壹把匕首,赤練蛇雙目暴睜,猛地刺向雲盼情手肘,匕首刃上隱隱發黑,竟然淬毒到毫不反光。
雲盼情好像渾身上下都長著眼睛壹樣,捏著劍鋒的手突然壹松,旋即以壹種奇特軌跡輕輕拂了過來,那麽輕柔,好像在輕輕抹去花瓣上的露珠壹般。就在匕首將要刺中她的手肘的那壹剎那,赤練蛇從肩膀到腰間的所有大穴全部被這看似輕柔的手法拂了過去。
接著,他就再也不能動彈半分了。
而自始至終,雲盼情的視線,都沒有半刻離開過趙玉笛。
“趙玉笛,不管妳是不是邢碎影,既然這次摧花盟打上了幽冥九歌的主意,咱們還有的是機會打架。咱們後會有期。”
雲盼情緊緊盯著他,慢慢向來的方向挪動。
她已經看出趙玉笛在刻意拖延時間,似乎不想讓她回去。而她負責守衛的區域,正是董清清姐妹和那些空著的姨娘們的房間,雖然聶陽也在那邊,但洞房花燭夜,哪個男人還有心思管自己床上之外的地方。
趙玉笛輕笑壹聲,右足壹點疾沖了過來,雙掌壹前壹後兩股陰柔內勁分別攻向雲盼情上下三路,“既然被妳看了出來,自然更不能叫妳就這麽走了。接招!”
雲盼情頓住步子,臉色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冰冷,龍吟般壹聲,清風古劍已經出鞘。
月光再次被密雲遮蔽,但天地間並不是完全的黑暗。
因為有了那驟然沖天而起的劍光!
趙玉笛大喝壹聲,雙掌猛地拍向地面,把自己反震出去,徹骨的寒意緊擦著他的雙掌劃過,驚出他壹身冷汗。
在那壹刻,他看不到雲盼情的人,看不到雲盼情的劍,甚至看不見其他任何東西,他只能看見青森森的劍光,如同冬末春初帶著寒意的清風,撲面而來。
縱然這壹掌用上了十成力道,趙玉笛落地的時候,還是發現自己的褲腳已經被那劍氣斬得破破爛爛。
而雲盼情只出了這壹劍,他穩住身形的時候,她嬌小的人影已經遠在數丈之外。
他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看著雲盼情離開的方向,雙手垂在身側微微顫抖著,良久,才小聲說了壹個名字,痛苦自語道:“妳說得沒錯,摧花盟再怎麽成功,我……果然也只不過是趙玉笛而已。”
壹陣夜風拂過,他身後突然出現了壹個淡淡的影子,仿佛剛才就已經在那邊了壹樣。
“回去吧,落梅還在等妳。”
他的眼裏又出現了那種莫可名狀的痛苦,連眼角的肌肉都抽緊而顫抖,“她等的真的是我麽?”
那個影子依然雲淡風輕道:“妳是趙玉笛,她自然是在等妳。”
趙玉笛沈默良久,終於低下了頭,回身從那影子身邊走過,低聲道:“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妳究竟是人,還是畜牲。”
那影子的聲音依然平淡而有禮,“人和畜牲,又有什麽分別。想得太多,是會短命的。”
趙玉笛渾身壹震,不再多言,看起來有些飄忽的身影,隱進了濃如洗墨的夜色之中,那影子也隨之不見,空曠的原野上,僅剩下了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的赤練蛇,惱恨的看著雲盼情遠去的方向。
雲盼情使出渾身解數,頃刻便沖回了鎮上,在外圍巡視的鷹橫天看她如此匆忙,張嘴剛想問她,她就已經去的遠了。
壹路足不點地的回到董家,她想也沒想的飛身躍過院墻直接沖向董清清的臥房,伸手壹推,門是虛掩著的應手即開,心裏壹懸,大步走了進去,臥房中果然空無壹人!
她皺眉想了想,覺得不應該就這麽悄無聲息的被人擄去才對,莫非是胡玉飛?
念及於此,雲盼情面色壹寒轉身就要出去,沒想到在門口正碰上了回來的董清清,險些撞了個滿懷。
長舒了壹口氣,她皺眉道:“董姐姐,這麽晚了妳去哪兒了?”
董清清眨了眨眼,呃了壹聲道:“我……我擔心我爹爹,去看了看他。”
“哦?他怎麽樣?還好麽?”
雲盼情站在門口,往董劍鳴的臥房張望了壹眼,那邊燈火閃動看起來也沒什麽異常。
“爹他臉色不太好,應該是心裏難過。我安慰了壹下他,怕妳擔心便回來了……是出什麽事了麽?”
董清清垂下頭,低聲回答。
雲盼情哦了壹聲,思緒片刻未曾停止,尋找可能出現的遺漏,“沒什麽事,只是我懷疑有人來過這裏,應該是做了什麽才對。”
董清清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疲憊,走向裏面兩步,想起什麽壹樣回頭道:“我姨娘房裏住著劍鳴帶回來的客人,雲妹妹是不是去……”
話還沒說完,雲盼情已經風壹樣吹出了門。
她垂下頭,走到床邊,幽幽的嘆了壹口氣,慢慢的仔細脫下了身上的衣服,脫得壹絲不掛,然後赤裸裸的鉆進了錦被之中,修長的雙腿並緊蜷起,把她纖細的手夾在了中間,輕輕的蠕動起來,面色漸漸變得潮紅……
雲盼晴找到魏夕安的房間的時候,屋裏已經壹片漆黑,她猶豫了壹下,還是敲了敲門。
門內安靜了壹會兒,沒有響起腳步聲,雲盼情擡手還要再敲,門卻突然開了。
魏夕安披著外衣站在門內,臉上是睡過壹樣的嫣紅,眼神還有些迷蒙,問道:“雲姑娘?找我有事麽?”
雲盼情雙眼往屋內掃了壹遍,微笑道:“沒有,就是最近賊人多,來提醒姐姐莫要丟了東西。”
魏夕安點了點頭,道:“不敢勞雲姑娘費心,我自己會小心的。”
“這裏……沒什麽人來過吧?”
雲盼情垂目看了看,門前四周沒有什麽特別,只有正對著房門的地上,散落的花瓣中似乎空出了壹個足印般大小。
魏夕安很幹脆的答道:“沒有。”
雲盼情壹拱手,說了聲:“打擾了。”
同樣幹脆的轉身就走。
她感覺得到魏夕安隱瞞了什麽。
魏夕安也確實隱瞞了什麽,她關上房門,坐回到床邊,才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癡癡地笑了。花姐姐和孫大姐都說過,這次他們來對抗摧花盟是很秘密的事情,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讓三家鏢局有什麽察覺。她也感覺到了董家周圍不知從哪裏找來了那麽多好手防衛著,就連今天新成了董家女婿的那個鏢師,看起來也是壹幅深不可測的樣子。
而在這麽強手林立的地方,她正感到惶恐的時候,贏隋竟然來了。
雖然只是簡單的交待了幾句話,溫柔的擁抱著她親了壹下她的臉頰,卻也足以讓她少女的心雀躍不已。
心中暗下決心,壹定要按他交待的做好,把他給的東西藏在這個院子裏,然後盡快找到花姐姐她們,好了解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麽。
雖然心頭滑過了壹絲濃濃的不安,但魏夕安並不明白是為什麽,自然也不會細想。她躺在床上,回憶著令她臉紅心跳的那段時日,滿足的入睡。
從壹開始,董詩詩就不喜歡雲盼情。
而在新婚之後第二天的早上,她決定討厭這個笑起來比她可愛說話比她討喜武功也肯定比她高壹萬倍的丫頭。
這也不能怪她,無論哪個新娘子,在早上睜眼後就有女人來把自己的丈夫叫了出去,只要那個女人不是又老又醜,總會生氣的。
偏偏兩人走之前,還交頭接耳了壹陣,讓她更是無名火混著起床氣咻咻的往上沖。但糟糕的是,她那偉大的娘很未蔔先知的諄諄教導了她,不可善妒遭嫌,於是她只有杏眼噴火看著兩個人就那麽走了,然後氣到內傷。
心煩意亂想幹脆爬起來去茶館聽書,結果剛從床上坐起來,就感覺昨晚被透支使用的某個地方開始了遲來的抗議。她苦著臉鉆回了被子裏,咬著被角盡量分開雙腿,怎麽也不敢蹭到腿根了。
唯壹讓她平衡壹點的,就是綠兒也好不到哪裏去,給她端水進來的時候那別扭的分開的腿,讓她撲哧笑了起來。
“姑爺呢?”
綠兒揉了揉眼睛,紅通通的眼睛滿是血絲。
董詩詩哼了壹聲,把被子壹裹,大聲道:“管他呢。妳去睡回籠吧,我要再睡壹覺,醒了我叫妳。”
本來就困的頭疼的綠兒自然如蒙大赦,壹溜煙去返覺了。
“大色鬼!”
悶在被子裏罵了壹句,董二小姐便去夢裏和新郎官吵架了。
聶陽也很詫異自己會壹大清早就被叫出來,按照昨晚的平靜,不該有什麽事情才對。但雲盼情和慕容極兩個家夥都很認真,不像是在玩笑。
到了後院石亭,雲盼情簡略地說了下昨晚的事情,然後拿出壹個紙包,裏面是趙玉笛灑下的那些細微粉末,因為混入了泥土之中,只能采集到壹小部分來分辨是什麽東西。
雲盼情不知道這粉末是什麽,聶陽湊近嗅了嗅,用手指頂著布巾沾起了壹點,仔細看了看,疑惑道:“這似乎是什麽花的花粉。聞起來沒有什麽特別,也不像有毒的樣子。”
慕容極沈吟道:“我沒記錯的話,極樂谷也是摧花盟的成員。”
聶陽點了點頭,道:“四谷六洞那些下九流的畜牲,是摧花盟最早的雛型。”
慕容極卻皺起了眉頭,“可是上次妳拿到的應該是融玉丹,而不是極樂散。”
聶陽道:“妳是說,這就是極樂草的花粉?”
慕容極拿過那個紙包,不是很確定的說道:“和摧花盟有關的花草並不少,但花粉能使用的並不多,能象這樣使用的,我只知道壹個極樂草。”
雲盼情撐著下巴,有些泄氣地說道:“極樂草是極樂散的原料之壹,這我是知道的,這花粉能做什麽?幹什麽要在董家起居的院子四處撒上壹點?”
慕容極遲疑了壹下,緩緩道:“極樂散藥效極為霸道,輕易就可散入四肢經脈,但最烈的藥性過後,並不會主動再次發作,至多是在那女子再次情動的時候起到推波助瀾的效果。只有壹種情況例外,只要中過極樂散的女子嗅到或者碰到極樂草的花粉,它不僅會再次發作,而且藥效會變得更強。據傳極樂谷的囚室種滿了極樂草,裏面的那些女子都僅僅中過壹次極樂散,就永世無法翻身,沈湎於淫欲之中。那麽,現在的問題是……這裏有人中過極樂散麽?”
聶陽搖了搖頭,說道“詩詩沒有中過。”
看向了雲盼情。
雲盼情搖了搖頭道:“董姐姐們應該都沒中過。這院子裏的女眷現在很少,費這麽大功夫對丫鬟下手應該不可能才對……對了!會不會是那個董劍鳴帶回來的客人?”
聶陽皺了皺眉,慕容極搖了搖頭道:“那個女子功夫壹般,也不是相關的人,只是來這邊找同伴,摧花盟費盡周折找她下手,我覺得太過離奇。”
“這樣啊,我聽不到那人的腳步,還以為她武功很高呢……那有沒有可能是他們打算用極樂散做什麽,提前撒了些花粉過來?”
雲盼情嘟著嘴道,旋即自己推翻了這個說法,“可是這些粉末我看最多也就能撐上壹天。”
商議半天,也沒有出現有意義的結論,最後的決定就是,壹旦這次出鏢的人到齊了,就立刻出發,在這裏以靜制動終究不是辦法。但那時如何妥善安排董家留守的家眷又成了壹個難題,慕容極猶豫了很久,才對聶陽道:“聶陽,其實,我已經發了信給北三堂的總管,不管妳願不願意,我會讓他們來幫忙保護留在這裏的人。”
聶陽皺眉不語,雲盼情卻高興得笑了出來,道:“那……總管大人會親自來壹趟麽?”
慕容極帶著笑意起身道:“我有告訴她妳在這裏,想必她會破例親自來壹遭的。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總管,在下也很想好好認識壹下。”
聶陽看了他們壹眼,問道:“北三堂總管?”
雲盼晴皺了皺鼻子,笑道:“沒錯,我那又漂亮又厲害的師姐,現在可就是他們北三堂的總管哦。我要是對她說妳的壞話,妳就死定了。”
聶陽微笑了起來,起身道:“我回去了……希望能和妳說的那個厲害的師姐見上壹面。”
雲盼情也輕松了很多,壹屁股坐在了桌子上,雙腳晃著伸手舒了個懶腰,看著藍天微笑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師姐……盼情不再是老跟在妳的背後哭著要東西吃的小丫頭了……”
回去到被窩裏揪起了董詩詩,在綠兒幫忙下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董二小姐收拾得可以見人,聶陽夫婦二人便到堂屋去見過了董夫人。
董家並沒有顯得太喜慶的氣氛,幾句客套話沒過,聶陽就旁敲側擊的向許鵬丘明揚問起了什麽時候可以啟程的事情。董詩詩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就坐在聶陽旁邊摟著他的胳膊打起了盹。那副新婦慵懶嬌顏,讓鷹橫天的神色變得有些復雜。
“沒想到,丘老弟聯絡了這麽多高手來助陣啊。”
得知了但凡和關外葉家有點淵源的門派遊俠,丘明揚都試圖去聯絡,殷亭曉的臉色有些難看,強笑道,“看來我和老和尚兩個老骨頭,已經不足以讓人相信了。”
丘明揚賠笑道:“丘某不是這個意思,殷兄千萬不要誤會,我得到風聲,摧花盟已經調集了大半人手,隨時都可能對幽冥九歌下手,加上破冥門下絕字輩弟子也有可能前來搶奪,小心駛的萬年船,多壹個人,也多壹份力。”
聽到破冥道人門下絕字輩那些家夥也有人可能會來奪鏢,殷亭曉皺了皺眉,不再說話。
不凈和尚大大咧咧的伸出手指,扳了個七七八,笑道:“不是老和尚說,要等這些家夥全到了,怕是要到四月初去了。”
慕容極淡淡道:“若是真能等到,那個時間也不算晚。有這些高手助陣,晚輩心裏也有底壹些。”
不凈和尚瞥了慕容極壹眼,大笑道:“這位施主,打誑語是要入拔舌地獄的。”
“哦?”
慕容極壹擡眼睛,微笑道,“大師何出此言?”
不凈和尚半垂眼皮,看著自己手裏的茶杯,收起笑容緩緩道:“什麽時候,如意樓的人也要靠這麽些不入流的人來保鏢了?”
董夫人並沒有什麽反應,從壹開始就在發呆。許鵬和丘明揚雙雙皺起了眉頭,盯著慕容極的眼神變得十分復雜。殷亭曉雙目微睜,變得有點興奮,他喜好和高手較量,看來是盯上了慕容極。鷹橫天的反應最大,竟然啪的壹聲把茶杯摔在了地上,他是官府中人,而如意樓壹向不把官府放在眼裏,大大小小的案子可以說犯了個遍。
慕容極微笑道:“晚輩不過在江南與大師有壹面之緣,想不到大師記性如此得好。晚輩的確是如意樓的人,但這次走鏢純粹是我家主人的私人意願,想必大師也知道,我們門規甚嚴,僅靠私人事務,是不能調動各堂人手的。晚輩並沒有帶著信物銀芙蓉來托鏢,這壹點大師可以問兩位總鏢頭。”
鷹橫天緊緊盯著慕容極,好像隨時會發作壹樣,慕容極轉頭對他道:“鷹捕頭,在下只是個侍從,如果鷹爺有什麽打算,也請在您那中北六州稅銀的案子結了之後再說,免得顧此失彼不是?”
鷹橫天眼角抽動,閉上雙眼不再看他。
在場的人基本都和這趟鏢相關,大家說話也就少了很多忌諱,許鵬藏不住話,直接對慕容極道:“慕容老弟,這趟鏢這麽危險,妳就不能從妳們樓裏調些人手來幫忙麽?怎麽說這次的目的地就是如意樓的地盤,送的東西也是妳們前樓主家的,不出點力說不過去吧?”
作為江湖上地位僅次於清風煙雨樓的組織,就算把名字擡出來嚇嚇人也是好的。當然這麽露怯的話,許鵬沒有說出來就是了。
慕容極看了聶陽壹眼,平靜道:“在下說了,這壹趟只是私事,而且,我不是來幫忙了麽?”
殷亭曉嘿嘿壹笑,“早聽說如意樓臥虎藏龍,不如讓我來討教兩招也好知道妳幫不幫得上忙。”
也不等慕容極開口回答,他呼的揮出壹掌,人隨掌動轉眼就到了慕容極座前。
董詩詩剛才就被這些人說話吵醒,迷迷糊糊地聽著,看到殷亭曉突然出手攻向慕容極,哎呀驚叫了壹聲,旋即發覺不好,紅著臉縮到了聶陽胳膊後面,偷偷看著。
這壹掌綿軟陰柔,兼顧四方,攻中帶守,雖然不是太極拳的招式,卻蘊蓄了綿長的太極內勁,正是武當太極的渾然天成,董劍鳴雙眼發光幾乎忍不住要喝彩出聲。
慕容極卻紋絲不動,好像全無武功壹樣,這壹掌落在他身上,他也面不改色,繼續微笑著看著殷亭曉,道:“晚輩武功不濟,不敢和前輩交手。”
殷亭曉盯著他的眼睛,緩緩站直,掌上赫然吸著壹塊手型的青布,竟然在打上胸前的那壹剎那把蘊涵的掌力盡數收在了慕容極的衣服上。他沈默片刻,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低低說了四個字,“後生可畏。”
董劍鳴不明所以,楞楞的看著臉色有些灰敗的殷亭曉,不明白他剛才為什麽不繼續出手了。
“雲……雲妹妹。”
雲盼情正坐的有些無聊,聽到門外有人低聲叫自己,側頭看去,是董清清遠遠的站在院子裏面,臉色緋紅想叫她又不敢大聲,要不是她耳力過人,怕是要以為今年的蚊子來得特別早。
對聶陽使了個眼色,她出門過去問道:“董姐姐,有事麽?”
董清清咬著下唇很為難的樣子,拉了拉她的小手,“雲妹妹,妳……妳跟我來。”
到了遠壹些的地方,董清清掏出了壹張黃色符紙,遞給了她,她低頭壹看,上面只有壹句簡單的話,“清清,我還在老地方等妳。”
雲盼情擡起頭,笑道:“胡玉飛?”
董清清臉頰更紅,低著頭細細嗯了壹聲。
“他是怎麽通知妳的?”
董清清低聲答道:“是他的那個老仆人裝成算命先生來的。我……我之前見過他,不會認錯。”
董家的人現在無疑是用來惹出事端的最好籌碼,雲盼情自然不願意節外生枝,但找胡玉飛來董家肯定是不太可能,“董姐姐,妳……想去見他?”
董清清羞澀的垂下頭,擡眼看了看那邊屋子裏妹妹臉上滿足的婦人倦容,心裏壹酸,輕輕點了點頭。
“妳不怕那些壞人來捉妳麽?”
雲盼情自然覺得多壹事不如少壹事。
董清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雲盼情,咬牙道:“我……我想讓雲妹妹陪我去,應、應該會沒事的。”
這種讓人家壹個閨女陪自己去幽會的話,放在以前她是怎麽也說不出口的,但很久沒有見到胡玉飛,心中確實寂寞得很,加上昨晚聽得妹妹初為人婦便歡暢滿足,心底更是狠癢無奈,才豁出面皮壹樣提了出來。
雲盼情想了想,董清清在這件事裏其實無足輕重,上次來捉董清清趙玉笛親自出動還能說董浩然那時還有所幫助,現在聶陽已經接掌浩然鏢局,按道理摧花盟應該知道董清清已經沒有多大價值,畢竟他們並不知道聶陽答應保護董家的人。
那麽比起慕容極,董清清的危險應該小的多。
“好吧,妳什麽時候去?我陪妳。”
董清清漲紅著臉,低聲道:“晚上……晚上太危險,不如,就午飯後吧。”
雲盼情笑瞇瞇的舔了舔嘴唇,“董姐姐,鎮北的冰糖葫蘆,可是很好吃的呢。”
整個鎮子,只有那壹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壹串紅紅的山楂穿在上面,裹著糖看起來透亮可口。跟著董清清到了胡玉飛藏身的那間破屋前的雲盼情,壹手壹根津津有味的吃了壹路,如果去掉腰間的那柄古樸長劍,誰也不會認為這個小姑娘會是江湖中人。
午飯前雲盼情特意來這邊走了壹趟,為了避免胡玉飛被抓便沒有對鷹橫天知會,附近的幾戶人家探查過後,確定了周圍並沒有什麽可疑。那個算命的老頭壹直在門口曬著太陽,雲盼情觀察了壹陣確定那不是有武功的人,院裏的駝子也只是有些粗淺功夫,屋子裏胡玉飛也沒有什麽異樣。
因為昨晚有過被人夜探的事情發生,聶陽他們都沒法跟著過來,雲盼情便自己把董清清送了過來。
董清清敲了敲門,面紅耳赤的走了進去後,雲盼情去和那算命老頭搭了兩句話,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心裏覺得隔著墻守在外面實在不太合適,便壹點墻壁飛身上了屋頂,曬著屋後的太陽舒服得躺了下去。屋子裏的動靜在這裏聽起來雖然小了很多,但依然清晰可辨,不至於出了什麽問題。
“唉……要是換了師姐,怕是羞也羞跑了。”
聽到屋內的董清清已經開始嬌聲喘息起來,雲盼情刮了刮自己的臉皮,笑瞇瞇的咬下壹顆山楂,壹面聽著壹面吃了起來。
比起上次過來,董清清已經坦然了許多,那駝子也沒有再嚇到她,只是頗為納悶那算命老頭似乎感覺有哪裏不太壹樣了,但看起來終究還是那個人,便搖了搖頭,笑了笑自己的多心,進門投進了胡玉飛的懷抱裏。
胡玉飛並沒帶著人皮面具,臉上的刀疤縱橫交錯的因為他的笑容而有些扭曲,但董清清已經完全不會感到害怕了,反而主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吻了上去,“玉飛,我好想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疤的緣故,那起伏的臉頰吻起來格外粗糙,但她此刻壹點也不在乎,踮著腳尖,把柔弱無骨的身子全部的投進了他的懷裏。
胡玉飛的眼神變得深邃而黑暗,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的吻住了她,用舌頭在她嘴裏攪動了半天,隔著衣服大力的揉著她的胸脯,也顯得急不可耐。
她退開兩步,喘息著看向床那邊,卻發現被褥什麽的全擺在地上,不免疑惑的嗯了壹聲。
胡玉飛微笑起來,聲音也不若以前那麽粗啞,“我練功猛了,那破床被我弄壞了。”
董清清哦了壹聲,腦中突然想到若是自己和她正在那床上,激烈的交歡的時候,床卻壞了,不知道會是怎麽樣的尷尬景象。
坐在地鋪邊上,用手指勾著繡鞋脫掉的時候,董清清頗有些好笑的想,不管怎麽個動法,至少這地面,總不會也塌下去吧。
雖然應該憋了有壹陣子,胡玉飛的動作依然不徐不疾,甚至感覺比以前的耐心還要好些。董清清脫掉鞋子,就不好意思再脫什麽,側坐在被褥上,低頭玩著自己的衣角。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腳,向上撩起她的裙角,從光滑的小腿壹路向下吻著,壹邊吻,壹邊褪下她的羅襪。
她已經完全不再抗拒,閉上雙眼雙手向後撐著後仰的身體,輕輕的呻吟起來。
足趾壹陣濕熱,柔軟的舌頭開始遊走在她赤著的腳上的每壹寸肌膚,奇異的麻癢感覺開始沿著腿筋向上蔓延。壹直吻到了她的足心,粗糙溫熱的嘴唇吸吻著那邊怕癢的嬌嫩處,她只覺得壹陣尿意憋悶,整個人都軟了,朦朧著雙眼躺倒在被褥上,緊緊咬著下唇用眼神邀請著他。
但他並沒有看她,而是繼續在她的腿上動作著,壹寸寸的往上,鼻子拱著她粉藍的裙邊,壹寸寸露出她白皙修長的腿,壹寸寸吻熱她腿上每壹個毛孔。
她的腳趾開始興奮的蜷起、張開,白玉壹樣的腳背都開始浮現媚人的暈紅,證明著她還是壹如既往的不堪挑逗。她的雙手不自覺地壓住了自己的小腹,胸膛劇烈的起伏,既害怕,又期待那張嘴壹直的上升到她的雙腿中間的時候。
溫柔的舌尖舔過她的膝彎內側的時候,她的幽穴盡頭壹陣幸福的戰栗,變得濕潤而緊縮。股內的羊脂白玉被輕輕的啃咬,留下壹串濕漉漉的痕跡,壹直通向她包裹著豐腴羞處的汗巾。隔著汗巾,他的舌頭貼著她的花瓣,讓口水和她的淫汁內外夾攻,輕松的透濕了那條薄軟的巾子。
她知道雲盼情就在外面不遠的地方,她知道自己的呻吟壹旦出口就會被聽到,但她還是忍耐不住,在那舌頭撥開了汗巾,直接舔上了濕潤肉唇的時候,愉悅的哼啊起來。她忘情地揉著自己的乳房,豐腴的成熟肉體快活的顫抖著。
捧著她的雙腿,胡玉飛把頭深深的埋在她的裙子中,用鼻尖拱,用舌頭舔,用嘴唇夾,用胡茬刮,酥癢,翹軟,酸麻,刺痛,各種感覺都讓董清清離快樂的頂點越來越近。在她舒暢的扭動著柔滑的腰肢時,他準確的把肉乎乎的舌頭塞進了她的穴中,攪動著那些滑膩的粘液,挑撥著膣口敏感的嫩肉。
她扯亂了自己的衣襟,纖細的手伸進肚兜裏面,捏住了脹鼓鼓乳房,夾搓著同樣脹鼓鼓的乳頭,拱挺著身子很快的迎來了第壹次高潮。甜美的情潮從花房深處噴湧而出,在那舌頭的引導下,全部灌進了他的嘴裏。
那張嘴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轉換了陣地擒獲了那顆已經興奮的挺立出來的陰核,嘴唇剝開上面的薄皮,嬌嫩的肉豆開始被全方位的蹂躪。
她承受不了壹樣蹬踏著修長的腿,雙腳幾乎把被褥踩破,兩人都還沒有脫去什麽衣服,她就已經被欲望帶進了有些狂亂的世界裏。
“玉飛……不要……不要用嘴,我……我想要妳……要妳的那裏。”
舌頭畢竟無法達到空虛的深處,她開始主動要求更多的快樂,矜持什麽的在情欲的侵襲下全拋到了腦後,畢竟,她冒著危險過來見他,本就不是為了來裝貞潔烈婦的。
但胡玉飛對那顆嬌軟珍珠的興趣似乎十分濃厚,用舌尖左撥右轉,根本沒有松口的打算。陰核本就敏感的很,她又還沒從第壹次泄身的快感中消退,淫裂之中酥麻難當,不過片刻,又讓她夾著雙腿渾身顫抖著泄了壹次。
“好……好人,別……別折磨我了。”
花心腫脹,淫穴空虛,董清清要哭出來壹樣呻吟道,屈起雙腿打開,自己拉高了裙子和襯裙,輕輕扭著雪白的屁股,低吟道,“人家……人家的裏面要酸死了,妳就幫幫我吧。”
胡玉飛發出了壹聲含糊的低笑,脫去了鞋子也爬上了鋪,壓在她的身上,把臉埋進她的胸前,裹著那對渾圓玉兔兒的肚兜已經被她自己弄的偏到了壹邊,半邊白玉酥胸裸在外面。他用鼻尖在滑膩的乳肉上蹭了個來回,用舌頭把還藏在兜兒裏的嫣紅乳頭勾了出來,輕輕啃咬著吸吮起來。
她被咬的乳尖壹陣疼痛,卻麻軟軟的好不舒服,只是蜜汁橫流的穴內實在空虛的發慌,便伸出雙手摸索著主動去脫胡玉飛的褲子。
他稍微擡高了腰,方便她解開褲腰,壹只手再次摸到她的陰戶,把食指中指並攏慢慢塞進了她的下體,壹邊挖弄壹邊往裏擠著。
“嗚……嗚啊啊……”
扣摸到穴口不遠的腔壁上最敏感那處所在,董清清抵受不住地叫了出來,胡亂的扯低了胡玉飛的褲子,從裏面掏出那根熱硬陽具,壹面用掌心套弄壹面往自己腿間帶過去。迷蒙中覺得那根棒兒竟好似又大了幾分熱了幾分,熨的她掌心兒都酥了。
那不聽話的棒兒卻就是不破關而入,不管她怎麽挺腰扭臀,水津津的陰唇裏,粉嫩的小嘴怎麽也吞不進那躲來躲去的肉龜。
她越來越急,壹雙腳尖撐在被褥上,雙手摟著他的背,肥白的屁股懸在空中,追逐著陽根的方向扭來扭去,不時有清亮的淫漿從陰戶上滴垂,落在她臀下的襯裙上。
胡玉飛微笑著湊近她,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什麽,她點了點頭,費力地翻轉身子,聽話的四肢跪伏,把屁股高高撅起,半是擔心半是提醒般酥聲道:“我……我擺成這羞人模樣,妳……妳可不許趁機弄人家屁股……”
話音沒落,就感覺屁眼被指尖輕輕搔了壹下,頓時讓她渾身發緊,壹雙腿兒卻軟了。胡玉飛仍然沒有插入她的陰戶,而是把臉湊到她的臀縫中間,用舌頭舔起了陰戶和臀眼兒中間那壹小塊地方。
“嗚嗚嗚……”
董清清被釣的如火焚身熱的難受,呻吟變得如同哭泣壹樣,渾身都用不上力氣,狼狽的癱倒在地鋪上,地鋪並不大,她的頭都大半伸到了鋪外。
她喘著氣,正想開口求胡玉飛快些開始,卻突然聽到了壹聲舒暢的呻吟從自己身邊發出,就好像是自己空虛的小穴被粗大的陽具壹下子貫穿時候的聲音壹般。
側過去的目光,竟看到地鋪旁的桌下地上憑空出現了壹個女人,渾身赤裸裸的如同嬰兒壹樣,雙腿張的大開,不知道什麽東西鉆在她的陰戶裏面,讓她迷亂了神智壹樣淫叫著。
而那聲音竟和董清清的聲音有八分神似,加上春意盎然,根本分不出是誰的聲音。
董清清還沒明白是怎麽壹回事,胸前驟然壹麻,渾身都被定住,嘴裏也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有轉動的眼珠能看到壹只手從地上破土而出,點在她的胸前。
緊接著,地鋪無聲無息的沈了下去,越沈越低。董清清不敢相信的看著周圍的土地越升越高,就這麽把她沈進了黑暗之中。
仿佛是陷進了壹個地洞裏,胡玉飛壹把抱起了她,大步向深處走去。身邊聽腳步聲竟然有四五個人之多,沒有人說話,地洞裏只剩下董清清自己恐懼的呼吸聲。
“不知道那只半死狐貍看見這娘們在咱們兄弟身子底下發騷的時候,還玉面的起來麽。”
讓她渾身發冷的壹句話,從黑暗中傳來,接著,壹只毛茸茸的手伸了過來,在她的乳房上捏了壹把,然後戳了她幾下。她渾身壹僵,就在這漆黑之中,失去了意識。
聽到那壹聲高亢的呻吟的時候,雲盼情皺了皺眉,咬下了最後壹顆山楂,搖頭道:“董姐姐真是古怪,不想讓人聽見,還要叫這麽大聲。”
擡身看了看院裏,那駝子已經睡著了,那老頭兒依然打著盹,好像屋裏的聲音他們完全聽不到壹樣。雲盼情笑著躺回了屋頂,繼續忍著臉上的羞熱聽著屋裏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壹直的響著,想必是快活得很。堪堪將近半個時辰過去,聲音微弱了許多,也顯得有些嘶啞,但卻壹刻也未曾止歇,仿佛著了魔壹樣。
雲盼情皺起眉頭,隱約發現有些不對,但心中害怕自己判斷失誤會看見過於尷尬的場面,倒也不敢直接進去。心念急轉,用劍鞘挑開了屋頂的瓦片,偷偷往裏看了壹眼。
屋子裏的東西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是鋪蓋攤在了地上,但屋子裏的人卻不見了,至少,男人不見了!只有紅漆桌子下面露出了兩條白生生的腿,在隨著淫叫顫抖擺動著。
縱然雲盼情未經人事,她也知道不管兩人如何交歡,也不會出現這種看不見男人的結果!心中暗叫壹聲不好,她飛身而下,足尖在圍墻上壹點,嬌小的身子在空中美妙的壹旋,雙掌破開木窗,啪啦壹聲沖了進去。
那張桌子被壹腳踢開,下面的女人竟是完全不認識的,那女人雙手被反綁,眼上被蒙著黑布,不停張嘴淫叫著。她自己打開的雙腿之間,仿佛被尿濕了壹樣的陰戶裏,插著壹個又粗又大的角先生,那角先生四周被帶著彈性的筋索拴著扣在她臀後,壹根繩子接在尾端,另壹頭拴在她的腳趾上。她費力的伸直腳尖,那根東西就滑出來壹截,她壹松勁,那東西就猛地插了回去,壹進壹出,如同男人奸淫壹般。
扯開眼上黑巾,看那女子雙眼竟沒有半分神采,瞳孔也聚凝不到壹處,失了魂魄似的。雲盼情伸手扯斷那女子身上繩索,揮劍割斷那惟妙惟肖的假陽具上的筋索,苦著臉抽了出來,把滑溜溜幾乎拿不住地那根東西壹把丟到壹邊,提著女人讓她趴在了壹邊的床上。
蹲下身子,用劍鞘敲了敲那女人剛才坐的地方,青石板下果然傳來了空曠的回聲,雲盼情雙眼壹亮,壹把掀開了那塊石板,石板下是壹個木板,周圍的縫隙可以看出下面是空的。
壹掌把那木板劈碎,露出壹個滿是陰森潮氣的洞口,往裏看去,四周泥土還很新,明顯是最近才挖成的,隱約能看到,底部轉彎的地方,是通往那地鋪的方向。
掀開地鋪,果然下面的青石板根本就沒有存在,也是壹塊巨大的木板托著,又是運力壹掌下去,那木板應聲而碎,但下面竟然已經不是空的,新鮮的泥土填在了洞底,把這大洞變成了壹個巨大的深坑。
“該死……”
雲盼情低罵壹聲,也顧不得那邊抖抖索索爬著想去撿回那根角先生的女人,開門出去壹把揪起了那個駝子。
“幹……幹什麽?”
那個駝子睜開迷蒙的眼睛,傻乎乎的看著她。
她壹把甩開那個駝子,走出大門。果然,那個老頭兒已經不在原地了。
雲盼情縱身躍上屋頂,飛壹樣的在周圍巷子頂上走了個遍,終於在壹個垃圾堆旁抓住了那個縮成壹團躲在那裏的老頭兒。
“說,妳是什麽人!”
根本沒有廢話的,雲盼情壹拳打在了那老頭兒的肚子上,這只手又白又軟,那壹拳卻又準又狠,直接打在他最下面的肋骨末端,痛得他蝦米壹樣蜷在了壹起。
“姑娘饒命啊……”
那老頭兒開口了,聲音卻顯得十分年輕,“我什麽都不知道,有人給我二十兩銀子,讓我這三四天每天過來這邊門口坐著,睡覺也好幹什麽也好都可以。”
雲盼情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啪的摳下了壹層,看上去像肉,實際卻是膠泥,裏面露出的是絲毫沒有蒼老的年輕臉頰,“誰給妳改扮成這樣的?”
那人痛得涕淚橫流,嚇得幾乎連尿也撒了出來,連忙回答:“是……是這個老頭,他把我改扮成和他壹樣的。”
“妳怎麽認識他的?”
“我……我只是找他算命而已……”
知道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雲盼情隨手把他拋開,正要離開就聽那人道:“對……對了,那人還給了我壹個盒子,說是另壹份報酬,讓我做完之後再打開。”
雲盼情警惕的看了那盒子壹眼,並未走近,道:“妳把它打開。”
那人點了點頭,戰戰兢兢的摳著盒蓋,那蓋子似乎十分結實,那人不由得雙手用力,那盒子也離他的臉越來越近。
“啊——”
長聲的淒厲慘叫中,那人捂著自己的臉倒下,千百根細針在開盒的瞬間射向四面八方,雲盼情早就料到壹樣劍鞘壹圈盡數擋下。
走近了看了看那人已經斷氣,雲盼情皺眉用衣袖墊著拾起了那個小盒,盒子裏什麽都沒有,只有盒底寫著壹行字。
“如果妳沒死,妳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
雲盼情鎖緊了眉頭,知道是誰又如何?董清清已經不見了,不知道什麽人要帶她去做什麽,唯壹可以確定的就是,那絕對不是好事。即使知道這個老人是誰,也已經於事無補。
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是誰。江湖上能做出這種陷阱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不過,再加上這出神入化的易容術的話,範圍似乎就小得多了。
她不打算費心去想了,心裏有些煩,這種費腦子的事情,就交給董清清的妹夫大人去想吧。
論閱歷,聶陽加上慕容極,怎麽也比自己要強了。
這次她的判斷沒有錯,慕容極聽完她說的話之後,沈吟了片刻,道:“按道理,如果易容和這暗器是壹個人做的,那這個人就不是老人。他應該給自己也易容了……而且,王盛威王總鏢頭,多半也是被這人下手殺死的,因為他殺人之後總會習慣把屍體的人頭帶走,用來研究易容,也只有他有能力易容成王總鏢頭引走盛威鏢局的鏢師把他們滅口。”
雲盼情托著腮,沒精打采地問道:“妳說的這個人是誰?我怎麽完全沒印象?”
“摧花無影,吳延。”
雲盼情楞了壹下,道:“我怎麽記得師伯說過這個人,他應該已經死在玉若嫣手上才對。玉若嫣現在不就是妳們南三堂的總管,妳應該清楚這事才對啊。”
慕容極搖了搖頭:“正因為我和玉總管相識,才知道他並沒有死。只是當時他得罪了壹個他惹不起的女人,不得已才借機詐死。”
“那他現在為什麽敢顯露形跡了?”
聶陽壹直沈默的在壹旁聽著,此刻突然開口道:“因為神眼史夫人的女兒,兩個月前落在了摧花盟的手上。”
史夫人自然就是那個吳延惹不起的女人,如果他們有仇,那她的女兒,自然就可以用來邀請吳延做些什麽。
那麽,董清清的下落就只有壹種可能。
摧花盟!
“他們應該知道董姐姐不夠分量逼妳交出幽冥九歌才對。”
雲盼情看著聶陽,疑惑道。
聶陽目光閃動,雙手十指交扣,托在下巴下面,淡淡道:“所以我也想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麽。”
雲盼情瞇著眼睛看著他道:“在妳知道之前呢?”
聶陽微微壹笑,“在那之前妳如果能找到她,我不介意和妳壹起去救人。”
雲盼情點了點頭,扶著劍鞘站起來,不再說話,轉身向外走去。
“妳真的不去救人?這邊高手已經足夠多了。”
慕容極帶著古怪的微笑問道。
聶陽看著雲盼情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才回答慕容極道:“我答應過的事,絕對有效。”
“所以?”
“所以咱們現在該去看看,狐貍窩裏留下的那個女人。”
聶陽看著漸漸爬上天邊的烏雲,結束了對話。
乳硬助性:第019章
(壹)
黑衣人輕聲笑了起來,揚聲道:“這樣吧,小生接姑娘三掌,如果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小生就任憑姑娘處置。如果姑娘三掌也不能把小生擊倒,就算是小生贏了。”
雲盼情想了想,道:“好,我先打兩掌,妳不死的話第三掌就明年再說吧。”
“……”
(二)
這果然不是剛才趙玉笛模仿的劍法所能比較的,迅急的紅色劍光在剛剛探出頭的月牙下幾乎交織成了壹張網,而網上的每壹條繩子都是壹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那張網逐漸收緊,在空中變換著形狀,最後突然壹轉,變成了……壹條網眼絲襪!
(三)
她已經看出趙玉笛在刻意拖延時間,似乎不想讓她回去。而她負責守衛的區域,正是董清清姐妹和那些空著的姨娘們的房間,雖然聶陽也在那邊,但洞房花燭夜,哪個男人還有心思管自己床上之外的地方。
當然,喜歡野外露出的例外。
(四)
趙玉笛渾身壹震,不再多言,看起來有些飄忽的身影,隱進了濃如洗墨的夜色之中,那影子也隨之不見,空曠的原野上,僅剩下了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的赤練蛇,在心裏罵道:“我操,妳們裝完逼倒是來給老子解開穴道啊!”
(五)
慕容極遲疑了壹下,緩緩道:“極樂散藥效……(中略)……那麽,現在的問題是……這裏有人中過極樂散麽?答對這個問題的選手就可以進入下壹關,挑戰我們的百萬銀兩大獎!”
“我早說了不能找主持人來演戲……”
(六)
胡玉飛微笑起來,聲音也不若以前那麽粗啞,“我練功猛了,那破床被我弄壞了。”
“妳……妳說的是那邊那個蓮蓬壹樣的板子?”
“嗯。我感覺最近我生猛了許多。”
“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七)
走近了看了看那人已經斷氣,雲盼情皺眉用衣袖墊著拾起了那個小盒,盒子裏什麽都沒有,只有盒底寫著壹行字。
“放心,盒子上沒毒,但是有屎。”
去救人前,雲盼情洗了壹夜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