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壞人？醫生？

　　當林陽走進華西大學附屬醫院的時候，已經快到淩晨兩點了。
　　白天十分繁忙的華西大學附屬醫院，這會兒卻是寂靜無聲，寬敞的醫院大廳裏面壹個人都沒有。除了住院部和急診科之外，其它科室的房門全都緊閉著，即便是有值班的人，這會兒也大多在值班室裏休息。
　　對於很多人來說，夜晚的醫院總是陰冷可怕。這壹點，從許多有關醫院的鬼故事、靈異傳說便能夠看出。
　　當然，林陽並不在這個行列中。
　　他身邊就跟著壹只鬼，還會怕什麽鬼故事、靈異傳說？
　　走進醫院後，林陽並沒有急著去精神科病房的重癥監護室找秦妙兒，而是鉆進了大廳裏壹個無人的廁所，將壹葉障目符貼到了額頭上面。
　　片刻後，借助符箓的神奇功效喬裝改扮，再度化身為‘姬陰’的林陽，從廁所裏面走了出來，快步走進了通往住院部的電梯。
　　電梯行至十樓停了下來，精神科的病房就在這壹層樓裏。
　　早在傍晚借著探視秦妙兒的時機，林陽就已經記牢了她所在那間重癥監護室的位置。此刻，在走出電梯後，他便徑直到了那裏。
　　輕輕推開重癥監護室的門走進去，林陽發現，在這個不大的屋子裏面，除了睡在病床上面的秦妙兒之外，旁邊還趴著兩個正在打瞌睡的女生。
　　想來，她們應該是照顧秦妙兒的朋友或室友。
　　“我怎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早知道，我就應該畫兩張沈睡符的……”林陽擡手壹拍額頭，他是真把有人守候秦妙兒的事情給忘了。
　　這，就叫百密終有壹疏吧。
　　趴在病床旁邊打瞌睡的兩個女生，倒是很警覺。林陽推門的動靜雖然小，卻還是驚動了她倆，猛地從瞌睡中清醒了過來。
　　瞧見重癥監護室裏面突然多出壹個人來，這兩個女生被嚇了壹大跳，異口同聲的質問道：“妳是誰？”
　　“別緊張，我是姬醫生，來這裏看看秦妙兒的情況。”林陽回答道。
　　“姬醫生？”其中壹個短發女生皺了皺眉頭，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心存懷疑地問道：“妳怎麽這麽晚了，才來看秦妙兒的情況？”
　　“我在外地開會，剛剛才回來。聽說了秦妙兒的事情後，便趕過來看看。”林陽解釋道：“在我看來，病人情況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管有多晚，我都要在第壹時間了解到病人的詳細情況。”
　　“原來是這樣……”
　　兩個女生對視了壹眼，多少有些相信林陽說的話了。畢竟，此刻的林陽，看著真有那麽點兒中年成功人士的派頭。
　　見兩個女生不再發問，林陽微微壹笑，走到了病床旁，抓起了秦妙兒的右手，將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放到了她手腕寸關尺三部上，診起了脈象來。同時，他的目光也盯在了秦妙兒面部，通過‘五氣觀相術’，觀察分析起了其面象。
　　就在林陽為秦妙兒進行望、切二診的時候，旁邊的兩個女生雖然沒有再繼續發問，卻湊在了壹起小聲嘀咕。
　　短發女生壓低了聲音道：“妳說，這人真的是醫生嗎？別是什麽心存邪念的不軌之徒吧？”她會有這種懷疑倒也不奇怪，無論是誰，在淩晨兩三點的時候，碰到壹個自稱是醫生又沒有穿白大褂、掛胸牌的陌生人，只怕心裏面都會有些發懵。
　　“應該是醫生吧？看他的樣子，不像是什麽壞人……”另外壹個戴著眼鏡的女生，娥眉微蹙，壹臉的猶豫難決。
　　短發女生的警惕性明顯要高些，說道：“壞人的臉上又不可能寫上‘我是壞人’這幾個字，怎麽可能光憑看長相模樣就能夠看得出來呢？要不這樣好了，妳留在這裏看著他，我去壹趟醫生辦公室，把值班醫生叫過來。如果他真是醫生的話，值班醫生肯定認識。”
　　“我壹個人留在這裏？”眼鏡女生楞了。
　　“怎麽？妳害怕？那行，我留在這裏，妳去找值班醫生。”短發女生倒也很好說話，立刻改變了計劃。
　　“這……好吧……”就在眼鏡女生答應準備走出重癥監護室的時候，林陽卻回過頭來沖她們倆笑了笑：“怎麽，懷疑我的身份？想去找值班醫生證明？”
　　兩個女生被嚇了壹跳，她們倆害怕林陽聽到自己的這番議論，所以先前那些話，都是咬耳朵說的極為小聲。卻沒想到，還是被林陽給聽見了。
　　這人的耳朵，也太靈了吧？
　　就在兩個女生有些慌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的時候，林陽又含笑說道：“妳們會有這樣的懷疑，會想要去求證，倒也很正常。不過，精神科的普通值班醫生恐怕不認識我。這樣吧，妳讓他們給中醫科的馬文博，又或者是血液科的羅元清打電話，告訴他們，我姓姬，叫姬陰。讓他們來證明我的身份吧。”
　　林陽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
　　上次給文曉琪治療血汗癥，中途被打擾，差點兒功虧壹簣。這壹次，他可不希望再出類似的事故。所以，幹脆借這兩個女生，將認識他的馬文博和羅元清叫來。有這兩個人在，想必不會再有人於治療中途前來打擾了。
　　兩個女生對視了壹眼，沒有猶豫太久，便由眼鏡女生跑去尋找值班醫生了。而短發女生，則守在重癥監護室裏，壹臉戒備的盯著林陽，雙手更是抓緊了自己先前坐著的那張椅子，只要林陽稍有異常，便會采取行動。
　　別的不說，這女生倒是挺有膽氣的。
　　“妳是秦妙兒的朋友還是室友？”林陽壹邊查看著秦妙兒的情況，壹邊向這個短發女生問道。
　　“室友。”短發女生回答道，言簡意賅，抱有強烈的戒備感。
　　林陽對此並不介意，又問道：“那妳應該知道最近壹段時間，發生在秦妙兒身上的事情吧？能給我講壹講嗎？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回憶壹下，秦妙兒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表現。妳也知道，秦妙兒患的是精神疾病。所以，了解她近期的情況，對於找出病因、制定治療方案很重要。”
　　猶豫了壹下後，短發女生開始回憶起了秦妙兒近期的情況：“要說異常情況的話，還真有……秦妙兒她本是壹個很開朗的人，最近又被選到了十天後的新生晚會上面做單獨表演。按理說，她應該很高興才對，可她的情緒卻壹直不高，甚至有些失落。而且，也再沒有了剛入校時那種開朗活潑的勁兒，整天都壹個人待在角落裏面發呆，不願意跟旁人說話交流。剛開始，我們都以為她是遇到了感情問題。可壹打聽，卻發現她根本沒有談朋友，也就不知道她究竟是因為什麽事，導致性情大變……”
　　妳們當然不會知道為什麽，因為導致她性情大變的，不是什麽感情問題，也不是學業、事業，而是撞鬼……
　　這話林陽當然不會說出口，只是在心裏面嘟囔壹句罷了。緊接著，他又問道：“秦妙兒的異常表現，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妳還記得嗎。”
　　短發女生皺著眉頭，壹邊回憶，壹邊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在五天前。壹夜過後，秦妙兒的性情就莫名其妙出現了變化。”
　　林陽瞇著眼睛，點了點頭：“五天前嗎？還好，時間不長，處理起來應該不困難。”
　　既然秦妙兒被附身的時間僅有五天，那麽魅留在她體內的鬼氣應該不強。
　　林陽對成功化解她體內的這絲鬼氣，信心又增強了幾分。
　　“處理？”短發女生面露疑惑。
　　林陽笑了笑，掩飾道：“喔，是治療，我的意思是治療。”
　　短發女生心中的疑惑並沒有被化解，看著他的目光中，也多出了幾分戒備和懷疑。
　　對此，林陽唯有無奈苦笑。
　　幾分鐘後，壹個精神科的值班醫生趕了過來。他雖然不認識林陽，可卻認識馬文博和羅元清，知道這兩位都是醫院裏面的專家，所以也不敢擅斷，掏出手機撥通了馬文博的電話。
　　馬文博早就已經睡下了，不過作為醫生，手機是要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以應對隨時都可能會出現的突發情況。
　　在剛剛接到這位值班醫生電話時，馬文博還有些迷糊不清醒。但是，當他在聽到了‘姬陰’兩個字時，就像是被摁下了開關壹般，精神陡然壹震，急忙道：“妳說什麽？姬陰在妳們科室裏？真的假的？妳把手機給他。”
　　值班醫生依言將手機交給了林陽。
　　“馬主任，好久不見。”接過電話，林陽微微壹笑，短暫的寒暄過後，將自己於深夜出現在華西大學附屬醫院的原因講了出來。
　　“妳要給離魂癥患者治療？需要幫忙嗎？我馬上過來！”說罷，馬文博也不管林陽是答應還是拒絕，就匆忙從溫暖的床上跳了起來，飛快穿上衣服，壹邊趕往醫院，壹邊對拿回了手機的值班醫生吩咐道：“這可是壹位醫術不弱於陳詩文的名醫！妳們壹定要全力配合他，千萬不能怠慢！如果妳們怕出問題，那就由我來扛，我已經在趕來醫院的路上了，最多十分鐘就能到。”
　　馬文博住的地方，本來就離著醫院不遠，再加上這會兒是淩晨兩點，街上空空蕩蕩沒有什麽人車，趕來的速度自然又要提升幾分。
　　掛斷電話後，確認了林陽身份的值班醫生，恭敬地問道：“姬醫生，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華西天針陳詩文，可以說是華西大學附屬醫院的傳奇人物。既然眼前這個人的醫術不弱於他，那麽理應受到尊敬。所以，值班醫生的態度會變得恭敬有加，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