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哥和筱婷姐到底怎麽了？」進屋之後，夢見問我，「是不是因為我，哥才不願意告訴我的？是夢見做錯事了吧？」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想讓我做錯的事，害夢見也不開心。要是讓夢見知道的話，
　　她壹定會覺得是她做錯了吧……
　　「那是什麽？」夢見還是不肯放棄，繼續追問下去。
　　「呃……我……」我猶豫了壹會，說，「我們已經沒事了，和好了。這件事跟夢見沒有關系，是哥自己的原因。」
　　「這樣嗎？」聽起來夢見並不大相信我，但是沒有辦法……我實在想不到什麽理由告訴她了。我發現夢見和筱婷壹樣……又或是說女人都是這樣，很敏感。
　　「恩。」怕再被夢見問出什麽來，我朝房間走去，「夢見，哥去寫作業了。」
　　說著，留下夢見壹個人在客廳，徑自地進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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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腦子裏回蕩的凈是這樣的聲音。外面很安靜……
　　我不知道夢見在做什麽。或許……我該專壹的對筱婷才是，畢竟……是我取走了筱婷的第壹次……畢竟……筱婷那麽愛我，我不能辜負她……畢竟……夢見是妹妹，這樣下去我能做什麽？還是繼續……做妹妹吧。好不容易做下的這個決定，心裏還是十分難受。過了壹會，冷靜下來之後，我重新走出了房間，天已經黑了，客廳的燈都沒有開，媽媽也還沒回來。「夢見呢？……應該在房間裏吧。」
　　這麽想著，走過去把客廳的燈打開了。
　　壹回頭我才發現，夢見綣坐在沙發上，頭埋在膝蓋裏。我走過去，坐在夢見旁邊，搖搖她的肩膀，說，「夢見？怎麽了？」
　　夢見緩緩的擡起頭來，說，「哥……不要夢見了嗎？」眼睛……有些紅紅的。
　　我本來就因為剛才所做的決定而感到心裏很不安，現在聽到夢見這麽說，我整個人幾乎震了壹下。「沒……沒有啊。」看到夢見現在這麽傷心的樣子，我也舍不得說什麽，怕會再傷到她。
　　「哥哥……不要……離開我。」夢見忍著哭腔，說完了這句話。我把夢見拉進懷裏，緊緊的擁著她，輕聲地說道：「哥哥……永遠都不會離開夢見。」
　　「嗚哇……哥……」聽完我說了這句話之後，夢見再也忍不住，在我壞裏號啕大哭起來，想是要尋找什麽依靠壹般，緊緊的抓著我。過了壹會，突然感覺到壹滴水劃過我的臉頰，卻是從我眼裏流出來的眼淚，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我也早已是熱淚盈眶了。
　　哭聲漸止，我還是緊緊的抱著夢見，低下頭去輕吻著夢見的眼睛，啜著她眼角殘留的淚水，「哥哥愛妳……夢見。」
　　就在我們漸漸平靜下來的時候，大門開了，進門的老媽看著我們，楞了壹下，慢慢的問著……「妳們……在……做什麽？」老媽壹邊問著，走過來看見我們眼睛都是紅的，又關心的問，「這是怎麽了？」
　　我搖搖頭，「沒什麽。」說著，把夢見拉起來，「夢見，回房休息壹會好不好？」我溫柔的問著夢見。
　　「恩。」夢見回答我，乖乖的站起來，我陪她壹起走進她的房間。「媽，餓死了，先去幫我們做晚飯好不好？」我回頭對老媽說著，目光充滿了依賴。
　　「恩。」老媽回答著，好象也知道壹會我就會去告訴她所有的事，也沒有再問什麽，開始忙忙碌碌的做起晚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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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後，我帶夢見走回房間去，讓她躺在床上，「夢見啊，答應哥以後不要想這些無聊的事，好麽？哥會壹直陪著妳的。」
　　「恩……」夢見終於露出了壹點微笑，但是看的出來十分的疲憊。我摸摸她的臉，在她的唇上輕吻了壹下，「夢見，晚安咯，哥出去了。」
　　「恩。」夢見乖乖的點點頭，目送我離開她的房間。
　　「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了吧？」我剛回到客廳，老媽就問我。
　　「恩。」我平復了壹下心情，整理了呼吸，坐到老媽對面的沙發上，壹個字壹個字的說著，「我？喜？歡？夢？見。」
　　老媽露出了很古怪的表情，「恩」了壹聲，我繼續說著，「我們……已經在壹起了。」就像坦白自己罪狀的犯人，心裏很緊張。
　　「吖輝……」過了壹會老媽終於開口了，「妳也不小了，有想過什麽後果嗎？
　　妳們是親兄妹，知道嗎？「老媽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
　　「恩，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我很愛夢見，夢見也愛我。」我也回答老媽。
　　「那只不過是夢見對妳的依賴，是對哥哥的依賴罷了。」說到這，老媽的聲音大了點。
　　「不是那樣的……！我很喜歡哥哥，我愛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夢見已經站在房門口了，說著，語氣是那樣的斬釘截鐵，這是我第壹次聽見夢見用「愛」這個字眼。
　　老媽壹驚，看著夢見，停了好壹會，對我說，「吖輝……妳真的確定妳對夢見是什麽感覺？」
　　「恩，我確定，我愛夢見。」我也回答。
　　「妳在學校交了個小女朋友吧？那她怎麽辦？」
　　這句話可問到我的痛處上了，我壹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老媽。我現在既然選擇了夢見，那就理應跟筱婷講清楚的，但是……想到筱婷今天下午說的話，我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的沈默無疑是對夢見最大的打擊，她慢慢的低下頭去。
　　「筱婷她……她說過無所謂的。」我回答著老媽。
　　「那妳就是想腳踏兩只船咯？妳知道這有多不負責任嗎？」老媽簡直到了生氣的程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辦。
　　「妳們倆不能在壹起。」看我半天沒反應，老媽說。
　　「為什麽？」夢見沖媽媽大聲問道。
　　「因為妳們是兄妹，這樣不行。」老媽的語氣恢復了平靜。
　　「為什麽……可是人家喜歡哥哥啊……」夢見繼續道，「就因為我和哥哥是兄妹，就不能在壹起嗎？」說著說著，聲音漸漸抖了起來……
　　我就定定的在那看著夢見，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心裏也很難過……不過因為老媽說的理由，的確就是我們不能在壹起最大的原因。老媽也沒有說話，同樣靜靜的看著夢見。
　　「這樣的話……那夢見不要做哥哥的妹妹了，夢見要跟哥哥在壹起。」夢見說著，眼淚壹滴壹滴地流下。
　　「不行，不要再說了。」媽媽說著，轉身走進房間裏，「這樣會毀了妳們倆的，我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聲音消失在了門的那壹端。
　　「嗚哇……哥……」夢見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我過去抱住了夢見，思緒越來越亂，「夢見不哭……夢見不哭……」嘴裏只是不停地重復著這句話，任憑淚水再度肆意地劃過我的臉頰。寂靜的客廳，只是回蕩著夢見抽泣的聲音。過了壹會，也許是因為太累的關系，夢見終於在我懷裏睡著了。我抱著夢見走到她的房間裏去，輕輕地幫她蓋上了被子。
　　可能是動作太大的關系，夢見醒了過來，看見我，還沒消腫的眼睛馬上又充滿了淚珠。
　　「別難過了，夢見。」我安慰她道，「無論如何哥都會陪著夢見的，就算我們不能在壹起。」
　　說著，感到心裏壹股無名的痛。我不是壹個愛哭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自從有記憶開始，就沒有再哭過幾次了。但是今天，我卻怎麽也控制不了我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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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裏，頭突然感到壹陣陣的痛。我醒了過來。第壹反應想到了夢見，於是下了床，朝她房間走去。
　　剛走進去，就聽見夢見低聲的喊著，「哥……哥……」聲音似乎十分的吃力。我趕緊打開了燈。夢見頭上冒著大汗，十分痛苦的表情，被子也被踢到壹邊。我摸摸夢見的額頭，很燙，看來是發燒了。我幫夢見重新蓋好了被子，剛要去找老媽，夢見突然囈語道，「哥……不要離開我……」
　　這句話已經不是第壹次從夢見嘴裏說出了，但我還是從內心深處感到那悸動。
　　「哥永遠都不會離開夢見的。」我緊緊的握了壹下夢見的手，然後快步朝老媽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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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燒的很厲害，」老媽看著剛從夢見嘴裏取出的溫度計說著，「看來是這兩天太累了，剛才又不小心著涼的關系。」
　　「老媽……」我說，「夢見不會有事吧？」
　　老媽回過頭來微笑著對我說，「放心吧，小輝，只是發燒而已，夢見她不會有事的，吃點藥再休息休息就好了。」畢竟老媽是當醫生的，聽到她這麽說，的確放心了不少。吃了藥，喝過點水之後，夢見顯得穩定多了，不再像先前那痛苦的樣子。
　　「好了，小輝妳去睡吧，我在這看著夢見就好了。」媽媽說。
　　「不要，我要在這裏陪著夢見。」
　　「不行，快去睡覺，明天還要上課呢。」老媽催著。
　　「老媽妳明天還不是要上班。」
　　「羅嗦什麽啊……老媽是大人妳是小孩，睡眠不足會影響發育的。」
　　「老媽……別叫我去睡了。要是今天是老爸在這裏……妳肯回去休息嘛……？」
　　「……」老媽沈默了壹會說，「小輝……妳知道妳和夢見是不能在壹起的。」
　　為什麽……就因為這個社會不允許……難道就因為這樣我就不能和夢見在壹起麽？
　　他們憑什麽管我？跟夢見在壹起礙到誰了？
　　「可是我愛夢見……我需要夢見，我憑什麽不能跟她在壹起？」我能感覺到自己逐漸失控的情緒正在支配我，說出這些無理取鬧的話。
　　「妳能給夢見什麽？她是妳妹妹！妳什麽都做不了！妳不能娶她做妳的妻子，難道妳要跟她壹直同居壹輩子嗎？」老媽有點生氣的說。
　　「那又怎樣？我不在乎，只要能跟夢見在壹起生活，不能結婚我們的心也已經在壹起了。」
　　「妳這麽覺得，那夢見呢？難道妳要她壹輩子沒名沒份的跟著妳？」說著，語氣平靜了下來。
　　「……」這下到我沒話說了。的確……夢見呢？她願不願意就這樣什麽都不算的跟我在壹起？
　　我能給她什麽？說不定夢見根本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問題壹個接壹個的浮現出來，我沒辦法思考了。
　　「行了，快回去睡覺吧。」老媽說。
　　聽到老媽的話，大腦壹片空白的我機械性的走回了自己房間。
　　「不能和夢見在壹起了……」躺在床上的我腦子裏凈回蕩著這樣的聲音。壹直想著夢見，仿佛明天我就要失去她了。其實夢見會壹直在身邊不是麽？只是這樣的夢見只是妹妹罷了。
　　想到這裏就覺得心裏很酸，我不禁把手伸到胸口上，「盡管是這麽難過的心，也跟平常沒什麽變化麽？」腦子裏出現了這樣奇怪的念頭。什麽時候開始不甘於只是跟夢見做壹對平凡的兄妹呢？我終於意識到，原來夢見對我來說是那麽的重要。
　　寂靜的夜裏，即將落入沈寂的心，帶著疲憊的驅殼到了那以往所熟悉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