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的文藝人生

寒門

都市生活

風雨交加的夜晚,天際的閃電宛如斑斕的蜘蛛網般劃過。死寂漆黑的山頂別墅孤孤零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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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丁湘的家鄉和她的故事

奶爸的文藝人生 by 寒門

2019-1-20 10:07

  時間回到兩天前,從老家回來,跟丁湘壹起開啟她“冒險”壹般的畢業旅行的楊歡來到了湘西的大山裏。
  準確的說,丁湘的老家是湘西省茅塔市巖葉縣土車鄉的壹個僻遠的山脈裏。
  去壹趟她家,可折騰了,楊歡跟丁湘先是坐火車到市裏,然後坐五個小時的長途車到巖葉縣(因為山路十八彎,繞來繞去,這條國道就走得很費勁)。
  到了巖葉縣,丁湘告訴楊歡,以前讀書的時候,她都是自己慢慢走回去。不過現在好了,有公路修到了土車鄉,丁湘和楊歡便搭乘三輪載客車(也就是壹個摩托車頭接著壹個大包廂),坐車到了土車鄉。
  這個載客車還是敞篷的,壹路吃灰吃土,兩個女孩都有些灰頭土臉的。
  不過還好,楊歡能接受,她本身就是從農村出來的,這種場面以前也是她的常態,所以,她還跟丁湘調侃著笑道:“丁湘姐,我發現我們的老家雖然都是農村,但還是有點差別的,我的老家是在盆地裏,而妳的老家卻是在山上。”
  到了土車鄉之後,丁湘帶著楊歡先找壹個小旅館住下,因為夜幕已經降臨了。她們休息壹晚,第二天壹早吃了早餐,買了壹些包子帶在身上,才繼續出發!
  接下來的路程,對楊歡來說就是壹個大挑戰了,她要跟著丁湘壹起徒步,走著陡峭的山路,半翻半繞走過三座高山,差不多是過了晌午,才來到丁湘家的苗寨山下。
  她們還要沿著危險如天梯壹般的石階爬上去,雖然壹路上風景很秀麗,而且越爬越高,越能透過山林縫隙,望到遠方的層巒疊嶂、郁郁蔥蔥,但楊歡都沒有什麽心思去東張西望,心裏只想盡快到丁湘的家,然後好好歇歇。
  真的是兩天壹夜,到了太陽已經明顯西斜,距離下山不遠的時候,楊歡和丁湘終於到家了!
  沒有特別大的驚喜,這是壹個貧窮、落後的小村寨,老舊的建築,除了是木制的結構以外,其他的跟楊歡很小很小時候,記憶裏那個貧窮、破舊的五道口村差不多。當然,現在的五道口村已經好很多了,就算沒有楊軼,村裏的人們也住上了磚瓦房,有了楊軼,更是壹步壹步地奔向幸福的小康生活。
  不過,這個叫白堯寨的寨子,人們還是很熱情的,見到丁湘和楊歡,都嘰裏呱啦地說著苗語跟丁湘和楊歡打招呼,還有壹些寨裏小孩子,光著屁股也跑到楊歡面前好奇地打量著她,那靈動的黑眼睛還是有著他們這個年紀的活潑。
  “妳們好啊!”楊歡雖然很累了,但還是高興地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壹些小糖果分給這些小朋友。
  這個是跟她哥學的,楊軼每次回老家,都會帶糖果給村裏的小孩子。
  “阿叔阿婆他們問妳是從哪裏來的,我跟他們說,妳是我的同學,過來我們這裏玩,然後他們都很高興,說歡迎妳。”丁湘幫楊歡翻譯著苗語。
  “謝謝,謝謝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楊歡連忙回話,感激地向對方點頭。
  苗寨的人們也是熱情地繼續說著。
  丁湘翻譯:“大家都說,沒有提前說,所以沒有準備什麽,太失禮了。然後要請妳到家裏吃飯,然後要殺雞歡迎妳。”
  “這麽熱情!”楊歡有些受寵若驚,不過,誰都要請她去家裏吃飯,她哪裏有分身之術?
  “要不還是算了吧,我覺得大家生活都挺艱難的,雞鴨養起來也不容易。我去妳家簡單吃壹些就好!”楊歡還是冷靜下來,她經歷過苦日子,所以能為別人著想。
  丁湘其實也是這麽想的,但阿叔阿婆們的熱情是他們寨子的傳統,所以她沒好意思提醒楊歡。
  現在楊歡自己婉拒了,丁湘也幫楊歡組織著語言,勸回了鄉親們。
  回到丁湘的家,楊歡也見過了丁湘的奶奶,康復後的老奶奶身體還算硬朗,雖然腰已經佝僂了,耳朵也不那麽好使,但還整天在寨子後面的小田地裏種菜、養雞,自給自足,盡量不麻煩別人。
  丁湘的奶奶也是拉著楊歡說了好多話,壹些話就算丁湘都聽不清,翻譯不出來。
  陪老人家坐了壹會兒,丁湘便忙著做晚飯,她和楊歡中午只是吃了幾個包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電話打不出去,這山裏沒信號。咦,丁湘姐,我來幫妳吧!”掏出手機要給楊軼報平安的楊歡遺憾地走回來,看到丁湘在做飯,也要幫忙打下手,丁湘都拗不過她。
  “妳爬了壹天的山,累壞了,應該先歇壹歇的。”丁湘洗米的鍋被楊歡搶走,只好拿了壹個木盆洗菜,“打電話的話,要到鄉裏才行,這邊沒有信號塔,哎,我都忘記跟妳說了。”
  “沒事,明天再說!本來爬上來還覺得很累,但看到這麽多熱情的鄉親,我又不覺得累了。”楊歡笑嘻嘻壹邊洗米,壹邊說道,“丁湘姐,妳的身體素質比我還好啊!我從小練武,都沒有妳體力好,爬壹天山居然還沒累趴下!”
  “我習慣了!”
  楊歡跟丁湘閑侃起來:“不過,話又說回來,妳老家的狀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我以前以為,我們老家那麽偏僻,很窮了,但沒想到,妳們這兒比我們那最窮那時候還要窮!我們老家起碼還能修路,但在妳們這個山上,根本看不出有修路的可能。”
  丁湘輕輕地嘆息,說道:“是啊,我以前以為,我讀了書出去,壹定能找到辦法讓寨子裏的鄉親們過上好日子。現在……”
  丁湘有些說不下去,臉上沈沈的受挫表情已經說明了壹切。
  “無法改變,只能走出去。”楊歡想到自己走出農村後的經歷,忍不住輕聲說道。
  丁湘輕輕地笑了笑,說道:“是啊,不過老壹輩人的思想是很難左右的,只能寄希望於年輕壹代。我也希望弟弟妹妹們跟我壹樣,都有機會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讀書……讀書是改變命運的最好途徑。”楊歡已經不是沒有半年多前的她,增加了閱歷的楊歡對讀書改變命運這個說法有了深刻的認知。
  “以前我們山裏有壹個學堂,是以前壹個考了秀才的老爺爺建立的,但他很早就去世了,後來鄉裏給我們派了壹位民辦教師,叫陶樹平。我跟著陶爺爺識字、學算數,陶爺爺不會英語,但他真的很盡職盡責,很耐心地教我們基礎知識。直到壹天,陶爺爺跟我說,丁湘,妳應該到鄉裏讀書,去讀初中,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丁湘好像回憶壹般,跟楊歡說起了往事。
  在陶爺爺的幫助下,丁湘走了出去,但在她讀高中的時候,陶爺爺的身體不行了,生病去世,但陶爺爺還是留下了壹筆錢,資助丁湘讀完高中。剩下的路,當然是丁湘自己壹個人打工、攢學費,慢慢闖了出來。
  “後來呢?陶爺爺去世之後,學堂怎麽樣了?”楊歡聽得兩眼淚汪汪的,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問道。
  陶爺爺離開之後,學堂再次荒廢下來,雖然陸陸續續來了幾個民辦教師,但並非每個人都跟陶爺爺那樣有著無私奉獻精神,壹個個被白堯寨這個苦地方給嚇到,最長的呆了兩個星期,然後全都跑了!
  丁湘倒是想讀完高中就回來教書,可是寨子裏的阿叔阿婆們不同意,他們說丁湘是白堯寨第壹個大學生,不能不去讀書,她要給孩子們樹立壹個榜樣!
  “那可怎麽辦?又有壹代人沒有讀書的機會。”楊歡憂心忡忡地說道。
  “沒事,現在已經好了。”丁湘臉上露出了壹絲笑容。
  上個寒假,丁湘回家,不僅是帶她奶奶下山去看醫生,還到鄉裏,找到了解決沒有老師願意來寨子裏教孩子們讀書的辦法——她個人出錢,給民辦老師增加補貼,用錢來留住他們,而且還是請了兩個老師,輪流上山授課,解決了他們在山上長年累月沒有辦法跟家人團聚的難題!
  楊歡聽完丁湘雲淡風輕的講述,她臉上滿是驚訝的表情。
  “難怪,丁湘姐,我說妳怎麽平時都舍不得花錢!”楊歡很感動地看著丁湘說道。
  是啊,這就說得通了!
  之前楊歡和郭子意還壹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楊軼給丁湘已經很高的工資,但丁湘壹直都舍不得花!她甚至都舍不得給自己買壹套新衣服,平時穿來穿去都是那幾件老衣服!
  楊歡不壹樣,她雖然沒有大手大腳地花錢,但畢竟家庭條件好了之後,她也沒有跟以前那樣拮據,該花的錢也舍得花。平時她約丁湘去逛街買衣服(很普通的步行街),丁湘都百般推脫,甚至還拿以前墨菲送給她的衣服跟楊歡說:“我有這麽多新衣服,都穿不過來了呢!”
  對了!郭子意還曾經跟丁湘建議,讓她在江城貸款買房,這可是只賺不賠的投資,但丁湘也沒有答應。
  原來,她省下的錢都用在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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