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虜獲霸主 by ACOME
2018-12-19 15:39
因為他懶得再等待別人謀殺,所以他不管現在的身體中了劇毒,無功力無法力,還以這個為誘餌的將消息到處傳播,好引誘那些要他命的敵人出現,以便他順利找死升天的計策成功?
對著他狂妄的自信,她只想揪著他的衣襟用力甩壹甩,看看能不能將些理智給塞進他腦袋裏。
就在她攪盡腦筋的思考著如何評價他的癡呆決策時,他收了笑,以著認真的眼神註視著她,淡淡道:“我從不曾見妳尖叫。”
她瞠大了單鳳眸子,為著跳轉開的話題擰起了細眉,“我不是天殊。”這男人怎麼這麼倔啊?頑固又愚蠢。
他彎起了沒有笑意的笑,“我知道妳不是。”深深的眼眸移向壹院的秋色,“不過,我不在乎了。”低沈的語調輕盈若風,叫人無法聽出其中蘊涵的深意。
她皺著眉頭,發現自己不喜歡他這種無可奈何的語氣。
收起被誤認的惱火,她凝著他英挺的側面,脫口而出:“如果天殊回來了,妳會怎麼做?” 天殊的意義對他那麼的大,他壹直在尋找天殊,若有朝壹日,天殊真的回到了他身邊,他會如何?心尖兒驀然壹疼,她微微吸壹口氣,不明白是為了什麼。
他安靜的註視著院子裏的樹木假山流水,好壹會兒才道:“我不知道。”
她撇了撇嘴,“我指的是如果。”
他緩慢的垂下眼睫,“沒有天殊,我永遠也不會知道任何關於的她如果。”漆黑的眸子閃出濃濃的些什麼,口吻依舊很輕,帶著隱藏很好的無奈和茫然。
天殊將壹切攪得亂七八糟,包括了她對他的感情,與他對她的感情。最混亂的時候,她撒手而去,徒留下壹片空白,空茫得叫他無所適從,也叫他根本毫無頭緒。
他卡在了突然其來的暫停處,少了天殊,他與她的所有牽連都終止在了她離開的那壹剎那。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發展,沒有天殊,那些復雜而混淆的感情牽扯都靜止在那瞬間,只有天殊出現了,強制中斷的壹切才會重新開始運轉,才會讓他得知他們之間究竟會發生些什麼。
沒有天殊,他永遠不會知道他與她會有如何的發展,永遠不會知道。
她挑眉,牽扯上了天殊,他連想象的機會都不給予自己麼?他這是苛刻自己還是在懲罰自己?
看著他這樣個出色的男人為著抹倩影失魂,她覺得很不是滋味。撇了撇嘴,她索性也去盯著院子裏的景物看。“妳打算如何安置我?”
這回輪到他偏過頭來看她的側面,“我希望妳留在我身邊。”
很想裝瀟灑的哼壹聲,卻還是有點竊喜的笑開來。她歪著腦袋和他對望,“看清楚哦,我可不是妳的天殊。”她絕對不當替身,更何況是他的心上人的替身。“我知道妳不是。”他平靜道:“我喜歡妳,所以我希望妳留在我身邊。”他失去過她兩次,不會蠢到重蹈覆轍。既然無論她是天殊過國色對他而言都壹致,她也看起來不反對留下,那麼他絕不會再放任她離開。
她張大嘴,驚訝於他的直截了當。心裏喜悅的泡泡不斷的湧上來,理智卻在拼命的拉扯她的腦神經,“等等,為什麼?”努力忍耐住想開心笑的欲望,她甚至皺起了眉,“之前妳不是很討厭我麼?不會因為這次我救了妳的命,所以妳才這麼說吧?”“我從來不曾討厭妳。”他移開視線,又去研究院子裏的落葉有多枯黃。“喜歡上妳,則是件很自然的事。”
她怔了怔,終於明白了他在說什麼。指住自己的鼻子,她有點惱火,“妳說妳知道我不是天殊,為什麼還以喜歡上天殊的心情喜歡上我?”混球壹個,害她還那麼高興,搞了半天,他喜歡上的還是她身上“天殊”的影子。
他略帶好奇的掃她壹眼,“無論是天殊還是國色,我喜歡的人都是妳,妳在計較什麼呢?”
她瞇眼瞪他,“用妳的話來說,無論天殊還是國色,我都是我,妳又在計較什麼呢?”
兩人對望半晌,誰都沒吭聲的開始思索這個讓兩個人腦子都打結的問題。
他最先慢吞吞道:“我沒有計較,我只是喜歡妳而已。”“我不要別人以喜歡另壹個人的心情來喜歡上我。”她冷哼壹聲,用力偏開臉,“我就是我,不是妳曾經喜歡上的那個天殊!”
他瞧著她微惱的樣子,很想笑,“我喜歡天殊是事實,現在我喜歡的妳,是妳,並不是天殊。”還說他計較,計較得很的人根本就是她自己。
她不悅的神情變為懷疑,“妳確定?”鳳眼斜過來,滿是不相信。
他微笑著重復,“喜歡上妳,是件很自然的事。”
她聽在耳裏,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啊。
他喜歡天殊,她神似天殊,所以他很自然的也喜歡上了她,分明就是移情作用,雖然結果是他喜歡上了她,可還是因為天殊的原因,他才喜歡上她啊!
繞口令似的喜歡叫她越想越惱火,“呿,不談這個。”搞什麼嘛,好端端壹件可以叫她開心上老半天的事,卻叫她心生暗火的想扁人,再談下去,她怕自己會管不住自己的拳頭。
比較起她的不爽,他的心情則非常愉快。她越是頭疼,就意味著她越是在意他,這讓他很快樂。“那談什麼?”好整以暇的靠著柱子,他語調輕松的詢問。“就來談談妳原則上錯誤的這個招引敵人的計劃。”她也不客氣,直接回到她想罵人的話題上來,“妳現在沒功力沒法力,身體也還帶劇毒在身,妳憑什麼保證妳可以消滅掉上門做客的敵人?”
他也沒跟她打哈哈,很坦然道:“先前我不介意跟他們玩玩,因為可以打發無聊,但這回牽扯上了妳。”他的聲音放輕了很多,卻透露出無法忽視的暴怒。“我不會讓任何人好過。”
他是為了幫她報仇?而不是他自己?她眨巴著鳳眼,細眉揚得老高,再降下來,“但以妳現在的條件……”“沒人能動得了我。”
她為他的狂妄翻白眼,“是咩?”請問他身上毒是咋來的?
他的神情帶著些古怪,“除了妳,沒人能近得了我的身。”他壹生中只著過兩次道,兩次都是她直接或間接下的手。
她想笑,可眉頭不自覺的皺上了,“為什麼妳會信任我?我不是天殊。”
他瞧著她的困惑,也問出壹直盤旋在心裏的疑惑:“為什麼妳會救我?妳不是天殊。”
兩人再度陷入安靜,各自思考對方的問題,然後發現誰都沒有答案。 “我不知道。”他與她同時回答。
她笑起來,鳳眼兒彎彎,撐住身下的圍欄,悠閑的晃動著雙腿,“過段日子陪我回荒漠之國吧,盡管我不想成為另壹個人,可有些地方的確存在著疑點,我們可以壹起去查證。”真不甘心,她實在不想否認自己存在的事實。
他微笑:“妳的自主意識向來強烈,除了自己,自然不會輕易接受他人。”當然,除了他以外。
她斜眼瞥他,笑容有點猙獰,“既然妳分辨得出我不是天殊,就請不要以對天殊的口吻來評價我,我是國色,不是天殊。”討厭他嘴上說著她是國色,心裏卻裝著另壹個天殊。
深邃黑黝的雙眸最深處飛快的瑟縮了壹下,他語調平緩道:“我分辨得出妳與天殊,我的口吻壹向是這樣,和妳是誰沒有關系。”垂下眼,他直起高大的身子,“妳休息吧,我還有些事。” 他的語氣和表情沒有大的變化,可她就是知道他生氣了。本想不理會,心裏卻沒來由的難受起來,惱火的瞪著他的背影離院子拱門越來越近,她終於忍不住跳起來,跑過去,就在他邁出院門的那壹刻,她揪住他後腰的衣料。 他頓住了腳,側頭俯瞰她。
她扁著嘴,心裏惱火又窩囊還委屈,為什麼同樣生氣,她卻得先退讓壹步來遷就他?他面無表情的垂眸看著她不高興的小臉,“妳做什麼?”
他知道她不是他曾經的天殊,也知道無法在她身上喚回天殊的存在,所以他選擇接受國色。但他無法將天殊自心底徹底抹殺,見著她,他會情不自禁的在她身上尋找天殊的影子。這對她不公平,她知道他也知道,可他真的無法控制自己。
她任性又自我,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天殊,更不願意被他誤認為是天殊。她不知他的渴望與掙紮,硬是要強調自己與天殊的區別,卻不知會傷到他難以痊愈的傷口,每壹回說她自己不是天殊,就會多傷他壹分,就會讓他覺得他離她多遙遠上壹分。
偏偏她與天殊完全壹樣的在意他,在意到即使她滿肚子不開心,還是會註意到他的開懷與否。 這樣的她,叫他該拿她怎麼辦?
她低著腦袋,咬了咬下唇,很不甘願道:“我不會道歉,可請妳不要生氣。”她知道是因為提到天殊而讓他惱了,她討厭低頭,但她更討厭惹他心生厭惡,然後像上壹回那樣將她當病毒般遠遠隔離。 他無奈的嘆息,“妳不需要道歉。”是他自己鉆不出牛角尖。轉回身,托起她雪白的下頜,他低頭望著她滿是哀怨的鳳眼,他和她之間的相處其實壹點兒也不像和天殊在壹起的樣子。和天殊相伴時,就算她喜歡惹得他大怒吼人,可總是令他信任和安心,不用費事猜測她的思想,隨著她的任性,他也可以格外的任性自我。
和她交談時,則因為兩人將對方的定位太過不同,而引發情緒上劇烈波動,壹個不對,就會使前壹刻的快樂氣氛全部打散。然後他得顧慮到她,吞下惱怒,她又得顧及他,忍氣吞聲,雙方都變得完全的不像彼此,叫人費解。不得不說,這樣的交往很容易令人疲倦,也很容易產生放棄的念頭。
但他舍不得……對比起六年的空白,他寧可多花些心思去哄著她,也比雙手空空如也要好上太多。“我們需要時間了解對方。”他低沈道,現在的他對於她完全是陌生人,談論和思考方向的不同是必然。
她依舊扯著他後腰,困惑又抱怨的望著他的無奈,“為什麼我們要吵架?之前談得不是還滿好的麼?”她才在院子裏和他呆了多久?結果不是他生氣就是她惱怒,短暫的時間內,兩人的脾氣波瀾起伏,似乎沒有雙方都開心的時候。“我們不是吵架。”他無聲的再嘆口氣,“我們只是在溝通,在尋找壹個讓我們兩人都能融洽的方式,無非不太順利就是了。”所以他從不考慮交新朋友,太費心力和時間,可偏偏是她呀。她撇了撇嘴角,“我沒和別人這麼溝通過。”好象和其他任何人的相處都好簡單,隨意的微笑,任何的話題,大家都很開心,怎麼和他就這麼費勁?“為什麼和妳那麼困難?”
深邃的黑眸蒙上了層溫柔的霧,“因為妳在意我,我也在意妳。”所以才會反反復復的揣摩對方的心思,所以才會在彼此都惱了的時候還先考慮著對方。
她懷疑的瞅他,“妳和天殊也是這個樣子?”明知道不該提及天殊,可她就是忍不住。
他的眼神倏然黯了,靜靜的垂眸看著她,松開了手,“不是。”擡腳,離開。她皺眉盯著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滿肚子的窩火。
不是?什麼叫不是?他不是認為她就是天殊麼?難道就因為她無法給他天殊的感覺,他才會那麼的失望?見鬼了,他明明說他分辨得出她與天殊的,居然還這樣說話!
切,不爽!